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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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野早知道公司高层不做人，他就跟他们说，大不了都去美国投奔他，但其实，组合解散，他心里也是难过的。

    公司疯狂给胡烨画大饼，胡烨不信那些，他只希望组合能走的长，走的远。长过那些漆黑的隧道，远过那些流言蜚语。

    “你才欠呢！我刚下工，趁着吃饭，给你回个电话。”

    高柏是花野少数不多承认的狠人，话少，干脆，讲义气。花野对他是又敬佩，又害怕，所以总躲的远远的。

    剩下张柠，这根老黄瓜刷绿漆上瘾的伪正太，油滑，细腻，懂事，有分寸。什么下三滥的玩笑都可以开，抱起来软软的，笑起来甜甜的，花野是又嫌弃，又喜欢。

    “就那点粉丝基础，坐飞机我都怕他们丢人。都是一代，你看看c组的sunout，都是四人团，人家的助理都比他们有流量。”

    “还是有些死忠粉的。”一道极小的蚊声，瞬间被淹没。

    花野是美籍华裔，自小娇惯任性，个性张扬脾气火爆，行事冲动，blues的几次出圈上热搜，都是托了他的福，几次被多家媒体批评嫌弃，也是因为他。这次上层决定解散，有一方面因素也是因为他。

    严清有些油光的大拇指肚按着接通键向右一划。

    看着花野和张柠离开的木门，胡烨鼻子发酸，他拧着眉毛咬牙，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修长冷白的手，轻轻拍着他的一个发颤的胳膊。

    胡烨将头扭到另一边，另一只胳膊抬起放在额头，挡着头顶那刺目的光。

    白白净净，寸头，颧骨有些高，正站在扶手边压腿的是队长兼主唱胡烨，180高，穿一身白色运动套装，显得他更加少年气。今年20岁，非常努力，是国内男团最早当上队长的人，一心想把blues带向国际。

    砰的一声，花野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张柠紧随其后，回给两人尴尬的笑:“我去看看，别再闯祸了。”

    14楼偶像部东侧的小会议室，高层们已经开了三个小时的例会。会议主题:blues的解散问题。

    可出道即巅峰，决赛即结束。

    嘟，电话挂了。

    虽然练习室的隔音很好，但队长胡烨还是将音响声音调大三档。

    气温回暖，路两侧蓊蓊郁郁，各色的花儿也冒出了头，争抢着要开出炫丽的形状。早点摊最后一屉大肉包在上班族的催促下掀开了盖子，蒸腾的热气伴着旁边油锅滋滋啦啦的炸果子声一起飘入胡同街巷。

    在走廊外侧经过时，可以清晰听见里面争吵拍桌子，拖拽椅子的声音。这是blues自创团以来第一次被公司如此重视。

    这也是blues四位成员最感激的，很多坚持不下来的时候，都会想到四位老师，不想也不敢辜负他们的教导和引领。

    “我不赞成解散，凭东乐的实力，几个废人还是养的起的，用这点钱换一个情怀，给内娱一个希望，我觉得挺值的。”

    “···”

    “切，要不要这么霸道啊。”严清将手机放回包里，观察路人的心顿时没有了。他厌厌地起身，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很想打谁一顿，或者被谁打一顿。

    他们已经唱跳了一个小时，这对于能三天两夜连轴转的blues成员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解散”的消息，再如何集中精神，似乎也逃避不开。

    当初的星畅百分百红遍大江南北，就连不看电视的下棋大爷都知道北京要选出一个男子组合。

    大家开玩笑，在训练营里一天，比去上一年专业课还值。

    他旁边拿着小镜子寻找黑头的，身形纤长，甚至有些柔弱的，皮肤白里透粉，一头蓝银色挑染的长发，五官精致的小男孩就是颜值担当，张柠。他的脸属于稀少的甜美系。179高，21岁，却看上去最小。

    就这么说吧，在外人看来，东乐里面的清洁工，感觉都比别的公司里的高级，有魅力。

    “可除了选秀时候的那点热度，也基本配合贴给电视台了，五年它给东乐创造什么价值了，完全入不敷出。”

    公司的人都知道，这少爷要是谈恋爱，地球都得震三震，唯一还让花野在乎的，就只有这三个哥们。公司当然知道，于是用“解散”压着，拖着他。

    在选秀阶段，电视台，广播台，公交站，地铁过道，贴的都是他们的海报。

    因为小祖宗，荷尔蒙爆发，想谈恋爱了。

    “本来就是为了和电视台深度合作才选出的男团，趁早散了还能节省开支。”

    blues成立初期，没有宣传，没有声乐舞蹈老师，没有形象设计，任何跟组合有关的专业人士都没有。相关的业务全部外包，因为成本，几人自费合租，自费妆发，最惨的还要自费出演。

    包里东西很多，“好日子”的声音大到震耳朵，那是个黑色带碎闪的智能手机。

    8:50，离上班还有10分钟，东乐大厦里极少部分，可以按点上班的白领们穿着精致昂贵的商务装在咖啡店前排队。

    “茜啊，我正愁找你呢。”

    他们一个个倒在镜子前，躺在洒满汗水的木地板上，头顶的大灯，不再是舞台的光束，虽然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但他们已经有些麻木了。

    为了做好队长，胡烨压抑了自己本来的性格，忘了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他努力撑好那片小小的天，好让崽子们想发脾气的时候发脾气，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一切都有他兜着底。

    决赛时，中央电视台给了一分钟的转播，这在选秀史上是没有的。

    胡烨还上学的时候，当过很多届班长，学生会干部。负责奉献，以大局为重，以团队为重的精神可以说贯彻到了他骨子里，尤其当了blues的队长以后，又当爸又当妈，差点白了头发，好在崽子们还算配合，才让他保住了发际线。

    隔壁的隔壁，练习室里，blues成员们正在为可能的最后的演出排练。

    “要怪就怪他们运气不好，出来的时候东乐还没有专业人士，等有了专业人士，市场又变了，错过了最佳时机，几个小男孩倒是挺努力的，一直有新作品，虽然品质不算高，但也是原创。要是真散了，怪可惜的。”

    这是国内排名第一的影视娱乐公司，也是任何明星都想要签约或者合作的公司。不仅是因为资源和专业方面，还因为它的口碑是公认最好的。

    训练营里，声乐，形体，文化，舞蹈老师都是全国最顶尖的。要凑齐这四位，可比登天还难，可老师们从开始一直到比赛结束，无论有没有摄像机都在认真地辅导他们。

    严清拉开拉链，单从拉链的金属质感，滑釦的丝滑程度，就能感觉出这个包的高昂价格。严清心里转瞬有了拿包换钱的冲动。

    早上分别时，关茜噙泪的双眼赫然再现，严清一下软了下来，语气弱弱的问:“你知道那是一部什么戏吗？”

    “不能。”

    几天后。

    摇着鸟笼遛鸟的大爷，吹着口哨在公园石子路上悠悠地选着合适又独一无二的树枝。

    “哼，你以为你是尤嘉啊？养着那个影帝，养出什么来了？还得数据说话，在娱乐圈，不行就得淘汰，不然新人哪有机会。”

    “好歹是从小养大的，也算是东乐的一代男团，散了有损东乐声誉。”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梳着脏辫，绑着黑白花头巾，眼角狭长，嘴唇微厚，肌肉发达，181高，看上去酷酷不好惹的，是rapper花野，19岁，他正在和他新买的球鞋较劲，看来不太满意。

    四合院电线上空的鸽子，总要“咕咕，咕咕”得叫两声，才开启一天的巡视工作。

    好日子？不见得吧。m.wannengwu.com

    手机震动着，似乎埋怨严清为什么还不接它。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关茜”。

    “我演这个，跟废着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废着呢。”

    在组合里，别看年轻，但胡烨不愧是队长，说话办事都有一股老干部风，和花野之间有天然的鸿沟。通常是这哥还没开口说话，花野就摔门走了。

    “知道，但人总要做不想做，和讨厌做的事，包括和讨厌的人一起共事，你不能一直躲着。”

    blues是四人励志少年偶像团体，当时由星旅卫视和东乐联合举办的星畅百分百选秀节目，从全国上千名青少年中选拨出的四人团体。

    这语气，看来是不生气了，严清心情大好，挺直身子，准备谈判:“茜茜，能不能-”

    他们四个从五湖四海来，万里挑一组合在一起，有过水火不容，有过生死与共，五年来，偶像这条路早已面目全非，但身边的人，没变过，没少过，他们就还想走下去。

    胸口的憋屈和不甘，在高柏冰凉的指尖，一下下，不急不躁的轻拍下，安静

    这五年，对他们来说，没有一天是容易的，但没有一天，是不值得期待的。

    “害，说了那么多，不就是鸡肋吗？一句话，东乐不需要鸡肋。解散了，给他们转成个人合同，到时候凭个人实力，就无所谓谁拖累谁了，才20岁，觉得这圈不合适，转行干什么都行。”

    “不能不演，不演咱俩就玩完！房子月底退租！”

    胡烨和高柏自小在一个班，当初一起选秀，一起被选上，一起进组合，很多时候，不用说，彼此都懂。

    但因为某些无法忽视的事情，严清对这家公司很是抵触。

    最边角，扑通扑通练习滑跪，一身黑色休闲套装，护腕早已被汗湿透的，185高，是舞担高柏。湿透的半袖，贴在腰背，人鱼线若隐若现。民族舞出身，身形仪态都高贵典雅，窝腰压腿时，像只月下的白鹤，清冷又绝美。

    “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