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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曼狠狠地瞪着史蒂芬，在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哥哥。“你怎么不自己去请教请教？不论是射箭还是使剑，你哪样比得上我？”
“是她啊……她没什么可教的。”
“与夏洛蒂谈过了？”
“我想起……母亲要我多去陪她说说话。”
“你做到了吗？”
哈代取走我手中的圣剑，就像玩杂耍一样将它轻松地抛起又接住。呼呼甩起的风声突显出剑的重量，告诉我其中没有弄虚作假。那副老骨头的体内竟然还留存着如此惊人的力量，实在令人骇然。
“没有……我不太喜欢。”我将头低得更低了。
“是。”
“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慢着！你走什么？着急去找你哥吵架吗？”
“17。”
“回答得倒是爽快。老实说，小姑娘，你是不是打心眼里不乐意与我们合作？”
“没有……”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你今年几岁了？”
“他们叫我多出去走走，交些朋友。”
“不知道。”
我只好承认。打击接二连三到来，我已心如死灰。即使是当面的侮辱，内心也不再涌起波澜。
“都不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小子还这么记仇。”哈代环顾四周，凑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贫瘠的地表再次裸露出来，上面烙下了无数深浅不一的脚印。“给你一个展示自己能耐的机会，去教会我们的新将军如何打仗吧。”
“哼哼。”哈代似笑非笑地抖动他脸上松垮的面皮，看得一旁的诺曼又后退了一步，他实在太想从这场折磨中逃脱了。
“嗯。”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只不过早投胎了几年，你以为自己有多少能耐可以当国王？”
“放屁！我站着不动她都打不到我。我敢拿父亲的名义发誓，她不是这块料，一个快死的老头都能把她打趴下。哦，我可没有影射你的意思。总之……只有这件事，求你饶了我，先生。”
“我来教？”诺曼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宰相大人，你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如果她还用得着我教，我早把月亮给射下来了。”
“现在你得叫她一声将军了，小屁孩。什么时候去跟将军大人请教请教，让她教你两招好去骗女孩子？”史蒂芬捻着胡子趁机嘲讽。
“看书，还有学习。”
“别忘了我们的另一位女士。”哈代抬起一边的眉毛瞅了瞅我，我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我想这一位需要你多操心一下了。”
“不错的兴趣嗯？父母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她们该想着如何给丈夫添一个孩子了。”哈代凑到我的耳边低语，我冷得打了个哆嗦。“和那些年轻傲慢的愣头青们不一样，我一直觉得女人真是了不起，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丈夫在外打拼的时候，她们就是家里的主人。她们需要撑起整个家来帮丈夫分忧，规划家计，照顾老人孩子，有能力的话还能挣点小钱，比一个拿工薪的宰相要勤快二十倍。是不是觉得很伟大呢？我过世的妻子就是这样一位令我钦佩的女人。我非常地爱她，即使她已离开我三十年，我也不曾想过另娶。你如果有喜欢上什么人，应该能够体会到这些女人们的感受吧。”
宰相哈代眯着双眼站在观众席处，那具老瘦的身躯此时更与干尸别无二致。m.chuangshige.com我惊讶地发现他竟然面带微笑，排布整齐的皱纹堆挤在一起恰巧错位，将脸上不大的空间填补得满满的。好在他平时不喜欢笑，这副表情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赏心悦目。
“行行好，我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听你们吵架的，王子们。”哈代的笑容一垮下来，两个人立即变得比绵羊还要温驯。“史蒂芬，作为一个国王不仅仅需要指挥大局，还需要收买人心，你的臭脾气跟你弟弟简直没什么两样。战争史的作业写完了吗？”
“这把圣剑是她做过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我不奢望你能做到像我这样，但至少……”
“哦？你觉得自己赢不了她？”
“呵，我清楚了。”哈代歪起一边嘴角，嘲弄道，“在我们这儿，17岁的女孩该做些什么，你知道吗？”
“呃，这回又是哪户人家养的猪跑了？”
“拿起它，用它刺穿魔女的心脏，这就是我对你全部的期待了，可别让我失望。”
“但是你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很有干劲的样子。”
“奉劝你一句，别太相信她。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弃暗投明，他们的本性已经注定会被黑暗吸引。那个人当过一次背叛者，谁也无法保证她不会再次背叛。”
“那……我想我也该走了。”诺曼也急于脱身，待在宰相身边总是度日如年。
我将剑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个熟睡的巨人婴孩。回过神来，哈代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我徒劳地目送着他干瘦的背影，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
他最后将圣剑在手掌上掂量了几下，又把它抛还给我。圣剑结实地砸在我的手臂上，我膝盖一弯，险些跪在地上。
“噢，别告诉我你还怀念母乳的味道。诺曼，我有任务要交给你。”
“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不太清楚，她要我再去找她一次。”
“几分钟的事，我现在就去做。”史蒂芬忍着一口怒气，他甩了甩袍子离开了。他忠实的妻子紧紧跟随其后，虽然谁都不会在意她。
哈代没有把话题接着说下去，他冷漠地看了我一会儿，又扯开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听到了吗？你认同诺曼的说法吗？”哈代用眼神问我。
我握紧了圣剑，它好冷，好疼，然而我没有松手的意愿。
“那又怎么样，小鬼？我是要当国王的人，国王需要的是指挥大局，而不是把剑耍得有多好看。你那颗烂木头一样的脑袋里面如果装着上好的芯子，也早就能捞个将军当当了。”
“明明只是个小姑娘……”诺曼一如既往地吐着酸水。他像个犯人似的杵在那里，耷着脑袋，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会刺瞎他的眼睛。诺曼郁郁寡欢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我们来到雷德菲尔德之前，他是众人公认的射箭高手。
我说不出话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将我看得透彻无比，而自己只有点头承认的份。现在我真的成了被耍的猴子，供人消遣的小丑。
] 诺曼狠狠地瞪着史蒂芬，在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哥哥。“你怎么不自己去请教请教？不论是射箭还是使剑，你哪样比得上我？”
“是她啊……她没什么可教的。”
“与夏洛蒂谈过了？”
“我想起……母亲要我多去陪她说说话。”
“你做到了吗？”
哈代取走我手中的圣剑，就像玩杂耍一样将它轻松地抛起又接住。呼呼甩起的风声突显出剑的重量，告诉我其中没有弄虚作假。那副老骨头的体内竟然还留存着如此惊人的力量，实在令人骇然。
“没有……我不太喜欢。”我将头低得更低了。
“是。”
“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慢着！你走什么？着急去找你哥吵架吗？”
“17。”
“回答得倒是爽快。老实说，小姑娘，你是不是打心眼里不乐意与我们合作？”
“没有……”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你今年几岁了？”
“他们叫我多出去走走，交些朋友。”
“不知道。”
我只好承认。打击接二连三到来，我已心如死灰。即使是当面的侮辱，内心也不再涌起波澜。
“都不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小子还这么记仇。”哈代环顾四周，凑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贫瘠的地表再次裸露出来，上面烙下了无数深浅不一的脚印。“给你一个展示自己能耐的机会，去教会我们的新将军如何打仗吧。”
“哼哼。”哈代似笑非笑地抖动他脸上松垮的面皮，看得一旁的诺曼又后退了一步，他实在太想从这场折磨中逃脱了。
“嗯。”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只不过早投胎了几年，你以为自己有多少能耐可以当国王？”
“放屁！我站着不动她都打不到我。我敢拿父亲的名义发誓，她不是这块料，一个快死的老头都能把她打趴下。哦，我可没有影射你的意思。总之……只有这件事，求你饶了我，先生。”
“我来教？”诺曼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宰相大人，你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如果她还用得着我教，我早把月亮给射下来了。”
“现在你得叫她一声将军了，小屁孩。什么时候去跟将军大人请教请教，让她教你两招好去骗女孩子？”史蒂芬捻着胡子趁机嘲讽。
“看书，还有学习。”
“别忘了我们的另一位女士。”哈代抬起一边的眉毛瞅了瞅我，我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我想这一位需要你多操心一下了。”
“不错的兴趣嗯？父母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她们该想着如何给丈夫添一个孩子了。”哈代凑到我的耳边低语，我冷得打了个哆嗦。“和那些年轻傲慢的愣头青们不一样，我一直觉得女人真是了不起，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丈夫在外打拼的时候，她们就是家里的主人。她们需要撑起整个家来帮丈夫分忧，规划家计，照顾老人孩子，有能力的话还能挣点小钱，比一个拿工薪的宰相要勤快二十倍。是不是觉得很伟大呢？我过世的妻子就是这样一位令我钦佩的女人。我非常地爱她，即使她已离开我三十年，我也不曾想过另娶。你如果有喜欢上什么人，应该能够体会到这些女人们的感受吧。”
宰相哈代眯着双眼站在观众席处，那具老瘦的身躯此时更与干尸别无二致。m.chuangshige.com我惊讶地发现他竟然面带微笑，排布整齐的皱纹堆挤在一起恰巧错位，将脸上不大的空间填补得满满的。好在他平时不喜欢笑，这副表情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赏心悦目。
“行行好，我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听你们吵架的，王子们。”哈代的笑容一垮下来，两个人立即变得比绵羊还要温驯。“史蒂芬，作为一个国王不仅仅需要指挥大局，还需要收买人心，你的臭脾气跟你弟弟简直没什么两样。战争史的作业写完了吗？”
“这把圣剑是她做过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我不奢望你能做到像我这样，但至少……”
“哦？你觉得自己赢不了她？”
“呵，我清楚了。”哈代歪起一边嘴角，嘲弄道，“在我们这儿，17岁的女孩该做些什么，你知道吗？”
“呃，这回又是哪户人家养的猪跑了？”
“拿起它，用它刺穿魔女的心脏，这就是我对你全部的期待了，可别让我失望。”
“但是你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很有干劲的样子。”
“奉劝你一句，别太相信她。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弃暗投明，他们的本性已经注定会被黑暗吸引。那个人当过一次背叛者，谁也无法保证她不会再次背叛。”
“那……我想我也该走了。”诺曼也急于脱身，待在宰相身边总是度日如年。
我将剑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个熟睡的巨人婴孩。回过神来，哈代已经远远地离开了，我徒劳地目送着他干瘦的背影，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
他最后将圣剑在手掌上掂量了几下，又把它抛还给我。圣剑结实地砸在我的手臂上，我膝盖一弯，险些跪在地上。
“噢，别告诉我你还怀念母乳的味道。诺曼，我有任务要交给你。”
“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不太清楚，她要我再去找她一次。”
“几分钟的事，我现在就去做。”史蒂芬忍着一口怒气，他甩了甩袍子离开了。他忠实的妻子紧紧跟随其后，虽然谁都不会在意她。
哈代没有把话题接着说下去，他冷漠地看了我一会儿，又扯开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听到了吗？你认同诺曼的说法吗？”哈代用眼神问我。
我握紧了圣剑，它好冷，好疼，然而我没有松手的意愿。
“那又怎么样，小鬼？我是要当国王的人，国王需要的是指挥大局，而不是把剑耍得有多好看。你那颗烂木头一样的脑袋里面如果装着上好的芯子，也早就能捞个将军当当了。”
“明明只是个小姑娘……”诺曼一如既往地吐着酸水。他像个犯人似的杵在那里，耷着脑袋，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会刺瞎他的眼睛。诺曼郁郁寡欢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我们来到雷德菲尔德之前，他是众人公认的射箭高手。
我说不出话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将我看得透彻无比，而自己只有点头承认的份。现在我真的成了被耍的猴子，供人消遣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