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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黎好巧不巧,在外公和姨姥这屋睡竹凉床,老两口这屋挨着堂屋,半夜睁眼正好听到后面两句。

    他本来转业回原籍,是能分配到县里的单位的,但为照顾家里的老人孩子,才选择回了大队。

    “也就是蔬菜大队搞起来,有希望了,老向想在退下来前做出点成绩,才积极了一年,以前他什么时候主动为大队争取过?”何会计说起这些就生气。

    向国华轻轻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替老队照了很长一截路,看到有火光迎向老队长,知道是心急等消息的向樟林,才转身回家。

    她在学校也曾是积极分子,但出了学校后,做生活都没有了方向,只会随波逐流。

    “国华,我对不住你,樟林被那些人的吹捧冲昏了头脑,才会干出这么糊涂的事。”老队长深夜找到向家。

    但蔬菜公司不行,杨树乡看好姜黎,愿意推姜黎一把,但在卖货手的人选上,绝不会敷衍了之,随便弄个人上来,最后扫尾的可都是他。

    但老队长也清楚,向国华性格坚定,他不需要做那些请前辈的表面功夫,自己就能做决定,并且替自己的每个决定负责。

    生怕他把每年分粮时,对方多给自家分一担谷的事情抖落出去。

    等弄明白来龙去脉,何会计气得直拍大腿,说自己也是老同志,这要换了姜黎,头一个就是伤的他的心。

    老队长脸色沉了沉,但灯光昏暗,看不大出来,“国华,你跟我讲这些场面话,就没有意思了,这事不就是小姜一句话的事?”

    “有志气,我会整理一个名单交到大队,到时候你们凭本事争取。”姜黎很欣赏郑青梅。

    不过何会计不是没有来头的人,他以前就是大队会计,因为算账特别快,且从不出错,被调到了公社工作。

    浑浑噩噩当了好些年知青,郑青梅从来没有想过,当知青的时候除了种地还能做些什么。

    他当年调去公社,老队长私下还骂他是叛徒呢。

    向国华安下心来,终于腾出手去解决内部的问题。

    但郑青梅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和工作能力有自信,她会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不会丢姜黎的脸。

    就凭老队长儿子在外面肆意抹黑姜黎,脏水一盆接一盆?

    这话讲得有点没道理,向国华并不是老队长推荐才当上大队长的。筆趣庫

    那剩下唯一能当选的,自然只有老队长家的某某某了。

    没有姜黎开那个先河,她们这些当了好些年的知青,谁能想到,谁能做到?

    但下一秒,姜黎就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现在她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退位让贤。”

    讲起这事就气,何会计这两天总想着去趟蔬菜公司问情况。

    最难调节的是,社员拿他跟向国华比较,说换了个领导就换了个天,带着大家走向了光明。

    向国华忙安抚,“您放心,没有道理的要求我肯定不能应,

    老队长见他油盐不进,也拉不下脸再多说,气得甩袖子离开,临走还指走向国华的鼻子骂,“向国华,要早知道你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我当初就,就不跟公社大力推荐你了!”

    兢兢业业为了大队干了一辈子,最后什么好没落到,还要被骂无能,老队长好长一段时间都夜不能寐。

    直到姜黎下乡,带起大队一连串的改变,郑青梅才觉得,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是一件有真正意义的事情。

    华还经历了公社主任找他谈话,大队民兵队长几人上门说情……

    至于韩向阳,姜黎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他为自己争取,便顺理成章地略过了他。

    老队长重重地吸了口烟,“国华,我没求过你事吧,就这一件,看在我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力的份上,成不成?”

    这些老队长心里都能慢慢调节。

    “老队长,您话说严重了,您这些年功劳可不小,我和社员们都记着呢。”向国华终于开口,“但樟林这事不行,我没这么大的权利,卖货手的人选,也必须经过蔬菜公司同意才行。”

    凭姜黎在大队上的话语权,郑青梅觉得姜黎的话最管用。

    老队长退休下来,就跟普通的社员一样,正常地上工下工。

    话少踏实责任心强,心胸也宽广,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周乔那个傻大姐跟着郑青梅一起玩后,被她带得情商和智商都有明显的提高。

    像何会计他们,就非常认可姜黎的工作成绩,生怕她走了,换个人撑不起来,可在有些人眼里,他们并不相信姜黎的能力,认为姜黎是全靠向国华扶着,才能起来的。

    昏暗的灯光下,向国华微低着头,像是在思考。

    而且他工作能力一直有,早就入了公社领导的眼。

    倒是聪明,没有自己独自跳出来当靶子,知道拉个垫背的。

    唯一可惜的是成分问题解决不了。

    完全没有想到还能毛遂自荐的韩向阳,“……郑青梅,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干事还没说要走呢!”

    甚至在有心人的引导下

    公社那边,老队长干了几十年,这么多年的交情,老队长要真舍下脸去求人,面子真管几分用。

    “姜黎,你要是真不愿意干,你看我怎么样。”郑青梅很不希望姜黎走,但姜黎一定要离开的话,她选择毛遂自荐。

    老队长气得跺了两个腿,加重脚步离开。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去,就先被公社领导找了,让他来做向国华的思想工作,别那么犟,不要伤了老同志的心。

    反应最大的是大队那些知青。

    说实话,老队长退下去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是有些不舒坦的,尤其是大队有重大决议的时候,向国华从不会像别的大队的接任者一样,把老前辈请过去参谋。

    这话说得一句比一句重。

    做得好了,三面讨好,前途无量。

    ……

    大队因为姜黎不干的事各种议论,有人担忧有人疑惑,不少人跑去姜黎面前问情况,想弄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接着干下去。

    这样产生的落差更大。

    这个流言一出来,大队聪明的人已经知道了其中的蹊跷,不会想那么多了,已经跟风讨论起来,哪个更合适一些。

    “樟哥,等你当上卖货手,可别忘了提携咱们家人。”

    “但樟林这个孩子,能力还是有的,小姜要是要更好的去处,卖货手这个工作,不如就给我个面子,交给樟林怎么样?”老队长抬眼看向向国华。

    论资历,老队长还不如何会计呢。

    “老队长,樟林做的事,也挺没有意思的。”向国华起身送客。

    周乔凭“实力”获得姜黎的推荐,郑青梅能凭实力得到同等待遇。

    心里则是懊恼死了,他怎么完全没有想到,再次棋差一步!

    郑青梅心里是很佩服姜黎的,她完全没有那种马后炮一般,姜黎能做,换成她也能做的无知想法。

    向国华没生气,还是打着手电把人送下了坎,并好言相劝,“老队长,能力要和野心匹配才行,您辛苦一辈子,别让樟林搅合得晚节不保。”

    “老向那个人,只求无过不求有功,向樟林更不行,光是嘴巴厉害,其他什么也干不好。”何会计是后来才接任向国华的。

    姜黎是把大半功劳都让了出去,社员们不知情,但大队干部是知情的。

    不像前两天大家是合理讨论,新的不和谐流言一出来,就直接贬低姜黎,说向国华任人唯亲,明明大队还有某某和某某某更适合出任卖货手的工作。

    老队长差点气死,他当任的时候,就全是黑暗吗?

    就是向樟林有那个能力,姜黎也不可能去干这事,什么能者居之!你拳头都已经砸脸上了,难道还要夸你砸得好?再给你颁个奖,跟领导举荐一二?

    前年在公社退下来,本来都不出山了的,向国华几次上门去请,才把人请动。

    除了老队长亲自上门,接下来的几天,向国

    可惜段位实在是太低,流言里出现的某某,确实各方面都不错,人品好责任心强也有能力,在大队也有威信。

    郑青梅看了韩向阳一眼,当她不知道韩向阳打什么主意,她没跟韩向阳辩驳,郑重看向姜黎,“我有信心能把卖货手的工作干好。”

    卖货手的工作并不是每天简单地计个数,报到蔬菜公司那么简单,它是连接生产队、公社,以及蔬菜公司的桥梁。www.yilinwenxue.com

    他们大队不说别的,至于温饱问题能够解决吧,工分也还算值钱,跟那些每年年终结算,还要倒欠钱的大队比,已经强得太多了。

    新的不和谐流言,在第三天出现,姜黎这边已经得到了杨树乡肯定的答复,后勤采购的工作已经通过盖了章,姜黎下周一直接去蔬菜公司报道就行。

    别说向樟林还没有那个能力。

    也不是没有那些宏大的设想和梦想,就是太过宏大,没有根基,才如空中楼阁一般,没有实现的土壤。

    “你们放心,我不会像老头子那样的。”

    所以有些人特别不理解姜黎,好好一个职位在她手里,愣是只能就平平来形容,半点都没有出彩的地方,也就是在生产队蹦跶得厉害。

    姜黎的话确实管用,但凭什么要姜黎给老队长这个面子。

    ,大家决定集中向大队提意义,认为某某某更合适。

    何会计摆摆手,先喝一大口凉茶,“我不是来讲人情的,我是来要求你坚定立场,别被动摇了的,卖货手的人选不能换,只能是姜干事。”

    “老何,你也来?”向国华不怕这些人来讲情,但也嫌烦。

    这天下午下工后,何会计夹着皮包大步走进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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