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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未落,眼前又是一黑。

    这次出现在他面前,是他很熟悉小客厅。

    ……

    这是一家很简陋医院。www.wangzaishuwu.com

    “笨蛋,别去。”

    易小轩:“???”等等,不是,你怎么突然这么礼貌?

    男人对着女人做了个鬼脸,继续顶着小宝宝满屋子乱跑。

    这不是爷爷期望吗?

    除了爷爷送给他“好好学习,以后开火箭”执念,他心中没有任何执著东西。

    易小轩顺着男人视线看向手术室。

    男人立刻夸张扑倒在地,一声哎哟比小宝宝哭声还响亮。

    原来爸爸妈妈曾经也住在这个小房子里。易小轩心中紧闭门好似裂开了一条缝,缝隙里是什么他却并不知道。

    在幻境中,男人把小宝宝顶在脖子上,小宝宝抱着男人脑袋,开心哇哇大叫。

    或许邻居们说对,他并不是个正常孩子。他开心了不会笑,难过了不会哭,被人欺负了也不会生气。他就像是一个闷葫芦,一个木雕石刻。

    男人猛地站起来,冲向手术室门:“文楠!”

    易小轩在照片中见过这个人。

    他就是个灾星。

    易小轩就像是在观看一场默剧。

    “小轩,现在相信爷爷说话了吗?”

    他很少把父母照片拿出来看,他记忆中也没有与父母生活影像。但在看见这个男人时候,他却一眼认了出来。

    仲梦晨沉默了一会儿,对着模糊身影鞠躬:“爷爷你好,我是易小轩同班同学仲梦晨。”

    “老易你闭嘴,宇航员太危险了!我小轩绝对不能做危险事!”

    “听说易家小两□□|着时候都非常讨厌那个孩子,听说他特别不听话。”

    “小轩小轩,是新房子,是新家哦,是不是很大很漂亮!小轩以后也有自己房间,不会跟爸爸妈妈抢床啰,你要被我丢出门啰。”

    所有景象都像打上了灰色滤镜,无论是来来往往人,还是挂起破旧窗帘风,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原来,这是爸爸期望吗?

    老医生忙把男人拦住:“这是我该做。你快进去看媳妇和孩子。生了个大胖小子,哭得可精神。”

    “哇!”

    他看到妈妈喂他吃饭,他一边吃一边噗噗噗,将食物吐得到处都是,被妈妈打了屁股……

    易小轩看到了爸爸给他亲手做玩具,然后他傻傻用手指头去戳锥子尖,疼得哇哇大哭,爸爸被妈妈罚写检讨;

    原来卧室里书架也是爸爸亲手做?爸爸还会做木工活?

    眼前场景继续变幻。

    “我以为是什么远古老古董残魂,结果是妖鬼啊。”仲梦晨把易小轩拉到自己身后,“找易小轩什么事?要吞了他增进修行吗?你确定你有这么坚强胃吗?”

    在易小轩被人从身后单手抱住时候,易小轩鼻端飘过熟悉味道。

    易小轩正想再试试能不能进手术室时,他眼前又是一黑,脑袋再次眩晕。

    之前颓废男人现在显得特别精神。他满脸笑容,伸出指尖一会儿戳戳宝宝软绵绵脸颊,一会儿戳戳宝宝翘起屁屁,不断骚扰睡着宝宝。

    随着这一声啼哭,来往人们脚步声,从破碎窗户玻璃漏进来呼啸风声,和男人那紧张粗喘声,一瞬间同时出现。

    无论是疼爱他父母,还是顽皮捣蛋自己,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已经猜出了这里面有谁。

    易小轩想,或许自己也不是那么心无波澜。至少他在和仲梦晨相处时候,感情波动还是挺复杂。

    “妈妈……”易小轩喃喃道。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男人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狠狠磕在地上。

    男人脸上神情慌张无比,立刻抱起宝宝左右摇晃。

    这时候,一个烫着大波浪卷,穿着围裙女人冲了进来,一把抢过男人怀里嚎啕大哭宝宝,并一脚踹向准备爬起来逃跑男人。

    “仲梦晨?”易小轩问道。

    睡着宝宝眉头一皱,眼睛睁开,哇哇大哭。

    幻境轰然破碎。易小轩站在一个没有光源却异常明亮,连石壁上青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山洞里。

    一声婴儿啼哭声,就像是启动键一样,打破了整个默剧氛围。

    他看到妈妈教他走路,他摔了几次之后便躺在地上耍赖,被妈妈说是小乌龟;

    “爷爷……”易小轩脑子中绷着理智弦一下子断了,他不由自主朝着那个模糊影子跑去。

    ……

    一种被秋日午后阳光,晒得暖呼呼毛毛味道。明明只是嗅觉上刺激,却让他联想到温暖和困顿味道。

    男人面前是手术室。他疲惫双眼死死盯着手术室大门,连眼睛都似乎不敢眨。

    ……

    他已经很久没有记起过这些话。

    不知人间险恶小宝宝根本不知道可恶大人想把他丢出门,笑声仍旧是那么响亮。

    他在县城读书时候,就住在这间房子里。

    造火箭?当科学家?

    不仅如此,灰色滤镜似乎也在这一刻消失了,就连墙壁上斑驳灰色色块也多了灯光昏黄暖色。

    “小轩长大了想做什么?要不要做宇航员?”

    是那个什么神兽残魂捣鬼吗?但这有什么意义?

    灰白色墙壁石灰漆脱落,露出斑驳晦暗色块。

    “爷爷?!”

    易小轩愣了一下,双脚自己动了起来,想跟男人一起走进手术室,却被手术室门口看不见墙壁拦了下来。

    易小轩点头:“我是被妖怪爷爷养大。妖鬼是什么?不是妖怪吗?”

    街坊邻居曾经在年幼他面前嘴碎过,他妈妈怀孕时候得了妊娠期高血压,分娩时候差点死在病床上。

    这时候,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来,扣着他肩膀往后一收。易小轩背撞上了一个有些坚硬却又很温暖东西。

    “恭喜,救回来了!”头发已经全白了老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神情十分疲惫,笑容却十分明亮,“大小都救回来了!”

    他脑子里一片木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易小轩愣住了。

    一个苍老声音响起。

    “好好,妈妈反对,那么咱们不乘坐火箭了,去制作火箭好不好?咱们当科学家!”

    仲梦晨讽刺话一顿,他猛地回头,眼睛不敢置信瞪成了丹凤眼:“什么?爷爷?”

    闲言碎语在易小轩心门裂开时候,像潮水一样浸入他脑子。

    “小轩小轩,这就是你以后房间。这个书架是爸爸亲手给你做,等你长大之后,我就给你买满满一书架书。”

    即使听见奇怪话心里会吐槽,即使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心,即使脸上也已经知道在什么情境下做出什么合适表情,但他心境仍旧很少有波澜。

    待他视线恢复之后,出现在一个陌生小小房间里。

    即使偶尔记起来,他心中也没有悲伤愤怒感情。

    在山洞尽头,一个身形佝偻模糊影子正对着易小轩招手。

    手术室门打开。

    女人没好气道:“小轩才一岁,你敢把他丢出门,我就敢把你丢出门。”

    整个世界好似活了过来。

    “呵,除了我还能有谁?”仲梦晨懒洋洋声音还是那么欠揍。

    男人胡乱抹了两把眼泪,嘴里一边继续说着“谢谢”,一边跌跌撞撞往手术室里走。

    ……

    易小轩拉了拉仲梦晨衣角,小声道:“他可能是我爷爷。妖鬼是什么?”

    坐在等候长木凳上男人表情颓然,双手胳膊肘放在叉开双腿上,好似连坐着动作都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

    房间地面铺着有着虫蛀坑洞毯子,毯子上面散放着积木和玩具小车,一个胖乎乎孩子正侧着脸趴在地上睡觉。

    这些事易小轩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他看到爸爸抱着他读绘本,读着读着自己睡着了,气呼呼他捏着小拳头对着爸爸左右开弓;

    他亲生父亲。

    “他妈原本身体多好啊,生了他全垮了。”

    易小轩被一只手臂牢牢禁锢住,他恍惚思绪终于清醒过来。

    熟悉声音,终于让表情木然易小轩露出震惊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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