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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埃斯特拉感谢帕特里克替她解围的好意，但无疑他把话题引到另一个埃斯特拉无法回答的问题上。

    钻石生意！桌子上的人突然都闭上了嘴，女人们想到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啊，那么老伯顿先生很有钱了？

    埃斯特拉放下刀叉，她笑了笑，“您对我有所误解，卡斯特太太，我的性格称不上活泼，恐怕对欧文先生没有任何帮助。”

    尽管差强人意，但终于所有人都入座了。开胃菜上来了。

    “哦！”卡斯特太太发出一声怪叫，她忘记晚饭前她还宣称自己与时俱进，并不赞成年轻女孩无所事事，“我是个古板的人，我宁愿女孩儿待在家里，也不想她们成日暴露在太阳下面——我猜想是埃斯特拉小姐的血统让她这么具有精力的吧。”她转向伯顿夫人，“我恐怕伯顿先生是个西班牙人？”

    “现在，让我了解一下你对这个村子的人了解多少呢？至少说说今天出席聚会的人。www.tiaodengk.com”走出伯顿宅，帕特里克把左臂弯曲伸给埃斯特拉，示意她挽上。

    帕特里克打断她有关年轻姑娘的论调，“我很欣赏如今的女孩们富有冒险精神。”

    “我明白了，你真是一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帕特里克不觉莞尔，“那就从主人家开始吧。”

    但是卡斯特太太并不满意埃斯特拉不听从她的安排，在晚餐的座位上，她坚决要求埃斯特拉坐在自己安排的位置上。

    一旁的欧文有点左立难安。

    “我希望能尽快吃完这顿饭。”埃斯特拉小声回道。

    “哦，可怜的伯顿夫人，想想你现在多么幸福，在风景宜人马沙加尔，呼吸英格兰乡间的新鲜空气，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兰伯特太太说。

    “或许是这样，但是我还是认为年轻姑娘……”卡斯特太太犹不死心地开口。

    兰伯特太太兴致勃勃地问，“伯顿小姐，你平日里都在忙什么？我们很少看到你在村子里露面。”

    “你在达利奇没有经历过这些吗？我不相信。”帕特里克侧头看她。

    兰伯特太太终于给这次聚餐做了一次总结，“不用在意她，伯顿夫人和伯顿小姐，马沙加尔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德行，能忍受她脾气的人，恐怕都住在卡斯特的大宅里了。总而言之，我们都欢迎你们来马沙加尔居住。”

    “当然是乘船去。”卡斯特上尉说。

    “不用担心，姑妈，自从泰坦尼克号事件之后，海上的冰山已经不会无人监管了。”帕特里克对伯顿夫人说，他丝毫不知道自己也是泰坦尼克号上的幸存者，更是因此失去了记忆——伯顿夫人充满怜爱地看着他。此时帕特里克正在安慰她，“英国政府和美国政府成立了国际浮冰巡逻队，而且，救生艇的公式也改变了，所有人都必须上救生艇。你看，这样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帕特里克说得完全正确。”卡斯特上尉附和道。

    老伯顿先生的确如此说过，尽管他知道埃斯特拉不是他亲生的孙女，但依旧对她极其疼爱。在他儿子和一个女模特跑掉之后，他把遗嘱中儿子的名字划掉，临死前，他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伯顿夫人和埃斯特拉，毕竟在他弥留之际，一直在身边照顾他的是他的儿媳和孙女。

    “写生，徒步。”埃斯特拉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附近的布鲁佛格山谷很漂亮。”她注意到帕特里克在旁边向自己递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来参加聚餐的还有本区的牧师兰斯，伯顿夫人似乎和他很聊得来——或许只有牧师不会那么追根究底伯顿家到底一年的进项有多少。一名上了年纪的医生罗奇，一个鳏夫，儿子在外地读大学。埃斯特拉的老熟人兰伯特太太，她的丈夫没有来，她和卡斯特夫人同属一个团协——一个类似做慈善的团协，里面还有斯通小姐，克里姆夫人，卡斯特夫人的女儿……总之一群女人，埃斯特拉听了一脑袋团协的要做的事情。

    埃斯特拉犹豫了几秒，还是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往卡斯特上尉的家里走去，“我只能准确叫出兰伯特太太的名字。”

    “我之前一直在学校，寄宿学校。”埃斯特拉说，“基本上不怎么参与这些。”

    在他去世之后，伯顿夫人心知她和埃斯特拉母女两个住在一栋大房子里是多么引人注目，所以她把房子卖了，住进了埃斯特拉亲生母亲留下的达利奇的那栋房子里。

    兰斯牧师慢吞吞地解释道，“伯顿夫人刚刚经历了泰坦尼克号的事件，她难免有些心惊胆战。”

    “你下个礼拜要去美国？”埃斯特拉蹙起眉头，“你之前怎么没有说。”

    “真恐怖，是不是？”帕特里克在她左手边坐下，悄声对她说。他在一旁旁观了埃斯特拉在卡斯特太太的颐指气使下坐到欧文——卡斯特先生的一个远房侄子身边的全程。他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生气，这点莫名而来的火气使他不顾卡斯特太太殷切地希望他坐在她身边的眼色，抢先拉开了埃斯特拉左手边的椅子。

    “你们怎么去？”伯顿夫人刚刚问出来，就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傻话。

    “我也赞成。”安静了一整个晚上的欧文突然也开口附和道。

    卡斯特上尉是一个年约四旬的男人，大腹便便，他是高尔夫俱乐部的主要成员和赛马爱好者，显然帕特里克很投他的缘，或许说帕特里克故意让他觉得自己很投缘。卡斯特上尉并不乐衷这次聚会，从他数次想打断他的太太把话题引向赛马可以看出来。

    卡斯特上尉的夫人，和她的丈夫在身材上特别相配。她穿着华丽，还披着一条丝绸的披肩，饭前短短的时间她三番两次地强调到那是中国的丝绸包括上面栩栩如生的刺绣都是从中国来的，她有一个兄弟做海上的生意。

    “谢谢你，兰伯特太太，我好多了。”伯顿夫人说。

    卡斯特太太突然大声说，“我相信你们表兄妹之间平时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可爱的伯顿小姐，你也应该照顾照顾你右手边的男士，可怜的欧文，他一直这么腼腆，需要一位活泼的小姐来开导他。”

    晚餐的下半程没有她时不时地指手画脚，每个人都愉快多了。晚餐后，他们同主人家告别，出了卡斯特的大宅。

    “看样子，你把卡斯特上尉完全迷住了。”埃斯特拉小声对帕特里克说。

    “我有事情打发时间。”埃斯特拉说。但是卡斯特太太似乎不相信，终于晚餐的铜锣声敲响了，埃斯特拉借此摆脱了她的极力劝说。

    卡斯特太太愤愤地闭上了薄薄的嘴唇。

    “你也一定要来，伯顿小姐，年轻姑娘可不能犯懒，你应该像我女儿一样为慈善事业献一份力量。”卡斯特太太说。

    由于有这样一位强势的母亲，卡斯特小姐是个格外柔顺的姑娘，她依照她母亲所言坐到了桌首卡斯特上尉的右手边——也就是帕特里克的左手边。

    “是的，”伯顿夫人明白只有适当亮出獠牙，才能让这个一直得意洋洋的女人闭嘴，她说，“但是他的父亲是个正统的英格兰人。他胆子非常大，年轻的时候敢单枪匹马地跑到南非做钻石生意。埃斯特拉的祖父在世时认为所有的孩子中只有埃斯特拉最像他，所以我恐怕不是西班牙血统在其中起到了作用。”

    不论她打得什么主意，是想撮合埃斯特拉和欧文·卡斯特，还是帕特里克和卡斯特小姐——如果埃斯特拉和欧文说话，那么出于礼貌，帕特里克总要和一旁的卡斯特小姐说上两句的——她都做得太令人反感了。

    埃斯特拉不得不佩服帕特里克的记性和对人的精准刻画，踏入卡斯特寓所后，她已经勉强可以把一屋子的人同帕特里克路上进行的描述一一对上了，偶尔有所迟疑，帕特里克就会立即在她耳边轻声提醒。

    “我也今天刚刚知道，怎么了？”帕特里克问，“你在担心什么？”

    卡斯特太太的脸色有点僵硬，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兴趣去满足她的这点性格，她只能转而要求自己的女儿，“玛乔娜，你坐到你亲爱的爸爸右手边好吗？”

    帕特里克看着她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却别人打断了。

    帕特里克明白埃斯特拉尽管在笑，但她是生气了，他开口说，“事实上，我在家里也找不到机会和我表妹说话，她总是很忙，我现在正在抓紧机会和她交流，免得我们成为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这顿晚餐，为了欢迎我们可爱的新邻居！”卡斯特上尉举起酒杯，他很乐意说这样一句话，紧接着他的话题就转到他的高尔夫上了，“下个礼拜我们的俱乐部很荣幸地作为英格兰受邀队伍之一去美国参加比赛，我能肯定我们能把那群美国人打得落花流水，你是不是也这么想，帕特里克？幸好你来了马沙加尔，帕特里克，没有你我们俱乐部也不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卡斯特上尉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俱乐部取得的巨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