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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台之上，一身劲装的聂远和墨碣斗的正酣。
这两人的比斗，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得此良机，一众禁军好手都不错眼珠地盯着看，多学个一招半式，那都是这辈子的好福气。
“不放！哎呀你别动，好歹给我点面子。我错了我错了，娘娘息怒，大小姐息怒……”皇帝不住口地叨唠着，就那么经过了聂远和小五，对呆若木鸡的二人视若不见。
沈明瑄自幼也为大内高手所教，加上天资聪颖，又常与聂远切磋比试，勤练不辍，武功也属一流。
“墨碣……”南江雪心中一痛。
“卑职不敢。”墨碣躬身道。
但他毕竟先是皇子，后为帝王，事务繁杂，虽每日仍会抽出时间习练，但毕竟不如武将那般专心致志，与墨碣对战，那更加不是对手。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南江雪的称呼，已从娘娘变成了大小姐。
“看着我。”南江雪转向墨碣。
“走上几招不敢，抗旨倒敢？”皇帝笑道，一伸手甩开外裳，拿过聂远的宝剑，对着墨碣道，“来！”
激斗之时，忽地一个人影腾身而起，两个起伏点在围观者的肩头，瞬间便跃上了长台，直迫入两人之间。
“娘娘……”墨碣道。
但墨碣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皇帝的面子，看着全力以赴，实则最多也就用了五六分的功夫。
南妃娘娘生气了。
他抿住嘴唇，翻身跪倒，头低低地碰触着地面，“陛下隆恩，卑职没齿不忘。只是卑职自知才德疏浅，从没有过这样的奢望。”
“娘娘！求娘娘心疼奴婢！”一次送完礼后，康瑞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是，卑职谨记！”墨碣再次叩首，“谢陛下隆恩！”
墨碣和聂远各自一个旋身，急急飞退开去，风声起处，来人的外裳被刮的猎猎作响。再定睛一看，那人一身褐色团龙常服，金冠束发，两人都是一惊，慌忙俯身跪倒，“参见陛下！”
推开墨碣，南江雪不再说话。她冷冷地撞开沈明瑄，迈出囚室，独自一人径自朝外走去。
若墨碣希望领兵拜将，南江雪自是愿意成全，但她还有一层心思，那便是宫廷险恶，她有皇帝相护尚会有此遭遇，何况墨碣。
“咳咳，是啊，不过这也要墨碣愿意才行。”皇帝轻咳两声，“若是愿意，就算失了一位出色的大教领，我也只得忍痛割爱了。不过说实话，如墨碣这般的禁军大教领，可是不好找呢。”
“陛下英武，卑职拜服。”墨碣低头道。
“康公公何处此言，快快请起！”南妃娘娘大吃一惊，“可是本宫哪里做的不妥，还望公公指教！又或是陛下心有不喜，这可如何是好？本宫这便跣足脱簪，去向陛下赔罪！”
皇帝撤开宝剑，笑道，“什么英武、拜服，墨碣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学会拍马屁了？”把手中的剑丢还给聂远，皇帝上前伸手拉起墨碣，“朕这身功夫，对付一般人还行，跟你和聂远相比，那还差着一大截呢。”
皇帝向雪明宫跑的越发勤勉，每日都挖空心思送去各式礼物，南妃娘娘从不拒绝，恭谨谢恩，全然一位不骄不躁、贤良淑德的宫妃楷模，把皇帝搞的抓耳挠腮，头如斗大，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康瑞则更加痛不欲生——每次皇帝从雪明宫出来，都会到处找茬，借机发作。
“也是那一年，大小姐执掌靖北鹰符，挂帅迎击极北三十万联
声音冰凉沉静，却暗含着一种尤为激烈的情绪，狠狠地撞击着墨碣的心。
只见人影跃动，剑光飞扬，铮鸣之声不绝于耳，强大的劲气迫的围观的人不住后退，脸上却尽是忍不住的艳羡崇拜之色。
“怀安大将军派人给身在雪归山上的娘娘传讯，而娘娘赶回的路上，连遭了四次伏杀，其中一次不但有雇佣的死士，还有极北的五百重甲骑兵。”
“卑职不敢！”墨碣忙躬身道。
南江雪微微皱了皱眉，墨碣却已白了脸色，整个人如被水浪径直冲下万丈深渊，那般心悸，那般寥落。
“抬头！”南江雪陡然提高了嗓音，远处的聂远和小五都吓了一跳，齐齐向这边看来。
“你有意相让，朕也承你的情，这欺君之罪，就不追究了。”说着哈哈一笑，一边接过康瑞递过来的巾帕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一边对禁军大统领道，“聂远，拿几碟酒菜，朕去与大教领饮上几杯。”
只见她略停了片刻，然后伸手抓住他的襟口向上一提，俯下身对着他一字字说道，“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让你后悔一辈子。”
聂远出身将门，颇具武学天分，沈明瑄还是皇四子之时，他着意隐藏实力，不肯崭露头角。
但见皇帝手臂一圈，一剑如泰山压顶，墨碣忙举剑相隔，身体向后飞退，皇帝身形变转，直掠而去，蓦地出脚，当即扫在了他的膝弯之上，令墨碣扑身跪倒，待要起身，一把剑已经压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结果康瑞头皮抽筋，吓的掉头便跑。
南江雪不语，也不看他，一张脸冷如寒霜。
皇帝的双眉轻轻一轩，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眼中尽是玩笑，却又在牢狱的烛火里显得有些深邃不明。
“走吧小雪，我送你回宫。”皇帝小心地搀起南江雪，“再过一时，你也该服药了。你说你，堂堂一个天元皇妃，金尊玉贵，宠冠后宫，却不是在廷狱，便是在净身房，这这成何体统。”
皇帝也没说话，仍带着那样的表情注视着南江雪一步步走到墨碣面前。
“朕也希望你继续留在宫廷，一则帮助聂远教导那些不成器的小子，二则离小雪也近。要说有错，也不冤枉你，不过被关押了数日，就算是罚过了，今日便回禁军去吧，只是以后也要多长点脑子！”
※
墨碣心中一动，垂下眼眸，半晌后缓缓说道，“娘娘十八岁那年，三爷通敌买凶，设计杀害老公爷，致使老公爷重伤，奔至北线，命在旦夕。”
“看看，终还是误会了。”沈明瑄对南江雪道，既而转向墨碣，“朕刚刚说过，你做禁军大教领，朕再满意不过，提出此事只是为了……唉，不说这些了。”
墨碣的房间虽比不上聂远，但在禁军武官中那也是上好的。
墨碣听了猛地抬头，正触到南江雪那盈盈的目光。
沈明瑄即位后，封聂远为禁军大统领，一些人认为不过是因为他为皇帝少时伴读，一直伴其左右，故而特意加封，哪知聂远一展拳脚，数位大内高手都自叹不如。
墨碣垂头不语。
“臣莽撞，陛下恕罪！”聂远剑竖于地，低身说道。
“陛下授禁军大教领一职，已是破例提拔，格外恩遇，卑职只愿竭尽全力，以报陛下。若卑职哪里做的不当，万望陛下明示，卑职定当改过，如何严惩，卑职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请陛下、娘娘明示！”说罢，一个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墨碣抬起头，却依然低垂着眼眸。
墨碣于是坐了下来，皇帝则亲自为他斟了杯酒，问了问禁军日常习练的情况，说了说应该注意哪些地方，然后才转换了话题。
一边开着玩笑，皇帝一边牵起南江雪的手朝外走去。迈出囚室铁门，他又突然回头对墨碣说道，“倘要你净身侍主，你当真愿意？”
“谢陛下！”一叠声音响起，聂远等人各自站起身形。
“你闭嘴！”话未说完，南江雪已厉声截断了他，眼睛却依然瞪视着皇帝。
“你们这儿倒是热闹的很啊，正好，朕跟大教领走上几招。”皇帝饶有兴致地说道。
“小雪……小雪！南江雪！”沈明瑄一把抄起南江雪，不由分说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小雪！”沈明瑄忙大步跟了过去，“小雪你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
天元皇宫，禁军校场，哪有人敢如此胆大。
生气的具体表现为，对皇帝礼仪周全、满口臣妾、颌首低眉、笑容可掬。
围观众禁军一听此言，哪里还管看没看得清，呼啦啦跪倒了一地，齐齐道，“参见陛下！”
而墨碣更不用说，自幼便与南江雪同上雪归山，虽不是入室弟子，却亦得燕晟指教，常伴南江雪习武，功夫已是炉火纯青。
一众禁军听皇帝说的坦荡，心里都很是敬佩。
“起来吧。”皇帝笑道，“见你和墨大教领打的精彩，朕一时技痒。”说着又转向台下众人，“都起来吧！”
“当时娘娘身边只有一千雪狼轻装疾行。大小姐本有机会独自抽身去见公爷最后一面，却终是不肯抛下大家。回到临确城时，公爷已经过世。”
“今蒙陛下和娘娘错爱，卑职感激涕零，但却绝不敢借此求取不该有的东西，误了朝廷，负了皇恩。”
“放开！”南江雪怒道。
南江雪一下子把手从皇帝的掌中抽了出来，漆黑的眸子直直瞪向他。囚室之中，跪伏在地的墨碣一怔之下，却已沉声开了口，“卑职愿……”
“让你坐你就坐！”皇帝道，“在北地怎不见你这般婆婆妈妈！”
此番为救墨碣，已有这许多周折，莫不如让他远远离开，成就自己的一番新的天地。
皇帝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看看，一时酒菜呈上，于是便在案几前坐了下来。“聂远你去吧！”对聂远挥了挥手，皇帝转向墨碣，“来，坐。”
“小雪她……因为那天的事儿，一直在跟朕闹别扭。”沈明瑄道，“她对你还真是上心。而你，竟也愿净身入宫，伴她左右，也是……忠心可嘉。”
夕阳西下，禁军大校场内彩声连连。
“遵旨。”墨碣应了一句，再行一礼，既而手腕一转，脚步前冲，向皇帝分心刺去。皇帝略一侧身，长剑一竖，剑与剑之间发出一阵尖锐的划击之声。
] 长台之上，一身劲装的聂远和墨碣斗的正酣。
这两人的比斗，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得此良机，一众禁军好手都不错眼珠地盯着看，多学个一招半式，那都是这辈子的好福气。
“不放！哎呀你别动，好歹给我点面子。我错了我错了，娘娘息怒，大小姐息怒……”皇帝不住口地叨唠着，就那么经过了聂远和小五，对呆若木鸡的二人视若不见。
沈明瑄自幼也为大内高手所教，加上天资聪颖，又常与聂远切磋比试，勤练不辍，武功也属一流。
“墨碣……”南江雪心中一痛。
“卑职不敢。”墨碣躬身道。
但他毕竟先是皇子，后为帝王，事务繁杂，虽每日仍会抽出时间习练，但毕竟不如武将那般专心致志，与墨碣对战，那更加不是对手。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南江雪的称呼，已从娘娘变成了大小姐。
“看着我。”南江雪转向墨碣。
“走上几招不敢，抗旨倒敢？”皇帝笑道，一伸手甩开外裳，拿过聂远的宝剑，对着墨碣道，“来！”
激斗之时，忽地一个人影腾身而起，两个起伏点在围观者的肩头，瞬间便跃上了长台，直迫入两人之间。
“娘娘……”墨碣道。
但墨碣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皇帝的面子，看着全力以赴，实则最多也就用了五六分的功夫。
南妃娘娘生气了。
他抿住嘴唇，翻身跪倒，头低低地碰触着地面，“陛下隆恩，卑职没齿不忘。只是卑职自知才德疏浅，从没有过这样的奢望。”
“娘娘！求娘娘心疼奴婢！”一次送完礼后，康瑞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是，卑职谨记！”墨碣再次叩首，“谢陛下隆恩！”
墨碣和聂远各自一个旋身，急急飞退开去，风声起处，来人的外裳被刮的猎猎作响。再定睛一看，那人一身褐色团龙常服，金冠束发，两人都是一惊，慌忙俯身跪倒，“参见陛下！”
推开墨碣，南江雪不再说话。她冷冷地撞开沈明瑄，迈出囚室，独自一人径自朝外走去。
若墨碣希望领兵拜将，南江雪自是愿意成全，但她还有一层心思，那便是宫廷险恶，她有皇帝相护尚会有此遭遇，何况墨碣。
“咳咳，是啊，不过这也要墨碣愿意才行。”皇帝轻咳两声，“若是愿意，就算失了一位出色的大教领，我也只得忍痛割爱了。不过说实话，如墨碣这般的禁军大教领，可是不好找呢。”
“陛下英武，卑职拜服。”墨碣低头道。
“康公公何处此言，快快请起！”南妃娘娘大吃一惊，“可是本宫哪里做的不妥，还望公公指教！又或是陛下心有不喜，这可如何是好？本宫这便跣足脱簪，去向陛下赔罪！”
皇帝撤开宝剑，笑道，“什么英武、拜服，墨碣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学会拍马屁了？”把手中的剑丢还给聂远，皇帝上前伸手拉起墨碣，“朕这身功夫，对付一般人还行，跟你和聂远相比，那还差着一大截呢。”
皇帝向雪明宫跑的越发勤勉，每日都挖空心思送去各式礼物，南妃娘娘从不拒绝，恭谨谢恩，全然一位不骄不躁、贤良淑德的宫妃楷模，把皇帝搞的抓耳挠腮，头如斗大，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康瑞则更加痛不欲生——每次皇帝从雪明宫出来，都会到处找茬，借机发作。
“也是那一年，大小姐执掌靖北鹰符，挂帅迎击极北三十万联
声音冰凉沉静，却暗含着一种尤为激烈的情绪，狠狠地撞击着墨碣的心。
只见人影跃动，剑光飞扬，铮鸣之声不绝于耳，强大的劲气迫的围观的人不住后退，脸上却尽是忍不住的艳羡崇拜之色。
“怀安大将军派人给身在雪归山上的娘娘传讯，而娘娘赶回的路上，连遭了四次伏杀，其中一次不但有雇佣的死士，还有极北的五百重甲骑兵。”
“卑职不敢！”墨碣忙躬身道。
南江雪微微皱了皱眉，墨碣却已白了脸色，整个人如被水浪径直冲下万丈深渊，那般心悸，那般寥落。
“抬头！”南江雪陡然提高了嗓音，远处的聂远和小五都吓了一跳，齐齐向这边看来。
“你有意相让，朕也承你的情，这欺君之罪，就不追究了。”说着哈哈一笑，一边接过康瑞递过来的巾帕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一边对禁军大统领道，“聂远，拿几碟酒菜，朕去与大教领饮上几杯。”
只见她略停了片刻，然后伸手抓住他的襟口向上一提，俯下身对着他一字字说道，“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让你后悔一辈子。”
聂远出身将门，颇具武学天分，沈明瑄还是皇四子之时，他着意隐藏实力，不肯崭露头角。
但见皇帝手臂一圈，一剑如泰山压顶，墨碣忙举剑相隔，身体向后飞退，皇帝身形变转，直掠而去，蓦地出脚，当即扫在了他的膝弯之上，令墨碣扑身跪倒，待要起身，一把剑已经压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结果康瑞头皮抽筋，吓的掉头便跑。
南江雪不语，也不看他，一张脸冷如寒霜。
皇帝的双眉轻轻一轩，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眼中尽是玩笑，却又在牢狱的烛火里显得有些深邃不明。
“走吧小雪，我送你回宫。”皇帝小心地搀起南江雪，“再过一时，你也该服药了。你说你，堂堂一个天元皇妃，金尊玉贵，宠冠后宫，却不是在廷狱，便是在净身房，这这成何体统。”
皇帝也没说话，仍带着那样的表情注视着南江雪一步步走到墨碣面前。
“朕也希望你继续留在宫廷，一则帮助聂远教导那些不成器的小子，二则离小雪也近。要说有错，也不冤枉你，不过被关押了数日，就算是罚过了，今日便回禁军去吧，只是以后也要多长点脑子！”
※
墨碣心中一动，垂下眼眸，半晌后缓缓说道，“娘娘十八岁那年，三爷通敌买凶，设计杀害老公爷，致使老公爷重伤，奔至北线，命在旦夕。”
“看看，终还是误会了。”沈明瑄对南江雪道，既而转向墨碣，“朕刚刚说过，你做禁军大教领，朕再满意不过，提出此事只是为了……唉，不说这些了。”
墨碣的房间虽比不上聂远，但在禁军武官中那也是上好的。
墨碣听了猛地抬头，正触到南江雪那盈盈的目光。
沈明瑄即位后，封聂远为禁军大统领，一些人认为不过是因为他为皇帝少时伴读，一直伴其左右，故而特意加封，哪知聂远一展拳脚，数位大内高手都自叹不如。
墨碣垂头不语。
“臣莽撞，陛下恕罪！”聂远剑竖于地，低身说道。
“陛下授禁军大教领一职，已是破例提拔，格外恩遇，卑职只愿竭尽全力，以报陛下。若卑职哪里做的不当，万望陛下明示，卑职定当改过，如何严惩，卑职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请陛下、娘娘明示！”说罢，一个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墨碣抬起头，却依然低垂着眼眸。
墨碣于是坐了下来，皇帝则亲自为他斟了杯酒，问了问禁军日常习练的情况，说了说应该注意哪些地方，然后才转换了话题。
一边开着玩笑，皇帝一边牵起南江雪的手朝外走去。迈出囚室铁门，他又突然回头对墨碣说道，“倘要你净身侍主，你当真愿意？”
“谢陛下！”一叠声音响起，聂远等人各自站起身形。
“你闭嘴！”话未说完，南江雪已厉声截断了他，眼睛却依然瞪视着皇帝。
“你们这儿倒是热闹的很啊，正好，朕跟大教领走上几招。”皇帝饶有兴致地说道。
“小雪……小雪！南江雪！”沈明瑄一把抄起南江雪，不由分说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小雪！”沈明瑄忙大步跟了过去，“小雪你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
天元皇宫，禁军校场，哪有人敢如此胆大。
生气的具体表现为，对皇帝礼仪周全、满口臣妾、颌首低眉、笑容可掬。
围观众禁军一听此言，哪里还管看没看得清，呼啦啦跪倒了一地，齐齐道，“参见陛下！”
而墨碣更不用说，自幼便与南江雪同上雪归山，虽不是入室弟子，却亦得燕晟指教，常伴南江雪习武，功夫已是炉火纯青。
一众禁军听皇帝说的坦荡，心里都很是敬佩。
“起来吧。”皇帝笑道，“见你和墨大教领打的精彩，朕一时技痒。”说着又转向台下众人，“都起来吧！”
“当时娘娘身边只有一千雪狼轻装疾行。大小姐本有机会独自抽身去见公爷最后一面，却终是不肯抛下大家。回到临确城时，公爷已经过世。”
“今蒙陛下和娘娘错爱，卑职感激涕零，但却绝不敢借此求取不该有的东西，误了朝廷，负了皇恩。”
“放开！”南江雪怒道。
南江雪一下子把手从皇帝的掌中抽了出来，漆黑的眸子直直瞪向他。囚室之中，跪伏在地的墨碣一怔之下，却已沉声开了口，“卑职愿……”
“让你坐你就坐！”皇帝道，“在北地怎不见你这般婆婆妈妈！”
此番为救墨碣，已有这许多周折，莫不如让他远远离开，成就自己的一番新的天地。
皇帝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看看，一时酒菜呈上，于是便在案几前坐了下来。“聂远你去吧！”对聂远挥了挥手，皇帝转向墨碣，“来，坐。”
“小雪她……因为那天的事儿，一直在跟朕闹别扭。”沈明瑄道，“她对你还真是上心。而你，竟也愿净身入宫，伴她左右，也是……忠心可嘉。”
夕阳西下，禁军大校场内彩声连连。
“遵旨。”墨碣应了一句，再行一礼，既而手腕一转，脚步前冲，向皇帝分心刺去。皇帝略一侧身，长剑一竖，剑与剑之间发出一阵尖锐的划击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