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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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雪景盯着小男孩脸颊的奶油，小幅度摇头：“不要钱。”

    到万湖酒店门口，宋雪景付完车费刚下车，出租车已经窜出了老远。

    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宋雪景越跑越快，跑过好几条街，快刮掉耳朵的风声，突然夹杂着几声沙哑的哭声。

    宋雪景脚步放缓，抱紧蛋糕四处看，不多会儿，他目光停住，望向左边巷口。

    他转头找人，视线掠过茶几，上面空空如也。

    宋雪景却还是铆足劲甩着双腿，抱住蛋糕奔跑，他不要分一半蛋糕给宋星辰！

    小鹿眼睛的主人看到司机回头，飞快拉高过于大的口罩，低头稍稍抬高了音量：“万湖酒店。”

    前台看到身份证更惊奇了，她第一次见如此漂亮的

    这时细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在旁边。”

    灯火通明的宋家别墅，宋义男牵着一个小男孩通知宋雪景。

    陆延微微一笑：“4岁。”

    【001】

    宋雪景垂着头，圆圆的、乌黑的眼珠时不时偷瞄茶几上的蛋糕。

    小男孩马上扭头，没看清任何，先闻到了浓郁香甜气息。

    这个客人实在太瘦小了，坐下只占了后座一小块位置，背上鼓鼓囊囊的巨大黑色双肩包，更衬得他的脸仅巴掌大。

    橘色光亮里，是一枚玉坠，一只，活灵活现的斑鸠。

    出租车内，司机忍不住回头，顿时看到一双小鹿般的眼睛。

    宋义男说完抬头，倏然愣住。

    宋雪景没回答，宋义男脸色一板，刚要骂，又强压下脾气说：“弟弟今天开始会住进来，他比你小，身体还不好，你是哥哥，要学会懂事，凡事让着他。”

    助理缩着脖子，对着话筒小声说：“孙哥，陆哥睡着……”

    我在狗血文世界里和大明星契约结婚了

    女人提着婚纱，率先冲来抱起小男孩，哭得泣不成声：“总算找到你了延延！”

    宋义男神色瞬间温柔了。

    女人听见，眼底的冷意转瞬即逝。

    *

    小男孩登时一抖，紧绷着小脸抬头，没看到人，他长睫上的眼泪瞬间凝固了。

    ……

    宋雪景呆呆看着奶油四溅，怕打翻蛋糕，他左手一动不动，端紧了盘子。

    跑得越快，风越利。

    礼宾员是第一次看到坐出租车来的客人，万湖酒店最便宜的大床房，也是一晚五位数起步。

    “这是弟弟，以后你的东西都有他一半知道吗？”

    纠结片刻，又抬手帮小男孩擦掉了奶油。

    宋雪景今天8岁，他出生时才2斤，长到现在，身高依旧比同龄孩子矮上一大截。

    昏暗的车内，助理拿着手机，偷瞄着后座的男人。

    礼宾员热情上前，准备接宋雪景的行李：“您好，小心台阶，我帮您拿行李。”

    “爸爸。”宋星辰轻轻扯了扯宋义男的手，抬起满是惊慌的小脸，“不要凶哥哥。”

    他记得小男孩。

    宋雪景逐渐适应了光线，他看清了那小团，是一个很小很小，比他小很多的小男孩。

    车继续前行，助理的手机又弹出一条短信——万湖酒店，2121房。

    司机憋气转过脸，猛踩油门一路奔往万湖酒店。

    “他睡个屁！”江行没绷住乐了，“行了，我知道开着免提，陆延！明早新专发布会，你到家就休息，别又通宵。”

    宋雪景挪了挪脚，伸出空着的另只手，这一次不是碰，他学着妈妈抚摸他的动作，轻轻摸着小男孩的头顶：“吃了甜甜的东西，就不会哭了。”

    “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望着比她还矮上几厘米的顾客，好似一缕站立的薄纸条，心底直泛嘀咕，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富家小少爷吧？成年了吗？

    生日蛋糕，同时不见了。

    宋义男见宋雪景还是不出声，仅有的丁点儿耐心很快荡然无存，不悦吼出声：“宋雪景！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我在说话！给我抬起头！”

    门虚掩着，透过门缝，阿姨抱着小男孩在笑，宋义男抱着那位阿姨也在笑：“名字早取好了，我们儿子叫宋星辰！”

    晚上十点，夜风似刀片，刮得宋雪景小脸煞白。

    是……未成年？

    宽大的T恤露出两截细到发指的胳膊，白到透明，能看清皮肤层下的青蓝色血管，像是生着大病一样。

    “这条斑鸠的意义啊。”

    彼时雪刚停，路边铺满厚厚的，干净的雪，明天元旦，街上的树提前挂上了灯带，橘色的暖光像是天上星，照亮着昏暗的路面。

    他面前的这个“弟弟”，都比他高出一个头。

    他的瞳孔是极淡的浅褐色，望着宋雪景，他突然用力扯下领结丢掉，小心拉出他挂着的宝贝。

    绕了两圈的红绳上，系着一枚玉色通透的斑鸠。

    颜色极浅的褐色瞳孔流过怀念的情绪，陆延再抬头，已换上招牌笑容：“大概是怀念初恋吧。”

    小男孩啃完蛋糕抬头，两边脸颊都沾了奶油，他已经不哭了。

    “呼、呼……”

    小男孩立即回头，墙根处只有雪堆，甚至溅到地面的奶油，都不见了。

    小男孩“哇”一声哭得更大声了，宋雪景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更加轻地摸着小男孩的头顶。

    宋雪景呢？！

    小男孩看到宋雪景，紧绷的脸色慢慢放松了，他低下头，眼泪又啪嗒掉进了雪里：“我不要。”

    男人取下满是雾气的眼镜，抚摸着小男孩的头：“以后不许乱跑了延延，吓坏爸爸……”他停顿一下，“阿姨了。”

    宋义男进屋就让让宋雪景进客房睡觉，宋雪景想去天文馆，又爬下床去找宋义男。

    宋雪景点头，推过身份证。

    一块蛋糕，一块半边火箭造型的大蛋糕。

    ……

    “你参加颁奖礼都会戴这只斑鸠，一定是有特别的理由。”记者纷纷递话筒到陆延嘴边。

    今年最后一天，首都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宋雪景出生那天，也是下了这样的大雪。

    小男孩身上是精致的小西装，靠墙坐着，头埋进膝盖里，浑然不知有人靠近，还在呜呜哭着。

    小男孩哭了好一阵，忽然转过身，直接埋进蛋糕里狼吞虎咽。

    颁奖礼结束的采访后台，同时拿下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配角的陆延低头看着手腕。

    宋雪景的行李只有他的双肩包，礼宾员还未靠近，他低头快速跑过礼宾员，进了酒店。

    十分钟后，陆延扯开了衬衫扣子，眸光混沌，重重喘着气。

    乌黑明亮的眼眸紧张地闪烁着，宋雪景又把蛋糕往小男孩面前推了推。

    万湖酒店定价昂贵，夏季却门庭若市，晚上十点，几个前台都站满办入住的客人。

    温热的指尖在小男孩冰透的脸上留下了余温，小男孩眼眸亮亮地看着宋雪景，刚张嘴，一束车灯照过来：“延延！”

    文/二月竹

    “奇怪。”男人看了眼旁边，“刚才有看到一个小孩，是眼花了？”

    江行挂了电话，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下车朝着宋雪景和小男孩跑来。

    小男孩挣扎着要挣脱，女人不动声色用力，死死箍住了小男孩。

    跑出一段距离，宋雪景停住了，他伸手去兜里，果然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宋雪景踌躇片刻，终于抬脚往巷口走。

    宋雪景仍是只盯着蛋糕。

    有时无意对上陆延的眼睛，助理会被里面的凉意寒得一哆嗦。

    找到一个垃圾桶，宋雪景将沾有奶油的纸团扔了进去，抱着余下的蛋糕继续跑。

    ……

    宋雪景蹲在离小男孩有一段距离的墙角，缓慢、极其颤抖地伸出手，很轻很轻地碰了下小男孩的头。

    助理心脏顿如打鼓一般，他接连吞咽着口水，终于伸手抓紧水杯，递给了陆延：“延哥，水温合适了。”

    小男孩那时睡在摇篮里，还不会说话。

    “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哪里？！”

    小男孩把一只斑鸠递给宋雪景：“哥哥，这个给你。”

    路灯遗忘的角落，一团小小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

    他3岁生日，宋义男和妈妈说带他去天文馆，然后去了一个阿姨家里。

    他蹲下抚摸宋星辰的脸，截然不同的温声细语：“对不起辰辰，爸爸嗓门大吓到你了。爸爸没有凶哥哥，是在教育他。”

    助理松了口气，扭头和司机交换了眼神：“马上去万湖酒店2121房！”

    “我的陆哥，陆爷，陆祖宗！我求你了，别再乱说话行不？”硕大的嗓音通过免提传遍保姆车。

    宋雪景掏出来。

    同镜头前青春阳光形象不同，此刻陆延压低帽沿，隐在黑暗中一言不发。

    助理捧着手机，悄悄观察陆延的神情，见陆延没反应，他紧绷的背脊才放松一点儿。

    这次司机听清楚了，不过他眉毛也皱了起来，打量着新上车的客人。

    “呜呜，我要妈妈……”

    ……

    是一根红绳，吊坠是两只玉斑鸠，小男孩捏住斑鸠掰开，斑鸠发出清脆的一声，竟然分成了两只。

    陆延的回答一出，现场记者全沸腾了，七嘴八舌提问：“你初恋是什么时候？”

    随后一张比白雪还雪白的小脸从火箭旁露出来。

    妈妈在国外回不来，专门给他定制了这个生日蛋糕，造型是他最喜欢的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