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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再到后来,追寻的便是一个不可能,没有希望的终点。

    地球还在转,生活也在继续,每个人都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不变的是有人从高楼往下扔着试卷书本,青春的纸飞机从这处飞到那处,象征着自由与脱离苦海。

    却是她和荆谓云的终点了。

    荆谓云手腕的疤痕在右手,所以她纹了左手。

    她站在黑暗的中心,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穿着白T黑裤站在公交车站牌下,附近有很多蓝色的共享单车。

    她什么都带不走,能留下的,只有那一道又一道痕迹,或清晰,或模糊,最后被风雨清洗干净,一点不剩。

    在海上面,有一座跨海大桥,据说站在中心时,两边都是没有尽头的,象征着人永无止境向前走的心。

    时大小姐要把荆小白菜遗

    六月盛夏,高考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

    时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体内动荡不安的数据,“时郁,可以把你的愿望告诉我了。”

    沈寻抓着粱恬的肩膀,一边摇一边哭,“要常给我发消息啊,就算有时差也没事。”

    时祈张了张嘴,甚至想要代替她说出愿望,可是不行。

    她垂着眼,脚上像是被人钉了钉子,死死扎在地上,只要动一下就撕扯着伤口,鲜血淋漓。

    不是他。

    梁恬问她,想学哪个专业。

,她差点以为他要翘辫子了。

    “循着光照的方向,把你遗忘,回忆折旧成我倔强的模样。”

    时郁思索片刻道:“缇东大学。”

    虚影下手够狠的,算是时祈刚刚出言犯了忌讳给的教训。

    酒过三巡,昔日一起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少年少女即将各奔东西,都放开了玩,该喝喝该吃吃,就连梁恬都端起酒杯喝了不少。

    反正,缇东有名的名校就是那个了。

    即便他不需要参加高考,时郁也希望自己的名字可以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路上行人没多少,他默默跟在时郁身旁,陪着她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灯。

    哪怕每年都会有一些意外发生,依然不会影响它的美,不少人会来这里打卡拍照。

    少年抬起头看了过来。

    时郁看着不断倒数的天数,从个位数再到零,走进考场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大脑一片空白。

    班级群里有人开始张罗着聚会,上哪里去玩,也有人忐忑不安地凭借记忆估分。

    她从来都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

    时郁相信,梁恬是那种无论在哪里都能发光的人。

    少女左手手腕上带着一串手链,如残星般,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碎光。手腕上的纹身在手链下若隐若现,如泪般的枯叶,似在无声替主人哭泣。

    时郁轻轻将双手搭在桥边的护栏上,刺骨的凉意顺着手指蔓延置全身,渗进骨子里的冷。

    过了很久,时郁轻声道:“我的愿望,可以是和荆谓云一起回到过去吗?”

    好像是分班考,为了和某人一个班级,没有考上时,还自怨自哀了一段时间。

    这个世界不是时郁的终点。

    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埋头刷题,争分夺秒的学习着,不肯浪费一点时间。

    必须要做出选择啊。

    恍惚间,那道身影和记忆中的某人重合在一起。

    时郁随口道:“计算机。”

    其实缇东大学并不是叫这个名,只不过缩写是东院,外加那地方叫缇东,久而久之的,大家不是喊东院,就是缇东大学了。

    六月的晚风并不冷,相反,带着一股温暖的温度。

    生于黑暗,未曾见光,却曾有一人相伴踏遍荆棘,遍体鳞伤,也想一起走过那片黑暗。

    西边的一个海,一眼望不到头,却很美,尤其在夜晚时,海面上仿佛撒了一层光粉,流萤辗转。

    该结束了。

    “我要凭这暗夜里的光,还它与一曲长歌相望,踏着生命之河,不枉痴狂……”

    时郁轻声安抚了她两句。

    ————

    时郁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看向那人。

    时郁虽有预料,但听到这个回答时,心神还是狠狠一颤。

    毕竟人世间有太多即使努力也未必能拥有的东西。

    卷子一沓接着一沓“哗啦啦”地放下飘。

    海风吹过,掀起裙角,少女似不小心坠入凡间的神明。天空不是阴郁的,更加没有雷雨,仿若是在迎接她的回归。

    “我们走吧。”

    时郁在一片喧闹中站起身来,默默去吧台结了帐。

    时祈很感性,也很像人,会哭会笑,真的有十六岁少年的感觉。

    时郁一步一步走向桥的中心,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

    最后是时郁。

    荆谓云缺席。

    粱恬吃饭时都在拿着单词本背单词,虽说她想走艺校,但同样想用高考证明自己的实力。

    粱恬被晃得晕头转向,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好!继续喝!”

    他身上有种初为人时的天真与青涩。

    ————

    从高一到高三。

    只有和荆谓云相遇的时郁,才是活着的时郁啊!

    有时候,恍恍惚惚的,时郁都不太记得,自己最初拼命学习是为了什么。

    沈寻说,他家里人安排好了国外的学校,学金融去,过几天就能飞机走人潇洒去了。

    时郁是期待实现愿望的这一天的,但同样的,她也不想这一天这么快的到来。

    再就是,荆谓云保送的大学,是东院。

    时郁本以为过了这么久了,记忆会变得模糊,事实上并不是,在这个世界,这个城市,她其实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曾忘记。

    过了一会儿,时祈嘴唇动了动,不忍道:“本质上来说,回到过去算一个愿望,带荆谓云离开世界,算另一个愿望,规则不允许卡bug,更不要说荆谓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最让人担忧的是陈浩屿,他高二念完下学期就退学了。

    “我的愿望是……”

    漾西海。

    好像都不是,单纯是觉得计算机只要每天对着电脑就可以了,最好能不用接触人,不用和人交流。

    即使是她,在出考场时,掌心依然紧张地出了一层薄汗,直接抱住时郁,挂在了她身上。

    若他再继续下去,虚影指不定怎么搞他。

    ————

    然后是为什么选这个专业?喜欢这个专业吗?

    考试结束那天,年级旅行游艇上的五人小组里的四人聚了一下。

    少年注意到时郁走过来,迎了上去。

    这些日子以来,各种总复习,周考,月考,一模二模,做不完的题,写不完的卷子,时间像是一道催命符,在后面追赶着所有人。

    闻言,时祈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即使再不想说,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粱恬是个情绪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人,没多久就重新振作,笑着问时郁想去哪所学校。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小巷子里霎时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附近没有了人类,自然无需用意识交流。

    面对时祈的询问,她沉默了很久。

    她想带荆谓云一起走。

    梁恬依然坚持走舞蹈专业,未来有可能进娱乐圈,好在她家庭背景深厚,里面的浑水搅不到她身上。

    桌上还有个已经喝趴下的陈浩屿,他正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子上画圆圈。

    夜空中,看不见云,只有高悬于空的月,星光稀疏。

    哪怕再怎么不想走到尽头,也必须迈过去。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那天的校运会,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系统表示,还行,没啥大事,他是系统死不了,方才那感觉,大概相当于被雷从头劈到脚吧。

    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左手手腕上还未好的纹身,指腹隔着保鲜膜摩挲着那处的皮肤,带来丝丝缕缕的痛意。

    “不行。”

    他私心里是希望时郁选荆谓云的。

    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

    一班的学习氛围,大概是高三里最好的,他们没有一点时间可以浪费,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一个人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大概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渐渐的没有人记起。

    “时郁,我这次发挥不太好,英语听力有很多没听清,怎么办啊?”

    可她却先松开了手。

    愿望达成的条件竟严苛到如此地步。

    他不是学习那块料,说是被荆谓云叫去帮忙,提前步入了社会。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工作,嘴巴严得狠,一点都没透露出来。

    粱恬长得越□□亮了,她原本就是那种沉稳内敛的温柔,现在个子又往上窜了窜,很有御姐的感觉。

    无论选择了哪边,都会一直走下去。

    然后,她踩着自己的血,留下一路猩红的痕。

    她低垂着眉眼,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看到路边站了一个少年。

    他的声音是那种好听的少年音,清澈干净。

    时郁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甚至不知道自己醉没醉。

    所有的努力,将在那一天得到一个结果。

    注定要与所有人分道扬镳,独自踏上另一条不归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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