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孔悬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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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洵看起来挺喜欢她，每次有任务之类的事，总是第一个冲到曲涟兮跟前要和她一起。有事没事的就会和她待在一起，说一些他在山下时的事。

    女。

    他没再应答，继续往前去，将前边那些已经写好的人手里的纸笔收回。

    挖竹笋是个精细活，且累。齐徊闵要求，竹笋要完整，不能从中间挖断，不然那一头竹笋就不算。

    修为境界:不太清楚。

    每次见面，她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喊他一句“四师兄”。

    齐徊闵养的金翅羽猫鹰过来给孔悬厌传音:“差不多该收东西了。”

    孔悬厌往后瞥了眼，想催促一下进度，却发觉最后来的那个姑娘纸上才写出她的名字。

    内容说起来简单，从山脚下一处山洞进入，然后找到正确的路来到山顶。他特意提醒，洞中有点东西，需要他们注意。

    “我可以下山买。”

    孔悬厌冷冷应答:“你是在说，你很老了吗？”

    我是来拜师的。

    每次他说话时，她都安静听着，需要回应时便做出回应。

    她笑问:“我是第一个，对吗？”

    齐徊闵这话一出，所有人赶忙下山去山洞前集合，宋珏在那里等他们。

    只要成功来到山顶，且触碰到他摆在前边空地桌子上的酒壶，便赢。

    孔悬厌懒懒瞥了眼，抱着胳膊坐在山洞出口前方不远处的石头上。

    孔悬厌抬手挠了挠眉心，齐徊闵这老头就是想吃竹笋了，才让这丫头跑来挖竹笋当任务的吧！

    但他不确定，

    “……”那还是不太行的。

    她慢条斯理，孔悬厌跟在后边却是倍感无聊，哈欠打了好多个，眼皮仿佛都在打架。

    孔悬厌衣袖遮口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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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悬厌轻“嗯”了声，转身背对着她。

    之后写下生辰的日期:六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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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是猪吗！”齐徊闵一巴掌拍向他脑袋:“你在这里等着！”

    因容貌俊俏缘故, 孔悬厌出现没多久便吸引了不少前来拜师的女子的注意。她们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惊喜与羞涩，想看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看，时不时与身旁之人窃窃私语几句。

    孔悬厌看着她好一会儿。

    孔悬厌其实听见了她们说的，但都当没听见。

    她笑着点头:“好，谢谢。”

    只选一个人，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齐徊闵这糟老头子是要开创一个大门派。他也真是闲得。

    擅长的事:没有。

    孔悬厌转身走向曲涟兮，朝她伸出手:“收了。”

    他好像是睡了会儿。

    他说，只选一个人。

    而后齐徊闵便前去将他布置的拜师任务发布，只要有人能够完成，便可以拜他为师。

    齐徊闵交代孔悬厌:“你在山顶出口这里等着。”

    孔悬厌不想去, 被齐徊闵抬手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大家都在忙, 你一个人在这里睡觉, 像什么样？赶紧去，别逼我揍你！”

    曲涟兮眨了下眼:“这样啊……”

    孔悬厌去山腰看曲涟兮。她带来的竹篓放在一旁，镰刀丢在竹篓中，右手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锄头，正埋头往地里挖竹笋。

    曲涟兮也不着急，就拿着锄头慢悠悠挖地。反正她有一整天的时间。

    孔悬厌一脸无奈，不情愿，却还是留下。

    于是孔悬厌认错:“我错了。师姐你不老，你特别年轻，是我老了。”

    孔悬厌不情不愿前去，抱着一堆齐徊闵提前准备好的纸笔分发给每个人。

    无聊的事情，无聊的话语，没有任何意义。

    曲涟兮。

    然后他看见她又慢慢写下个“女”字。

    秦芳意挑眉:“算你识相。”

    她提笔，将生辰的日期涂掉。然后开始写别的。

    孔悬厌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但转念一想，即便是反驳出口，齐徊闵还是会让他去。

    字写的不漂亮，有些歪歪扭扭。“涟”字笔画太多，写的比另外两个字要大一些。

    孔悬厌眉心轻蹙了下，悠悠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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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准备接着往下写时，她旁边一个男子看见她写的东西，笑道:“小妹妹，这种东西不用写的那么详细，生辰什么的不需要，反正他们也不看，就写你的名字，还有把你如今的修为和擅长的事情写上。修为那一点特别重要，一定要写。别的都可以随便一点，毕竟时间不多。”

    齐徊闵并未亲自阅看那些东西，不过是走走过场。所有前来拜师之人的信息都是闻澊和秦芳意帮忙查看，然后将男女分类整理好，没有写自己是男是女的，便放在另外一类中。

    孔悬厌神情淡淡:“你自己拿上来。”

    眼前小姑娘肩膀微抖了下，怯生生抬起头，挤出个谨慎笑容来:“我……我还没写完，可以等会儿再给吗？”

    孔悬厌将手中最后一份纸笔递给她。

    孔悬厌不喜欢这种吵闹的时候，毫不犹豫选择去后山躲着偷闲。前脚刚到林中, 后脚就被齐徊闵找到，让他去帮忙收集每个前来拜师之人的信息。

    曲涟兮。

    她第一次开始任务时，齐徊闵不太放心，毕竟是个女孩子，便让“游手好闲”的孔悬厌在暗中看着她，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

    眼见别的人都已经奋笔疾书，一张纸上写了大半内容，她盯着自己手中空白的纸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开始书写。

    齐徊闵是名扬远外的青崖道人，元婴巅峰期，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地仙境界, 更有神器轩辕戟护身。这收徒会的事一出，不远万里前来拜师的人数不胜数，短短几日便挤满了上山的山道。

    还是省省力气。

    她头上还挂着几片树叶，头发有些许凌乱，随着忽起的微风缓缓拂动，身上衣裙有被什么东西抓破的痕迹，有些泥土沾染在上。可即便如此，她仍笑得温和，眼眸亮晶晶的，似是不比这灿烂的天气要黯淡。

    “砰——”宋珏在山下发射了一枚信号烟花，提醒山上的人，拜师的人已经进入山洞。

    孔悬厌闭眸，深吸口气。罢了，今日天气不错，就当是出来晒晒太阳了。

    孔悬厌冷瞥了她一眼，将她手中纸笔取过，而后转身离去。

    曲涟兮拿着纸笔，却不知道要写什么，小心着往前面两人所写纸上瞧了几眼才发觉是要将自己的信息写上。比如，名字，性别，还有擅长的事，以及诸如之类的事。

    曲涟兮气喘吁吁站定，抬起头时深吸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因奔跑而乱的气息。

    那人转过身来，脸上的喜悦笑容在明媚阳光映衬下仿佛在发光。她四下看了几眼，发现孔悬厌时，小跑朝他过去，继而站定在他身前。

    “……”

    她愣了愣，水灵灵的眼睛轻眨了下眼，小心着伸手接过纸笔。然后她朝孔悬厌笑了下:“谢谢。”

    孔悬厌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乐呵乐呵的，山上这么无聊，有那么多值得她开心的事吗？

    孔悬厌收回目光。算是知道她怎么写的那么快了。

    而后孔悬厌发现，曲涟兮跟叶洵走得近，他们两个年纪相仿，聊得来，有关于山上的事，都是叶洵为她介绍。

    很轻，却温柔的嗓音。

    回去找齐徊闵时，孔悬厌低头看了几眼最上方那张纸。

    片刻后，身后树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响。

    而后自那草丛后，有个浅黄色身影倏忽冲出，仿佛一道残影从他身前跑过，毫不犹豫直奔向不远处的桌子，将上边那酒壶紧抱在了手里。

    曲涟兮来乾元山两个月后，齐徊闵开始给她安排一些锻炼身体体能的任务。不能使用灵力，只能依靠身体本身的力量去做。

    等他沿着山道回到乾元山山门前，身后有急促脚步声靠近，他转身，之前所见场景似乎重现。她又是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站定在他身前。

    曲涟兮成为了齐徊闵的第六个徒弟。

    齐徊闵说，他不仅要分发纸笔，还得将他们写完信息后的纸笔再收回去。他懒得来回跑，索性就在这里等着，待他们写完，再沿着山道往上一一收回。

    化雪后的暖春时节, 齐徊闵一时兴起举办了场收徒会。m.erpingge.com

    在队伍最末尾的位置，有个提着裙摆自山下匆匆奔来的姑娘, 看起来年岁不大, 一身浅黄色衣裙, 长发齐腰, 随意挽起的发髻上别着一只紫楹花样式的发簪。

    秦芳意不止一次在他旁边八卦道:“四师弟，你不觉得小师弟和小师妹看起来很登对吗？他们站在一起，有种青春洋溢的感觉。”

    “……那你天天都下山买吧！”

    看起来，他们关系不错。

    而后他启唇:“嗯，你是第一个。”

    她将手中纸笔双手递到他跟前，笑道:“我写好了。”

    那是一张算不上极为惊艳的面容, 但她皮肤白皙似雪, 五官精致, 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一眼看去，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锋芒与危险，只觉着亲和。

    “……”秦芳意嘴角抽了抽，还是努力保持微笑:“我劝你好好说话，不然晚饭没你的份。”

    还有，她真的该好好练练字了。

    那是孔悬厌第一次见到曲涟兮。

    她年纪小，尚未满十六，面容稚嫩，总是笑着，看起来有些不谙世事的感觉。

    孔悬厌眼里有一瞬诧异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