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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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为什么?

    江清风若有所思，“你这个办法不错，万一……”

    何绾宁送的礼物包装精美，打开盒子，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以后你会用的到，不用感谢我，我向来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这一番言论，景润帝十分满意，“不愧是上阳国的国师，还是爱卿最能了解朕的心意，和朕想到一起去了，赏!”

    李敏德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过身去，倚在木门上，背对着二公主，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和二公主说话，“走了好，走了好，那祝你一路……平安”

    上面是熟悉的兰花，二公主最喜欢的就是这花了，深吸一口气，上面还有二公主身上的芳香。

    于是，何纣抱着江月回了她的卧房，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间轻轻一吻，适时，心晴将何绾宁送她的礼物递上。

    二公主怎么也忘不掉这一面，心爱的少年没有了往昔的意气风发，浑身是血，衣衫不整的缓缓走向她的画面，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女子未着寸缕双腿大开，迎合男子，半眯着眼睛，看上去享受极了。

    “皇上，如今匈奴正在筹备与我上阳国和亲事宜，果真如您所料，匈奴自以为和上阳和亲以后，上阳就不会攻打他们，近日边防的驻守的减轻了不少。

    他声音沙哑，眸子里的光一瞬间就暗淡了，“什么时候走？”

    牢房昏暗，且寒冷，他在这里度过了这么多个日子，不止不完整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上也沁出了被鞭打过后的血痕。

    国师跪坐再在地上，指着边防图，一字一句的说道。

    至少，曾经拥有过，至少，他们是相爱的，只是最后没有在一起而已，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相爱过就够了。

    “不不不，七哥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呢，不会，呵呵呵呵，不会。”江月只能用尬笑掩饰尴尬。

    大厅里的陈设如常，只是多了一件七尺长的红缨枪，怎么看怎么突兀，莫非?

    还好帕子离着他不远，他拿到了。

    至此，二公主走了。

    国师叩谢景润帝的赏赐，叩首出去。

    许久，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李敏德才走到二公主面前，他蹲下身子，拭去二公主脸上的泪水。

    那日被人拖下去的少年御医李敏德躺在破烂不堪的牢房里，身下已经不流血了，只是依旧疼的不行，只是稍稍动一下身体，就疼的要死了一般。

    在上阳国的观念里，一个男人，被人阉了，那便不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即便是活着，也是受尽屈辱，苟延残喘罢了。

    她将带来的药悉数塞进李敏德的牢房中，强忍着泪水，强忍着哽咽，“药我带了很多，你藏起来偷偷用，我要走了，还有……卿卿吾爱。”

    这，这不是做梦吧！

    触碰到二公主的那一刻，她清晰的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江月扶额，虽说送礼物要投其所好，但如此投其所好，未免有些……谁家过生辰送红缨枪啊喂!

    届时，只要我们将二公主嫁过去，匈奴普天同庆，边防驻守势力大大减弱，我们便可以一举拿下匈奴。

    “不，不用了，我没什么想吃的。”

    二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快步回到自己宫殿里。

    礼物正在大厅里放着，江清风秦岚二人对着齐皓送来的人礼物直摇头，边摇头还边叹气，齐皓这孩子确实是挺好的，但是过生日送这个吧，属实是有点不太合适。

    她尴尬的手扣住被角，一动不动，耳根处却越来越红。

    仔细看清来人后，竟然是她的贴身丫鬟，“公主，我们快回去吧，我们的人拖不了多久的，奴婢见您老不回来，这才出来寻您的。”

    说罢，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用力抱住那抹帕子，就像是抱住了二公主一般，脑海中浮现了往昔，二公主绣好兰花，举着问他好不好看，她笑颜如花的模样。

    行了，江清风的表现证实了江月的猜想，原来齐皓一直藏着掖着的，就是这红缨枪礼物啊。

    江清风眼神飘忽，拿起红鹦枪就要走，“害，怎么可能呢，齐皓那孩子怎么买爹呢，不对，齐皓怎么可能爹买呢，不是他送的，是我买的。”

    李敏德看着手边的药，已是泪流满面，转身再看去，身后已空无一人，地上只有一抹她遗落的帕子。

    二公主在宫路上狂奔，似乎想要用风把脸上的泪吹干，只是脸上的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只是好可惜，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没有亲眼看着她出嫁，穿上嫁衣的样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漆黑的御书房里，景润帝面视前方，陷入自己的想象之中，良久，他开始笑。

    整个匈奴，马上就是他的了，用一个女儿，换一片国土，这买卖简直不要太值!

    从一开始的低声笑着，渐渐爽朗起来，哈哈大笑。

    只一秒，江月就把书合上了，着都是什么好人啊，什么好朋友，这给她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损友！都是损友!

    李敏德站起身，缓缓朝二公主走去，每走一步，就像是走在刀刃上一般，身体上穿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忽然，何纣凑到江月面前，面色微红，身影低沉附在江月耳边，“难道，你喜欢这个，嗯?”

    每一个字，都用尽了李敏德的力气，他背对着二公主，眼泪无声的流。

    或许，他们从开始就是错的吧。

    说罢，江月转身把被子盖好，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但其实，就算抛开她身体上的疼痛，她也睡意全无。

    眼见就要遇到巡逻的士兵，一个人手疾眼快的把她拽进宫墙后。

    何纣江月二人有些错愕，莫非这就是齐皓送来的礼物?“爹，这不会是齐皓送来的吧。”

    齐皓送的礼物不靠谱，总不能何绾宁送的也不靠谱，她也没想太多，便当着何纣的面打开了，殊不知，下一秒的她会极其后悔她现在的行为。

    “也好也好。”

    额间沁出细汗，每一分都极其漫长，依稀听到江清风收起红缨枪，要接过何纣怀中的江月。

    他好想见她啊！哪怕是最后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望一眼，他都心满意足。

    或许，此生他们不复相见。

    说话间，何纣已经抱着江月进来了。

    还记得那场雪，与君同淋一场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尤其是被心上人看到这一幕，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奈，她只能将头埋进何纣胸膛里，紧到需要用力呼吸。

    何纣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噗嗤”一声笑了，“既然如此，你睡吧，我明天来看你，你想吃什么，我明日给你带。”

    “两日后。”

    纸条下面，竟是一本书，墨蓝色的书封上没有写任何字，江月眉头一皱，随即翻开一页。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或许，我们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江月耳朵根都是红的，又害羞又后悔，刚才她脑子抽了吧，非要当着何纣的人面打开。

    林敏德不止走在地上，也走在二公主的心上，看着他每走一步，身上伤口渗出来的血，她的心就更疼一分，脸上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或许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是公主，他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御医，他们门不当户不对，一个御医怎么敢奢望和高高在上的公主在一起。

    “这是我托皇弟搞到的金疮药，你藏起来偷偷用，我会救你出去的，你放心，你不用待太久的，我……我快走了，我想最后来见你一面。”

    只是这么做，需要牺牲二公主了。”

    更何况，这些人根本就不想让他活着，当真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不用了，岳父，我抱她过去就好，月儿来了葵水，让她早些休息吧。”

    时间不多了，二公主在牢中人脉毕竟很少，能争取这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以后有空她去写个话本吧，就叫《收生辰礼物的尴尬瞬间》。

    只见，书上一男一女，姿势暧昧，男人褪去下半身的衣物，露出那处坚挺。

    她依旧衣着华丽，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还挂着泪痕。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部和脖颈，江月马上把他推开，“七哥你看天色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晚安七哥。”

    正悲伤着，忽然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喊他，转过头去，竟然真是那日思夜想的人。

    随后，何纣离开了将军府。

    何纣自然也看到了。

    望着牢房里那扇没什么阳光的小窗，他艰难的举起手，想接触一点阳光，或许，他快要死了吧。

    秦岚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江清风，“要不先把这个收起来，到时候咱们就说没看到，怎么样？”

    任谁这样都会没胃口的。

    江月不知何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宫中正发生着一件大事，一件足以撼动半个上阳国的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