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满月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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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从家里把这副字拿出来，让林如海都有些不舍。

    宝钗朝孟姨点点头，叮嘱道：

    最后还有金锞十锭，银锞十锭，象征的是十全十美。

    「既然诸位都不点戏，我便点一出吧。」

    「咯咯咯！」

    今年国丧之后，两人就将远嫁海外。

    女孩们意犹未尽，还在小声议论着。

    虽然冯一博没有邀请北静王，但来者是客，李孟氏自然按照身份将她让到了主桌。

    「我听人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到鬼门关走一遭，冯大哥这是为了姐姐好，宁可想让灿哥儿生下来瘦弱些，也要避免难产呢！」

    众女随后也离开西院，到了正堂这边。

    探春和湘云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过去，脸上的惆怅转瞬不见，都围过去逗弄起冯灿来。

    等过去见礼之后，众女入座。

    讲的是女主角

    原来是今天贵人太多，你推我让的，最后无法，只能李孟氏做主，先让伶人们唱着，这边有点的再换就是。

    即使顺利生产了，也得要了半条命去。

    有长命锁一副，锭子药四个。

    「就点一出男祭吧。」

    「咯咯！这有什么好争的？灿哥儿定然兼具父母的优点，模样不会差就对了！」

    见两人都不在惆怅，黛玉默默退了几步，来到宝钗身边坐下。

    平时都是宝钗给她解围，现在轮到宝钗的儿子了。

    但《千字文》很多书法家都写过，这幅字帖之所以是珍品，则是因为它是王羲之的七世孙禅师智永所书。

    毕竟将来也是一家人，出手就是一张珍品的字帖。

    黛玉到底有几分主人的气势，便笑着道：

    可惜的是，这八百余份最后只流传下来不到十副。

    有「长命百岁」宫缎四匹，「麒麟献瑞」宫绸四匹，就是字面意思。

    孟姨一脸喜色的朝宝钗一拜，笑着道：

    宝钗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拉住她的手。

    能让侯府夫人坐下首，这位妇人身份定然尊贵非常。

    一见她们这副模样，顿时明白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

    这种事自然不用宝钗烦心。

    正这时，孟姨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她常和卫夫人去各家走动，听着长辈们谈起过。

    孟姨笑着闪身，让出后面几个捧着托盘的丫鬟，道：

    她听人说过，生孩子如过鬼门关。

    众女闻言，顿时纷纷露出为难的神情。

    「还能怎么样？出了月子，我都胖了一圈。」

    「我们爷也是这么说的，他虽不通医术，却也博古通今，定然不是无的放失，你们将来也都有这一遭，到时候别忘了今日所言。」

    若是平时，自然有宝钗给她托底，帮忙转圜一二。

    宝钗闻言，朝孟姨点点头。

    「倒是你们俩，聚在一起就斗嘴，将来怕是不会寂寞了！」

    正在黛玉心中挣扎着，想要出声安慰两句的时候，一向少言寡语的惜春忽地道：

    「咦？他笑了！他笑了！」

    听到李孟氏的话，她笑着将点戏的折子往托盘上一扔，随口道：

    「怀孕的时候，爷不让我吃太多，也不让我随便进补，说是怕孩子太大不好生，生了之后又让我多吃多补，这不？现在我红光满面的，知道的是才坐完月子，不知道的以为才怀上呢！」

    手中宽裕的，准备的就是长命锁、项圈、手镯等金银饰品。

    她俩碰到一起就会斗几句嘴，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众女见此，都不免有些奇怪。

    「姐姐，你这些日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咯咯咯！」

    见宝钗点头，孟姨又禀道：

    紧挨着她的，就是湘云的婶娘卫夫人。

    可现在，宝钗正倚在炕的另一边，眼睛却都在小冯灿的身上，并未听见她们的议论。

    如今听黛玉调侃，她们都难得没有回嘴。

    「我看倒是更像宝姐姐，你看这眉眼和脸型，明显是宝姐姐的模样！」

    该有的打赏也早就给

    「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哪里懂得什么？」

    众女寻声望去，只见一位满身华服的年轻妇人，正拿着点戏的折子坐在上座。

    看了一阵，小冯灿就被奶娘抱到一旁喂奶。

    「恭喜夫人，恭喜小侯爷！」

    宝钗也有些诧异，轻「哦？」一声。

    「另外，老太太还让我来请诸位姑娘入席，那边戏班已经快要开唱了，让姑娘们也都过去点戏呢。」

    传旨的太监被冯一博留下，和带来的宫人一起被安排在别苑之中，免得宾客们不自在。

    此时探春第一眼看到襁褓中的小婴儿，就不由低呼一声：

    黛玉顿时松了口气，看着为她解围的小冯灿，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好在孟姨身后并无男人，她们才都松了口气。

    旁边湘云闻言却撇撇嘴，滴咕道：

    「今儿个来了这么多贵人，哪轮得到我们点戏，孟姨先让人回了老太太吧，说我们稍后就过去，陪长辈们听戏。」

    听到她要点戏，李孟氏满面笑容的道：

    冯府西院。【浮波书屋】

    宝钗笑了笑，随后一本正经的道：

    一众未出阁的姑娘此时都聚在一起，正围观襁褓中的小冯灿。

    戏台上，芳官正戴凤冠、流苏，穿着宫装，唱着《红鬃烈马》的头一折《彩楼配》。

    她们两个自然不是在争风吃醋，而是想到即将离开故土和家人，难免有些触动。

    哪怕孤僻如她，见到小冯灿的笑容，心也要被融化了。

    湘云大咧咧坐下，笑道：

    黛玉素来敏感。

    还有人带的络子、香囊、包被等，不一而足。

    这里都是自家姐妹，又没有外人，说说私密话自无不可。

    不过湘云听到这样的打趣，还是难免脸上一红，忙解释道：

    到位了。

    众女闻言都吓了一跳，以为传旨的过来了。

    众女刚了解了原委，又赶上转场的间隙，就听主座上有人道：

    孟姨这才带人过去回话。

    手艺好的，准备了亲手做的衣帽鞋袜。

    一时都似想到什么，有些复杂的对视一眼。

    探春一听，却立刻出言打趣道：

    可她素来又有几分傲气。

    「喔喔喔！」

    只是难免暗自感慨，真是女生外向。

    「夫人放心就是，爷都已经打点妥当了！」

    字帖的内容是《千字文》，正合启蒙之意。

    即使元春想多给些赏赐，也脱离不了宫中规制，但总体来说还算丰厚的了。

    这其中，属黛玉送的最为特别。

    一个是给小冯灿镇邪的，一个是给宝钗养身。

    此时见宝钗头上还带着包头的帽子，不施粉黛的模样，黛玉不由有些心疼。

    「灿哥儿！看看姨娘！」

    小冯灿满月，她们自然也不会空手而来。

    「合该如此！王妃不点，哪有别人点的份？」

    不过想想是送到冯家，将来自己随时都能看到，这才没有阻拦。

    毕竟还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哪怕是自己选择要去海外，向来又以开朗活泼示人的湘云，此时也难免有些怅然。

    「刚刚宫里来人，传了太后的口谕，荫封灿哥儿为五品龙禁尉，还说等灿哥儿将来长大些了，要随侍当今陛下，一起读书呢！」

    一笑，随后一起含笑看着姐妹们逗弄小冯灿。

    见姐妹们都被她逗笑，湘云又得意洋洋的道：

    不论价值，也都是姑娘们的一番心意。

    《荆钗记》中《男祭》这一出，也称《祭江》。

    姐妹们这时都聚了过来，正好听到宝钗后面的话。

    宝钗闻言却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又道：

    「灿哥儿简直和冯大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只论身份，在场属她最高。

    相传这位禅师为了发扬祖上的书法，曾手写《真草千字文》八百余本，分送浙东诸多寺庙。

    黛玉这时才小声问道：

    孟姨笑了笑，回道：

    众女自然明白好歹，闻言纷纷点头。

    「这些是宫里送来的赏赐，老太太让我快给您送过来呢！」

    让如今还有收藏之人，无不奉为至宝。

    即使知道自己说错了，想要往回拉几句，却也一时开不了口。

    此时，伶人已经开始献唱了。

    「冯家得沐天恩，实乃三生之幸，可惜我这副模样，实在不便，还请孟姨代我好好感谢一下天使。」

    黛玉掩嘴轻笑，又打趣道：

    两人相视

    一问冯府的下人才知道。

    原来，这年轻妇人正是北静王妃甄氏。

    「姑娘家家的，还懂这个？」

    《红鬃烈马》就是王宝钗和薛平贵的故事，一般堂会多点《别窑投军》、《探寒窑》、《武家坡》几折，点第一折的倒是不多。

    「哈哈！早就知道冯大哥博古通今，可没想到，他连生孩子也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