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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在发现光靠吃普通血食无法缓解内心的饥渴后,苏可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这种感觉让苏可十分不知所措,虽然他觉得若自己提出要求,陆星时应该不会拒绝。

    陆星时:“嗯。”

    “原来如此。”苏可点点头,表情瞬间严肃了几分,“好,那我也开始了。”

    他匆忙移开视线,努力往嘴里填塞更多的食物。他吃得又快又多,但无论吃多少,他仍觉得很饥/渴,喉咙里干得发痒,这个感觉让他陌生又焦躁,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努力让自己思绪集中在更严肃的话题上。

    幻境宫殿的大厅里。

    ——

    苏可摇摇头,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好在不久我就学会了控制嗅觉,控制方法是我父母教给我的,核心要点是「融合与操纵」,就是先充分感知这个能力,把它想象成我身体的一部分,或是一个器官,等你的大脑也认可了这个概念,就可以像小婴儿学习用手一样,先从最粗的手掌抓握开始,再慢慢细化,用手指做一些更精细的动作……等控制到这个地步,这个能力基本就能随意使用了。”

    “等不舒服了再说。”苏可立刻跳下床,迫不及待地搓搓手,“来嘛来嘛,我们现在就试一下!”

    这是他最重要的能力,一般是不会轻易告知外人的,但陆星时都坦诚了自己的秘密,苏可觉得自己也不用藏着掖着,对方是那样的信任自己,自己也该同样去信任陆星时。

    “对了!你不是会精神控制吗?”苏可兴奋道,“我在使用绝对嗅觉时,你能把精神力附着在我身上,感受我是如何掌控那种力量的吗?”

    “哈哈,有可能。”苏可干笑了一下,他的目光下意识飘到陆星时的脖颈处——那里通常是猎物最脆弱的位置,只要咬一口,香甜芬芳的血液就会……

    “我要开始了。”陆星时说。

    “我……我饿了。”

    好香甜啊。

    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干扰,陆星时在幻境宫殿里专门辟出了一间静室,两人在室内相对而坐,宛如两位即将博弈的棋手。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恢复成了血族的模样,陆星时的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担心地看着他。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苏可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手。

    为了让陆星时更好的感知自己使用力量的过程,苏可在释放绝对嗅觉后,操纵和收束它的速度非常缓慢。

    “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一方面是苏可有意回避,另一方面则是陆星时变得异常忙碌起来——他

    “我大概是十二岁时,觉醒的这个能力。”苏可说,“最初和你一样,我也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每天都能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那些味道混在一起简直了……我那几天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睡觉都睡不好,甚至觉得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苏可点点头,他微微闭上眼睛,感觉面前的人抬手按上了他的额头。很快,一股细流般的暖意自额头汇入他的身体,舒服且温柔,像是迎面拂来的一缕微醺暖风,还未等他仔细感受,就已悄无声息地散去。

    苏可缓慢地开始操纵力量,他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味道汪洋中的水母,缓慢地一收一放,一呼一吸。随着控制的加强,他的嗅觉范围在不断收缩,聚拢,最后,全部都收束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

    苏可顿了一下,坦然相告:“是绝对嗅觉。”

    苏可的神思还有些恍惚,脑子也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一样,他迟钝地一点点找回理智,与陆星时对视片刻后,慢吞吞地咽了下口水。

    “嗯。”陆星时点点头,他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不过比起自己,他现在更关心苏可的情况,“这些还够吃吗?需要我再出去拿一些吗?”

    太美妙了,太诱/人了,太可口了。

    “我隐约能领悟到一点。”陆星时点点头,“不过效果到底怎么样,以及我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是得回到现实世界中试试看。”

    “也许是和我的精神力有关。”陆星时蹙着眉,哪怕苏可说了没事,他还是有些担心和自责,“在共感时,可能我精神入侵的力量不小心影响到了你的食欲,才会让你突然非常饥饿。”

    他刚才专注地感受着苏可力量的收放和波动,也的确有所感悟,但渐渐的,他感觉苏可的力量变得有点奇怪,像是陡然躁动起来一般,陆星时感觉不太对劲,睁眼发现苏可竟然变回了血族的形态,他连忙断开精神力询问情况。

    苏可猛地惊醒,自己怎么又在想这种事情!

    苏可想,也许陆星时说得没错,是他的精神力影响到了自己,所以自己才会对他的鲜血突然涌起了胜过以往千百倍的强烈渴望,这种渴望不同于以往的欣赏和喜爱。

    若是几天前,有人这么和陆星时说,他肯定觉得对方是胡言乱语异想天开,但现在。

    “嗯,只是很饿而已。”苏可一口气喝光了一杯冰镇的雪狼血汁,又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盘血肝,“没有别的不适。”

    那天之后,苏可将近一个周没有再和陆星时见面。

    “那太好了。”苏可很高兴,他知道陆星时不会夸大,对方说领悟到了一点,那肯定是有所收获。这说明他们尝试的方向是正确的,一旦陆星时学会控制力量的新办法,他就不会再受到读心术的困扰,解决这个致命的缺陷后,精神力的痊愈就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方法的确可以一试。”陆星时想了想,“不过那种融合和操纵的感觉,实在是有些玄妙和抽象,我很难想象要怎么做。”

    他微闭双目,开启了自己的绝对嗅觉。

    虽然是在幻境空间里,但充斥在这里的味道依旧驳杂而庞大,每一样器物,每一个角落,甚至眼前之人的每一根头发丝,在苏可的味觉世界里,都丝毫毕现。不过他特意交代了让陆星时不要同步自己的嗅觉,只感受自己体内力量的涌动,所以他倒是不担心这些混乱而庞大的味道吓到陆星时。

    具体来说,是在陆星时体内流淌的鲜血上。

    苏可看向自己餐盘里的血食。说来也奇怪,他和陆星时认真讨论事情时,他会觉得喉咙似乎没那么干渴,别说饿了,甚至还撑得慌;但一旦说完正事,重新注意到缭绕在鼻端的那缕香甜,他立刻又开始心猿意马,小尖牙也蠢蠢欲动起来。

    “虽然我不太懂你们精神力运用的原理,但听你描述的读心术,感觉和我们血族的天赋能力有点相似。”苏可说,“都是一种突然觉醒的特殊能力,觉醒后也需要学会掌控,否则就会给本人带来灾难性的困扰。”

    他和陆星时早就不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了,自己根本就不该产生狩猎的念头,这种想法实在太糟糕了。

    “哦?”陆星时感兴趣地问,“你的天赋能力是什么?”

    ……

    “对。”苏可点点头,“不过我哥哥比我年长很多,我出生的时候,他早就能把读心能力运用自如了,他使用的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方法,所以我才觉得你也可以试试。”

    陆星时立刻明白了苏可的意思:“你是说,共感吗?”

    其实苏可也不想的,但在绝对嗅觉的加成下,两人距离又这么近,那人甘甜诱/人的血味就像是暗夜里最明亮的路标,自己则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飞蛾,不由自主地就想靠拢,贴近,细嗅,深嗅,想让这股曼妙的味道充盈自己的鼻端,想在这诱/人的血味天堂里一直沉溺下去。

    “真的只是感觉饿而已吗?”陆星时将一盘又一盘的血食从空间胶囊里取出来,此时他和苏可正坐在幻境宫殿的大厅里,他幻化出了一张大餐桌,又从现实世界取来了丰富的血食,陪苏可在这里进食。

    陆星时笑了笑:“我有努力压制自己的力量,力求不要影响到你。”

    苏可是被摇醒的。

    “所以控制它的方法,也许是要用另一个世界的方法呢?”

    “恩恩!”苏可连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只共感我使用力量时的状态,可以吗?”

    苏可:“好了?”

    陆星时有点惊讶,他知道苏可的嗅觉非常灵敏,但他一直以为所有血族都具备这个特征,原来并不是。

    不对劲。这不对劲。苏可悚然警觉。

    ——

    而是更具进攻性和侵略性,是来自捕猎者对食物本能地掠夺和渴望。

    尤其是在验证了自己的精神力对控制读心术没有直接联系后,陆星时顿时觉得——这个思路,或许可行?

    苏可一口气说了一堆,陆星时若有所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大哥也会读心术?”

    但他并不想在这种状态下吸食陆星时的鲜血,就好像对方只是一个等待被享用的食物,而自己则是一个被兽性和食欲主宰的无情狩猎者。

    真想,立刻吃了他。

    “小可,你怎么了?”他显然十分紧张,“是哪里不舒服吗?”

    “居然是这个?”

    “可以倒是可以。”陆星时迟疑了一下,“不过要达到你说的那种效果,我的精神力入侵程度会比较深,你可能……会有些不舒服。”

    这的确是个问题,毕竟这边世界的人们习惯了使用精神力,对一种全新的能力,他们很难用另一种方式去感知和控制,就像是三维世界的人很难想象四维世界的人是怎么行动和生活的,苏可理解这个难度,硬要陆星时做到的话,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

    “你觉得有效果吗?”苏可问道,“能体会那种控制力量的感觉吗?”

    苏可立刻睁开眼睛,有点惊讶地晃晃头,又动动身体:“好像没什么感觉?”

    于是,在突然却又顺理成章的情况下,两人开始了第一次的共感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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