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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治脱下羽织有些得意地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拧了拧水。
看起来像是一只小牛，但是它又在直立行走，并且配色也很怪异，身体是白色的，头顶、耳朵和脖子则是粉红色，头顶上还有两个乳白色的小尖角，身上穿着一条米色的背带裤，脸上带着人性化的疑惑表情。
本州岛最北端的地区，秋天还是很凉的。桃子拎着修治的衣领上了岸，湿透了的衣服被风一吹，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寒噤。
他曾经在家仆偷藏的杂志里看到过一种叫电脑的东西，可以记录文字、储存图片。那么失去记忆只留下知识的人和电脑的区别在哪里呢？毕竟人类不过是记忆的载体罢了。
幻听吗？
“啊？游泳吗？现在？”桃子一头雾水。
这是秋日的一天，因为晚上会有贵客来访，津岛家的孩子们衣着隆重，早早就开始做晚宴前的准备。
修治愣了一下，像是被她逗笑了一样弯了弯眉眼，然后垂下头看向水面的倒影：“是啊，真是不幸。”
“有点奇怪。”修治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继续问：“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小牛察觉到修治的视线，转过头看向他，然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跑着来到了修治身边，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还想继续漂流呢！”
*
他们大概漂流了一公里，再回去的时候，小牛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怀里抱着桃子的那一沓资料发呆。
“说起来，我总感觉好像又忘记了什么。”桃子一边拿袖子擦头发，一边想着……随着擦拭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桃子眨眨眼睛，修治跟着眨眨眼睛。
修治气喘吁吁地躺在落叶上，脸颊微微泛红，眼睛被风吹得有些疼，蒙上了一丝水气。
桃子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桃子听到叶片被踩碎的声音，从远到近，在她身边停下。脑海中的杂音戛然而止。
“殉情这个说法听起来真浪漫啊。”被拖拽着上了岸的修治脸上带着梦幻般的微笑，“在爱意包裹中沉溺，多么美好……啊疼疼疼。”
“呼…你跑就跑…呼…干嘛拉我…”
桃子不理解，正常父母会给孩子取名叫“久保桃”吗？她确信在她的认知里久保桃是一种桃子的品种才对。
“我已经八岁啦。”修治婴儿肥的脸颊鼓起来，“桃子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力！”
“啊，我好像失忆了。”桃子看了看正对她星星眼的小牛，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把整齐的娃娃头抓得一团乱，“这里是哪？”
【警……远……离……间……格……】
或许是时机正好，他突然有了一种挣脱束缚的冲动，也许还带着一点点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想要逃离这个世界的念头。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想法，和一个可疑的陌生人一起。
再怎么样低沉的气压也比家里好得多，修治在心里算计着仆人的交接和晚宴开场的时间，低垂着脑袋有些丧气，他已经能想到等下回去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场面。
那个黑发黑眼的女孩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低头看了看水面的倒影，又看了看怀里的文件，之后重复这套动作好多遍。
她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确信自己该有的常识一样不少，很多乱七八糟的知识像是打包文件一样一股脑塞进她的脑海中，偏偏对于自己的事她一概不记得，这种感觉像是失忆了，又没完全失忆。
“我叫修治，津岛修治。”修治看出她的想法，抢答道：“你叫久保桃，这里写着呢。”他指了指桃子怀里的户籍资料。
修治眨眨眼睛，他要是现在跳进水里，是不是就能像这些小鱼一样自由呢？弄湿了衣服的话一定会生病吧，是不是就可以逃开晚宴了？
阴雨天、落叶林、带着古怪笑容的男孩……桃子快速甩了甩脑袋，别想了别想了，默念唯物主义核心思想。
“你好？”桃子定了定神，迟疑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略带好奇地问，“这是你的宠物吗？”她脑海中尚存的常识告诉她牛应该不长这样。
树林枝叶繁茂，红叶铺满了林道，修治踢踏着木屐，在落叶上踩来踩去，惊起几只雀鸟。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修治好奇地凑了过去。
“算了。”他放弃打理他可怜的衣服，饶有兴致地甩了甩脏兮兮的袖子：“这样看上去反而像是要流浪了的样子呢。”
整场宴会修治都会挂着甜蜜的笑容被所有人拉扯一遍，然后就被遗忘到一边，枯坐几个小时。
“按照一般社交礼仪来讲，你应该先问这里是哪，然后做自我介绍才对。”修治更加好奇了，他指了指小牛：“没有印象吗，它和你一起来的。”
修治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没有谁会特别在意他的行踪，他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躲开家中仆从的视线，一个人溜进了宅邸后方的树林。
突然出现在津岛家私人林场的，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小女孩，和一只古怪的生物。
修治：“是是是，好好好。”
“要说感觉的话，大概是有点不知所措？毕竟我晚上可能就要睡桥洞了。”桃子把身上的口袋翻了过来，兜比脸干净：“可能还要沿街乞讨，真是不幸。”
修治抖了抖，“好可怕啊你，明明刚才看上去还是呆呆的，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吗？”
“啊！我的牛和户籍资料！”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桃子立刻拽着男孩的手腕沿河岸狂奔。
*
大约是思考太久，桃子又头疼了。
桃子皱起眉毛，实在太吵了，像是脑子里在打架一样。
不对不对——她的常识开始自己打架——久保是个很常见的姓氏，久保桃这个名字很正常。
他的视线落在缓缓流淌的河水上，河水很清透，不时能看见几条小鱼游过去。
父亲一定会打着官腔，用贬低小儿子当做示弱，用以衬托彰显对方的家庭教育水准，而后又隐晦得意地聊起他在德国留学的大儿子，这时候母亲就会带着得体的微笑，把修治拉到夫人们的交际圈，开始无休止的逗趣。
桃子松了一口气，从小牛手里接过资料，摸了摸小牛的尖角。
桃子侧过脸看，是一个个子矮矮小小的男孩，和一只像是从漫画书里抠出来的小牛。
“所以说我是哪根筋不对才会陪你殉情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桃子微妙地有点开心，在握住修治的小手入水的那一刻，好像突然打开了什么枷锁一样，让她褪去了迷茫的不安。
“呐，桃子姐，要和我一起去流浪吗？”我可没有
“你才可怕吧，明明是个拿腔捏调的小少爷，突然变得……”桃子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甩了甩头上的水，“算了，也挺好的。”突然变得鲜活起来了，挺好的。
“叫我桃子姐，我12岁了，比你大。”
而后她又有些不舍：“不过可惜，已经傍晚了你也该回家了。”
桃子：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即将停摆的机械，夹杂着斯拉斯拉的杂音，根本没办法听清。
【咳咳，咳咳——咚咚咚——滴滴！滴滴！——警告】
“哞~”小牛开心的叫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忘记的事。
修治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他站起来想拍一拍衣服上的土，奈何衣服湿透，粘上的土已经变成了泥，一片一片染在了他有些宽大的羽织上。
桃子吹了吹拳头，看着抱头趴下的修治嗤笑一声：“说什么爱意啊臭小鬼，你才多大。”
就在他跃跃欲试，并开始靠近河床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不远处的河边出现了两个身影。
桃子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不过总觉得这时候应该揍你一拳，突然就感觉和你亲近了很多呢。”
“要和我一起入水吗？”修治对桃子伸出手。
“总觉得不拉住你等下你就要消失了。”桃子整理着资料随口说道。
谁，是我。而我，又是谁。
修治看了看小牛，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它头顶一处粉色的毛毛，小牛开心地眯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手。
不过……殉情？桃子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用了这个词，就好像是脱口而出。
修治眨眨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动。
修治踢了踢树叶，感觉有些委屈，难得的自由时光要是都用来想这些事也太浪费了些。
哪怕变成储存知识的容器，也依旧束缚在人的身份里活着，真是不幸。
修治怔了一下：“反正我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对彼此来说都是陌生人吧，消失了又怎样？”
“这里是金木村。”修治随意地说了个地名，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提问，“失忆这种事真的存在吗？”
“你叫我桃子吧。”为了避免继续头痛，桃子停止思考转而继续蹂*躏她的头发，“不知道一般的失忆都是什么样的，我只是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不过常识都还记得。”
比方说，她仍然记得天空是天空、树是树、河流是河流，但是对于自己的一切都全然无知。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阴雨天低沉的气压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半分不适，草木的香气和河水的冷香恰到好处地心旷神怡。
你刚刚不是说应该自我介绍吗？桃子迷茫地想着。
大概是薛定谔的失忆。
桃子回答得很直白：“哎呀，雏鸟情节你知道吧，你可是我失忆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我当然会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你嘛。”
男孩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古怪到让桃子觉得，他和市松人偶的区别只是衣服的款式不同，以及头发的长度要稍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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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治脱下羽织有些得意地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拧了拧水。
看起来像是一只小牛，但是它又在直立行走，并且配色也很怪异，身体是白色的，头顶、耳朵和脖子则是粉红色，头顶上还有两个乳白色的小尖角，身上穿着一条米色的背带裤，脸上带着人性化的疑惑表情。
本州岛最北端的地区，秋天还是很凉的。桃子拎着修治的衣领上了岸，湿透了的衣服被风一吹，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寒噤。
他曾经在家仆偷藏的杂志里看到过一种叫电脑的东西，可以记录文字、储存图片。那么失去记忆只留下知识的人和电脑的区别在哪里呢？毕竟人类不过是记忆的载体罢了。
幻听吗？
“啊？游泳吗？现在？”桃子一头雾水。
这是秋日的一天，因为晚上会有贵客来访，津岛家的孩子们衣着隆重，早早就开始做晚宴前的准备。
修治愣了一下，像是被她逗笑了一样弯了弯眉眼，然后垂下头看向水面的倒影：“是啊，真是不幸。”
“有点奇怪。”修治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继续问：“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小牛察觉到修治的视线，转过头看向他，然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跑着来到了修治身边，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还想继续漂流呢！”
*
他们大概漂流了一公里，再回去的时候，小牛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怀里抱着桃子的那一沓资料发呆。
“说起来，我总感觉好像又忘记了什么。”桃子一边拿袖子擦头发，一边想着……随着擦拭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桃子眨眨眼睛，修治跟着眨眨眼睛。
修治气喘吁吁地躺在落叶上，脸颊微微泛红，眼睛被风吹得有些疼，蒙上了一丝水气。
桃子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桃子听到叶片被踩碎的声音，从远到近，在她身边停下。脑海中的杂音戛然而止。
“殉情这个说法听起来真浪漫啊。”被拖拽着上了岸的修治脸上带着梦幻般的微笑，“在爱意包裹中沉溺，多么美好……啊疼疼疼。”
“呼…你跑就跑…呼…干嘛拉我…”
桃子不理解，正常父母会给孩子取名叫“久保桃”吗？她确信在她的认知里久保桃是一种桃子的品种才对。
“我已经八岁啦。”修治婴儿肥的脸颊鼓起来，“桃子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力！”
“啊，我好像失忆了。”桃子看了看正对她星星眼的小牛，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把整齐的娃娃头抓得一团乱，“这里是哪？”
【警……远……离……间……格……】
或许是时机正好，他突然有了一种挣脱束缚的冲动，也许还带着一点点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想要逃离这个世界的念头。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想法，和一个可疑的陌生人一起。
再怎么样低沉的气压也比家里好得多，修治在心里算计着仆人的交接和晚宴开场的时间，低垂着脑袋有些丧气，他已经能想到等下回去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场面。
那个黑发黑眼的女孩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低头看了看水面的倒影，又看了看怀里的文件，之后重复这套动作好多遍。
她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确信自己该有的常识一样不少，很多乱七八糟的知识像是打包文件一样一股脑塞进她的脑海中，偏偏对于自己的事她一概不记得，这种感觉像是失忆了，又没完全失忆。
“我叫修治，津岛修治。”修治看出她的想法，抢答道：“你叫久保桃，这里写着呢。”他指了指桃子怀里的户籍资料。
修治眨眨眼睛，他要是现在跳进水里，是不是就能像这些小鱼一样自由呢？弄湿了衣服的话一定会生病吧，是不是就可以逃开晚宴了？
阴雨天、落叶林、带着古怪笑容的男孩……桃子快速甩了甩脑袋，别想了别想了，默念唯物主义核心思想。
“你好？”桃子定了定神，迟疑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略带好奇地问，“这是你的宠物吗？”她脑海中尚存的常识告诉她牛应该不长这样。
树林枝叶繁茂，红叶铺满了林道，修治踢踏着木屐，在落叶上踩来踩去，惊起几只雀鸟。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修治好奇地凑了过去。
“算了。”他放弃打理他可怜的衣服，饶有兴致地甩了甩脏兮兮的袖子：“这样看上去反而像是要流浪了的样子呢。”
整场宴会修治都会挂着甜蜜的笑容被所有人拉扯一遍，然后就被遗忘到一边，枯坐几个小时。
“按照一般社交礼仪来讲，你应该先问这里是哪，然后做自我介绍才对。”修治更加好奇了，他指了指小牛：“没有印象吗，它和你一起来的。”
修治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没有谁会特别在意他的行踪，他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躲开家中仆从的视线，一个人溜进了宅邸后方的树林。
突然出现在津岛家私人林场的，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小女孩，和一只古怪的生物。
修治：“是是是，好好好。”
“要说感觉的话，大概是有点不知所措？毕竟我晚上可能就要睡桥洞了。”桃子把身上的口袋翻了过来，兜比脸干净：“可能还要沿街乞讨，真是不幸。”
修治抖了抖，“好可怕啊你，明明刚才看上去还是呆呆的，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吗？”
“啊！我的牛和户籍资料！”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桃子立刻拽着男孩的手腕沿河岸狂奔。
*
大约是思考太久，桃子又头疼了。
桃子皱起眉毛，实在太吵了，像是脑子里在打架一样。
不对不对——她的常识开始自己打架——久保是个很常见的姓氏，久保桃这个名字很正常。
他的视线落在缓缓流淌的河水上，河水很清透，不时能看见几条小鱼游过去。
父亲一定会打着官腔，用贬低小儿子当做示弱，用以衬托彰显对方的家庭教育水准，而后又隐晦得意地聊起他在德国留学的大儿子，这时候母亲就会带着得体的微笑，把修治拉到夫人们的交际圈，开始无休止的逗趣。
桃子松了一口气，从小牛手里接过资料，摸了摸小牛的尖角。
桃子侧过脸看，是一个个子矮矮小小的男孩，和一只像是从漫画书里抠出来的小牛。
“所以说我是哪根筋不对才会陪你殉情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桃子微妙地有点开心，在握住修治的小手入水的那一刻，好像突然打开了什么枷锁一样，让她褪去了迷茫的不安。
“呐，桃子姐，要和我一起去流浪吗？”我可没有
“你才可怕吧，明明是个拿腔捏调的小少爷，突然变得……”桃子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甩了甩头上的水，“算了，也挺好的。”突然变得鲜活起来了，挺好的。
“叫我桃子姐，我12岁了，比你大。”
而后她又有些不舍：“不过可惜，已经傍晚了你也该回家了。”
桃子：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即将停摆的机械，夹杂着斯拉斯拉的杂音，根本没办法听清。
【咳咳，咳咳——咚咚咚——滴滴！滴滴！——警告】
“哞~”小牛开心的叫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忘记的事。
修治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他站起来想拍一拍衣服上的土，奈何衣服湿透，粘上的土已经变成了泥，一片一片染在了他有些宽大的羽织上。
桃子吹了吹拳头，看着抱头趴下的修治嗤笑一声：“说什么爱意啊臭小鬼，你才多大。”
就在他跃跃欲试，并开始靠近河床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不远处的河边出现了两个身影。
桃子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不过总觉得这时候应该揍你一拳，突然就感觉和你亲近了很多呢。”
“要和我一起入水吗？”修治对桃子伸出手。
“总觉得不拉住你等下你就要消失了。”桃子整理着资料随口说道。
谁，是我。而我，又是谁。
修治看了看小牛，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它头顶一处粉色的毛毛，小牛开心地眯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手。
不过……殉情？桃子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用了这个词，就好像是脱口而出。
修治眨眨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动。
修治踢了踢树叶，感觉有些委屈，难得的自由时光要是都用来想这些事也太浪费了些。
哪怕变成储存知识的容器，也依旧束缚在人的身份里活着，真是不幸。
修治怔了一下：“反正我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对彼此来说都是陌生人吧，消失了又怎样？”
“这里是金木村。”修治随意地说了个地名，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提问，“失忆这种事真的存在吗？”
“你叫我桃子吧。”为了避免继续头痛，桃子停止思考转而继续蹂*躏她的头发，“不知道一般的失忆都是什么样的，我只是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不过常识都还记得。”
比方说，她仍然记得天空是天空、树是树、河流是河流，但是对于自己的一切都全然无知。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阴雨天低沉的气压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半分不适，草木的香气和河水的冷香恰到好处地心旷神怡。
你刚刚不是说应该自我介绍吗？桃子迷茫地想着。
大概是薛定谔的失忆。
桃子回答得很直白：“哎呀，雏鸟情节你知道吧，你可是我失忆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我当然会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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