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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袁灵芸还没听明白，等了解那句话代表的涵义，五感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陷入一种描述不清的虚脱之中。
“啧，这都11点多了？时间过得真够快的。”何川舟扫了眼时间，遗憾道，“我之前还想刘光昱12点前能来的。那就稍微晚点，赌个凌晨两点吧。”
何川舟挑了个包子递过去, 嗓音低沉，带着点沙哑，问:“吃吗？”
袁灵芸在回忆里沉思，半晌没有开口。
徐钰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摸鱼，她两手捧着脸，对着袁灵芸的方向发呆，眼神没有焦距，不知在乱瞟些什么。
袁灵芸问:“赌什么？”
其实也不尖锐，只是每一个里头都藏着巨大的不甘心。
袁灵芸没看太清，因为对方的脸被帽子的阴影遮住了。她从冰箱里倒出牛奶，热了一下端过去。又从小仓库里翻出几袋零食，一起摆在桌上。
袁灵芸不解问:“什么意思？”
然后她听见刘光昱嗤笑了一声:“看来你没什么本事。你说如果我再去找那个老头子要点儿，是不是就发财了？反正我把你们都拍下来了。”
袁灵芸没动, 只是狐疑地抬头看她一眼。www.chunfengwenxue.com
今年的3月尤其得冷，冰凉的水顺着食道一路浇进胃里，有种从里到外被淋了一道的错觉。
片刻后, 何川舟甩甩手腕，问:“她说什么了吗？”
只有徐钰在看之前的审问记录。
于是在如同局外人的旁观角度看，她觉得这些刑警的所作所为带着点儿小丑的滑稽。
刘光昱说:“手机给我。”
何川舟把手机屏幕转给她看，里面是一张公安分局大门的照片。门卫大叔比着“耶”，笑容可掬。
何川舟时不时朝她搭句话:“我看资料你也才22岁，平时打游戏吗？年轻人的娱乐生活应该很丰富吧？蹦迪、旅游、开黑？”
“我都不抱这种希望，我建议你们也别做这种徒劳无功的等待。与其在这里看着我，不如赶紧出去找人。”
袁灵芸自我安慰地寻找着无数种可以为他辩解的理由，试图找出这段文字里的歧义，嘴唇颤抖着，呼出几口热气。不等她从那种窒息的感觉中缓解，刘光昱再次一刀劈了过来。
何川舟也不管这个话题的后续。袁灵芸不接腔，她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何川舟点头。她听了前半场, 大概都知道。
袁灵芸很遗憾不属于这一类型。
她年轻、内向、受过良好教育、遵守社会规则，看起来分明是最好对付的那一类人。不知道怎么，何川舟觉得她像一团烧过的死灰，点不起火来。有种任其自流、得过且过的衰颓消极。
徐钰淡淡地忧伤:“她什么也没说。”
或许是当天的温度冷得人脸部发僵，她应该是没什么表情地打开门，再沉默地让刘光昱走进屋里。
袁灵芸吃得慢条斯理, 可等她拖延着结束了这顿夜宵, 对面两人也没有要开工的征兆。
袁灵芸小口咬开包子。
袁灵芸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思考什么，或者还有没有思考的能力，她竟然只粗糙地辩驳了一句:“我自己租的。”
何川舟放下手机，身体前倾，半趴在桌子上，笑容和煦温柔地道:“我很乐意听你倾诉。”
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段过于混乱的经历。各种各样糟糕的事掺杂在一起，让她分不清自己那些多得爆炸的负面情绪分别是来自于哪一块。
袁灵芸点了点头，还没意识到他这话里的讥讽，又听他问:“你跟什么男人都行吗？”
反手关门后，袁灵芸在门口站了会儿，才反应迟钝地问:“你想喝点什么吗？”
“吃吧，都这么晚了，警察也没那么不近人情，饿着自己干什么？”何川舟给她换了一个, “或者你喜欢吃素的？”
“你跟他睡一次多少钱啊？他都那么老了，应该不少吧。这房子是他给你买的吗？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你几岁开始练跑步的？每天训练多长时间？退役后跟以前的同行还有联系吗？”
何川舟不介意她的沉默，挂出礼貌的轻笑，像是真的在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你可以休息一下，我在等人。”
她张开嘴，也想问候一下对方的近况，刘光昱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说:“确实应该还好。”
袁灵芸嗤笑一声:“有什么用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抓了？”
袁灵芸从电梯出来，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正坐在对面的台阶上。她斜眼看去的时候，对方正好也抬起了头。她借着电梯的灯光看清对方的脸，一下子愣在当场。
“不然我们打个赌，看看刘光昱会不会来。”何川舟第一次认认真真地与她对视，嘴角噙着抹浅笑，说话的神态带着一分玩世不恭的随意，“你赢了不赚，但输了也不亏。怎么样？”
徐钰则趴在一旁困得打哈欠。
何川舟朝徐钰点点头，后者犹豫着将设备关了。何川舟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请讲。
袁灵芸内心是欣喜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从来没有惊喜地见到一个人的经历。
袁灵芸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微妙，不管是什么风格的刑警，也不应该在讯问的时候说:“你跟凶手要不要促进一下对彼此的了解？”
前排有一个未读标志，是周拓行发消息问她:下班了吗？
何川舟绕到桌子后面，瞥见电脑屏幕中反光的自己，用手在耳朵边压了压, 说:“刚刚睡了一会儿, 头发歪了, 别介意。每次出命案, 我们基本上都不怎么睡觉。”
外面有人端来个一次性水杯。袁灵芸动作很慢，但喝得很急。
食物刚刚加热过，里面还藏着热气。由于太过滚烫，一时尝不出什么味道。
袁灵芸喉咙滚动，似是渴得嘴唇发干，以致于声音也是紧的:“你不会是在等刘光昱吧？那就更好笑了。他不一定关注我的账号，即便看到了，也不可能为了我来自首的。”
袁灵芸觉得自己的情绪如同被层层的石头压着，无比的平静，所以每一个想法都维持着理智。
她很慌乱，很茫然，夹在一种诡异的空间里，所以刘光昱问她密码，她也照实说了。
“你们书店的公众号啊。”何川舟说，“我让你的店员帮忙发布了一下照片。还有别的社交账号上面，也贴了这张图。”
何川舟不以为然:“徐钰，让人给袁女士倒杯水。夜还早着呢，我们慢慢来。”
何川舟懒散地坐到椅子上, 找了个尽量舒服的姿势, 埋头玩起手机。貌似并不在乎对面是不是还坐着一位嫌疑人。
反正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面目可憎。
袁灵芸说:“你把录像关了。”
“不赌什么，闲着无聊。”何川舟古怪地投去一眼，“朋友，这里可是讯问室啊。”
刘光昱两手生了冻疮，红得发肿，平放在膝盖上，问道:“你过得怎么样？”
每一句话听着像是关怀，可字字句句都异常刺耳，像是挑着痛处，特意往她伤口上扎的。
“你们省队一般工资多少啊？赢一场比赛你能分多少奖金？”
袁灵芸的手指在颤抖，视线是花的，不管怎么眨眼，还是一片模糊。
“有男朋友吗？你长得那么漂亮，性格又独立，还在a大上学，追求者应该不少吧？”
袁灵芸看着他的手指跟摩擦到快要破洞的裤子，暗暗猜测着他的生活，木讷地应道:“还好。”
对一般的年轻人, 态度强硬一些很好用。顶着黄哥的脸, 晓以利弊，再稍加威吓，嫌疑人很轻易就会破防。
何川舟的眼睛仍旧盯着屏幕，翻完群里的聊天记录后，切换到主界面。
“他不会来的。”袁灵芸冷淡地道，“你知道他上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吗？”
犹如灵魂离体，在做一个极荒诞、极虚妄的噩梦。而身体沉沉地下坠，落不到尽头。
何川舟有种从容不迫的镇定，心平气和地道:“别紧张嘛。被抓的人哪有时间发照片。普通人看见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会以为你是路过，拍了张照。”
袁灵芸的表情逐渐趋向阴沉，扫向何川舟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那天是傍晚，黄昏，太阳沉到只剩下最后一道金线，但云的半边还是橙红的，天空染着种与温情相似的色调。
一个能玩手机，一个只能干坐着，总归后是后面的人比较难熬。
袁灵芸问:“你在等谁？”
黄哥一离开，讯问室骤然变得冷清，短时间内都只有她吹气跟咀嚼的声音。
这次没有回答，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光昱走到客厅，用手在沙发皮面上摸了一下，回过头时，用一种陌生而讽刺的眼神看向她。
可是刘光昱的声音又很清晰地回荡在她耳边，重复着地响着，拼拆，再组合。
袁灵芸晚上一般不吃东西。可何川舟的手一直悬在她面前, 她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何川舟手指点了点，回复完“在加班”，才抽空瞄向袁灵芸，用不算熟稔，也不算冷淡的态度与她闲聊:“我以为你跟刘光昱应该是相依为命的，但是当你听到刘光昱为了你杀人的时候，你好像并不觉得感动。你看，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觉得他其实挺关心你的。”
大约过了有三分钟，也可能是五分钟，在徐钰以为她是在戏耍二人的时候，袁灵芸舔了舔嘴唇，说出这段久别重逢的开场白:“上个月，就是元宵节的前一天吧，他来找我。我当时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差不多有十几……好像是十三年。可是那么长时间没见，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 起初，袁灵芸还没听明白，等了解那句话代表的涵义，五感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陷入一种描述不清的虚脱之中。
“啧，这都11点多了？时间过得真够快的。”何川舟扫了眼时间，遗憾道，“我之前还想刘光昱12点前能来的。那就稍微晚点，赌个凌晨两点吧。”
何川舟挑了个包子递过去, 嗓音低沉，带着点沙哑，问:“吃吗？”
袁灵芸在回忆里沉思，半晌没有开口。
徐钰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摸鱼，她两手捧着脸，对着袁灵芸的方向发呆，眼神没有焦距，不知在乱瞟些什么。
袁灵芸问:“赌什么？”
其实也不尖锐，只是每一个里头都藏着巨大的不甘心。
袁灵芸没看太清，因为对方的脸被帽子的阴影遮住了。她从冰箱里倒出牛奶，热了一下端过去。又从小仓库里翻出几袋零食，一起摆在桌上。
袁灵芸不解问:“什么意思？”
然后她听见刘光昱嗤笑了一声:“看来你没什么本事。你说如果我再去找那个老头子要点儿，是不是就发财了？反正我把你们都拍下来了。”
袁灵芸没动, 只是狐疑地抬头看她一眼。www.chunfengwenxue.com
今年的3月尤其得冷，冰凉的水顺着食道一路浇进胃里，有种从里到外被淋了一道的错觉。
片刻后, 何川舟甩甩手腕，问:“她说什么了吗？”
只有徐钰在看之前的审问记录。
于是在如同局外人的旁观角度看，她觉得这些刑警的所作所为带着点儿小丑的滑稽。
刘光昱说:“手机给我。”
何川舟把手机屏幕转给她看，里面是一张公安分局大门的照片。门卫大叔比着“耶”，笑容可掬。
何川舟时不时朝她搭句话:“我看资料你也才22岁，平时打游戏吗？年轻人的娱乐生活应该很丰富吧？蹦迪、旅游、开黑？”
“我都不抱这种希望，我建议你们也别做这种徒劳无功的等待。与其在这里看着我，不如赶紧出去找人。”
袁灵芸自我安慰地寻找着无数种可以为他辩解的理由，试图找出这段文字里的歧义，嘴唇颤抖着，呼出几口热气。不等她从那种窒息的感觉中缓解，刘光昱再次一刀劈了过来。
何川舟也不管这个话题的后续。袁灵芸不接腔，她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何川舟点头。她听了前半场, 大概都知道。
袁灵芸很遗憾不属于这一类型。
她年轻、内向、受过良好教育、遵守社会规则，看起来分明是最好对付的那一类人。不知道怎么，何川舟觉得她像一团烧过的死灰，点不起火来。有种任其自流、得过且过的衰颓消极。
徐钰淡淡地忧伤:“她什么也没说。”
或许是当天的温度冷得人脸部发僵，她应该是没什么表情地打开门，再沉默地让刘光昱走进屋里。
袁灵芸吃得慢条斯理, 可等她拖延着结束了这顿夜宵, 对面两人也没有要开工的征兆。
袁灵芸小口咬开包子。
袁灵芸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思考什么，或者还有没有思考的能力，她竟然只粗糙地辩驳了一句:“我自己租的。”
何川舟放下手机，身体前倾，半趴在桌子上，笑容和煦温柔地道:“我很乐意听你倾诉。”
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段过于混乱的经历。各种各样糟糕的事掺杂在一起，让她分不清自己那些多得爆炸的负面情绪分别是来自于哪一块。
袁灵芸点了点头，还没意识到他这话里的讥讽，又听他问:“你跟什么男人都行吗？”
反手关门后，袁灵芸在门口站了会儿，才反应迟钝地问:“你想喝点什么吗？”
“吃吧，都这么晚了，警察也没那么不近人情，饿着自己干什么？”何川舟给她换了一个, “或者你喜欢吃素的？”
“你跟他睡一次多少钱啊？他都那么老了，应该不少吧。这房子是他给你买的吗？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你几岁开始练跑步的？每天训练多长时间？退役后跟以前的同行还有联系吗？”
何川舟不介意她的沉默，挂出礼貌的轻笑，像是真的在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你可以休息一下，我在等人。”
她张开嘴，也想问候一下对方的近况，刘光昱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说:“确实应该还好。”
袁灵芸嗤笑一声:“有什么用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抓了？”
袁灵芸从电梯出来，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正坐在对面的台阶上。她斜眼看去的时候，对方正好也抬起了头。她借着电梯的灯光看清对方的脸，一下子愣在当场。
“不然我们打个赌，看看刘光昱会不会来。”何川舟第一次认认真真地与她对视，嘴角噙着抹浅笑，说话的神态带着一分玩世不恭的随意，“你赢了不赚，但输了也不亏。怎么样？”
徐钰则趴在一旁困得打哈欠。
何川舟朝徐钰点点头，后者犹豫着将设备关了。何川舟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请讲。
袁灵芸内心是欣喜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从来没有惊喜地见到一个人的经历。
袁灵芸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微妙，不管是什么风格的刑警，也不应该在讯问的时候说:“你跟凶手要不要促进一下对彼此的了解？”
前排有一个未读标志，是周拓行发消息问她:下班了吗？
何川舟绕到桌子后面，瞥见电脑屏幕中反光的自己，用手在耳朵边压了压, 说:“刚刚睡了一会儿, 头发歪了, 别介意。每次出命案, 我们基本上都不怎么睡觉。”
外面有人端来个一次性水杯。袁灵芸动作很慢，但喝得很急。
食物刚刚加热过，里面还藏着热气。由于太过滚烫，一时尝不出什么味道。
袁灵芸喉咙滚动，似是渴得嘴唇发干，以致于声音也是紧的:“你不会是在等刘光昱吧？那就更好笑了。他不一定关注我的账号，即便看到了，也不可能为了我来自首的。”
袁灵芸觉得自己的情绪如同被层层的石头压着，无比的平静，所以每一个想法都维持着理智。
她很慌乱，很茫然，夹在一种诡异的空间里，所以刘光昱问她密码，她也照实说了。
“你们书店的公众号啊。”何川舟说，“我让你的店员帮忙发布了一下照片。还有别的社交账号上面，也贴了这张图。”
何川舟不以为然:“徐钰，让人给袁女士倒杯水。夜还早着呢，我们慢慢来。”
何川舟懒散地坐到椅子上, 找了个尽量舒服的姿势, 埋头玩起手机。貌似并不在乎对面是不是还坐着一位嫌疑人。
反正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面目可憎。
袁灵芸说:“你把录像关了。”
“不赌什么，闲着无聊。”何川舟古怪地投去一眼，“朋友，这里可是讯问室啊。”
刘光昱两手生了冻疮，红得发肿，平放在膝盖上，问道:“你过得怎么样？”
每一句话听着像是关怀，可字字句句都异常刺耳，像是挑着痛处，特意往她伤口上扎的。
“你们省队一般工资多少啊？赢一场比赛你能分多少奖金？”
袁灵芸的手指在颤抖，视线是花的，不管怎么眨眼，还是一片模糊。
“有男朋友吗？你长得那么漂亮，性格又独立，还在a大上学，追求者应该不少吧？”
袁灵芸看着他的手指跟摩擦到快要破洞的裤子，暗暗猜测着他的生活，木讷地应道:“还好。”
对一般的年轻人, 态度强硬一些很好用。顶着黄哥的脸, 晓以利弊，再稍加威吓，嫌疑人很轻易就会破防。
何川舟的眼睛仍旧盯着屏幕，翻完群里的聊天记录后，切换到主界面。
“他不会来的。”袁灵芸冷淡地道，“你知道他上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吗？”
犹如灵魂离体，在做一个极荒诞、极虚妄的噩梦。而身体沉沉地下坠，落不到尽头。
何川舟有种从容不迫的镇定，心平气和地道:“别紧张嘛。被抓的人哪有时间发照片。普通人看见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会以为你是路过，拍了张照。”
袁灵芸的表情逐渐趋向阴沉，扫向何川舟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那天是傍晚，黄昏，太阳沉到只剩下最后一道金线，但云的半边还是橙红的，天空染着种与温情相似的色调。
一个能玩手机，一个只能干坐着，总归后是后面的人比较难熬。
袁灵芸问:“你在等谁？”
黄哥一离开，讯问室骤然变得冷清，短时间内都只有她吹气跟咀嚼的声音。
这次没有回答，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光昱走到客厅，用手在沙发皮面上摸了一下，回过头时，用一种陌生而讽刺的眼神看向她。
可是刘光昱的声音又很清晰地回荡在她耳边，重复着地响着，拼拆，再组合。
袁灵芸晚上一般不吃东西。可何川舟的手一直悬在她面前, 她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何川舟手指点了点，回复完“在加班”，才抽空瞄向袁灵芸，用不算熟稔，也不算冷淡的态度与她闲聊:“我以为你跟刘光昱应该是相依为命的，但是当你听到刘光昱为了你杀人的时候，你好像并不觉得感动。你看，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觉得他其实挺关心你的。”
大约过了有三分钟，也可能是五分钟，在徐钰以为她是在戏耍二人的时候，袁灵芸舔了舔嘴唇，说出这段久别重逢的开场白:“上个月，就是元宵节的前一天吧，他来找我。我当时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差不多有十几……好像是十三年。可是那么长时间没见，我一眼就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