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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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祝瑜也没有伤感，只是弯了眉眼，然后跟着宋渊澄飘。

    电梯出来是四楼，走楼梯也是四楼。

    阴风阵阵，女鬼的头发飞扬着，然后她阴毒地看着宋渊澄，指甲划破自己的肚子，直接拽出一个全身鲜血的娃娃，那娃娃扭头，冲着宋渊澄喊爹爹。

    宋渊澄没答话，就当是默认，宋母又同自己儿子说了几句话就挂断电话了。宋渊澄还在思考，结果某只鬼就飘到了他的身边，“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渊澄，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从来不不穿这类衣服的吗？”身为一个母亲的直觉很准，瞬间察觉到对方是在为谁而问，“是做旗袍还是做西装唐装？”

    宋渊澄还想讨保命符，却被祝瑜一把拉到身后，“保命符收好，副作用那么大，我现在还能对付。”

    宋渊澄看了眼在看电视的鬼，心想也不知道这鬼是不是能听见，“不是……还只是……”他平生有些犹豫，因为他自己，也开始有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现在这个世界的记忆，“朋友。”

    宋渊澄居然会向他解释，祝瑜忽然就觉得也没有那么不值得，他的眼泪掉在骨头上，声音是如常的，“你放心，我不会信任何鬼或者人说的话，只会信我自己。”

    到家以后，宋渊澄给自己做了晚饭端上桌子，结果祝瑜也把自己的蜡烛端上了桌，还在旁边点了三柱香，一边闻着，一边啃蜡烛。

    “呼呼呼——”宋渊澄呼吸急促，他体力很好，眼下也跑得手脚发软，喉咙里冒着血腥味。www.boaoshuwu.com可是他怎么都跑不出这一层楼，灯光依旧在忽闪着。

    宋渊澄当然没有蠢到以为是哪家小孩跑丢了，他警惕地看着四周，灯光一暗，再带着刺啦的电流声一视线清明时，宋渊澄腿上就多了一个穿着肚兜圆滚诡异的胖娃娃，孩子眼睛大到有些畸形，而且只有瞳仁，眼眶全黑，流着两行血泪。

    “还只是……哦……那就是未来也有可能会变成男朋友的吗？”

    “……”吃意面的宋渊澄瞬间觉得没有那么香了。

    宋渊澄面色一滞，“你说的也不能信。”

    宋渊澄收好自己被惊掉的下巴，祝瑜悄悄勾起唇角，这人也会有这么呆的时候，他听到对方问，“你知道我备那个符是为了对付你？”

    宋渊澄没有直接将车开到了金纸店，去买了一堆香烛，最后，还选了两身寿衣。金纸店老板给他打包时还说了声节哀，毕竟家里一下没了两个亲人，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宋渊澄是卖给鬼当换洗衣服。

    祝瑜神色平静地挡在祝瑜面前，还不忘记抽空道：“其实宋渊澄我觉得你有可能冤枉我了，也许你最近诸事不顺是因为她呢？”

    宋渊澄不是滋味地看着祝瑜冲了上去，这鬼，原来知道报保命符的事。

    “……”没想到居然还有少爷脾气，但不知道怎的，宋渊澄也不觉得厌烦，只是觉得祝瑜鲜活了几分，没回答，但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她母亲特别喜欢穿旗袍这一类的，应该知道有好的老裁缝给祝瑜做几身衣服。

    祝瑜清咳几声，“此言差矣，我说的也是鬼话。”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的生理极限，宋渊澄当场差点就yue出来。

    等四下没人的时候，祝瑜才淡笑着道，“那鬼娃娃叫你爹爹，你居然还有孩子了啊。”

    “爹爹，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娘，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们！？”这娃娃开口说话，嘴巴活脱脱一个血盆大口，里面是一排排像锯子一样的牙齿。

    上了车，祝瑜坐到了后座，然后隐藏了身形没有出现在宋渊澄的视线里。

    ……

    祝瑜眨了眨眼睛，他慢慢地走到宋渊澄面前，拿过自己的胳膊安上，手指又隐隐变成白骨，他负在了身后，“你用灭鬼符伤了她，又被我揍了，一时半会她不会找上门来。”

    鬼打墙。

    “我已经死了，不会疼的，就一个魂体。”其实鬼会疼的，还会心疼，祝瑜抽回了手，“回家吧，晚上阴气重，可能还会有恶鬼。”

    “嗯，谢谢妈。”

    祝瑜吃完两根大白蜡烛，气色好了一点，然后就飘到沙发上，点着香抱着枕头看电视了。

    他们到车边时，白裙子的女鬼阿敏站在一边，宋渊澄经常在上课时看到对方习以为常，打算直接绕过，真要交流什么的话大概就是下次别再课堂上同祝瑜聊天还分对方小零食。

    “不怕吗？”祝瑜笑着问，“我做恶鬼经验不到位，一开始困在山林里，后来困在扳指里，所以不怎么会和鬼打架。”

    宋渊澄没说话，而是拉起他的手，已经不能算手了，就是骨爪，又不是那种因为死了很久的白骨化，而是像被野兽刚啃干净一样，因为上面还有零星的血肉。

    “一家人说什么谢，好好同人家相处，只要是个好人就可以了，妈妈祝福你们。有天你爷爷还打电话同我们说，你最近会有喜事，你爸还不信，现在看来咱家的爷爷还是算得挺准的，那孩子，叫什么啊，哪里的人家？”

    祝瑜一口又把女鬼的头吐了出来，女鬼惊恐着连连后退，阴毒地看了宋渊澄一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场景……

    祝瑜笑了笑，他刚到的时候气色因为夜晚降临还是变好了的，现在又虚弱了几分，对方点头，“人之常情，我理解。”换做是他遇到了鬼，也会做准备的。

    没有鲜血，掉在地上，滚到了宋渊澄面前，手指上还有那枚碧玉扳指，“祝瑜！”他捡起胳膊着急地喊向对方，然后愣住了，眼底担忧的神色还没有消退———

    “不穿，我的衣服都是定做的，取上好的料子，请最好的裁缝来量身定做。”祝瑜难得露出嫌弃的神色，“这个，有些粗糙了。”

    “没事，谢谢。”抹了一把冷汗，祝瑜这只鬼的到来让他安心了很多，宋渊澄看着那滩血肉消失在空气中，走廊的灯光一瞬间恢复正常，甚至还有路过的老师同他打招呼，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

    “宋老师……你看看，我的肚子几个月了……”

    祝瑜道完谢看着寿衣，轻轻抿了下唇，“可以烧给我两身好看一点的衣服吗？现在，你们这还有裁缝吗？”他那时的长衫都是定做的。

    “那个女鬼，你认识吗？”

    宋渊澄本来也被这场景震撼到了，结果猝不及防被祝瑜温温和和地来这么一句，面色僵住，“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家。”

    反正宋渊澄是呆住了。

    刚刚那女鬼即将抱着他勒死之际，他拿出他祖父拿给他的以防祝瑜发怒的保命符一下子贴在女鬼的额头上，女鬼瞬间被灼伤着冒着青烟惨叫咆哮着退开，他就开始跑。

    “鬼话你也信？”

    “应该认识，只是我想不起来。”祝瑜看着自己只有骨头的手，平静地道，“她都说有你的孩子了，你还主动问，真的一点也不把我这个寻仇的鬼放在眼里。”

    “阿敏”也愣住，抓着自己的娃娃，一时忘记了耍狠，眼睛都气凸出来，像鸡爪子一样的手就伸了过来。

    “你不穿寿衣？”寿衣就是专门给人死了之后穿的衣服。

    祝瑜皱眉，他不同声色地绕到了宋渊澄的另外一边，阿敏有些不对劲，阿敏只是普通游魂，不应该冒着黑气像恶鬼一样。

    两只鬼打了起来，更像是野兽的肉搏，祝瑜一把将女鬼的长发直接连头皮掀开，女鬼就惨叫着抓断了祝瑜的一只胳膊。

    “一个朋友，男的，他喜欢传统一点的服装。”

    “你不疼吗？”胳膊都给卸下来了，连基本的维形都做不到，祝瑜不知道，他现在的脸已经开始腐烂。

    “阿敏”眼睛瞪向祝瑜，“你说你，贱不贱呐，他都和我有孩子了，你还要护着他！哈哈哈哈哈，祝瑜，你简直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东西。”

    宋渊澄背心都是冷汗，然后他听到了小孩子呜呜呜的哭声，大晚上，响彻整个寂静的楼道。

    惊悚畸形的同时，还有些许好笑。

    祝瑜正张着奇大无比的嘴巴，把女鬼的头给吞了进去。

    “妈的，鬼才会有你这样的孩子！”宋渊澄忍不住爆了粗口，想把这鬼娃娃摔飞，然后那娃娃咻地一下弹飞起来，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宋渊澄结果被一个大力弹开，砸在地上变成一摊腥臭的血肉。

    “那鬼娃娃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孩子，长得不像我不说，我没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哦，男朋友啊。”自己儿子快三十了都还没有谈女朋友的意思，要么有隐疾要么喜欢男的，相比前面一个猜测她更希望是后面一个，如今时代也开明了不少，尤其她经常和自己丈夫在国外旅游，对于同性伴侣并不稀奇，“我把老先生的电话发给你，你只能报给三维，让人家自由发挥，不要提什么要求，老先生有点脾气的。”

    

    “你没事吧。”因为是晚上，祝瑜看着面色好了很多，他收回刚刚打鬼娃的手负着站在宋渊澄身边，关切地问道。

    阿敏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诡异疯魔的笑意，然后她得肚子开始越来越大，最终像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宋渊澄的脑子里，是那旗袍女鬼的那句话，“财狼野兽没把他啃干净……”宋渊澄心忽然就拧在了一起，一种崩溃绝望的情绪开始在他的心里蔓延。

    宋渊澄抱着手臂坐在餐桌上，忍不住一乐，这只鬼比他还自得惬意啊。收拾完碗筷，他给自己母亲打去电话问起裁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