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    【作者东京路人甲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你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岩神君，这件事还是暂且搁置吧，最迟明日下午我会给到您一个合适的回复。”

    果然，她是会说话的。

    在他的印象中，妹妹偶尔会因为这样突兀的雨天而生病，但馆内鸣子却仿佛从来没有被病害侵蚀过的痕迹，在凉爽的秋天遇到他们的时候，甚至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像一只从南极来的企鹅。

    温声细语的银尝试教她说话，毕竟每次外出，这位短发的少女会把收来的废品换成水果糖给银吃，但是因为从来没有出过声，所以价钱会被商人特意地压低，吃了不少的亏。

    “……”芥川龙之介看着她收刀入鞘的动作，“你当初只是因为输了伍圆没钱付吗。”

    银的个子如同抽条的柳树般，从娇小的一团，很快便长得比她还要高。

    就在小小的银伸出手，犹豫地想要接过时，年幼的少年面色阴沉地打落了她手里的糕点，抱住相依为命的妹妹，颇为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在耐心地解释完5个孩子都是在孤儿院收养的，平常寄养在自己的友人即某个咖喱馆老板的店里后。

    “我选择给你五块钱。”少年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伍圆硬币塞给她，迅速之快，生怕她反悔似得。

    “我输得太多，被高天原撵出来了，”她的侧颜如精细描摹的画，抚摸刀鞘的指节修长，苦恼地看向警惕出声的他，“我想在黄泉比良坂的邪神集团处扳回一城，但最后我仍旧亏欠了伍圆的债务，两年内，无人帮我偿还债务我就会消失，稻荷那家伙是位性格恶劣的神明，在出千赢得最后一局后提出了这个要求。”

    儿时的他总是认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无缘无故的爱和施舍，给出了什么代价，才会收获怎样的回报。

    织田作之助无奈地把放在桌角的买的菜重新拎起来，在芥川银冷淡的注视下友善地说了再见。

    这个看上去也并不成熟的少女吃着精致的糕点，脸上却脏兮兮的，不知道是从哪里偷窃而来。在看到角落的银后，蹲下来，像投喂小动物一样掰给了她一半。

    很快，他便回神一般站起来，推脱又习惯性地想着:还是先找芥川助理确认一下比较好吧。

    “嗯，正好。”

    如果老师真的已经眠于九泉之下还好，身后的事情怎么样都不用再操劳了，但是如果在老师不知道的前提下卖出影视版权。

    芥川龙之介踩断了一节枯树枝。

    不徐不慢的姿态如同古画中霜月下的银鹤，修长的指节以少年看不懂的礼仪扣着刀柄，逐渐从镶着白玉的刀鞘中抽出的刀刃，泛着比滑石还要细润的光泽。

    芥川龙之介:“？”

    别在手臂后的指节酝酿着连自己都能够舍命搅碎的恶兽，随时准备在刀隙中咬上猎物的喉管。

    “无聊的小赌约，与邪神集团的麻将之局败走，一捧凉茶便可以买我凭依后见到的第一个生物的性命、神人不论，两年为期。”她耐心地解答，咬字如嚼雪，含着生涩的音调。

    静静地注视着，坐在沉眠的银身旁，她薄唇吐出的声音清冽如冬日的冷泉。

    “嗯？”他蹙眉，几乎哑语，似乎没有听懂，只感到原本呼吸都感到艰难的淡薄杀意渐渐退散。

    该怎么说呢…并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 总不能够说我要烧纸问一下九泉之下的原作者平坂映之介吧？

    沉眠的妹妹身旁，是月色下，以优雅翩跹的跪坐姿态，缓慢地抽出腰间一柄如月弯刀的馆内鸣子。

    她淡薄地低眉，轻抚着刀刃。

    *

    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天气，在贫民窟的日子并不好过，遇到这样的雷雨天气可能一时都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只能在残破的废墟中，抱着年幼寡言的妹妹躲在角落。

    翠绿的眸色毫无温度地顺着响动传来的方向捕捉。

    最后, 馆内鸣子没有变成绝望的家庭主妇。m.chuangshige.com织田作之助也没有变成贪图年轻富豪的离异带5娃少夫。

    另一边, 朝村编辑则焦头烂额地接着版权方打来的电话，询问关于将《偶像》改编为电影的相关事宜。

    眼前人却沉默了一会儿，“给我吧。”

    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气息，细碎齐肩的发勾勒住轮廓，持刀者精致到如月色朦胧，甚至于难以分辨性别的面容恍若幻象。

    如果不是在这样连雪都遮不住的陋室之中，单看这抹孤独的身影，定以为遇到的，是在遥远的氏族前廊里抽刀吹雪的贵族。

    “欸——搁置的意思是……”

    “你承认爱上我也可以。”她瞥过来，似乎是补充。

    自从《偶像》的大卖与纪录片版权的卖出，他在三斗九升书房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已经坐到了执行董事的职位，在董事会里也是高级的管理人员，原本需要在公共区域办公的一人工位，也搬到了装潢精致的办公室中。

    他只是稍微平静地闭上眼睛，就恍惚地看见了布满整个视野的“1”后跟着的无数个“0”的违约金，以及几乎不敢想象的混乱。

    放下手机的朝村编辑缓慢地坐倒在宽敞的沙发椅中。

    从枫落的秋夜，到寒峭未褪的春日，有时是出现在枝头，有时是出现在溪流的旁边，像是寂寞的守护神。

    事实也是如此，温情的故事情节在一个飘雪的冬夜破碎，回到堪称为“家”的住所之中。

    凭那位对《少女三部曲》改编影视的态度，或许真的能够做出来在电影上映后登上puttin发布推文表示一切都不知情之类的糟糕发言啊！！！

    死而复生这件事情虽然他已经在连轴转的忙碌中接受了两三重，但毕竟当初的死亡是那么地蹊跷，有时看着书架上的精装书封，都会产生平坂老师还在世时，还需要他打电话去催搞的错觉。

    看着两位稚嫩的少女随意地从破碎的报纸里捡出字眼来，给来路不明的她起了“馆内鸣子”的名字，他则毫无波澜地冷眼瞥过。

    芥川龙之介:“……为什么是这个理由。”

    朝村编辑的神情奇怪，欲言又止, 想到馆内鸣子在电话里的回答，又蒙上一层古怪的踌躇。

    “稻荷告诉我，如果有人爱上我的话，减免我的债务，”她平淡地道:“如果你承认的话，我可以不收你伍圆。”

    芥川龙之介下班的时候，天空还下着不小的雨，天空中甚至还有频闪的隐雷。

    “伍圆，”她似乎觉得乏味，微微后撤，流畅地收刀。

    “这个……”如果换作一周前的朝村编辑, 肯定会连连称是, 很快地投入到电影周期的制作中, 但是先前接到的一通“幽灵电话”却让他此刻不能够立刻地给出回答来。

    “问过谁呢？”声音缓慢地道:“我想三斗九升书房应当是拥有包括出版权在内的影视权才对, 毕竟平坂老师身前的图书与影视改编一直都是贵社承包的, 而您也正是平坂老师唯一的编辑。”

    少年的瞳孔微缩，随即黯淡地变为含恨的细瞳形状。

    轻松地抽挥，甚至连稍重一些的呼吸都能够割断。

    扬起刀刃，像燕尾掠过的弧度。

    “仅仅是为了这个……”他阖眸，竟荒诞地冷笑出声，“是多么轻贱呐，倒不如当初我跟着那家伙离开的话……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等两年，在我和银之间选择，很艰难吗？真是残酷的生物。一捧凉茶？如果我给你伍圆，你也会转而杀掉跟你对赌的人吗？”

    *

    他无奈地顿了顿，“岩神助理, 我知道松末导演的心意，但是这件事, 我还是需要问过……”

    “哎呀, 您知道的, 松末导演非常地喜爱这本书，早在平坂老师在世前，便说过想要改编老师的著作这样的话语, 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那边是否需要考虑一下相关的事宜？”电话那头的声音委婉却不失热情。

    在少年还未眨眼动作的瞬息间，他就被一柄锐利的刀镡抵住喉中，重重地抵在墙壁上。

    “朝村编辑……”电话另一头的助理如此催促着，“松末导演也在等着呢。如果您还有其他的理由的话，大可以跟我们相谈, 此次赞助本影视的资方的实力都非常地雄厚, 一定可以给到贵方一个满意的价格。”

    少年品味了几秒遗留的贫民窟的气息，冷冷地睁开眼，神情淡漠。

    抚摸着软和的沙发皮椅，他竟有些恍惚。

    另一边话音未落，电话便被他无情地挂断。

    银会特地留下两颗糖果给自己的哥哥，但是无论怎样，龙之介都以冷漠的态度对待这位每天勤劳地捡废品的神秘少女。

    这位自从出现便从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跟在二人的身后。

    如果、如果是那位芥川助理的话，一定可以好好地处理这错综复杂的事情的。

    比起总站在远处，缄默地用冰冷地眸光注视她的龙之介，银似乎更愿意接受她，总是依偎在她的身边午睡，这样就能够在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涯中带来小小的安心。

    佩刀的持刀者缓慢地站起身来，地面的枯枝与细雪顺着她单薄的袍身落下。

    擎刀者面无表情地在他咫尺的距离浅淡地呼吸着，手指的关节处泛着月青，低垂的眉目如同昳丽宁静的玉雕，长睫下注视的眼眸却冰凉如正飘摇的冬雪，

    “为什么……”少年不甘的沙哑化为几乎憔悴的哀鸣。

    极致的愤怒与震惊之下，是少年出奇的平静下，额角渗出薄汗，和尽量僵持住的低问。

    掠命者停臂，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解答的余地，这把绝世好刀悬停在半空时，竟连半分晃动的遗震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