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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叶蕊低声应:“谢谢。”

    林家祖孙一走,围观群众便将燕晨和燕淑两人围住了。

    燕淑能帮的都帮了,就算是叶蕊过来,她也一视同仁。

    但同为女性,就冲对方把高晓肃送进去、不时还给赵金花点闷亏吃的勇猛作为,燕淑愿意在对方求援时,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村民吓得腿软,抬手指了个方向。

    连着好长时间,高家村都热闹得不行。

    燕淑笑着说不用。

    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别开脸,半晌,林琼率先开口:“我也在首都等你。”

    燕淑明白这事其实跟自己没关系。

    高晓肃坐在书桌前,他自己一人一个屋,但隔着紧闭的门,高母的训斥声仍旧能清晰地传入耳中。

    此前,燕奶奶甚至都在考虑搬去镇上的事了。

    “你们做的动作怎么都不一样的,到底是哪种啊?”

    没啦?这就没啦??

    “行了你别说了。”赵金花哄好小孙子,让他自己去一边玩:“晓肃呢?”

    军车开进来,是要把牛棚里那对祖孙接走!

    这可真是不得了。

    他回来得悄无声息,若非燕晨刚巧看到,燕家人恐怕都不会知道这事。

    “那是林爷爷和他的孙子,我只知道他们姓林,至于为什么有专车来接,我也不知道。”

    门很快被推开,赵金花走进来。

    “你姐跟他啥关系?”

    “他们找牛棚干啥?”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在意。

    偷懒就偷懒,他能有啥不舒服?又不是跟姓燕的小崽子一样。

    高母气得直做深呼吸,望着坐在地上、壮得跟头牛似的,已经快比自己还高的小儿子。

    大姐燕小花那边,小侄女才两岁大,离不开人,所以她打算过两年等孩子大些了再去考,考美术类学校。

    气氛突然轻松了起来,燕晨‘嗯嗯嗯’点着头,跟林老又承诺了两句,扶着他坐上车。

    说完,林琼便转身走过来,上车。

    “你们懂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军人,那身上的气场,我只在我叔身上感觉到过。”

    在燕晨不满的视线中,燕淑将人带到自己屋里,拿给她两本书:

    望着孙儿认真学习的模样,赵金花满眼欣慰:“晓肃啊,来,复习累了吧?”

    还是燕晨跟她坦白说了林家的事,她才作罢。

    “晨晨,他们都是啥人啊?咋还有军车专程来接呢?”

    “肯定的林爷爷,您相信我,等我到了首都,第一个就去看您……”

    燕淑也觉得她冲动了些,却能理解她的行为:恩情和感情,那能是一回事吗?

    有哭求村干部帮他们找复习资料的,有闹离婚的,还有半夜跑路结果被抓住的……

    人一走,他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惹得旁人一阵嘲笑。

    可她不敢顶撞婆婆,又忍受不了婆婆对小儿子的溺爱:“妈……!”

    “我看那几个军人,还朝那个小伙子敬礼呢,他是啥军官吗?”

    三年后。m.wuyoushuyuan.com

    老太太一脸嫌弃地将姐弟俩骂了一顿,骂完不久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领着孙儿孙女,上门好好拜谢了林家祖孙一顿。

    “高晓轩,江老师都跟我说了,你昨天又没写作业!”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天知道,她从燕晨衣服兜里掏出子弹的时候,整个人有多么崩溃。

    “你这个当妈的,不关心儿子也就算了,你吼他干什么呢?”

    林琼:“……”

    高晓肃心中一紧,急忙拿起课本将桌上的小说一盖,拿起钢笔作出苦思冥想的样子。

    不过该批评还是要批评的:“总算是想起来要跟我说了?还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呢?”

    车很快就开走了,刚出高家村,林老恨铁不成钢:“真不中用,你说的话,还不如晨晨跟我吹的牛多。”

    消息一出,她也不打算高考。

    “林爷爷,你要回去啦,恭喜恭喜!”燕晨一点离别时的悲伤都没有。

    挣学费,纯属是她胡扯的借口。

    高考恢复的消息一出,全国人民都为之一振,高家村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从去年开始,隐隐就有风声透露出来。

    村里许多人都笑叶蕊,看起不她,说她不识好歹,高晓肃帮她,她却反手将人举报。

    一家人都安安心心等着高考的到来。

    女知青那边,不少人都来找燕淑借学习资料。

    跟燕家这边的平和不一样。

    等他俩走了,村民们回忆了一下。

    这几年叶蕊过得并不好,高晓肃被抓走后,高家尤其是赵金花的矛头就对准了叶蕊。

    在这样接二连三的年度大戏中,高晓肃回来了。

    哭声很快引来了赵金花:“轩轩昨天不舒服,就一天不想写作业怎么了?”

    “走,看看去。”

    刚刚站着的地方便只剩下燕淑和林琼。

    高晓轩很快哭了起来。

    “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

    她也没多问两人的身份,只是打探了一下,林老对燕晨的未来规划。

    燕晨示意他们让开路,一边领着燕淑往回走,一边答得认真——这也是他俩没被拦住的原因。

    林老朝燕晨招了招手。

    对高家村的那些知青们来说,高考恢复,意味着的可不只是他们能考大学了。

    赵金花拿出一张信纸,这是一封参加高考的申

    村民们面面相觑,这人他叔是个烈士,前后参加过三次战争,那是实打实上阵杀过敌的。

    知青们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又一件事炸响了高家村。

    几辆军绿大车开进来,车上跳下几个身手干练的军人,抓住过路的村民问牛棚在哪儿。

    “听说城里现在能做生意了,到时候我去饭店打工,给你们挣学费。”

    他正在变声期,沙哑如公鸭嗓的声音嚎哭起来,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方才还站在车边,不知道犹豫什么不肯走的祖孙俩,顿时眼神一亮。

    ……

    *

    而是暗地里给燕晨和燕淑加油鼓劲:“二姐,晨晨,等你们考上了,我就跟你们一块儿去城里。”

    “敬礼?敬的是什么礼?我们来得晚没看到,这位叔叔能给我演示一下吗?”

    既然在哪儿都无所谓,那能去更好的地方,为啥不去?

    而是:终于有机会能离开这里了!

    当晚,高家。

    以燕淑这三年来陆续存的稿费,说她是高家村第一富婆,都不为过,何况届时考上了,肯定还会有奖金,何愁没有学费?

    但作为最后真正当上助教的人,她对叶蕊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她舌头灵,好吃又会吃,有天分,老师傅也不嫌她是个女娃——主要是家中小辈都进了工厂,不愿学这伺候人的手艺。

    燕淑抿唇笑:“好。”

    对方身上曾经那股傲气,似乎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了,听茹姐说,叶蕊以前可不会对谁直言“谢谢”二字。

    他们从牛棚里搬出好多书,几个军人不仅对那位老人毕恭毕敬,甚至还冲他孙子行了个军礼!

    望着她瘦削挺直的背影,燕淑微微有些出神。

    下乡久了的,刚下乡的;结了婚的,没结婚的;男知青女知青都坐不住了。

    半年前,燕小溪捣鼓了些手工糕点跑到黑市去卖,被燕奶奶发现后狠狠教训了一顿。

    燕晨也问过另外两个姐姐。

    更不得了的还在后面,燕晨听到动静,拉着燕淑连忙赶过来。

    刚刚离得远,他们也不敢靠近,没听清燕晨跟两人的对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对祖孙对燕晨可亲近着呢。

    “其他的都借给茹姐她们了,回头我去说一声,让她们抄完了直接给你,你看行吗?”

    几个汉子开始就‘谁学得最像’争执不休,趁此骚乱,燕晨火速拉燕淑逃离现场。

    林老原本还有些不舍的心情,顿时演变为哭笑不得:“对,我要走了。”

    老太太欢欢喜喜地开始攒钱,为以后全家搬去城里做准备。

    三姐燕小溪,经由燕晨鼓励,偷偷跑到镇上拜了个老厨子为师。

    竖起耳朵的燕晨/林老:???

    在燕淑看来,叶蕊是个有手段、有野心的人,燕淑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

    两人相顾无言,尴尬地又说了没几句话,叶蕊便转身回去了。

    也是从去年开始,燕晨拉着燕淑备考——燕淑在村小当助教,私下里给燕晨当学生,他俩现在不时就开玩笑互称‘燕老师’。

    “奶给你看个东西。”

    几个军人在旁偷笑。

    她对孙儿、孙女有信心,他们一家人肯定是都要跟着一起去首都的——毕竟高家村也不是燕家的根。

    “你可别糊弄我这个老头子,记得答应过我的话,我在首都大学等着你啊。”

    “在屋里。”

    感谢就算了,她们还是离得远远的最好。

    这件事过了明路后不久,恢复高考的通知下来,燕奶奶就更不想搬了。

    得知一切以燕晨的意愿为主,老太太遂笑逐颜开,对林老更是尊敬。

    奇怪,怎么明明燕晨说了一大堆,但他们啥信息都没记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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