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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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

    绕到后门附近，姜黎正大咧咧地坐在饭店门口吃油条。

    这会姜槐序都有些后悔，干嘛一时心软带这小不点过来呢。

    姜槐序皱眉摆了摆肩膀，一点都没有觉得好笑。

    从醒来起，他眼睛就没离开过舒兰秋，等见到姜黎，心情就更好了。

    “明天早点叫我。”姜黎心情愉快地回房间睡下。

    回去的路上，姜槐序跟姜黎讲了一路，怎么寻找意向顾客，怎么交涉，怎么安全交易。

    “姜老五，这是有人在骂你啊。”客厅里站着的男青年勾着姜槐序的肩膀开玩笑，“是不是做亏心生意了？”

    医院那么大的市场，不可能等着姜槐序去发掘，肯定早被人划好了地盘。

    小不点还真知道怎么不亏待自己。

    正要进医院里去找，中医院守门的大爷问他是不是姓姜，然后让他去后门附近国营饭店去找人。

    姜槐序贸然扎进去，那就是找死。

    姜黎打定的主意，除了会因为舒兰秋而动摇，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得知姜槐序把姜黎一个人丢在招待所，姜外公气得不轻，“这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想到自己第一次卖东西时，差点被人揪去纠察队，姜槐序至今心有余悸。

    说实话，除开个别情况，大家对这种私下交易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托词而已。

    通通告诉姜黎后，才给了她一瓶，让她试水。

    讲了百货大楼的价格，和黑市的浮动价格，教她如果用票的话，要怎么兑，怎么换算。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这一袋特意留给你喝的，你赶紧去医院，我出去一趟，你外公问起，就说我朋友有事找我帮忙，九点前我能回来。”

    走到中医院，已经是四点多，院门口已经有早起的家属在活动了。

    最后姜槐序都没敢问姜黎是怎么卖的。

    姜黎没拦，知道姜槐序应该是去昨天那个地方。

    见姜槐序表情不对，姜黎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我这么厉害，要请动我价格也不便宜，卖出一样，我要纯利的四成。”也就是赚一块，她得要四角。

    既然是意向顾客，那就上前暗示一下嘛。

    姜黎价开得高，其实是给姜槐序留了讲价的余地的。

    “小舅，你拿这些货，应该就是这几天临时起意吧？”姜黎问。

    “其实仔细观察就知道，那个护士姐姐刚当妈妈不久，这么快就上夜班，孩子喝奶是个问题。”姜黎分析道。

    舅甥俩吃饱饭，才匆匆往回赶，回到招待所，第一时间不是退房，而是回房间掏钱对账。

    第二天凌晨三点半，姜槐序人都走到招待所楼下了，犹豫再三，还是上楼把姜黎叫了起来。

    本来他私底下做这些倒买倒卖的事，都是背着家里人的，要是叫家里人知道，他腿肯定要被打断。

    七点半的时候，姜槐序才满头大汗地赶回来。

    “不怎么样。”姜槐序果断拒绝，走得飞快，都带起风来。

    但对着姜黎，可劲宠就行了。

    “你当谁都是你？什么钱都赚。”

    医院里，姜外公乐呵呵地看着舒兰秋收拾东西。

    说得再好听也没用，是骡子是马，得先拉出来遛遛。

    曾子杀猪的故事都知道，做大人的就得以身作则，言而有信。

    当然，要姜槐序就这么松口也不行，他准备试试姜黎的本事。

    谁知道姜槐序想的是，反正赚了钱也要给见面礼，分四成也不是很多，说不定还没有见面礼的多。

    人民医院里，姜黎领着装聋作哑的姜槐序在住院一楼走了一圈，都没费什么口舌，直接把麦乳精卖给了值夜班的年轻护士。

    结果约好在医院门口碰头的姜黎

    卖了这一瓶，舅甥俩就回了招待所。

    好像只要他走得够快，风就能把姜黎的话吹到后头去，他听不着一样。

    太丢脸了，他竟然比不过一个孩子！

    不在，姜槐序吓了一跳，心里冒出各种不好的念头来。

    可惜，他就是飞起来也没用。

    但也不能太上赶着，上赶着的都不值钱。

    你说他得瑟个什么劲，居然问人怕不怕。

    就假意抱怨一下买多了，不知道能不能退，想买的自然会开口。

    “……”姜槐序。

    向国华给了一张大团结，他当小舅的也不能小气

    看着姜黎掏出来的钱和票，姜槐序摸着军挎包里装着最后一袋麦乳精，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到了地方，刚把行李袋放下，姜槐序就连打两个喷嚏。

    姜槐序苦着一张脸，心里盼着这事能一直瞒着家里才好。

    “我年纪小，不引人注意，脑子灵活，发现不对会立马开溜，我还有一定的身手，能够保护好自己。”姜黎摆开条件。

    当然，这个思路肯定是对的，什么人最需要营养品，当然是病人。

    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范哥，劳烦给我核算一下。”

    对着舒兰秋，姜外公有点不知道怎么把握分寸，轻不得重不得。

    不卖她也不损失什么。

    姜槐序有些怀疑人生，卖东西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见他过来，姜黎忙又去端了碗白粥来，招呼他赶紧吃。

    后悔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能最快销掉这一大行李袋麦乳精的，只能是医院。

    姜槐序，“……”

    姜黎要毛遂自荐，姜槐序哪敢把她拉下水。m.baijiawenxue.com

    出院手续昨天已经办好了，但今天得去招待所退房，还有得忙，得速战速决。

    姜槐序则是提着心，一路忐忑地往怀仁医院去了。

    这么紧俏的东西，他竟然还有一袋滞销在手里。

    “谢谢小舅。”果然小舅还是上辈子那个小舅，干什么都想着她。

    时间紧迫，他们要赶在八点钟之前回人民医院，今天姜外公要出院。

    这个点，扫大街的都才刚出门，公共汽车也还没开始运营，只能步行。

    姜黎从姜槐序那里拿到一只旧军挎包，两个装罐头和麦乳精的网兜子，装成才下火车的，外地来探望病人的，大摇大摆就进了中医院。

    至于谎言容易被戳破……

    要怕的应该是他才是。

    等他走，姜黎从容地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去前台把房间退了，才拎着东西去医院。

    没有姜黎的帮助，姜槐序除非已经有稳定的客源，否则想在短时间内想全卖出去，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