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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突然有一种冲动，就在这里跟阿勒师摊牌。敌人的敌人就可以成为朋友，而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乌默尔。
那个一脸胡子拉碴的大叔正好站在小摊主身边，也跟着不忿起来。他瞪了小摊主一眼，见这摊主一直低着头蜷着身子仿佛很怕被人看到正脸，变警惕了起来喝问道:“喂！你口音不对，你是不是咱上庸人？！抬起头来。”
小可汗接过石头对着阳光看了看，颇觉无趣地说:“刻章有什么用啊？”
乌默尔毫无预兆地脸色一变，他砰的一声重重将酒杯放下，阴鸷地注视着柔然王，冷飕飕地问:“国王不想跟我们上庸当结亲，但跟大梁的眉来眼去却积极的很啊。本王可是听说您准备把小公主嫁到大梁去啊。”
摊主搓搓鼻子，快速嗯了一声。安平还要再说，这摊主突然站了起来也学着草原人行礼，大声道:“小可汗！”
“对！抬起头！该不会是混进来的粱狗吧。”
这礼看起来颇为不情不愿。
青年们骑着骏马奔驰在高远的天空之下, 他们打着呼哨，空中翱翔的苍鹰也发出长鸣与之相和。草场最肥美的季节, 人们聚集在王庭架起堆堆篝火, 烤羊的肉香伴着歌声一起，飘向远方。
安平也皱眉附和，装模作样的讨价还价道:“是啊，就算是凉州玉你这价格也太贵了。”
安平爽朗地同大家打招呼, 上庸的百姓热情地邀请他们的圣女参与到这狂欢之中。胡子拉碴的大叔手忙脚乱地割下自家刚烤好的羊腿上最肥美的肉, 硬要塞到安平的手上；带着头巾的大妈已经倒好了马奶酒, 拍着胸脯表示是左邻右舍中做的最好喝的；还有远处高歌的少女一路欢歌奔了过来，想要拉着圣女一起跳舞。
王帐之中，酒正酣兴意浓。阿勒师和安平进来时，一个盛装的姑娘正在起舞。那姑娘几乎跟阿勒师一般高，眉眼间有种养尊处优的自信张扬，她小麦色的手臂上环着漂亮的银饰，银饰随着她的舞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更添一抹风情。
安平这才偏头去看身边的小可汗，他那还有些少年气的脸上是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阿勒师也看向了安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问:“姐姐，你说摄政王有意挑起两国的仇恨，是为了上庸，还是为了战火不停他能牢牢掌握着军权呢？”
上庸的小可汗阿勒师是一个十八岁的俊朗少年，他奔到安平身边亲亲热热地蹲下，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问:“姐姐，你怎么喜欢这种丑东西啊！我都在那边等你半天了。”
不过，这种想法刚刚冒头就被她自己否决了。安平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懵懂又冲动的小姑娘了，她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上庸人。
阿勒师噌的蹦起来，怒道:“就这块破石头怎么那么贵！你莫要将我当作肥羊，一两金能换百只羊羔，这个我是知道的。”
圣女二字说的颇为轻佻。不过安平只歪头一笑，仿佛两年前的生死相搏都不曾存在，只甜甜地说:“见过舅舅。”
上庸人虽然占领了燕云二州，但却并不将这大片土地上的百姓视为同胞，甚至不将其视为人。那只是随时可以剥削、随手可以杀戮的牛马。
安平身着暗绿色锦袍，袍上绣着草原诸部的图腾, 随着女孩的步伐衣袍翻飞，这图腾便如同有了生命, 飞扬悦动。她腰间系了一根三指宽的暗黑腰带, 勾勒出劲瘦但有力量的腰肢, 腰畔带着玄铁打造的勾子，是用来挂弯刀的地方。
跳舞的女孩坐回了柔然王的身边，就听乌默尔饶有兴致地说:“小公主如此青春靓丽，果然是柔然的明珠啊。柔然王，可曾为你这小孙女择婿啊？要不要在我草原上挑一个勇士！”
小摊主又缩回了自己的小凳上，低着脑袋不言不语。
“果然是粱狗！”
“白马节怎么会有贱民混进来！”
柔然王眼皮一跳，心中更加后悔。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放任偷跑出来的小公主进入这如狼似虎的王庭。老国王冷哼一声，拱手道:“小孙女在家被宠坏了，养的性格乖张，实在配不上贵国的勇士们。”
安平眉梢一跳，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也没有起身，继续自然地在那堆原石中挑挑拣拣。
当啷一声，小公主不小心碰倒了一个酒杯。
两年后。www.aihaowenxue.com
摊主是个青年，带着头巾看不清相貌。他也不招呼客人，只安静地坐在一个小凳上发呆，倒是可以称得上佛系。
在乌默尔常年的教化影响下，人分三六九等的思想在上庸百姓中早已深入人心。梁人是贱民，是如同猪狗般的奴隶，是没有资格出现在白马节的存在。
七月初七, 是中原人的七夕，少年少女们含情脉脉欲语还休的日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在大梁, 这节日总带着点朦胧含蓄的柔光。而对于草原人来说，这一日是他们的白马节，相传他们的先祖骑白马射神狼，草原部族才由此开始，传承壮大。在草原, 这是一年中最洒脱热烈的时光。
阿勒师立刻开心起来，把那丑石头收在怀里，问小摊主:“这个多少钱？”
在牧民们的呵斥声中，安平果断抽出弯刀，一下挑开了小摊主的头巾，露出了那白皙的面庞和带着江南水汽的氤氲凤眸。
不过安平注意到的这个小摊子却十分冷清，因为摊主卖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丑陋，与其他摊子上精美漂亮的首饰器具相比，这摊子上堆着的就是一堆未经打磨的原石。
陪坐的除了乌默尔几个心腹手下还有一个老者。安平认识这人，他是柔然的国王。
小摊主听到这话，不由抖了一下，更加拽紧了自己的头巾。
此时这里因为圣女和小可汗的到来已经吸引了一些牧民，这原本门可罗雀的小摊子突然就热闹起来。小摊主依旧低着头，闷声道:“一两金。”
两年前，柔然于大梁京城损兵数万，国力大减。这本是乌默尔一手造成的。可是，弱小的国家是没有尊严的，即便被坑害至此，柔然依然得忍气吞声地给上庸纳贡，今日白马节，国王还得亲至道贺。
“给你用啊。梁人皇帝有玉玺，咱们虽不讲这些，不过姐姐亲手给你刻一个，算是讨个好彩头，好不好？”安平眉眼弯弯地说:“我刻章的技术可厉害了，去年冬天那会儿，在督亢城一个酒肆里，我随手刻的小玩意儿都卖了十两金呢。”
牧民们闹闹哄哄跟着走了，留下安平和阿勒师以及散落了一地的上好凉州玉。安平站在原地脸上保持着微笑，还抬起右手跟大家挥手告别，可紧握成拳的左手才是她内心此刻真实的愤怒。
安平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捡起自己选好的石头递给小可汗，解释道:“这人不会做生意，其实这石头真是好东西，正儿八经的凉州玉，用来刻章最好了。”
这下牧民们愤怒了。
在牧民的拉扯推搡中，那无辜小摊主整个人抖得更加厉害了，他结结巴巴解释说:“我，我是凉州来的，我不是燕云人，你们不能抓我。我就是想来赚点钱。”
就在这时，只听阿勒师突然开口道:“这种事情多了，凉州人都不来跟咱们做生意了，这对上庸不是好事。”
柔然王握紧拳头沉声说:“没有的事。所有人都知道章和帝与皇后伉俪情深，那皇
周围的牧民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一块破石头，比他们含辛茹苦养的羊羔还要贵那么多。
再往前走，一个卖玉器的小摊子吸引了安平的注意力。节日盛大，倒是也有许多人借这个机会来做点小生意。
乌默尔倚靠在主位上，见阿勒师进来了也没起身，只一抬酒杯招呼道:“诸位，咱们一起敬草原的小可汗和圣女。”
胡子大叔的话提醒了周围的人，小摊主的表现更像是做实了心虚，于是人们也附和道:
安平走到摊子前蹲下，在那堆原石中随意翻了几下。摊主这才稍微动了动地方，稍微压低身体坐进了一些。安平确定左右无人一低头，压低声音说:“上庸已经知道大梁出兵进了云州了。三日后，桑沃就要领军南下云州，剿灭北上的粱军，目前人数不详，我会继续查，让萧将军做好准备。”
“少废话！”胡子大叔大力把人从地上拖起来，再抬手狠狠朝着小摊主的头招呼了一下，然后把小摊主的脊背压弯，让人不得不弓着腰往前走。大叔边压着人的脖子边冲身旁牧民们喊:“走走，把人押去奴隶营。”
这柔然王看起来年近六十，皮肤是风沙吹出来的道道沟壑，粗粝黝黑。他此时的神情有些严肃沉闷，他抬手将跳舞的女孩召了回来，而后敷衍的举起酒杯遥敬了一下，算是同阿勒师见过了礼。
安平走过的地方，牧民们纷纷停下手中活计将右掌覆盖在自己的左胸之上, 微一躬身，热情地喊道:“圣女！”
阿勒师哈哈一笑，脸上的深沉成熟烟消云散，他拉起安平的手腕就快活地向着王庭最重要那巨大的王帐跑去，完全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安平摆出一副纠结的模样，抬手捂住耳朵嚷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没听到，你是可汗，你想做什么直接告诉舅舅嘛，别告诉我啊我不听我不听。”
那弯刀毫无修饰，只在刀柄之处刻着两个字:云燕。
安平一边推辞一边解释:“哎下次一定来吃啊，哈哈，让我过一下，小可汗还在等我呢。”
典型的梁人眉眼。
“呵，真晦气，快送去奴隶营！”
上庸将繁荣的北方黑土地看作自己的猎场，纵横驰骋。活不下去的梁人不得不奋起反抗，两年间，大大小小的叛乱此起彼伏，最近半年这星星之火更是有了燎原之势，也让上庸颇为头疼。而梁人的反抗往往会换来更无情的杀戮，两国仇怨越结越深。
“把头巾摘下来！”
不过，老国王人虽然来了，但这气无论如何也顺不了，从踏入上庸的王庭就没个好脸色。
] 安平突然有一种冲动，就在这里跟阿勒师摊牌。敌人的敌人就可以成为朋友，而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乌默尔。
那个一脸胡子拉碴的大叔正好站在小摊主身边，也跟着不忿起来。他瞪了小摊主一眼，见这摊主一直低着头蜷着身子仿佛很怕被人看到正脸，变警惕了起来喝问道:“喂！你口音不对，你是不是咱上庸人？！抬起头来。”
小可汗接过石头对着阳光看了看，颇觉无趣地说:“刻章有什么用啊？”
乌默尔毫无预兆地脸色一变，他砰的一声重重将酒杯放下，阴鸷地注视着柔然王，冷飕飕地问:“国王不想跟我们上庸当结亲，但跟大梁的眉来眼去却积极的很啊。本王可是听说您准备把小公主嫁到大梁去啊。”
摊主搓搓鼻子，快速嗯了一声。安平还要再说，这摊主突然站了起来也学着草原人行礼，大声道:“小可汗！”
“对！抬起头！该不会是混进来的粱狗吧。”
这礼看起来颇为不情不愿。
青年们骑着骏马奔驰在高远的天空之下, 他们打着呼哨，空中翱翔的苍鹰也发出长鸣与之相和。草场最肥美的季节, 人们聚集在王庭架起堆堆篝火, 烤羊的肉香伴着歌声一起，飘向远方。
安平也皱眉附和，装模作样的讨价还价道:“是啊，就算是凉州玉你这价格也太贵了。”
安平爽朗地同大家打招呼, 上庸的百姓热情地邀请他们的圣女参与到这狂欢之中。胡子拉碴的大叔手忙脚乱地割下自家刚烤好的羊腿上最肥美的肉, 硬要塞到安平的手上；带着头巾的大妈已经倒好了马奶酒, 拍着胸脯表示是左邻右舍中做的最好喝的；还有远处高歌的少女一路欢歌奔了过来，想要拉着圣女一起跳舞。
王帐之中，酒正酣兴意浓。阿勒师和安平进来时，一个盛装的姑娘正在起舞。那姑娘几乎跟阿勒师一般高，眉眼间有种养尊处优的自信张扬，她小麦色的手臂上环着漂亮的银饰，银饰随着她的舞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更添一抹风情。
安平这才偏头去看身边的小可汗，他那还有些少年气的脸上是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阿勒师也看向了安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问:“姐姐，你说摄政王有意挑起两国的仇恨，是为了上庸，还是为了战火不停他能牢牢掌握着军权呢？”
上庸的小可汗阿勒师是一个十八岁的俊朗少年，他奔到安平身边亲亲热热地蹲下，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问:“姐姐，你怎么喜欢这种丑东西啊！我都在那边等你半天了。”
不过，这种想法刚刚冒头就被她自己否决了。安平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懵懂又冲动的小姑娘了，她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上庸人。
阿勒师噌的蹦起来，怒道:“就这块破石头怎么那么贵！你莫要将我当作肥羊，一两金能换百只羊羔，这个我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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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庸人虽然占领了燕云二州，但却并不将这大片土地上的百姓视为同胞，甚至不将其视为人。那只是随时可以剥削、随手可以杀戮的牛马。
安平身着暗绿色锦袍，袍上绣着草原诸部的图腾, 随着女孩的步伐衣袍翻飞，这图腾便如同有了生命, 飞扬悦动。她腰间系了一根三指宽的暗黑腰带, 勾勒出劲瘦但有力量的腰肢, 腰畔带着玄铁打造的勾子，是用来挂弯刀的地方。
跳舞的女孩坐回了柔然王的身边，就听乌默尔饶有兴致地说:“小公主如此青春靓丽，果然是柔然的明珠啊。柔然王，可曾为你这小孙女择婿啊？要不要在我草原上挑一个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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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粱狗！”
“白马节怎么会有贱民混进来！”
柔然王眼皮一跳，心中更加后悔。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放任偷跑出来的小公主进入这如狼似虎的王庭。老国王冷哼一声，拱手道:“小孙女在家被宠坏了，养的性格乖张，实在配不上贵国的勇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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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牧民们的呵斥声中，安平果断抽出弯刀，一下挑开了小摊主的头巾，露出了那白皙的面庞和带着江南水汽的氤氲凤眸。
不过安平注意到的这个小摊子却十分冷清，因为摊主卖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丑陋，与其他摊子上精美漂亮的首饰器具相比，这摊子上堆着的就是一堆未经打磨的原石。
陪坐的除了乌默尔几个心腹手下还有一个老者。安平认识这人，他是柔然的国王。
小摊主听到这话，不由抖了一下，更加拽紧了自己的头巾。
此时这里因为圣女和小可汗的到来已经吸引了一些牧民，这原本门可罗雀的小摊子突然就热闹起来。小摊主依旧低着头，闷声道:“一两金。”
两年前，柔然于大梁京城损兵数万，国力大减。这本是乌默尔一手造成的。可是，弱小的国家是没有尊严的，即便被坑害至此，柔然依然得忍气吞声地给上庸纳贡，今日白马节，国王还得亲至道贺。
“给你用啊。梁人皇帝有玉玺，咱们虽不讲这些，不过姐姐亲手给你刻一个，算是讨个好彩头，好不好？”安平眉眼弯弯地说:“我刻章的技术可厉害了，去年冬天那会儿，在督亢城一个酒肆里，我随手刻的小玩意儿都卖了十两金呢。”
牧民们闹闹哄哄跟着走了，留下安平和阿勒师以及散落了一地的上好凉州玉。安平站在原地脸上保持着微笑，还抬起右手跟大家挥手告别，可紧握成拳的左手才是她内心此刻真实的愤怒。
安平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捡起自己选好的石头递给小可汗，解释道:“这人不会做生意，其实这石头真是好东西，正儿八经的凉州玉，用来刻章最好了。”
这下牧民们愤怒了。
在牧民的拉扯推搡中，那无辜小摊主整个人抖得更加厉害了，他结结巴巴解释说:“我，我是凉州来的，我不是燕云人，你们不能抓我。我就是想来赚点钱。”
就在这时，只听阿勒师突然开口道:“这种事情多了，凉州人都不来跟咱们做生意了，这对上庸不是好事。”
柔然王握紧拳头沉声说:“没有的事。所有人都知道章和帝与皇后伉俪情深，那皇
周围的牧民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一块破石头，比他们含辛茹苦养的羊羔还要贵那么多。
再往前走，一个卖玉器的小摊子吸引了安平的注意力。节日盛大，倒是也有许多人借这个机会来做点小生意。
乌默尔倚靠在主位上，见阿勒师进来了也没起身，只一抬酒杯招呼道:“诸位，咱们一起敬草原的小可汗和圣女。”
胡子大叔的话提醒了周围的人，小摊主的表现更像是做实了心虚，于是人们也附和道:
安平走到摊子前蹲下，在那堆原石中随意翻了几下。摊主这才稍微动了动地方，稍微压低身体坐进了一些。安平确定左右无人一低头，压低声音说:“上庸已经知道大梁出兵进了云州了。三日后，桑沃就要领军南下云州，剿灭北上的粱军，目前人数不详，我会继续查，让萧将军做好准备。”
“少废话！”胡子大叔大力把人从地上拖起来，再抬手狠狠朝着小摊主的头招呼了一下，然后把小摊主的脊背压弯，让人不得不弓着腰往前走。大叔边压着人的脖子边冲身旁牧民们喊:“走走，把人押去奴隶营。”
这柔然王看起来年近六十，皮肤是风沙吹出来的道道沟壑，粗粝黝黑。他此时的神情有些严肃沉闷，他抬手将跳舞的女孩召了回来，而后敷衍的举起酒杯遥敬了一下，算是同阿勒师见过了礼。
安平走过的地方，牧民们纷纷停下手中活计将右掌覆盖在自己的左胸之上, 微一躬身，热情地喊道:“圣女！”
阿勒师哈哈一笑，脸上的深沉成熟烟消云散，他拉起安平的手腕就快活地向着王庭最重要那巨大的王帐跑去，完全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安平摆出一副纠结的模样，抬手捂住耳朵嚷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没听到，你是可汗，你想做什么直接告诉舅舅嘛，别告诉我啊我不听我不听。”
那弯刀毫无修饰，只在刀柄之处刻着两个字:云燕。
安平一边推辞一边解释:“哎下次一定来吃啊，哈哈，让我过一下，小可汗还在等我呢。”
典型的梁人眉眼。
“呵，真晦气，快送去奴隶营！”
上庸将繁荣的北方黑土地看作自己的猎场，纵横驰骋。活不下去的梁人不得不奋起反抗，两年间，大大小小的叛乱此起彼伏，最近半年这星星之火更是有了燎原之势，也让上庸颇为头疼。而梁人的反抗往往会换来更无情的杀戮，两国仇怨越结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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