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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是人还是。”

    身后的老板娘略恍惚。

    “额。”李枕舟挠了挠头,“其实我说不太好,有些或许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想来大多数都是民间口口流传,真实性不高。”

    一会儿一句睡了吗。

    因为老板娘在进入闺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里面所有的桌椅板凳全搬过来,死死堵住房门。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珠子。”老板娘见李枕舟眼睛乱瞄,赶紧挥舞着小拳头,色厉内荏的威胁,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小性感。

    进屋前,老板娘曾恶狠狠的告诫李他,如果今夜敢跨过这道门,他就是禽兽。

    但凡正常女子,又有哪个会不对这种跨种族的浪漫爱情故事抱有期待呢。

    或许,两国真正的决战,只在旦夕之间。

    想起前世安宁岁月,李枕舟更觉心中五味杂陈。

    “你说今晚会有东西来吗。”

    “喂,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有神明鬼怪,只是他们都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老板娘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这自然是他的安慰之语。

    “最近城里的乞丐明显多了好多,是不是大凉在前线吃了败仗啊。”老板娘在门内问道。

    那些美好,或许只是因为有一群最勇敢的人,站在最前面,将他们保护的很好。

    门外妇人身上,有着淡淡的人间烟火气,明显没有到过阴司,可再细细看去,却又与正常人有些不同。

    似乎刚才,李枕舟身上的气势发生了某种截然不同的变化。

    他用自己仅有的见识做出判断。

    李枕舟笑语道,“莫不是怕庆国蛮子攻下青阳郡后,会抓了老板娘你回去当压寨夫人。”

    他透过门缝向外看。

    然而在她想追问时,李枕舟已经机智的将话题转移到别处,说着些老板娘从没见过的风土人情。

    光暗之间,分外诡异。

    “吴奶奶是当时村里少有读过书认字的,肚子里故事最多,我最喜欢缠着她讲故事了。”

    “行,不睡就不睡,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别怪我禽兽不如。”

    “因为我就曾真的被一条龙服务过。”(?????????)

    刚开始,李枕舟还故意打了两个呼噜,准备装睡蒙混过关,奈何老板娘很有一副不听到回答不罢休的劲头儿。

    李枕舟瞬间没了睡意,吹灭油灯,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手势。

    “那肯定会,说不定来的还会是个唇红齿白,丰姿冶丽的女鬼呢。”

    因为她与先前的司幽明显不同。

    邦,邦,邦,

    李枕舟出声安慰道,“放心,前线孙将军是出了名的善守之将,并且粮草充足,庆国铁骑除非插上翅膀,否则跨不过不回关。”

    李枕舟当然听说了前线战事,不过现在去论断胜负,还言之尚早。

    李枕舟很努力的看向那妇人,身后空空。

    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他哭笑不得。

    虽然双方皆保持一定底线的克制,将交锋规模控制在一城一地得失上。

    “这样啊。”老板娘的目光暗淡下来,略失望道,“我还以为真会有痴心的龙女吐珠,以报恩情呢。”

    老板娘想不明白,那种变化很微弱。

    妇人身上,有种日薄西山的垂暮之感。

    李枕舟想了下,小声道,“要不我先去看一眼,你就呆在里面,不要走动。”

    毕竟近两个月来,大凉与庆国在前线数次攻守,各有胜负。

    闺房内片刻安静,随后有小小的家具搬动声音。

    “不像是是阴司中的脏东西。”

    或许是李枕舟的安慰起了作用,老板娘的情绪不再那么低落,话也多了起来。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老板娘生气了。

    嘘

    他们原本都是有家有室,有名有姓的百姓啊,却在此刻被夺走了一切,只剩下个统一的称谓,流民。

    “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不过想想也正常。

    “什么与人类男子结亲,并相守一生的狐女。死后也要守护相公一家,痴心不改的女鬼。甚至还有从天界下凡转世的龙女,为报前世自己搁浅时,书生滴水并将其推回大海的恩德,连身子的龙珠都送出去。”

    “这些故事从吴奶奶嘴里说出来,比外面的戏文还要有意思呢。”

    人生七十古来稀,一个即将走到人生尽头的老者,怎会没有点枯朽味道。

    “好好。”

    一下又一下,既敲在木门上,又好像敲在屋内两人的心头间。

    老板娘声音闷闷的,“我不是害怕,只是,只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是错觉,还是。

    阴鬼之说,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况且,系统并不会胡乱发布任务。

    老板娘睡在屋里,李枕舟抱着被褥,老老实实在房门外守夜。m.yyun.net

    “要开门吗?”李枕舟问了一嘴。

    李枕舟忽然想起以前的有趣事,笑着揶揄道,“别的我不敢说,可是龙,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我记得小时候村里老人,最喜欢用各种传说故事吓唬我们。”老板娘回忆起了许多幼时的事,娓娓说着。

    银白的月光洒在街面上,将地面清楚分割成两部分,光明和阴暗相互并存又泾渭分明。

    一直说到夏虫唧唧,圆月高悬,李枕舟终于抵不住困意,刚要说声睡了。

    “那是当然了。”李枕舟对着门缝里,吹嘘道。

    老板娘壮起胆子过来,从门缝里看到手中端碗,艾发衰容的老妇,想了下,终于咬咬牙,“应该是讨饭的花子,我们给她一碗饭吧。”

    门外这时,忽的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但此刻老板娘明显需要一颗定心丸。

    但为了保险起见,李枕舟悄悄的将镇灵符箓扣在手中,怀中揣着威势更大的五雷驱邪符。

    屋内老板娘心领神会,用极细微的声音问道,“会是谁。”

    而因为累了一整天,李枕舟的上下眼皮很快打起了架,奈何屋里的老板娘自己怕的睡不着,还诚心不让别人睡。

    “可我更怕。”

    “你怎么出来了。”

    老板娘在门那边似乎心神不太安宁,很是忧心的问道。

    经历过最初的拘谨,两人开始在言谈间渐渐熟络,不知不觉间说了好多话。

    而如今的大凉,并没有庇护所有百姓安稳的能力。

    可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酝酿。

    “其实这样挺好”,李枕舟偷偷安慰自己。

    李枕舟用脚踹了踹,不费大力气,还真打不开。

    说好的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那些人,自己也在外城见过。

    “不怕吗?”

    根据李枕舟的前世经验,男孩子一孤身在外,更要保护好自己。



    “确定。”

    “怕。”老板娘低下头,却不见自己脚尖,甚是心虚的模样。

    店里的门面很厚,并额外上了两条门栓,可外面若真是阴鬼之物,这些能挡普通人的手段,李枕舟并不认为会有太大用处。

    几个回合下来,彻底把他的睡意给搅和没了。

    在禽兽与禽兽不如这两个选项上,李枕舟并没有纠结多久。

    至于敲门者,凑巧的正好立于明暗之间,也刚好能让趴在门缝上的李枕舟,看清楚一半的脸。

    老板娘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我才不害怕呢,再说,也不一定和我们想的东西,或许,或许是城里讨饭的花子呢。”

    很快房门开,老板娘一袭素衫,发丝微乱,宛若谪仙。

    李枕舟心里偷笑,要不是看你腿抖的跟打摆子一样,我还真信了呢。

    “确定吗?”

    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

    门外的敲门声仍然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没人开门,便会一直敲下去。

    “看见那些流离失所,只能在外城讨食的流民,心中很不是滋味。”

    “?????”

    只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某些沉重的话题。

    “是个白发老妇人。”李枕舟对躲在身后捂着眼睛的老板娘压低嗓音说道。

    而青阳作为大凉数得上号的重镇,钱粮赋税鼎盛之地,一旦战火蔓延,必然会成为庆国主要目标之一。

    “?,你见过真龙吗?”老板娘一下来了兴致。

    李枕舟心里恨恨想着,随即靠在门外,拍了拍脸蛋驱赶走睡意,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老板娘聊起了天。

    李枕舟打了个哈欠,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道,“其实情况未必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或许,那只是张普通银票,又或许,那些有的没的,不过是民间附会的传说罢了。”

    城里女人都是吃人的老虎,尤其是遭遇这么前凸后翘的母老虎,今儿个留宿,一个不留神,还不真成了送阳入虎口,到时候说不定被吃的渣子都不剩。

    她只觉着,靠在他的身后,有种莫名的安心。

    所以时代的一粒尘土,后人不过在史书上一笔而过,轻若鹅毛,可落在百姓身上,落在张三李四王二身上,便成了一座将他们压垮的大山。

    怎么说呢,李枕舟琢磨了一下,想到个恰如其分的形容词,暮气。

    几张薄薄的黄色符纸,让他的心中一下有了底气。

    是啊,李枕舟心中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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