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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川幽幽凝视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最终只笑道:“祝你早日被白鹤抛弃,回到阴阳关来。”

    长夏还在医馆做伙计,端了灵草汤过来给她喝,道:“我帮你问符川要了件礼物。”

    而修士一般也不会为了救别人,冒着被瘴气侵体的风险,蹲守着采满一千颗苍明果。

    “能治,只是阴阳关没有太阳,苍明果需要在阳光下吸收三天天地灵气,才能制成丸药予人双目新生。”

    不过在一起的两个人就是要在生活的各方面慢慢磨合,互相说服的嘛。

    现在她的戏份应该已经是脱缰的野马,在自由飞翔了吧。

    猫妖大夫诊治完出来,说独孤极的腿已无大碍,寸断的经脉也在恢复。只是寒毒也许是因为城外阴冷,发作得更厉害了些。

    白婉棠用力拍拍他的手:“你捏疼我了。”

    只是他动作快,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挂好了。

    回到山洞煎药,她望着浓黑的药汁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终是解开衣服,用管针在脊骨上取出一滴混杂着金色的血,掺入药中。

    他去内间写药方,把独孤极也带去内间说要给他再看看眼睛。

    等了片刻,一女修伙计给她递来一杯热乎乎的灵草汤,道:“你脸色看起来比之前苍白许多。我不知你是怎么治好他的,但无论如何,还是要以自己为重。”

    开春,独孤极腿伤好了,但白婉棠不放心,又带他去看了猫妖大夫。

    白婉棠颇为感慨,又和长夏聊了些近况。

    她牵着他的手去见猫妖大夫,把苍明果交给猫妖大夫制药。

    长夏同她说的自身遭遇,让她产生过动摇,扪心自问,这样为他耗费神血是否值得。

    许是因为伙计跟着猫妖大夫学习过一段时间,他继任后更偏向妖魔与人修友好相处,也制定了许多规矩。

    *

    这三年来白婉棠和符川有些来往,但并不多,他这样的举动吓了她一条。

    “不是。”

    独孤极在喝第一口便尝出里头有神血,他只略微怔了下,便面不改色地继续喝。

    她还记得那天她难得醒得比他早,下床穿衣时,看到他下意识朝她睡的地方摸。

    猫妖大夫将白婉棠叫到内室,交给她药方,还有一封信。

    念及猫妖大夫这些年的照顾,她收下信,承诺有机会一定会去送信,便走出内室。

    她想,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眯眯眼隐藏大佬吧。

    她想要挣开,他反而握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手骨都捏碎。

    冬日越来越冷。

    猫妖大夫是难得有仁慈之心的妖魔,知她身份,依然愿意收留她。

    虽然阴阳关不是一两条规矩就能改变的,但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他看不出独孤极对她的温情,只看得出极强势的占有欲。

    独孤极恢复得太不可思议,猫妖大夫要给独孤极细致地检查一番,白婉棠便坐在大堂等。

    独孤极是要回魔域的,“到时候我会带你去别的地方,那里和人间也差不多。”

    白婉棠照例在大堂等。

    她一直躲在后院不露面,直到前几天猫妖大夫打听到消息,说城主已经成功离开阴阳关,她才出来。

    又一次拿药的时候,她顺路买了手指粗细的管针。

    独孤极淡淡道:“没有吃醋。”

    符川便是如今的城主。

    她和他就这样一起熬过寒冬。

    妖魔不会这样坚持。

    白婉棠以为他尝不出来,安心地笑起来,喂完药又去采苍明果。

    白婉棠终于攒齐了一千颗苍明果,带着苍明果和独孤极进城,去找猫妖大夫。

    符川向她挥手告别,言辞随意又亲昵。

    她心想定居在哪个城市的矛盾,还是情侣间恒古不变的。

    白婉棠望着他沉默不语。

    白婉棠活动了下手,反手又重重掐他一下,对他道:“白鹤,我知道你在吃醋。但是就算吃醋,你也不能弄疼我,这样不好。”

    出于采苍明珠和避免妖魔打扰等诸多考虑,他们还是住在了山洞。

    她语气熟稔,白婉棠立时明白了她是长夏,心里既放下心来,又好奇长夏为何在医馆隐姓埋名。

    白婉棠从未见过这女修,接了灵草汤道谢,边喝边默默打量。

    但白婉棠感到他握她的手比任何时候都紧,紧得她有点疼。

    白婉棠在书中看到过无相城,那是一座隐世之城,也是主线剧情要走的地方。

    玉片被制成手链,符川弯腰亲手挂在她手腕上。

    独孤极的腿被瘴气和腐毒侵蚀,久久不愈。

    她一心想避开那地方,但是转念想,她在阴阳关呆了三年,修真界早过了她走前期剧情的时间了。

    她想了想,道:“山洞那儿又冷又孤寂,没什么乐趣,除了我也没别人能陪你说话,处处都不如内城方便,你……”

    这一住,就是三年。

    她怕独孤极喝出异常,喂药时还给他喂了香草梅干祛味。

    内城在上一任城主离开后,混乱了一段时间,最终由白婉棠认识的一个人继承了城主之位——猫妖大夫医馆里的那位抓药伙计。

    符川的笑像三年前雪月下那样,道:“等你回到修真界,若是过得不开心,或是被你的白鹤抛弃了,你可以发动玉片,回到阴阳关。这可是我从城主仓库里翻出来的宝贝,只有这一个。”

    猫妖大夫复杂地注视白婉棠,又看了眼神情淡漠的独孤极。

    白婉棠闻言松了口气:“正好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阴阳关了,等回到修真界,见阳光是很容易的事。麻烦大夫把药方告诉我,回到修真界后我请人制药,可以吗?”

    她几乎习惯有他睡在她身侧,而他似乎也习惯抱着她睡。

    也许是天太冷了,也许是取神血太疼,又也许是她神骨未觉醒,这般取神血太过伤身……

    猫妖大夫叹息摇头,“阴阳关没有太阳,永远制不成那药。我告诉你们药方,是以为你们会在采苍明果的时候知难而退。”

    独孤极则牵起她的手离开,好似没将符川放在眼里。

    白婉棠捧着药暖了会儿手,将掺了神血的药端去喂给独孤极。

    她听他的告诫不离山洞太远,只是每每见他伤痛难熬的样子,心总会难受地揪起。

    女修施施然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她腰间的蝴蝶玉佩看了看,笑道:“我从前在人间,也曾救过一人。我为他付出了一切,但最后只能听着他要娶别人的消息,沦落到这个地方。”

    这三年来,她这样等过许多次,早已不觉得等待难熬。

    过了一会儿,独孤极和猫妖大夫出来。

    这都是因为她

    “待你出去了,有机会去无相城,麻烦将这封信交给无相城城主。”

    他不耐地打断:“你住哪儿我便住哪儿,我只要有你便可。其他的你不必在意。”

    白婉棠黑人问号脸,有这么祝福别人的吗?

    白婉棠不和他争辩,同他一起回山洞,道:“白鹤,你想好等我们出去,你做完你想做的事之后,我们要去哪里生活吗?我想去人间生活。”

    得了他这样的回应,她心里也有了确定的答案:

    这一年的冬天,她每天睁开眼看到的是独孤极,睡前会被他抱在怀里。

    符川和独孤极都在外边等着。

    白婉棠还记得他总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白婉棠偶尔扶他下床在山洞附近走动,走不了一会儿,他的腿便会渗出黑血,身子也会冷得打颤。

    白婉棠“哦”了一声,什么也不说,专心地收拾东西。

    住了三年,洞里有很多她和独孤极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她愿意为他这样做。

    他心里发笑,他怎么可能为一个物品吃醋,他只是无法容忍别人觊觎他的东西。

    三年时间,说起来好像很长,但实际过起来,好像不知不觉间时间就溜走了。

    没摸到她,立刻就醒了,一边喊她,一边跌跌撞撞地下床要去找她。

    “是你的家乡吗?”

    将衣服再系上时,她的手都在哆嗦,衣带系了好半天。

    猫妖大夫沉默须臾,道:“这丸药不难做,你自己就能做,难的是采一千颗苍明果……”

    猫妖大夫惊讶地面露难色,白婉棠顿时心凉了半截,不安地问道:“难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苍明果治不了眼疾?”

    他转面对着她,过了好半晌,道:“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白婉棠颇为触动,看看长夏又看看符川,半晌,道了声“谢谢。”

    他说话难听,但白婉棠知他是担心自己。

    独孤极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她的手已经被捏得发白。

    长夏告诉她,城主为离开阴阳关想要对她下手,她提前得了消息,经历了一些波折,最后躲到了猫妖大夫的医馆里做伙计。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叫她在取血后这般寒冷无力。

    白婉棠不明所以,没一会儿就见符川匆匆赶来,给了她一黑一白、指甲盖大的两块玉片。

    白婉棠忧心地和独孤极一起回家去,路上,独孤极因倒春寒又冷得发颤。

    独孤极不在意这些,反而更关注她,不许她离山洞太远打猎,直言道:“你若离得太远,遇到危险我赶不过去,真要被打死了,我看你怎么办。”

    这都是她该为他做的,不值得他为此多言。

    年节一过,喜庆散去,阴阳关又成了冷漠寂寥的模样。m.yyu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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