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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微的期待和混杂的失落,银发的少年确实努力在做到不在意,可在看到他人提起各自的父母后,这样的话题,还是难掩最初的在意。

    文森特想反驳他,这不是露克蕾西娅的错,是宝条蛊惑了露克蕾西娅,自己没能阻止这一切。

    “你……”爱丽丝犹疑,可身为赛特拉,听到的声音,充满了宁静的感觉,风浪早已停止,水面波澜不惊,倒映着景色。

    即使是外来者,可这次没有被驱逐,而是被短暂地接纳了。

    神灵本来就是星球的触角,连通魔术师毕生追求的根源,使用根源的权柄,是星球具现化行走于世间的化身。

    “那萨菲罗斯是认为我最好解决,才选择了我,是吗?瑞维。”克劳德的眼神格外脆弱,摇摇欲坠。

    “……萨菲罗斯,有没有提起过他的母亲?”像是组织的许久的措辞,明明语气犹豫,文森特却仍字句清楚地问了出来。

    身上背负的责任过于重大,爱丽丝不会轻易放弃。

    “我知道宝条是萨菲罗斯的生父。”

    “宝条一直在给萨菲罗斯灌输杰诺瓦是他的母亲的意识。”

    更因为感受过实验带来的痛苦,萨菲罗斯也不希望看到他进入实验室。

    文森特像雕像般僵硬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那确实是露克蕾西娅的照片,不是杰诺瓦。”他说道,眼眸低垂,还能回忆起萨菲罗斯提起母亲时的表情。

    萨菲罗斯侵蚀了生命之流,星球已经成为萨菲罗斯的耳目,爱丽丝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萨菲罗斯的监视。

    “……是这样吗?瑞维。”

    萨菲罗斯一定会想办法杀了爱丽丝的。

    能阻止黑魔石的魔法的方法,那就是神圣魔法。

    他知道克劳德想说什么,扎克斯抵抗住了萨菲罗斯的影响,可克劳德没有。

    “我听说你和萨菲罗斯以前是好友,彼此交付后背的同伴……萨菲罗斯,他以前过得怎么样?”

    “但我不认为,他们做的就是对的,如果实验失败,胚胎无法存活怎么办?如果生出来的是畸形儿又要如何做?销毁吗?然后继续下一轮的实验?作为父母,孩子不是可以随意抛弃的存在。”

    “……是我没能及时阻止。”文森特说道,异于常人的红色眼瞳,有着深深的愧疚。

    他看出了文森特的愤怒,“这句话,更多的说的是我自己。”

    “萨菲罗斯十几岁的时候,时常会拿着母亲的照片,问其他人有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你真的是人类吗?」

    “文森特,如果真的想要帮萨菲罗斯,赎清罪孽,那就去孤儿院吧,孤儿院的生活还不错,适合无处可去的人。”

    “萨菲罗斯几乎不会和我说在他第一次离开神罗执行任务之前的生活。”

    结束和文森特的谈话后,他走到了克劳德的身边,克劳德一个人坐在石头上,由于亲手把黑魔石交给了萨菲罗斯,克劳德一直表现得十分自责。

    “克劳德,这不是你的错,你被控制了,杰诺瓦的能力确实狡猾。”

    “我很期待孩子的到来,可为什么这么多父母不好好对待自己的孩子呢?”他喃喃说道,只是再小的声音,对于经过改造的文森特而言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同时影响两个人,难度会增加,降低成功率,萨菲罗斯只会把主要的精力集中在一块。”

    否则,明明有那么多可以杀死萨菲罗斯的机会,在萨菲罗斯的身体调入生命之流,在萨菲罗斯进入他的意识海后,在萨菲罗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要他愿意做出决定,彻底狠下心来,将这牵绊剪断,就可以消灭星球的敌人,解决一切的发生。

    第71章

    “交给我吧,爱丽丝。”

    “我一直相信克劳德。”他鼓励道,想要给孩子调动积极性。

    他摇头拒绝道:“我不想再让同伴担心了,而且一切很快结束了。”

    普通人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便会露出笑容,快乐可以是很简单的事。

    那细微的金色,是自星辰汇聚的生命之流,人类不曾踏足的内海的颜色。

    文森特张嘴欲言,他先开口说道:“爱会使人盲目。”

    文森特望向天空的陨石,“确实,如果不在短时间内解决,一切都会终结。”

    “如果不是出于爱,为何要孕育孩子呢?”

    “要离开吗?爱丽丝。”

    “真心爱着孩子的父母,会拿孩子去做不确定结果的实验吗?”他反问道,眼瞳凝结的蓝色,映入的人影僵硬了一瞬。

    毁灭的恐慌像瘟疫般席卷了人群,神罗也不得不出动全部的人力物力,解决星球毁灭的危机。

    就算是从小没有接触过外面世界的萨菲罗斯,在短暂拥有了外出的自由,呼吸到外界的空气,乃至于和那些普通人交流之后,总会意识到某些不常见的经历,本身代表着“不同”。

    无论如何,他不想看到克劳德这副备受打击、自责伤心的样子,克劳德是个敏感的孩子,心灵承受太多的重量,迟早会被压垮。

    “下一次,我会杀了宝条和神罗的社长,将执着于杰诺瓦计划的人统统消灭。”

    “不,是露克蕾西娅。”文森特下意识地反驳道,与他对视后,又停了下来。

    他们的周围浓雾蔓延,几乎看不清前进的方向,也找不到出路。

    文森特单独找到了他,在解决危机之前,文森特想要搞清一直在意的事。

    被禁锢在神罗之内,服从指令,缺乏个人的自由,常年接受训练和实验,这样的生活,比起外面的世界算得上枯燥乏味。

    “可是扎克斯……”

    克劳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只是紧皱的眉宇始终没有彻底舒展开来。

    当初在尼福尔海姆,是克劳德阻止了萨菲罗斯,一向没有输过的萨菲罗斯对此耿耿于怀的概率很大。

    “是我太自私了,爱丽丝。”像是水流温柔拍打肌肤的眸光,能够清晰地看到瞳孔上的光影,异于人类的瞳孔,依稀可以看到流转于银河的星光。

    意识沉浸于星球,就像最初作为阿普苏行走于世间,最后这个名字本身就成为冥府的符号,与行星交汇的意识,流淌于生命之流中。

    如果说出来会让人担心,那么萨菲罗斯选择隐瞒。

    ……可这样,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丧失理性之后,就算是祂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被负面情绪所支配的身体本能,一定会做出难以挽回的事。

    被充满信任的目光注视,他眼神温柔,“当然,克劳德一直是个努力的好孩子,眼下还有弥补的机会,一切还没有确定。”

    萨菲罗斯渐渐意识到,或许,自己的某些经历对于多数人而言算不上可以忍受的事务,自己是特殊的。

    “这是我非做不可的。”爱丽丝看向远方的浓雾,看不清目的地,可是来自赛特拉的指引不会改变。

    美丽的、远看像是流星,近看却是毁灭行星生命体的陨星,萨菲罗斯正是这样的存在。

    守护爱丽丝,阻止萨菲罗斯的袭击,让爱丽丝顺利发动神圣魔法,便能解决目前的危机。

    新生的灾厄在对他微笑。

    “我会努力阻止萨菲罗斯。”克劳德认真说道。

    他好像下定了决心,文森特有许多的疑惑,最终化为了一句话:“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你身上的气息,像是静谧的自然……又有毁灭的感觉。”

    文森特猛地抬头看向他。

    死去的人不会复活,破裂的一切无法修复,即使只是一个可能,无法保证未来的发展,他也想去尝试一下。

    “如果某一天,将孩子作为实现理想的工具,这样的姿态,未免太过丑陋,清醒之后一定会后悔吧。”

    克劳德加入神罗的时间短暂,扎克斯虽然成为神罗战士许久,可论起实际和萨菲罗斯相处的时间,还是不如他。

    过了片刻,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我也已经目盲了。”

    “在战斗上,萨菲罗斯几乎从来没有输过,而当初你阻止了他,克劳德,萨菲罗斯这次想要赢回来,才选择了你。”

    「我们是同类,毁灭世界的灾厄。」

    “宝条告诉萨菲罗斯,他的母亲名字叫做杰诺瓦。”

    “如果身体有问题,及时告诉同伴也是个选择。”

    当时看到后,他自然而然地生出想要为萨菲罗斯找到母亲的念头,这样的话,萨菲罗斯会高兴吧,于是过去了很多年,他依然惦念着这个想法,直到彻底粉碎之前。

    一起的初衷,是为了到达古代种的应许之地,为此神罗以科学的名义,犯下了罪行。如今,应许之地于人类而言依然遥远,可末世却不再是谣言。

    他移开视线,不再看眼前的愧疚的男人。

    决心向世界复仇的杰内西斯,最终成为了星球的守护者。安吉尔迷茫于自身的存在,还是选择走向死亡的末路,拒绝成为威胁世界的存在。始终坚信自己是人类,即使对英雄之名无感,却还是履行英雄的义务的萨菲罗斯,成为了被人畏惧的灾厄。

    与行星碰撞的一瞬间,产生的光与火,造成的冲击,本身也算是另一种才程度上难得一遇的烟火,但这并非人类可以创造,更非人类可以控制。

    正是经历过改造,文森特对此格外敏感。

    文森特握紧了拳头,如果宝条出现在文森特的面前,恐怕会遭到文森特的复仇吧。

    文森特听见不可思议的话,“神罗的社长已经死了,你要杀了路法斯吗?如果要杀了宝条,我很乐意加入。”

    他放缓了声音,“不,克劳德……萨菲罗斯或许是对你有成见,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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