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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你,这种事情从来不需要他人的定义。展现在我面前的你,就是独立的人格,我所爱着的,也只是你。”

    “瑞维。”

    “对不起,萨菲罗斯。”浓重的愧疚感,让祂感觉后背压上了一座无法摆脱的高山,这是由自责和内疚堆积而成的,因为实在沉重,让祂朦胧之间体会到人类窒息的感受。

    就算不是人类,而是外星生物,也会拥有类似于人类心脏的“核”。

    由温柔

    或许萨菲罗斯确实想要这样做,将两人永不分离。

    这是承诺。

    “即使是世界的尽头,一切的终末,只要我们一起对抗,就能抵达永恒。没有注定的命运,即使有,那也该是我们来书写。”

    在见到银发的男人后,祂一直在观察,为了压下胸口的悸动,徘徊不去的涩意。

    这是困扰了祂许多年的疑问,一次又一次鞭挞着内心,反复的自我剖析。

    碧绿的竖瞳翻涌着情绪,俊美到几乎不像是现实中会存在的男人说道:“被家人抛弃,失去心脏的感觉,是用再多东西也无法填满的。”

    有什么东西试图探知祂的记忆,恍然的心神没有建立起壁垒,企图深入的触角祂没有在意,或许是因为这股精神过于熟悉,以至于将其碾碎都不忍心。

    萨菲罗斯在呼唤着这个于祂而言,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或许是熟悉的单词,拉回了祂被动摇的神智,祂开口道:“……我不能这么做。”

    萨菲罗斯意味不明地看了祂一眼,声音低沉:“你认为呢?”

    提亚马特选择了自我封印,通过痛苦来束缚自己,那祂呢?失去理性和失去记忆,究竟哪个更为难以接受呢?

    “或许我从未拥有过自我。”

    拉进的距离,传递的温度,紧贴的身体,彼此确认着对方的存在,胸口冰冷的体温渐渐回升,连带着那像是缺失的心脏,都有了充盈的感觉。

    蛊惑的声音仿佛洞察一切,不,或许自男人进入生命之流后,不断地蚕食星球,便已经成为另一种程度上无法超越的神明。

    萨菲罗斯在做什么呢?这样的答案,祂也想象不出来。

    萨菲罗斯说,这是约定。

    第75章

    萨菲罗斯,意为神性的流出。这或许算是人类亲手缔造的神明,也是将自身送入末路的灾难。

    因此会被孩子们厌恶,被孩子们抛弃,视为敌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爱是圆润的石头,怎么抚摸也不会受伤就好了。可更多的时候,爱也是生着尖刺的仙人掌,越是想要抓紧,越是想要靠近,伤口就越大。

    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孩子们留下的话语。即使是孩子们的窃窃私语,可也被祂意外的听到了。

    一定是因为还没有做得更好,没有做到最好,所以才会这样,祂想到,这是祂的错。

被拉到现实,出现纰漏实属正常。

    这个答案,祂好像惦念许久了。

    所以,因为失去理性而沦为怪物,只是所谓的借口吗?或许祂一开始就是不为人所接纳的怪物。

    只要祂愿意,就可以立刻对周身的环境加以改造,不断地侵蚀着星球的一部分,再次回归起源之父的身份,重新为生命的诞生而喜悦,为死亡的终结而叹息,将一切化为自身的力量。

    只是颈部以下的身体的动作,却截然相反,过大的力气,几乎想要将对方深深地融入骨血之中。这样的力度,也就是因为祂不是人类,才不会感到疼痛。

    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做,束缚在心灵上的荆棘,尖锐的刺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祂。

    “你也不能离开我,这是约定。”

    “是家人。”祂听见了自己缥缈的声音,“身为父亲的阿普苏,身为母亲的提亚马特……”

    或许是过于的熟悉,以至于祂能观察出萨菲罗斯表情的细微变化,推测出其中的波动。

    “你以前在做什么,萨菲罗斯。”这样的疑问,一旦重新将远方的理性牵拉回来,祂下意识地问道。

    只要展开名为反创世纪(Nega Genesis)的技能,一切就能回到祂还是父亲,大家还没有离开祂的时候……

    ……不,或许某个时刻,萨菲罗斯也确实会有表情碎裂的时候,泰然自若的面具被打破,平静的情绪像是忽然汹涌的波涛。

    “你认为我在做什么?”萨菲罗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像是深邃的绿宝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祂。

    “你只需要看着我。”萨菲罗斯的声线过于温柔,像是凭借香气捕猎的生物,引诱着茫然的猎物落入陷阱。

    他从来不害怕所谓的怪物,他所害怕的,只是自己成为没有理智、丧失知性的怪物。

    轻而细密的啄吻,不掺杂着情欲,只是出于身体内部的渴望,想要紧密相贴,多接近一会,便会感到无与伦比的满足。

    “你没有必要对我道歉。”萨菲罗斯说道,真正的牵绊,从来不需要愧疚来维持。这样的效果,也不是萨菲罗斯想要的。

    “一旦开始,这就和被引爆的火药没有区别,只能等待着彻底燃烬的结局。”

    “……萨菲罗斯,过去的你,满足了吗?”祂问道,青色的星瞳像是凝结的水滴,通透而清亮。

    始终在原地等待的滋味,期盼着对方能够回头再看一眼的希冀。

    祂语无伦次,视线渐渐失去了焦距,停留于虚空的某一处。

    祂忽然想要做一颗不会说话的石头,这样的话,或许祂就不会让萨菲罗斯受伤了。

    “我不会像他们那样抛弃你。”萨菲罗斯说道,想要始终握于手中的事物,萨菲罗斯绝对不会松开。

    萨菲罗斯的语气不容否定,“我不会让你丧失理性。”

    “既然来到这颗星球,就好好感受它的存在吧。”

    “你不会成为你最害怕的怪物。”萨菲罗斯语气安抚地说道。

    “萨菲罗斯,我是独立的个体吗?我的人格,是真实的吗?”

    既然是约定,那么就要遵守。

    阿普苏是拥有知性和自我的存在吗?

    或许从一开始,阿普苏只是被名为「父亲」的起源所支配的存在,阿普苏是父亲,也只是父亲,所谓的知性,真正的自我,都是苍白而浅薄的。

    祂很想去相信萨菲罗斯的话,可不知为何,祂总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信任他人的能力了。

    青蓝的颜色像是粼粼的波光,海潮般的情绪,淹没了身体的主人,连带着萨菲罗斯也无法脱身,一起沉入下去。

    “……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一旦成为完全体,我就会失去理性……”

    自始至终,银发的少年所遇到的人,也只是他。

    高大的男人身上有着无形的威压,让其他的生物都不自觉退避三舍,路上的怪物也不敢上前。

    温热的触感出现在眼角之下,祂能感受到吐息间带来的热流,眼泪被轻轻的舔舐,重新留下新的水痕。

    祂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像是一块即将被吞咽下去的肉,和萨菲罗斯永远的融为一体。

    哪怕是所谓的命中注定,无法改变,萨菲罗斯也不会接受。

    因为距离过近,碧绿的巩膜和竖状的瞳孔看得一清二楚。狭长的黑色缝隙,像是引力强大到连光也无法逃脱的黑洞,危险而深邃。神秘的绿色,轻而易举地吸引住他人的目光。

    “我会改变这一切,你绝不会成为空壳。”

    萨菲罗斯之前的生活如何呢?有没有得到想要的呢?

    神明本身究竟该是什么样的,从来没有确切的定义。人类施加于神明身上的种种解说,何曾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我幻想。

    在阳光的照射下,由于角度的关系,在萨菲罗斯鼻翼留下了淡淡的阴影,侧脸几乎隐藏于光线之后,让人难以观察萨菲罗斯的全部神情。

    萨菲罗斯在邀请祂成为同伴,也是共犯,更是无法分割的一体。

    些微的时间,祂终于平静了下来。

    萨菲罗斯捧起祂的脸颊,像是捧起易碎的瓷器,脖颈细密的鳞片,在日光下闪着美丽的光泽,一直蔓延到祂的耳边。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不知道……果然,是我出现了问题……如果不是这样……”

    “……会摧毁一切的是我,自始至终都是我。”

    萨菲罗斯又对祂做出了邀请的手势,祂无言的看着那一向握着兵器的手,星瞳出现了这一切的倒影。

    周围的波动,让萨菲罗斯微微蹙眉,压下内下的不愉,萨菲罗斯放缓了声线。

    “或许我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过,所失去的,也只是虚假的知性,展现的也不过是空壳罢了。”

    过去遥望的人类生活,神明没有退场的时代,神秘主宰着世界,幻想种不是传说,人与神共存于星球,那个时候人类的生活,似乎与现在钢筋水泥的文明远不相同,难以有可比性。

    阿普苏只是因为孩子的存在,而出现的过渡之物,一旦完成应有的使命,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提亚是谁?”萨菲罗斯目光微闪,又不露声色,细微的变化转瞬即逝。

    形状姣好的唇形一张一合,萨菲罗斯说道:“我们一同与星球融为一体,支配这颗星球。”

    萨菲罗斯总是表现得很冷静,似乎很难有能够超出萨菲罗斯预料的事物,祂有些恍惚,不知为何内心涌现了这样的想法。

    或许因为不是人类,眨眼这一动作于萨菲罗斯已毫无意义。

    “……提亚,被召唤出来,就是这种感觉吗?我又丢失了什么呢?”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祂声音呢喃,但对于拥有优异的听力的萨菲罗斯而言,却听得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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