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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个钟头，大儿子便引着魏大夫来了。众人赶忙让出条道，魏大夫见确实紧张，就话也顾不上多说，鞋也顾不上脱，一下跳到炕上，一看人还昏迷不醒，赶忙掏出银针，扎了几下，老伴就动弹开了，不住的呻吟起来。“随着这呻吟声，几个小孙子便停住啼哭，媳妇们偷着擦干泪水，到厨房烧水忙活去了。院里套车子的几个年轻人便把已经套好的车子不声不响地卸下了，挤在屋里的人只是静静地盯住炕上，就像观看一台精彩的大戏。我舒一口长气，挤到魏大夫身边，低声问他：‘不太危险吧？’经我一问，他才缓过一口气，笑着说：‘不太危险。都六十岁的人了，啥阵势没经过，还把人吓成这样？恩爱得有点过头了吧！’他一句既轻松又风趣的话，把满屋子的人都给逗笑了。“待笑声停下来，他才认真的说：‘虽说没有危险，但这一下摔的确也不轻。再说人也上了年纪，胳膊和腿不光脱臼，可能已经骨折，先把卯还上再说。’说着便吩咐人煮上胶管，打了一针止痛药，尔后便在大瓶子葡萄糖里加上药输上。他说这样可以增强身体抵抗力，减少还卯时的疼痛，预防再度休克。药一用上，老伴的呻吟声便放缓了。还完卯，他又细心检查一番，对我说：‘现在骨头已经复位，体内有些淤血，这也不太要紧。只要是手臂已经骨折，有了缝隙。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骨伤痊愈就得好长时间，还须严格固定。’我心一安定，嘴皮子就痒起来，笑说道：‘我这个人要说做什么活计，现在虽说老了，也还能凑合过去，就是这秀才活儿，一没有经过，二没有见过，三没有干过，站在这只不过是包谷地里的草扎人——充充人身吓老鸦，一切还不是往你脸上瞧。你看咋好就咋办吧！’我的话一出口，就把他给逗笑了，说：‘那就好。这里虽说是在你家，可也不能由着你，一切还得听我的。这也叫客打主人变.行情由市定喽！’说着他叫人找来硬纸板、厚树皮、棉花、布带之类，把手臂严密细致的包扎。这一切做完后，药也滴完了。他边收拾胶管边说：‘唉，弄啥哩！不用药，恐怕又发生休克；一用药，病就不能确诊。看来，又该到我压炕面子、捣茶罐子的时候了。病汉就叫她睡着去，等药效过去再审证。’一听他喜好捣罐子茶，那真是癞蛤蟆背鳖哩——给投了缘（圆）了。我一看上房里忙忙乱乱的不清静，便把他迎进小屋，与跟来的几个陪客边喝边闲聊起来：
‘现在读过书的娃娃很多，难道就没有一个喜欢学医的人？’
‘想我有多大本事还能造一个五皮饮？不过，话又说回来，治病用药如同行兵打仗，要临阵多变。我的处方在大关节上尊从古方，但细节上略有变化。再者，现在大多数医生治病只图方便，爱用西药，把中药看的若有若无，不大在意，而我的观念却与其不同，虽说急危先要用西药处理，但对中医的疗效非常重视，对中药的要求也很严格。说实在的，有些药物不经细心炮制则不能治病，倒还起反作用。我所用的药物，每一味都有治病效果，这也许就是神的一方面吧！''
‘提起此事，说起就话长了。我这个人，多年养就一种习惯，每一出门，总想着会碰上危重病人，因此，每走一地都要带上少量的急救药品，万一遇上急症就不慌脚慌手。这次本来是给小庄荣儿家接生，临行前恐怕难产，就背了两瓶，谁想生的顺利，倒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我也不会能掐会算，你也算福大命大、吉人天相，还是我这胆小医生自有好处罢了！’：
‘人到有的是。向咱家二小子，平时也爱钻玩药书，但没有师父领路，无人指点还不是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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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哈这个人平素专靠嘻嘻哈哈的过活，不用说又把大家逗笑了，魏大夫当然也不例外。笑声一停，他便慢悠悠地说：
“菜一上齐，众人便你推我让开始喝酒。魏大夫不亏是‘吃十方’的，酒量极好。对手敬他的酒，毫不推让，端上一饮而尽，使得这个临时便宴十分热闹。数巡之后，我看大家酒喝的差不多了，便清清嗓子来了段开场白：‘咱们难得聚在一起，应该是喝酒光喝酒，不许提荆州。可我还有一桩心事，思来想去，总觉得现时不说出口不行，想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己人，不会见怪。’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一下，见无人啃声，方才接上说，‘俗话说得好：话不提头就没话了，提起头便放不下了。想魏大夫也许没有忘记早间我俩的闲话，现在趁着人多，我要往正经处扯扯。’说到这里，我偷看一眼魏大夫，见他在认真地听，看样子没有猜中我说此话的目的，王二、马大哈诸人只是瞪大了眼睛，静静地等我开口。我便把下午我俩的话学说一遍，大伙便都知道了我的用心，在下之意便是要他们帮帮言。谁料还没等大家开口，魏大夫便痛快地应允下来。
（本章完）
“他诊断完毕，便开了两个处方，下炕就要起身，我赶忙拦住，说什么要他住一晚上，明早再走。我说天也不算早了，再说病人要是有个反复，岂不是又要吓死人？他说一路上都有熟人，走到天黑就住到那搭。再说，回家也摸不了多少黑。至于病人，让我放心好了，保证不会发生吓人的事。他还要回去取药，也不能十分耽搁。提起药，我就问他是不是现在吃的？他说这两个处方，一个紧一个缓：紧的一个现在就吃，当然越快越好；另一个是长骨的面子药，迟几时也不要紧。我从他手中要过处方，打发二儿子骑上车子前去取药，非要让他住下。我本的理由是这样的：现在你回去把药抓上，最早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吃上。原因就是你有车子，我没车子，只能明早赶班车。不如你安安的歇着，把你的车子借上让二小子骑去拿药，即使摸点黑也不要紧，这药今晚就能吃上。至于面子药，明天我陪你一道去，帮忙碾碾，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一来我麻麻缠缠盛情难却，二来所说的也似乎有点道理，他便答应住一晚上。见他应允，我那份高兴劲就莫要提了，忙教媳妇子把炉火架旺，我俩捣着罐子茶，扯上了闲话。工夫不大，炕上人已经坐满——他们有王二、马大哈、元生、三喜、吉顺子等，都是专为陪他来的。大家坐在一处，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很是热闹。谈话的内容更加丰富多彩，就听马大哈笑嘻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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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神仙不神仙的？要是我能当神仙，那天底下人就都是神仙；至于那个‘赛华佗’，以后且莫要再提——华佗的圣号，强加到我这个凡夫俗子身上，并非是脸上凃金，只能徒增罪孽。说起元生妈的病，算是瞎猫逮住死耗子——碰上了好运气，还不是几付普普通通的五皮饮给治好了。‘他这话我有点不信，正要开口，却被王二抢在头里：‘哎，你分明是在哄人。此病刚发生的时候，我就听曽经看过的大夫说，他们用的也是五皮饮、六皮饮，可是药吃了一背篓，水臌还是水臌，没有消退反而更大了，难道说你的五皮饮是自造的不成
“就这样，东拉西扯的就扯到自家头上。大家伙从旁圆场，请他把我儿子带上。当时只为扯闲，我也不抱任何希望，因为古语讲得却好，‘文长武短手艺绝’嘛！谁想他却痛快答应下来，说什么论起师父实不敢当，要是对有些问题不懂的话，他可以指点一二。我们正谈得热火，就见媳妇子把饭端进来了。大伙只好来个‘闲话少歇，吃饭要紧。’饭后，他说药力已过，要诊断病情，几个人就陪着回到上房。前来探望的村人见病人没有危险，帮不上忙，见饭熟了，就都瞅空回家了，屋里只剩我们大大小小一家子，安安静静，就像没有发生这场灾祸。看到这些，我朝他瞅了几眼，心说今天要不是遇上他，天就会红了。家中还能这么安静？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暗叫几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你既不承认是小神仙能掐会算，干嘛今天却带着急救的家什？我想总不是凑巧吧。’
‘话怎能这样说呢？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聪明
‘哎，吉人自有天相吗！这也值得去提？可话又说回来，这种急症病，还是就地处理好，要是真往医院送，那可就麻烦多了。这里几个村子怎都没有医生？’
.
‘魏大夫，要不是遇上你，我看她虽然有命，却是怎样的活呢？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在座的人都暗暗夸赞王二问的有些来头，便齐齐把眼睛盯向魏大夫，看他怎么回答。他对此也没有异议，平平淡淡地说：
“他的话，不用说又引起一阵大笑。就这样，一炕人说说笑笑，越谈兴致越高，那还有个尽头。看着时间在飞快地往后半夜转，此刻我多么希望二小子快些出现，可却是迟迟不归，真能急死人！就在我焦心时，解围的却上来了。你当是何物？——此是大媳妇子的功劳。就见她用盘子端着几样热菜，放好炕桌，摆上菜，又提来两瓶‘老窖’特曲。这个不声不想的特殊节目，把众人的话头一下给截住。马大哈朝我扮了个鬼脸，咂咂嘴说：‘嘿，今天靠魏大夫还能喝一盅！’我心说：‘哼，让你们乐。正戏开始的时候自要你们多费口舌，这也叫受人之托、为人尽责，却不能怪我是个铁公鸡转生——一毛不拔了。’
“他说的这些话，谦和中带有一种清高，足见其医德高尚，也正是我百般寻访的能教好二小子的放心师父。我刚要接上早间所提话头，以便把这件整日里记挂心上的事给解决了，可大家正在兴头上，没有我插嘴的机会。他们所谈无非还是一些消磨时光的话：
得很，自学成才者很多，学艺道不能全靠师父，这是件好事，你应大力支持。’
‘说啥哩！咱们这几个穷村子大概没有出大夫的脉气，卫生所里早先派来的几个外地医生，都回老家种地去了，扔下个药摊摊子，剩下个抓药娃娃子卖卖感冒片、肚疼丸，遇上杂病又不敢看，混不前就关门大吉了。’
‘嘻嘻……哈，我可莫说魏大夫呀魏大夫，人们把你称做小神仙、赛华佗，依我看你当个大神仙也绰绰有余！上次元生妈的病你到底用的是啥子仙药呀？’
] “不到半个钟头，大儿子便引着魏大夫来了。众人赶忙让出条道，魏大夫见确实紧张，就话也顾不上多说，鞋也顾不上脱，一下跳到炕上，一看人还昏迷不醒，赶忙掏出银针，扎了几下，老伴就动弹开了，不住的呻吟起来。“随着这呻吟声，几个小孙子便停住啼哭，媳妇们偷着擦干泪水，到厨房烧水忙活去了。院里套车子的几个年轻人便把已经套好的车子不声不响地卸下了，挤在屋里的人只是静静地盯住炕上，就像观看一台精彩的大戏。我舒一口长气，挤到魏大夫身边，低声问他：‘不太危险吧？’经我一问，他才缓过一口气，笑着说：‘不太危险。都六十岁的人了，啥阵势没经过，还把人吓成这样？恩爱得有点过头了吧！’他一句既轻松又风趣的话，把满屋子的人都给逗笑了。“待笑声停下来，他才认真的说：‘虽说没有危险，但这一下摔的确也不轻。再说人也上了年纪，胳膊和腿不光脱臼，可能已经骨折，先把卯还上再说。’说着便吩咐人煮上胶管，打了一针止痛药，尔后便在大瓶子葡萄糖里加上药输上。他说这样可以增强身体抵抗力，减少还卯时的疼痛，预防再度休克。药一用上，老伴的呻吟声便放缓了。还完卯，他又细心检查一番，对我说：‘现在骨头已经复位，体内有些淤血，这也不太要紧。只要是手臂已经骨折，有了缝隙。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骨伤痊愈就得好长时间，还须严格固定。’我心一安定，嘴皮子就痒起来，笑说道：‘我这个人要说做什么活计，现在虽说老了，也还能凑合过去，就是这秀才活儿，一没有经过，二没有见过，三没有干过，站在这只不过是包谷地里的草扎人——充充人身吓老鸦，一切还不是往你脸上瞧。你看咋好就咋办吧！’我的话一出口，就把他给逗笑了，说：‘那就好。这里虽说是在你家，可也不能由着你，一切还得听我的。这也叫客打主人变.行情由市定喽！’说着他叫人找来硬纸板、厚树皮、棉花、布带之类，把手臂严密细致的包扎。这一切做完后，药也滴完了。他边收拾胶管边说：‘唉，弄啥哩！不用药，恐怕又发生休克；一用药，病就不能确诊。看来，又该到我压炕面子、捣茶罐子的时候了。病汉就叫她睡着去，等药效过去再审证。’一听他喜好捣罐子茶，那真是癞蛤蟆背鳖哩——给投了缘（圆）了。我一看上房里忙忙乱乱的不清静，便把他迎进小屋，与跟来的几个陪客边喝边闲聊起来：
‘现在读过书的娃娃很多，难道就没有一个喜欢学医的人？’
‘想我有多大本事还能造一个五皮饮？不过，话又说回来，治病用药如同行兵打仗，要临阵多变。我的处方在大关节上尊从古方，但细节上略有变化。再者，现在大多数医生治病只图方便，爱用西药，把中药看的若有若无，不大在意，而我的观念却与其不同，虽说急危先要用西药处理，但对中医的疗效非常重视，对中药的要求也很严格。说实在的，有些药物不经细心炮制则不能治病，倒还起反作用。我所用的药物，每一味都有治病效果，这也许就是神的一方面吧！''
‘提起此事，说起就话长了。我这个人，多年养就一种习惯，每一出门，总想着会碰上危重病人，因此，每走一地都要带上少量的急救药品，万一遇上急症就不慌脚慌手。这次本来是给小庄荣儿家接生，临行前恐怕难产，就背了两瓶，谁想生的顺利，倒在这里派上了用场。我也不会能掐会算，你也算福大命大、吉人天相，还是我这胆小医生自有好处罢了！’：
‘人到有的是。向咱家二小子，平时也爱钻玩药书，但没有师父领路，无人指点还不是闲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马大哈这个人平素专靠嘻嘻哈哈的过活，不用说又把大家逗笑了，魏大夫当然也不例外。笑声一停，他便慢悠悠地说：
“菜一上齐，众人便你推我让开始喝酒。魏大夫不亏是‘吃十方’的，酒量极好。对手敬他的酒，毫不推让，端上一饮而尽，使得这个临时便宴十分热闹。数巡之后，我看大家酒喝的差不多了，便清清嗓子来了段开场白：‘咱们难得聚在一起，应该是喝酒光喝酒，不许提荆州。可我还有一桩心事，思来想去，总觉得现时不说出口不行，想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己人，不会见怪。’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一下，见无人啃声，方才接上说，‘俗话说得好：话不提头就没话了，提起头便放不下了。想魏大夫也许没有忘记早间我俩的闲话，现在趁着人多，我要往正经处扯扯。’说到这里，我偷看一眼魏大夫，见他在认真地听，看样子没有猜中我说此话的目的，王二、马大哈诸人只是瞪大了眼睛，静静地等我开口。我便把下午我俩的话学说一遍，大伙便都知道了我的用心，在下之意便是要他们帮帮言。谁料还没等大家开口，魏大夫便痛快地应允下来。
（本章完）
“他诊断完毕，便开了两个处方，下炕就要起身，我赶忙拦住，说什么要他住一晚上，明早再走。我说天也不算早了，再说病人要是有个反复，岂不是又要吓死人？他说一路上都有熟人，走到天黑就住到那搭。再说，回家也摸不了多少黑。至于病人，让我放心好了，保证不会发生吓人的事。他还要回去取药，也不能十分耽搁。提起药，我就问他是不是现在吃的？他说这两个处方，一个紧一个缓：紧的一个现在就吃，当然越快越好；另一个是长骨的面子药，迟几时也不要紧。我从他手中要过处方，打发二儿子骑上车子前去取药，非要让他住下。我本的理由是这样的：现在你回去把药抓上，最早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吃上。原因就是你有车子，我没车子，只能明早赶班车。不如你安安的歇着，把你的车子借上让二小子骑去拿药，即使摸点黑也不要紧，这药今晚就能吃上。至于面子药，明天我陪你一道去，帮忙碾碾，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一来我麻麻缠缠盛情难却，二来所说的也似乎有点道理，他便答应住一晚上。见他应允，我那份高兴劲就莫要提了，忙教媳妇子把炉火架旺，我俩捣着罐子茶，扯上了闲话。工夫不大，炕上人已经坐满——他们有王二、马大哈、元生、三喜、吉顺子等，都是专为陪他来的。大家坐在一处，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很是热闹。谈话的内容更加丰富多彩，就听马大哈笑嘻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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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神仙不神仙的？要是我能当神仙，那天底下人就都是神仙；至于那个‘赛华佗’，以后且莫要再提——华佗的圣号，强加到我这个凡夫俗子身上，并非是脸上凃金，只能徒增罪孽。说起元生妈的病，算是瞎猫逮住死耗子——碰上了好运气，还不是几付普普通通的五皮饮给治好了。‘他这话我有点不信，正要开口，却被王二抢在头里：‘哎，你分明是在哄人。此病刚发生的时候，我就听曽经看过的大夫说，他们用的也是五皮饮、六皮饮，可是药吃了一背篓，水臌还是水臌，没有消退反而更大了，难道说你的五皮饮是自造的不成
“就这样，东拉西扯的就扯到自家头上。大家伙从旁圆场，请他把我儿子带上。当时只为扯闲，我也不抱任何希望，因为古语讲得却好，‘文长武短手艺绝’嘛！谁想他却痛快答应下来，说什么论起师父实不敢当，要是对有些问题不懂的话，他可以指点一二。我们正谈得热火，就见媳妇子把饭端进来了。大伙只好来个‘闲话少歇，吃饭要紧。’饭后，他说药力已过，要诊断病情，几个人就陪着回到上房。前来探望的村人见病人没有危险，帮不上忙，见饭熟了，就都瞅空回家了，屋里只剩我们大大小小一家子，安安静静，就像没有发生这场灾祸。看到这些，我朝他瞅了几眼，心说今天要不是遇上他，天就会红了。家中还能这么安静？想到这里，我不由心里暗叫几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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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怎能这样说呢？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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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夫，要不是遇上你，我看她虽然有命，却是怎样的活呢？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在座的人都暗暗夸赞王二问的有些来头，便齐齐把眼睛盯向魏大夫，看他怎么回答。他对此也没有异议，平平淡淡地说：
“他的话，不用说又引起一阵大笑。就这样，一炕人说说笑笑，越谈兴致越高，那还有个尽头。看着时间在飞快地往后半夜转，此刻我多么希望二小子快些出现，可却是迟迟不归，真能急死人！就在我焦心时，解围的却上来了。你当是何物？——此是大媳妇子的功劳。就见她用盘子端着几样热菜，放好炕桌，摆上菜，又提来两瓶‘老窖’特曲。这个不声不想的特殊节目，把众人的话头一下给截住。马大哈朝我扮了个鬼脸，咂咂嘴说：‘嘿，今天靠魏大夫还能喝一盅！’我心说：‘哼，让你们乐。正戏开始的时候自要你们多费口舌，这也叫受人之托、为人尽责，却不能怪我是个铁公鸡转生——一毛不拔了。’
“他说的这些话，谦和中带有一种清高，足见其医德高尚，也正是我百般寻访的能教好二小子的放心师父。我刚要接上早间所提话头，以便把这件整日里记挂心上的事给解决了，可大家正在兴头上，没有我插嘴的机会。他们所谈无非还是一些消磨时光的话：
得很，自学成才者很多，学艺道不能全靠师父，这是件好事，你应大力支持。’
‘说啥哩！咱们这几个穷村子大概没有出大夫的脉气，卫生所里早先派来的几个外地医生，都回老家种地去了，扔下个药摊摊子，剩下个抓药娃娃子卖卖感冒片、肚疼丸，遇上杂病又不敢看，混不前就关门大吉了。’
‘嘻嘻……哈，我可莫说魏大夫呀魏大夫，人们把你称做小神仙、赛华佗，依我看你当个大神仙也绰绰有余！上次元生妈的病你到底用的是啥子仙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