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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长生抬眼回望嘉成皇后，极缓慢的眨眨眼，在建明帝无比恐慌的眼神下，摇了摇头。
如同听见信号一般，同样身穿红色喜服的送亲侍卫，徒手撕开身上的衣服，露出穿在里头的黑色窄袖短袄。
“荣王，荣王带兵将整个皇宫都围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选永禄。”
药瘾和无比的悔恨一同涌上来，建明帝疯狂的撕扯着身上的龙袍，眼睛极速充血，他的冠冕被撞掉，一头花白的发四散。
送亲的人马一路安然行至京郊，正要上官道大路，前方的马却怎么也不肯往前走。
让她从金銮殿,过丹狴石,走太和门出降。
他随手砍倒一个试图靠近喜轿的鲜卑人，敲了敲车壁道：“他们也快回来了。”
嘉成皇后站起来张望，便见本应该次第离去的文武百官，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挤挤挨挨挨着，向金銮殿奔来。
他面上噙着温润的笑，好像还是那个兄友弟恭的荣亲王，还是那个父慈子孝的皇长子。
就在两人都逐渐察觉不妥时，外面突然传来不绝于耳的嘈杂声。
随着他话音落下，建明帝遗忘的记忆，伴随着周身麻痒加剧，而逐渐清晰，他想起了那日，他被傅长生像条狗似的踩在脚下，匍匐着哀求他，他还想起了自己被药瘾主导险些强迫了姜妁。
他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冠冕，彻头彻尾一身皇帝的打扮。
建明帝强装出来的父女情深绷不住了，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你不会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吧？”嘉成皇后突然一指傅长生。
嘉成皇后在南静殿待久了，有点病殃殃的，厚重的脂粉也压不住她惨白的脸色。
她身着一袭鲜红嫁衣,头戴满金双龙七凤冠,身上的大袖衫由鲛纱所制,金线滚边,吉利的鸳鸯石榴大片大片绣在衣摆上。
建明帝并不愿与她多言，揉着发疼的眉心，难耐的强忍着周身渐起的麻痒感。
建明二十四年,冬月廿八，良辰吉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公主出降，普天同庆。
百官退散，嘉成皇后也不端着那皇后仪态了，疲惫的将单薄的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一段时期不见，明显苍老许多的建明帝，问道：“你怎么舍得让永安和亲？”
“怎么是容大人牵红啊？”
“拜别高堂——”
恰好时辰也到了，外头的擂鼓声越发激烈。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红衣人，手持标志性的反手弯刀，身形诡谲的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为了以示自己谈和的诚意,建明帝将姜妁出降的规格破额提高。
姜妁挑起车帘，逆光看着容涣的脸，抬手轻轻抹去沾上的血迹，在刀剑厮杀声中，与他交换了一个吻。
傧相高喊：“公主出降——”
“朕，朕待你不薄！”建明帝咬牙切齿，伸手指着姜晔，后背上青筋凸起，一股血顺着他的唇角涌出。
“良妃娘娘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咱们得快些。”
“你敢吗，傅长生，”嘉成皇后唇边噙着笑，眉目里还带着以命起誓的癫狂，歪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傅长生。
*
只剩建明帝和嘉成皇后孤零零的坐在高堂之上。
容涣一夹马腹，清冷的双眼状似随意的扫视四周。
“确实如皇后娘娘所说，奴才欺骗了你。”
她一抬手，指着建明帝鼻尖道：“你被骗了蠢货！”
随着视线被笼罩，姜妁攥在手里的喜绸感觉到一阵拉扯之意，她脚下一抬，顺着那股力道往前走。
禁军统领充耳不闻，恭敬的站在一侧，迎来了他另投的明主。
姜妁双手平举交叠，步履平稳的走向两人，拖在身后的裙摆上成片金线绣制的牡丹竞相盛开。
这两人心知肚明姜妁为何不肯跪。
害怕自己又忘记，建明帝忍不住厉声追问。
外头的文武百官当即下跪，山呼：“恭送殿下！”
“我白蕊敢以性命起誓，姜妁倘若非你亲生，我不得好死！”
姜晔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是啊，您待儿臣不薄，那您藏在正大光明匾额后头的传位诏书上写了儿臣的名字吗！”
“鲜卑刺客，”容涣垂下眼帘，喃喃念了一句。
姜
“轰隆——”
打扮喜庆的素律将姜妁搀上一侧的喜轿，一会儿会有轿夫抬着喜轿，让她一路从丹狴石下，再从太和正门出宫。
“父皇，您病体沉疴，已经无暇管理朝政，不如将着位置给儿臣坐坐，您好生当那太上皇，安享晚年？”
“拜别高堂——”
傅长生全然不为所动，甚至将手背在身后，踱着悠闲的步子向殿门口走去。
嘉成皇后一直被关在南静殿，并不知道这段时日以来，外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不知道吧，你这奴才，跟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暗自窥视着永安，他是不是说永安非你亲生，而是霍砚的？”
有侍女端来黑漆木方盘上，将金线重工绣着囍字的红盖头罩在姜妁头上。
金銮殿外红绸漫天,两侧大鼓雷鸣不止，殿外百官林立，形容端肃，沉闷的鼓声仿佛敲在他们的心上。
“你，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半边身子瘫在龙椅上的建明帝，狼狈又可怜，说出来的话也不再有威慑力。
骑在马上的容涣朝远处眺望，一行黑色的细线越来越近。
“姜妁怎么可能非你亲生，我那时跟个疯子一般，掰着手指头算你宿在长姐那儿的日子，她什么时候有的身孕，我比她还清楚！”
嘉成皇后定定的看着建明帝，突然神经质的笑起来，笑到剧烈咳嗽还不愿停。
“来人啊！”嘉成皇后将他说不出的话嘶吼着喊出来，可伴随着她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哭嚎，本应该即刻冲进来的禁军却始终不见人影。
“你被骗了！”嘉成皇后仰起脸一阵放肆大笑，一边笑却一边抹泪：“他曾来向我打听，我们四人曾经的过往，我那时心中怨愤难平，将所有都告诉他了。”
傅长生无谓的摊了摊手，表情很是平淡。
“让您受惊了，父皇，”人未到声先至，一道气宇轩昂的人影跨入殿门，赫然便是应该幽禁在王府的姜晔。
建明帝猝然抬起头，他理智尚存，忍着煎熬反问道：“你此话何意？”
没有一句废话，手起刀落便是一颗人头。
四下寂静中，没有热闹的说话声承托，傧相拖长又尖锐的声调，并不令人觉得喜庆，甚至有种诡异的阴冷。
姜妁冷漠又挑衅的看着堂上的建明帝和嘉成皇后。
裹得严严实实的嫁妆包袱被一把掀开，露出堆叠的长刀，姜十五抽出一把在手里掂了两下，朝不知死活的鲜卑人露出一抹带着血腥气的笑，便毫不犹豫的迎刃上前。
她本就生得艳丽,如此夺目的嫁衣，更衬得她雪肤凝脂，美艳动人，有一股摄人心魄美，只是面上冷淡，毫无表情，让人不由得平添畏惧之感。
这两人不言不语，周身萦绕的气氛却让人恨不得来一句“一拜高堂”。
紧接着，他手一抬，袖中剑寒光凛冽。
嘉成皇后惊恐万状的拍抚着他的胸膛，泪流满面。
就连日常随伺在建明帝左右的龙鳞卫也没有出现。
“皇上！荣王造反了！”垂垂老矣的大理寺卿从人群里挤出来，凄声大吼。
底下有官员轻声嘀咕，被路过的姜妁听了个正着，本有些严肃压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又喊了一声，可堂下身着嫁衣的公主，仍旧纹丝不动。
今日大喜，百官恭贺，但也有不少人没来,服丧守制的良妃没来，关禁闭的姜晔姜曜兄弟两没来，因此贤妃也称病未能到场,但最让人奇怪的是,德妃以及十皇子亦不见踪影,以至于建明帝要把嘉成皇后从冷宫里抬出来。
嘉成皇后笑够了，接过红萝递过来的茶水，咽下喉口的腥甜，唇边带着森冷的笑意：“你聪明一世，将我们算计得团团转，却没想到，你也有栽跟头的一天吧。”
容涣头戴官帽，一身朱红色官服，其上的祥云仙鹤在冬日里难有的暖阳下熠熠生辉，手下牵着喜绸，另一侧身着大红霞帔的姜妁与他并肩而立。
嘉成皇后下意识上前去扶他，厉声质问傅长生：“你究竟对皇上做了什么！”
沉寂多时的禁军突然一拥而上，个个持着寒光凛凛的长刀，将手无寸铁的文武百官像围鸡仔似的团团围起来。
建明帝疯狂的挣扎着，继而一口鲜血猛然吐出，他像一条溺水的鱼一般张大嘴巴呼吸，一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人……来……来人……”
一声惊雷伴随她落下的话音炸响，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气，随着姜妁逐渐远离京城，登时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嘉成皇后将建明帝强行扶上龙椅，还来不及说什么。
见着两人针锋相对，嘉成皇后倒还笑了一声，示意红萝跳过这一节。
站在龙椅后的傅长生一甩拂尘，隐在阴影下的神色晦暗不明，一直到轿顶的宝珠也消失不见，才垂下头阖上酸涩的双眼。
建明帝被他一噎，呛了一口血，眼睛恐怖的鼓起，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快说！”这么久以来，建明帝隐约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对，可周身麻痒过后的记忆一片空白，让他只敢怀疑。
“这两人这么牵着，倒像真是去拜堂成亲的。”
建明帝和被拖出来撑场面的嘉成皇后高坐在明堂上,接受姜妁的跪别。
傅长生看他这熟悉的动作，便知道，建明帝的药瘾又犯了。
] 傅长生抬眼回望嘉成皇后，极缓慢的眨眨眼，在建明帝无比恐慌的眼神下，摇了摇头。
如同听见信号一般，同样身穿红色喜服的送亲侍卫，徒手撕开身上的衣服，露出穿在里头的黑色窄袖短袄。
“荣王，荣王带兵将整个皇宫都围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选永禄。”
药瘾和无比的悔恨一同涌上来，建明帝疯狂的撕扯着身上的龙袍，眼睛极速充血，他的冠冕被撞掉，一头花白的发四散。
送亲的人马一路安然行至京郊，正要上官道大路，前方的马却怎么也不肯往前走。
让她从金銮殿,过丹狴石,走太和门出降。
他随手砍倒一个试图靠近喜轿的鲜卑人，敲了敲车壁道：“他们也快回来了。”
嘉成皇后站起来张望，便见本应该次第离去的文武百官，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挤挤挨挨挨着，向金銮殿奔来。
他面上噙着温润的笑，好像还是那个兄友弟恭的荣亲王，还是那个父慈子孝的皇长子。
就在两人都逐渐察觉不妥时，外面突然传来不绝于耳的嘈杂声。
随着他话音落下，建明帝遗忘的记忆，伴随着周身麻痒加剧，而逐渐清晰，他想起了那日，他被傅长生像条狗似的踩在脚下，匍匐着哀求他，他还想起了自己被药瘾主导险些强迫了姜妁。
他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冠冕，彻头彻尾一身皇帝的打扮。
建明帝强装出来的父女情深绷不住了，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你不会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吧？”嘉成皇后突然一指傅长生。
嘉成皇后在南静殿待久了，有点病殃殃的，厚重的脂粉也压不住她惨白的脸色。
她身着一袭鲜红嫁衣,头戴满金双龙七凤冠,身上的大袖衫由鲛纱所制,金线滚边,吉利的鸳鸯石榴大片大片绣在衣摆上。
建明帝并不愿与她多言，揉着发疼的眉心，难耐的强忍着周身渐起的麻痒感。
建明二十四年,冬月廿八，良辰吉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公主出降，普天同庆。
百官退散，嘉成皇后也不端着那皇后仪态了，疲惫的将单薄的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一段时期不见，明显苍老许多的建明帝，问道：“你怎么舍得让永安和亲？”
“怎么是容大人牵红啊？”
“拜别高堂——”
恰好时辰也到了，外头的擂鼓声越发激烈。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红衣人，手持标志性的反手弯刀，身形诡谲的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为了以示自己谈和的诚意,建明帝将姜妁出降的规格破额提高。
姜妁挑起车帘，逆光看着容涣的脸，抬手轻轻抹去沾上的血迹，在刀剑厮杀声中，与他交换了一个吻。
傧相高喊：“公主出降——”
“朕，朕待你不薄！”建明帝咬牙切齿，伸手指着姜晔，后背上青筋凸起，一股血顺着他的唇角涌出。
“良妃娘娘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咱们得快些。”
“你敢吗，傅长生，”嘉成皇后唇边噙着笑，眉目里还带着以命起誓的癫狂，歪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傅长生。
*
只剩建明帝和嘉成皇后孤零零的坐在高堂之上。
容涣一夹马腹，清冷的双眼状似随意的扫视四周。
“确实如皇后娘娘所说，奴才欺骗了你。”
她一抬手，指着建明帝鼻尖道：“你被骗了蠢货！”
随着视线被笼罩，姜妁攥在手里的喜绸感觉到一阵拉扯之意，她脚下一抬，顺着那股力道往前走。
禁军统领充耳不闻，恭敬的站在一侧，迎来了他另投的明主。
姜妁双手平举交叠，步履平稳的走向两人，拖在身后的裙摆上成片金线绣制的牡丹竞相盛开。
这两人心知肚明姜妁为何不肯跪。
害怕自己又忘记，建明帝忍不住厉声追问。
外头的文武百官当即下跪，山呼：“恭送殿下！”
“我白蕊敢以性命起誓，姜妁倘若非你亲生，我不得好死！”
姜晔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是啊，您待儿臣不薄，那您藏在正大光明匾额后头的传位诏书上写了儿臣的名字吗！”
“鲜卑刺客，”容涣垂下眼帘，喃喃念了一句。
姜
“轰隆——”
打扮喜庆的素律将姜妁搀上一侧的喜轿，一会儿会有轿夫抬着喜轿，让她一路从丹狴石下，再从太和正门出宫。
“父皇，您病体沉疴，已经无暇管理朝政，不如将着位置给儿臣坐坐，您好生当那太上皇，安享晚年？”
“拜别高堂——”
傅长生全然不为所动，甚至将手背在身后，踱着悠闲的步子向殿门口走去。
嘉成皇后一直被关在南静殿，并不知道这段时日以来，外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不知道吧，你这奴才，跟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暗自窥视着永安，他是不是说永安非你亲生，而是霍砚的？”
有侍女端来黑漆木方盘上，将金线重工绣着囍字的红盖头罩在姜妁头上。
金銮殿外红绸漫天,两侧大鼓雷鸣不止，殿外百官林立，形容端肃，沉闷的鼓声仿佛敲在他们的心上。
“你，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半边身子瘫在龙椅上的建明帝，狼狈又可怜，说出来的话也不再有威慑力。
骑在马上的容涣朝远处眺望，一行黑色的细线越来越近。
“姜妁怎么可能非你亲生，我那时跟个疯子一般，掰着手指头算你宿在长姐那儿的日子，她什么时候有的身孕，我比她还清楚！”
嘉成皇后定定的看着建明帝，突然神经质的笑起来，笑到剧烈咳嗽还不愿停。
“来人啊！”嘉成皇后将他说不出的话嘶吼着喊出来，可伴随着她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哭嚎，本应该即刻冲进来的禁军却始终不见人影。
“你被骗了！”嘉成皇后仰起脸一阵放肆大笑，一边笑却一边抹泪：“他曾来向我打听，我们四人曾经的过往，我那时心中怨愤难平，将所有都告诉他了。”
傅长生无谓的摊了摊手，表情很是平淡。
“让您受惊了，父皇，”人未到声先至，一道气宇轩昂的人影跨入殿门，赫然便是应该幽禁在王府的姜晔。
建明帝猝然抬起头，他理智尚存，忍着煎熬反问道：“你此话何意？”
没有一句废话，手起刀落便是一颗人头。
四下寂静中，没有热闹的说话声承托，傧相拖长又尖锐的声调，并不令人觉得喜庆，甚至有种诡异的阴冷。
姜妁冷漠又挑衅的看着堂上的建明帝和嘉成皇后。
裹得严严实实的嫁妆包袱被一把掀开，露出堆叠的长刀，姜十五抽出一把在手里掂了两下，朝不知死活的鲜卑人露出一抹带着血腥气的笑，便毫不犹豫的迎刃上前。
她本就生得艳丽,如此夺目的嫁衣，更衬得她雪肤凝脂，美艳动人，有一股摄人心魄美，只是面上冷淡，毫无表情，让人不由得平添畏惧之感。
这两人不言不语，周身萦绕的气氛却让人恨不得来一句“一拜高堂”。
紧接着，他手一抬，袖中剑寒光凛冽。
嘉成皇后惊恐万状的拍抚着他的胸膛，泪流满面。
就连日常随伺在建明帝左右的龙鳞卫也没有出现。
“皇上！荣王造反了！”垂垂老矣的大理寺卿从人群里挤出来，凄声大吼。
底下有官员轻声嘀咕，被路过的姜妁听了个正着，本有些严肃压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又喊了一声，可堂下身着嫁衣的公主，仍旧纹丝不动。
今日大喜，百官恭贺，但也有不少人没来,服丧守制的良妃没来，关禁闭的姜晔姜曜兄弟两没来，因此贤妃也称病未能到场,但最让人奇怪的是,德妃以及十皇子亦不见踪影,以至于建明帝要把嘉成皇后从冷宫里抬出来。
嘉成皇后笑够了，接过红萝递过来的茶水，咽下喉口的腥甜，唇边带着森冷的笑意：“你聪明一世，将我们算计得团团转，却没想到，你也有栽跟头的一天吧。”
容涣头戴官帽，一身朱红色官服，其上的祥云仙鹤在冬日里难有的暖阳下熠熠生辉，手下牵着喜绸，另一侧身着大红霞帔的姜妁与他并肩而立。
嘉成皇后下意识上前去扶他，厉声质问傅长生：“你究竟对皇上做了什么！”
沉寂多时的禁军突然一拥而上，个个持着寒光凛凛的长刀，将手无寸铁的文武百官像围鸡仔似的团团围起来。
建明帝疯狂的挣扎着，继而一口鲜血猛然吐出，他像一条溺水的鱼一般张大嘴巴呼吸，一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人……来……来人……”
一声惊雷伴随她落下的话音炸响，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气，随着姜妁逐渐远离京城，登时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嘉成皇后将建明帝强行扶上龙椅，还来不及说什么。
见着两人针锋相对，嘉成皇后倒还笑了一声，示意红萝跳过这一节。
站在龙椅后的傅长生一甩拂尘，隐在阴影下的神色晦暗不明，一直到轿顶的宝珠也消失不见，才垂下头阖上酸涩的双眼。
建明帝被他一噎，呛了一口血，眼睛恐怖的鼓起，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快说！”这么久以来，建明帝隐约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对，可周身麻痒过后的记忆一片空白，让他只敢怀疑。
“这两人这么牵着，倒像真是去拜堂成亲的。”
建明帝和被拖出来撑场面的嘉成皇后高坐在明堂上,接受姜妁的跪别。
傅长生看他这熟悉的动作，便知道，建明帝的药瘾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