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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硬的木板加上密闭的环境, 使得这声突兀的震响存在感极强。跟电闪雷鸣似的，吓得徐钰一个哆嗦。
“我妈，跟我爸结婚七年后，才生下的我。我不到三岁她就走了，所以我小时候对她没有太大的印象。”
“不一定全是倒霉。”何川舟说，“只是人的习惯跟潜意识都会留下痕迹。”
片刻后，她嫌空气太闷，又站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缝。
“当然不是啊，讯问有严格流程规定的，刘光昱是真自首了。”徐钰挥挥手，“其实剩下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你累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等审讯出结果，明天我们会再通知你。毕竟你是刘光昱的家属。”
徐钰百感交集。www.shumobao.com
袁灵芸的眼睛还是红的，回过头，略带冷意地斜睨她。
黄哥等人正在试图研判刘光昱的行踪。可惜对方藏得隐蔽，纵然城市内部有密集庞大的网络信息系统，想要从几千万人海里找到他，依旧十分困难。
周拓行:你们几点下班？
何川舟拿起桌上的笔，夹在手指中间，提了一句:“袁灵芸等在外面。”
刘光昱表情显得十分意外，随即自嘲着笑了起来，唇角向下微抿，摇了摇头。
“她其实长得挺漂亮的，比我们村里所有人都好看，就是穿得土。头发拢起来扎得很低，看起来老气横秋的。她回来见我的时候，我还不懂事。我边上的孩子瞎起哄，说她的脏话，我一生气，觉得丢脸，就用泥巴砸她，学我爸
黄哥皱紧眉头，有点跟不上这个年轻人的思路，他往前靠了靠，微末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你为什么会恨袁灵芸呢？就是因为看见她跟了陶先勇，以为她贪慕虚荣、自甘堕落？可能我跟你对恨的理解不大一样，痛心跟愤怒，在我这儿不属于恨。”
他一字一句，沉缓有力地道:“我真恨她。那时候我是真的，有点恨她。”
刘光昱不带波澜地复述了一遍案件经过。讲他是如何扮成外卖员，用袁灵芸的名义哄骗陶先勇给他开门。然后用一把刀逼迫他走进房间，说出手机密码，再从后方袭击他。最后处理干净现场。
刘光昱没念过什么书，词汇量不多，但叙事逻辑清晰简洁、重点分明，不需要何川舟等人再整理一遍信息，必要的内容都说出来了，听得人很舒服。
刘光昱森然冷笑:“因为陶先勇真的该死。”
“恨？”何川舟琢磨着这个字，觉得意味很深，竟然下意识叹了口气。
黄哥也不好计较，没滋没味地喝了一口。
何川舟不以为意，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跟我来，给你找个休息的地方。”
“一直到我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我妈找到机会，回来见了我一面。”
徐钰还以为袁灵芸肯定会头也不甩地走人，不料她犹豫片刻，竟然真的跟了上去。
何川舟耸肩。
凌晨2点36分，邵知新接到值班室的电话，先喊了刚睡着的黄哥，又脚步仓促地跑到走廊另外一侧通知何川舟。
袁灵芸表情复杂:“你疯了吗？”
“好。”何川舟问，“这个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袁灵芸靠坐在长椅上，抱着外套睁开眼睛，见何川舟等人利落起身，大脑还处于停滞的混沌状态。等再一个眨眼，休息区已经空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一辆警车驶进分局。
屏幕幽蓝的光线中，街上很快没了人声，霓虹的灯火也熄了大半。繁华的不夜城迎来一天中最冷清的时段。
偶尔会有几辆大卡车经过，短暂地发出一阵噪音。
何川舟把水在黄哥桌前放下，转过身了才答:“通过你抽屉里的两张宣传单。不过当时只是碰运气试试。”
她小跑着追上去，叫住人群最后面的徐钰，问:“这是你们什么新式的审问手段吗？”
何川舟问:“我想知道，转账的时候，你为什么只转了两万三？”
没想到何川舟的猜测是正确的, 更没想到刘光昱可以表现得如此绝情。
其实这样看，刘光昱跟袁灵芸还是挺相像的，比照片上生动得多，神态气质里都有股如出一辙的倔强。
何川舟:“怎么杀的人？”
何川舟好笑道:“你们两个人真奇怪，提起对方都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动作倒是很诚实，做不到那么冷漠。”
他抬起头，说:“不是的。”
何川舟抽了两张纸巾，走到袁灵芸面前。后者接过后攥在手心, 只用指腹倔强地揩拭眼角。
细节跟现场勘查结果都匹配得上。和保洁的口供也保持一致。
袁灵芸浑浑噩噩地站了会儿，又坐回到角落的椅子上。
何川舟在空位上坐下，平淡地打量他。刘光昱原本也在看她，对视片刻后，先一步滑开了目光。
“杀人动机呢？”黄哥问，“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要杀了陶先勇的？你跟袁灵芸有那么长时间没见，为什么敢冒险帮她杀人？你上次去勒索她，也是为了跟她撇清关系吗？”
何川舟说:命运跟希望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叫无常。希望总是在历尽劫波之后才出现。命运却是一夕之间将它带走。而命案, 则经常发生在这两者交界时。
何川舟摁灭屏幕, 让徐钰给她安排签名, 准备放人。
刘光昱视线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落在何川舟身上，虽然是问句不过语气肯定:“是你找到袁灵芸的？”
·
何川舟问:“你是因为袁灵芸才杀了陶先勇吗？”
粗沉交错的呼吸声在幽寂的墙壁间回荡，三人各自思考着不同的事，直到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打破满屋的寂静。
是刘光昱到了。
“我爸什么也不干，就是喝酒、打牌、打人。我知道他是个废物，可他是我爸啊，我肯定相信他。他每天都在我耳边骂，说我妈跟别的男人跑了，丢下我懒得管。是他大发慈悲，养我到这么大。
如果他已经通过别的渠道离开a市，那范围就更庞大了。
他歪着头，唇角轻勾，哂笑道:“慈善企业家，草根创业人。一个人只要有钱，就可以把自己包装得善良、励志、伟大。他私下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毁了别人的人生，他不配。”
刘光昱喉结滚动。何川舟声线和缓地道:“也许你可以，从你想说的地方开始。任何时间，任何人。没关系，我们不急，可以听。”
“我总是很倒霉。”
何川舟正背靠着墙整理思绪，几个闭目小憩的人被那纷乱的脚步声惊醒过来。徐钰脑袋一歪，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折到脖子。
邵知新停住脚步，一口气都没喘上来，语速短促地道:“何队，下边儿派出所的人通知说，刘光昱投案自首了！他们那儿人手不够，黄哥现在过去接人了！”
这可是杀人案件。即便是平日穷凶极恶、无所畏惧的歹徒，也会害怕法律最严苛的制裁。
她渴求亲情, 最亲近的人对她展露了最凉薄的人性。
黄哥直接将人带进讯问室。何川舟洗过冷水脸，精神不少，倒了两杯热水，慢条斯理地进去。
看着对面那个连伤怀都要压抑, 对自己流泪报以冷笑的女人，徐钰忽然想起以前何川舟跟她讨论过的一件事。
刘光昱挡住眼睛，声音闷闷的。
刘光昱收紧五指，紧握成拳，红肿的皮肤因力道而大面积泛白，疼痛缓解了瘙痒，给他带来一丝病态的快感。
何川舟眨了下眼睛，应道:“是我。”
她依靠自己，伤病给了她沉重一击。
又觉得袁灵芸人生中的际遇几乎全是错与伤，横陈出来的尽是欺骗跟背叛。
她信任长辈，陶先勇教会了她规则的无常。
刘光昱纠正她:“是两万三千二。”
解开禁锢，袁灵芸站起来, 小幅挪动手脚，放松僵硬的肌肉。从门口走过时, 斜倚着墙的何川舟忽然开口问:“刘光昱对你说过那么残忍的话, 你现在想到他, 会恨他吗？”
刘光昱抬着下巴，眼皮半阖，总给人一种傲慢挑衅的错觉，不过他此刻只是由衷的好奇:“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冷气瞬间灌了进来，还有早春特有的草木清香。
刘光昱脸上肌肉牵动，想说，可又止住了。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情的由来。他抬起手，痛苦地抚着额头。
黄哥问:“那你还帮她杀人？”
周拓行:哦, 那我要睡觉了。
他应该确实很想告诉别人这件事，深吸一口气后，两手虚掩着半张脸，从最开始的地方回忆。
何川舟似笑非笑地道:“我刚刚跟你打的赌还没出结果，你要不要再等等？”
黄哥欣慰地长吐一口气:“认罪态度很好。”头发又能保住不少。
何川舟拿起来一看, 发现是周拓行发来的信息。
她不是成熟, 只是认为一切都无所谓罢了。
他跟袁灵芸一样，认为刘光昱会来主动自首的概率不大。
讯问室里有点暖和，刘光昱的冻疮开始发痒。他低头用力搓着自己手指，结果觉得全身皮肤都痒了起来，不舒服地挪动姿势。
难怪她如此风轻云淡。
徐钰想说点什么, 可作为人生幸运组的安慰让她觉得自己的语言会显得太过虚伪, 哪怕她是真诚的。
刘光昱说:“哦。”
刘光昱低着头，听不出悔过的意味，坦率承认:“是我杀的人。”
黄哥唇色苍白，头发出油，有种好些天没洗脸的邋遢。他看着杯子里清澈的白水，问道:“我的枸杞呢？你们年轻人不需要，我需要啊！”
] 坚硬的木板加上密闭的环境, 使得这声突兀的震响存在感极强。跟电闪雷鸣似的，吓得徐钰一个哆嗦。
“我妈，跟我爸结婚七年后，才生下的我。我不到三岁她就走了，所以我小时候对她没有太大的印象。”
“不一定全是倒霉。”何川舟说，“只是人的习惯跟潜意识都会留下痕迹。”
片刻后，她嫌空气太闷，又站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缝。
“当然不是啊，讯问有严格流程规定的，刘光昱是真自首了。”徐钰挥挥手，“其实剩下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你累的话可以先回去休息。等审讯出结果，明天我们会再通知你。毕竟你是刘光昱的家属。”
徐钰百感交集。www.shumobao.com
袁灵芸的眼睛还是红的，回过头，略带冷意地斜睨她。
黄哥等人正在试图研判刘光昱的行踪。可惜对方藏得隐蔽，纵然城市内部有密集庞大的网络信息系统，想要从几千万人海里找到他，依旧十分困难。
周拓行:你们几点下班？
何川舟拿起桌上的笔，夹在手指中间，提了一句:“袁灵芸等在外面。”
刘光昱表情显得十分意外，随即自嘲着笑了起来，唇角向下微抿，摇了摇头。
“她其实长得挺漂亮的，比我们村里所有人都好看，就是穿得土。头发拢起来扎得很低，看起来老气横秋的。她回来见我的时候，我还不懂事。我边上的孩子瞎起哄，说她的脏话，我一生气，觉得丢脸，就用泥巴砸她，学我爸
黄哥皱紧眉头，有点跟不上这个年轻人的思路，他往前靠了靠，微末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你为什么会恨袁灵芸呢？就是因为看见她跟了陶先勇，以为她贪慕虚荣、自甘堕落？可能我跟你对恨的理解不大一样，痛心跟愤怒，在我这儿不属于恨。”
他一字一句，沉缓有力地道:“我真恨她。那时候我是真的，有点恨她。”
刘光昱不带波澜地复述了一遍案件经过。讲他是如何扮成外卖员，用袁灵芸的名义哄骗陶先勇给他开门。然后用一把刀逼迫他走进房间，说出手机密码，再从后方袭击他。最后处理干净现场。
刘光昱没念过什么书，词汇量不多，但叙事逻辑清晰简洁、重点分明，不需要何川舟等人再整理一遍信息，必要的内容都说出来了，听得人很舒服。
刘光昱森然冷笑:“因为陶先勇真的该死。”
“恨？”何川舟琢磨着这个字，觉得意味很深，竟然下意识叹了口气。
黄哥也不好计较，没滋没味地喝了一口。
何川舟不以为意，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跟我来，给你找个休息的地方。”
“一直到我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我妈找到机会，回来见了我一面。”
徐钰还以为袁灵芸肯定会头也不甩地走人，不料她犹豫片刻，竟然真的跟了上去。
何川舟耸肩。
凌晨2点36分，邵知新接到值班室的电话，先喊了刚睡着的黄哥，又脚步仓促地跑到走廊另外一侧通知何川舟。
袁灵芸表情复杂:“你疯了吗？”
“好。”何川舟问，“这个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袁灵芸靠坐在长椅上，抱着外套睁开眼睛，见何川舟等人利落起身，大脑还处于停滞的混沌状态。等再一个眨眼，休息区已经空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一辆警车驶进分局。
屏幕幽蓝的光线中，街上很快没了人声，霓虹的灯火也熄了大半。繁华的不夜城迎来一天中最冷清的时段。
偶尔会有几辆大卡车经过，短暂地发出一阵噪音。
何川舟把水在黄哥桌前放下，转过身了才答:“通过你抽屉里的两张宣传单。不过当时只是碰运气试试。”
她小跑着追上去，叫住人群最后面的徐钰，问:“这是你们什么新式的审问手段吗？”
何川舟问:“我想知道，转账的时候，你为什么只转了两万三？”
没想到何川舟的猜测是正确的, 更没想到刘光昱可以表现得如此绝情。
其实这样看，刘光昱跟袁灵芸还是挺相像的，比照片上生动得多，神态气质里都有股如出一辙的倔强。
何川舟:“怎么杀的人？”
何川舟好笑道:“你们两个人真奇怪，提起对方都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动作倒是很诚实，做不到那么冷漠。”
他抬起头，说:“不是的。”
何川舟抽了两张纸巾，走到袁灵芸面前。后者接过后攥在手心, 只用指腹倔强地揩拭眼角。
细节跟现场勘查结果都匹配得上。和保洁的口供也保持一致。
袁灵芸浑浑噩噩地站了会儿，又坐回到角落的椅子上。
何川舟在空位上坐下，平淡地打量他。刘光昱原本也在看她，对视片刻后，先一步滑开了目光。
“杀人动机呢？”黄哥问，“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要杀了陶先勇的？你跟袁灵芸有那么长时间没见，为什么敢冒险帮她杀人？你上次去勒索她，也是为了跟她撇清关系吗？”
何川舟说:命运跟希望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叫无常。希望总是在历尽劫波之后才出现。命运却是一夕之间将它带走。而命案, 则经常发生在这两者交界时。
何川舟摁灭屏幕, 让徐钰给她安排签名, 准备放人。
刘光昱视线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落在何川舟身上，虽然是问句不过语气肯定:“是你找到袁灵芸的？”
·
何川舟问:“你是因为袁灵芸才杀了陶先勇吗？”
粗沉交错的呼吸声在幽寂的墙壁间回荡，三人各自思考着不同的事，直到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打破满屋的寂静。
是刘光昱到了。
“我爸什么也不干，就是喝酒、打牌、打人。我知道他是个废物，可他是我爸啊，我肯定相信他。他每天都在我耳边骂，说我妈跟别的男人跑了，丢下我懒得管。是他大发慈悲，养我到这么大。
如果他已经通过别的渠道离开a市，那范围就更庞大了。
他歪着头，唇角轻勾，哂笑道:“慈善企业家，草根创业人。一个人只要有钱，就可以把自己包装得善良、励志、伟大。他私下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毁了别人的人生，他不配。”
刘光昱喉结滚动。何川舟声线和缓地道:“也许你可以，从你想说的地方开始。任何时间，任何人。没关系，我们不急，可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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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舟正背靠着墙整理思绪，几个闭目小憩的人被那纷乱的脚步声惊醒过来。徐钰脑袋一歪，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折到脖子。
邵知新停住脚步，一口气都没喘上来，语速短促地道:“何队，下边儿派出所的人通知说，刘光昱投案自首了！他们那儿人手不够，黄哥现在过去接人了！”
这可是杀人案件。即便是平日穷凶极恶、无所畏惧的歹徒，也会害怕法律最严苛的制裁。
她渴求亲情, 最亲近的人对她展露了最凉薄的人性。
黄哥直接将人带进讯问室。何川舟洗过冷水脸，精神不少，倒了两杯热水，慢条斯理地进去。
看着对面那个连伤怀都要压抑, 对自己流泪报以冷笑的女人，徐钰忽然想起以前何川舟跟她讨论过的一件事。
刘光昱挡住眼睛，声音闷闷的。
刘光昱收紧五指，紧握成拳，红肿的皮肤因力道而大面积泛白，疼痛缓解了瘙痒，给他带来一丝病态的快感。
何川舟眨了下眼睛，应道:“是我。”
她依靠自己，伤病给了她沉重一击。
又觉得袁灵芸人生中的际遇几乎全是错与伤，横陈出来的尽是欺骗跟背叛。
她信任长辈，陶先勇教会了她规则的无常。
刘光昱纠正她:“是两万三千二。”
解开禁锢，袁灵芸站起来, 小幅挪动手脚，放松僵硬的肌肉。从门口走过时, 斜倚着墙的何川舟忽然开口问:“刘光昱对你说过那么残忍的话, 你现在想到他, 会恨他吗？”
刘光昱抬着下巴，眼皮半阖，总给人一种傲慢挑衅的错觉，不过他此刻只是由衷的好奇:“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冷气瞬间灌了进来，还有早春特有的草木清香。
刘光昱脸上肌肉牵动，想说，可又止住了。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情的由来。他抬起手，痛苦地抚着额头。
黄哥问:“那你还帮她杀人？”
周拓行:哦, 那我要睡觉了。
他应该确实很想告诉别人这件事，深吸一口气后，两手虚掩着半张脸，从最开始的地方回忆。
何川舟似笑非笑地道:“我刚刚跟你打的赌还没出结果，你要不要再等等？”
黄哥欣慰地长吐一口气:“认罪态度很好。”头发又能保住不少。
何川舟拿起来一看, 发现是周拓行发来的信息。
她不是成熟, 只是认为一切都无所谓罢了。
他跟袁灵芸一样，认为刘光昱会来主动自首的概率不大。
讯问室里有点暖和，刘光昱的冻疮开始发痒。他低头用力搓着自己手指，结果觉得全身皮肤都痒了起来，不舒服地挪动姿势。
难怪她如此风轻云淡。
徐钰想说点什么, 可作为人生幸运组的安慰让她觉得自己的语言会显得太过虚伪, 哪怕她是真诚的。
刘光昱说:“哦。”
刘光昱低着头，听不出悔过的意味，坦率承认:“是我杀的人。”
黄哥唇色苍白，头发出油，有种好些天没洗脸的邋遢。他看着杯子里清澈的白水，问道:“我的枸杞呢？你们年轻人不需要，我需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