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牧官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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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有珩知道他关心族里的娃娃们，点头说道:“这些蔬菜瓜果可直接吃, 小娃娃们要是不肯吃, 放进粥里面熬煮也行。等着你们的鲜牛乳, 一路平安顺遂，下次见。”

    “好的，庄主，我这就安排阿力过去。”

    满载而归的达扬心想:这十日内争取多带些牛奶、奶酪——为了让傅庄主尽快赚得奶茶的银钱。

    “原来如此！”裴傲恍然，说话之间，三人已经到了正堂。

    交谈之间，裴永正来了。

    “草莓，您也尝尝。”

    “珩哥珩哥……”裴叡腿短，跑慢了几步，但是趁着年纪小，一头就扎进傅有珩跟前，“你终于来了！”

    傅有珩带来的鸡蛋、卤牛肉和牛肉丸子交给管家了，他手里还拎着一大篮兜的草莓，笑着蹲下来，将一篮子草莓都递到兄弟俩身前:“来，给你们带了草莓。”

    甘蔗普遍进入了茎秆伸长期，生长最为旺盛，此时气温也逐渐攀升，故而甘蔗林需要的水分也最多，但不耐涝。

    光是照料甘蔗林就得花上数十日，傅有珩知道山庄的长工忙不过来了，只得又请来村落里的人们帮忙。

    “娘亲，快吃一个，可甜了。”裴叡递过来两个大草莓，等他娘亲接过去了，他又问傅有珩，“珩哥，我拿几个分给祖父、祖母去。”

    为了让草莓长得饱满多汁，每株草莓植株都要及时疏花疏果，花序柄粗的优于细弱的，主花序又比侧花序好，花序上最开的花儿留着结果，座果率高，个大味甜，到了后期开花晚的，往往不再结果。

    待厨院几人分切好牛羊，傅有珩也备齐了料酒、生姜、葱白和各种辛香料，卤料扎进纱袋里煮成一锅卤汁，而一块块大小均匀的牛腱子肉则与姜片放入冷水烧开，因为没有冰糖，傅有珩干脆用了麦芽糖来炒糖色，虽然速度是慢了些。

    “先清洗分割下牛肉，牛腱子腿肉交由我来腌制酱牛肉，将牛脊肉、胸肉、牛腩和肉排切下来，趁着新鲜送一半到裴府上……颈肉剁碎成肉糜可作牛肉丸子。”傅有珩说完，庆姨应下，刚要出去，就听得傅有珩又叫住她:“摘些西红柿，囤在菜窖的白萝卜也带几根，与裴府管事的说，西红柿用花生油煎炒后可焖煮牛腩，白萝卜也可以炖肉。”

    “裴夫人，月儿。”傅有珩将草莓放好，裴傲手上还藏着几颗洗好了的，去掉蒂，仔细用方绢擦干水，才递到妹妹嘴边。

    裴傲一听这些植物的名字，大概懂得了，他举一反三:“那，野菊、辣椒也能除虫吗？”

    裴夫人抱着裴月，见了来人喜道:“珩哥儿，好久不见，你可算是来了。”

    “说起来，今日我收到风声称，朝廷来的牧官不日就要到延定了，他几日前便到了泽坞。听说今年分拨下来的耕牛牛犊不多……”裴永正眼里流露出忧色。

    “！！！”

    加上锅盖稍微焖煮个半刻钟后，他将蒸锅的肉倒入卤水中，滚开后还需小火焖煮半个小时，这期间傅有珩便叫来平康替他看火，时不时要捞起肉看看是否会煮烂过头。

    “草莓！”“哇好大颗好鲜艳的莓果。”

    “好，明天我也下村落里看看，多半是因为排水不畅、腐烂滋生的。”傅有珩想想，又说，“蚜虫会为瓢虫所食，或许也可以放养些瓢虫在田地稻禾之中。”

    傅有珩忍不住笑了，看来他是知道味道辛辣、浓重的植物汁液也可以驱赶防治虫害。

    “庄主，草原客人们送来的牛羊鲜肉您看看如何处置？”管家上前来问，天气炎热, 只能放在桶里隔水凉储, 那些骑马的客人豪爽大气, 给的是大半边儿的牛和羊，草原牛半只都快将近两百斤。

    “山野间找些烟草、野蒿、苦苣、蓖麻等等，研磨粉碎，可加入石灰撒施，也可加水浸泡喷洒……”傅有珩脑子里能记住些土方子，也是人们一代代传承积累的经验。



    傅有珩赞许点头:“不错，你所说的插秧推车，最主要的是分拨秧苗的步骤，可以试试用钩爪或是隔挡板。”他鼓励裴傲思考，虽然依照此时的工匠能力，并不一定可以制造得出精准插秧的器具。

    兄弟俩就近在井边取了水洗了好几颗，草莓上的水珠还未甩干，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一入口那绵滑细腻、甜美多汁的草莓就瞬即融化在唇齿间。

    蹲下来采草莓的时候，傅有珩涌起一股复杂的收成心情，有喜悦有疲累，天天穿梭于田地间，□□黄土背朝天的，腰酸背痛是常事，现在摘着草莓，又觉得舒了一口气。

    “嗯，好啊，阿叡真乖。”“你别跑，走路小心些。”

    “那草莓青蒂要去掉，别吃了。”傅有珩见他们俩吃得急，忘了提醒他们。

    “珩哥，我这几日学习了好多知识，闲暇时想到，若是可以像犁耙翻锄田地一样，造一架推车，推动时鼓轮翻转，将秧苗一排排插入水田，那可以大大节省劳力。”

    “这又是什么好吃的？珩哥儿辛苦栽种的，自己多留些，你这一天比一天削瘦的。”裴夫人念叨着，她不知不觉也将傅有珩当做自家小辈一样地关切，还特地交代裴傲要多多学习、帮助他。

    裴傲许久未见他，止不住就想与他倾诉分享在学堂的见闻，在附近村落田地的所见，他学知识，其实也是为了造福百姓，为大家过上好日子努力。

    “许久未见，你怎么瞧着还瘦了些？可是山上闷热、胃口不佳？”裴永正与他夫人心有灵犀，所问的话也相似，惹得几人忍不住笑了。

    天气闷热，生怕土壤和腐叶下滋生蚜虫，傅有珩还计划着给甘蔗林松松土，同时再次追加肥水。

    “珩哥，前些日子摆摊售卖蔬菜种子时，有农人苦恼，田间似乎长了些蚜虫螟虫，但肉眼却又瞧不见……”说到这个，裴傲也一时无措，以往精细耕作，农人们的谷子少一粒都知道掉哪儿，现在种得多了，反而有管理不到位的地方。

    酿造出来的酒，在烹饪食物时加入少许，往往可以发挥出绝妙的作用。

    裴月张嘴咬一口，草莓尖尖被吃掉，甜滋滋的味道向来是小孩儿的最爱，她张着嘴又咬一口，半张脸都凑到裴傲手边。

    “回见, 保重。”达扬朝他行了个草原游牧族的道别礼，将拳头回拢至胸口, 而后齐齐上马朝山下离开。

    “这些都是食材，倒不如找些微毒的藤草诸如芦藤（毒鱼藤）等，可以少量使用在虫害严重的作物上。”

    辛辣刺激的纯天然植物汁液也能起到一定的杀虫、防虫效果，只要不是大面积的虫灾，庄稼都还能及时防治拯救回来。

    深居在山林里的傅有珩鲜少外出，过了几日，安排好山庄的梯田、林地管理后，傅有珩想到草莓也成熟了，决定采摘好一篮子草莓前去裴府，给裴家三兄妹送些好吃的。

    裴叡赶紧抓起两颗最大的草莓，甩了甩水，跑过来递给傅有珩，满足又开心地朝他说:“珩哥，你也吃，甜滋滋的，像蜜水一样就融化了。”

    “珩哥！”裴傲双眼一亮，他这几日在“随园杂舍”的时间与傅有珩刚好错开了，白日又要去学堂，所以也很久未曾见过他了。

    裴傲见过草莓长什么样儿，但是在仙境里栽种收获的各种水果，他都没法真正品尝，眼下见着了真真切切出产的草莓，他也分外惊喜。

    到裴府时，他刚踏进门，管家的报到正堂，裴傲和裴叡听了瞬即蹦起身，几乎是一路跑着冲到前院去迎傅有珩。

    依靠烤鸡蛋糕赚了不少银子的傅有珩想着, 都已经攒够钱了，但是耕牛牛犊竟还未到延定。裴知县说过, 通常五月初就有一批牛犊，但至今仍未见到踪迹。

    “回知县大人，山中凉快，倒不是吃的不好，只是近些日子都在忙活。”傅有珩跟他说，几人也是知道的，他不仅要安排管理山庄的一切，还不断地发展鸡蛋糕摊档，与酒家、客栈供应鸡蛋、酿酒。

    “好，我们进屋去，给祖父祖母也尝尝。”傅有珩笑着，草莓汁水多又甜，果肉软绵细腻，老少咸宜，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深受大伙儿的喜爱。

    已经膨大的草莓看上去鲜红多汁，旁边转悠着几只蜜蜂，不知道是来采花蜜，还是被草莓的甜香气息吸引而来。

    因着每行甘蔗林间留足了空隙，栽种在期间的草莓也能充分吸收日光，又是在山顶林地，光照时间足够长，所以开花的草莓特别多，放眼望去，一片白花花、小绿果子和逐渐转变为红果果的草莓点缀其间。

    傅有珩带着山庄的几个青年仔钻进甘蔗林地，用竹管导水灌溉，同时边走边剥去甘蔗茎秆上发黄的须叶、垂坠的叶梢，增加通风透光性——还能预防各种虫害。

    待麦芽糖慢慢融化，锅中的糖汁在热油的煎炙下渐渐转为焦糖色，锅中开始“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儿，傅有珩即刻将滤干水的牛腱子肉放入锅中，翻炒几次，使其充分着上焦糖色，为更好地祛除腥臊味，再往其中放姜片，倒入高粱白酒焖煮。

    除去粪肥交换的三百多斤稻米和粟米, 傅有珩还额外给他们送了几袋小麦面粉和木薯粉, 一麻布袋的红彤彤西红柿、西蓝花、胡萝卜和黄瓜, 一油纸袋的明前茶叶，还有咸鸭蛋。

    “知县大人。”

    达扬等人休息了一晚, 第二日早早醒来，就与傅有珩道别:“族人们还等着我们回去，下次一定多待几日, 多谢傅庄主盛情款待。www.ruxueshu.com”

    傅有珩则抽身前去查看他的甘蔗、草莓、西瓜套种林地。此时到了草莓的开花结果时期，除了施肥浇水，还需要经常清畦坑内的杂草落叶，因为天气湿热，更容易腐烂滋生细菌虫蚁。

    两人齐齐顿住，这才恍然惊觉，珩哥儿还在他们俩旁边呢。

    裴傲和裴叡都为这美味的草莓所虏获，一口一个，吃下两三颗。

    他猜想, 极有可能是那自京城而来护送牛犊的人在路上耽搁了, 山长水远的, 路上种种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