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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拥有的世界早就破碎，即使试图拼回原本的模样，可是上面显示的裂痕注定已经无法恢复原来的样子。

    这不是人类该做到的事情。

    曾经掌握的知识，在神罗的科学部门向着梦想前进时的意气风发，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物只是人类给出的定义。

    自己该做什么？自己该怀有什么样的梦想？

    扎克斯说，怀有翅膀的安吉尔是天使。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拥有什么样的梦想了。”安吉尔说道。

    无论学习的对象是人类，还是妖精、梦魔、龙……什么物种都好。

    安吉尔并不想承认荷兰德是自己的父亲。

    即使没有自己和杰内西斯这两个朋友，萨菲罗斯和他依旧可以过得很好，这是安吉尔的想法。

    这让他有时也会产生一种身份颠倒的荒谬感。

    曾经安吉尔的梦想是坚守战士的骄傲和荣誉，现在安吉尔的梦想，只是想要成为人类。

    即使是向神罗复仇，安吉尔感到的不是复仇的快感，只是无尽的空虚和找不到目标的迷茫。

    听到复仇这个字眼，就像落入水面的石子，激起淡淡的波纹。

    只能作为父亲的祂，在孩子们的眼里是空洞的、被起源所支配的存在。

    “那你想要复仇吗？安吉尔。”虽然是疑问句，可那双蔚蓝的眼睛萦绕着淡淡的忧伤，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

    这样的话，他或许还能触碰到幸福的图样。

    由于神罗的总部的设施

    他根据手机上收到的邮件信息，终于找到了萨菲罗斯。

    安吉尔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瑞维，你只有还待在从前的世界就好，离开我和杰内西斯这边的世界吧。”

    早在得知真相，发现自己的身世那一刻，安吉尔就回不到以往的那个世界了。

    人类并非十全十美的生物，他很清楚这一点。

    祂只是想要孩子们能够多爱一点自己。

    第35章

    “正是因为友情，我才不想看到自己的友人成为怪物。”安吉尔有些疲惫地回答道。

    ……从小敬爱着的母亲，因为羞愧而自尽的母亲。

    比谁都要强大的萨菲罗斯，身为英雄的萨菲罗斯，即使同为杰诺瓦计划的产物，也是最为完美的继承了怪物基因的人。

    安吉尔的父亲是在在巴诺拉村勤勤恳恳、平稳度日的贫苦男人，即使生活贫瘠，始终不会抛弃荣誉和尊严。

    只要拥有孩子们口中所说的，真正的知性，那么所付出的感情，是不是就能有所回应了呢？

    “……那我该待在怎样的世界呢？安吉尔，你们离开之后，我的世界就已经不一样了。”

    就像祂过去的死亡一样。

    可天使的梦想只是想要成为人类。

    幼年时，昏暗的灯光下，母亲会一针一线地缝补穿了多年早就洗得发白的衣物。

    ……会被留下，是不是因为祂的感情过于苍白？

    如果萨菲罗斯不得知自己的身世，继续作为英雄存在下去也好。

    在这个过程中，四人的友情建立了起来。

    即使拥有怪物的身躯，安吉尔还是想死去后，能够以人类的心灵面对自己的父母。

    好像拥有了权力，或者是超越常人的头脑，就与其他的人类不一样了。

    随即萨菲罗斯说道：“抱歉，我没能和杰内西斯沟通好，他还是走了。”

    这样的安吉尔绝对不是怪物。

    没有抛弃过去梦想的喜悦，没有复仇的快感，成为怪物无法填补安吉尔破碎的心灵。

    “就算成为最出名的英雄，萨菲罗斯也不快乐。安吉尔，所谓的英雄之名，不如你们的友情重要。”他怅然若失地说道。

    曾经被异类所选择模仿的人类对象，在他们逐渐接近人类之后，反而一度选择成为怪物。

    自八岁那年出现在孤儿院的时候，他过去的经历便是一片空白。

    “萨菲罗斯只需要继续做他的英雄就好。”安吉尔说道。

    安吉尔别过脸去，闭上了眼，“如果来到怪物的这边，就没办法回头了。”

    “除了复仇和征服世界，我想不到怪物还能做什么。”安吉尔自嘲地回答。

    路上时不时能看到仓皇出逃的行人，与他擦肩而过。

    “离开神罗，留在孤儿院没什么不好。不要再找我和杰内西斯了，远离我们的世界。”安吉尔叹息地说道。

    “人类是不可能会长出翅膀的，我已经是怪物了。”安吉尔自嘲地一笑。

    ……这是身为友人的安吉尔的想法。

    “像是普通人生活吧，瑞维，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吧。”安吉尔说道。

    等到死去回归生命之流的那一天，又要如何面对已经逝去的父亲。

    祂只是想要能够多得到一些回应。

    就算曾经的梦想已经破碎，骄傲和荣耀掉落到淤泥里，安吉尔还是试图想要把它们捡起来，擦掉上面的污渍，将其拼回原本一尘不染的样子。

    童年时，在安吉尔和杰内西斯互相打闹的时候，母亲只是用着安吉尔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两个。

    安吉尔没有回答，可下垂的眉眼，紧抿的嘴角，反映出了身体主人的想法。

    “那你想要做什么？安吉尔。”他轻声地问道。

    由于他已经在孤儿院生活了六年，比萨菲罗斯更能熟练的融入人群之中，因此倒是没有过于磕磕绊绊。

    或许这是一件奇怪的事，可是他没有经历过普通人类该有的人生。

    人类在没有翅膀，无法飞行的时候，会幻想飞到天空的感觉，羡慕翱翔于天空的鸟儿的翅膀。

    最先出现劣化的杰内西斯，如果无法解决劣化，就不会再有未来了。

    家族的荣誉，是父亲生命的重量。

    ……与其说是想要成为人类，不如说，他只是单纯地羡慕那些鲜活丰富的感情而已。

    祂不知道如何治愈心灵的伤口，就如同这么多年来，早已模糊了时间，可始终无法愈合的伤口，早已成为灵魂上永不褪色的烙印，时刻提醒着祂曾经的点滴。

    身为友人的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曾经一度是他和萨菲罗斯学习模仿的对象。

    或许这只是虚假的知性，名为父亲的祂，空有着躯壳，内里的感情，并不存在真正的意义。

    可是真当安吉尔拥有了翅膀飞翔在天空的时候，却感受不到幻想成真的快乐。

    “安吉尔，我只是想要我在意的人能够幸福……如果我放手的话，那么我怎么能够安心呢？”他伤感地说道。

    在十五岁的萨菲罗斯结实他们之前，即使有过一年外出执行任务的经历，却也不过是在战场之上，依旧缺少和其他人的相处。

    而安吉尔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了，曾经梦想的蓝图，如今已经被撕碎，再也拼不回原本的模样。

    可无论怎么特殊，究其本质，都不过只是人类。

    如果不是得知了真相，安吉尔也不知道母亲还曾经有着这样的过去。

    安吉尔的父亲始终将安吉尔视如己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依旧将安吉尔视作让自己骄傲的孩子。

    这个时候，母亲只是巴诺拉村普通的农妇而已。

    如果拥有一直被孩子们视作理所当然拥有的健全知性就好了。

    “……瑞维，有你在的话，萨菲罗斯会坚持住的。”安吉尔抬眼望向天空。

    为了家庭辛苦操劳的父亲，不言不语、默默付出的母亲，这就是陪伴安吉尔在成为神罗战士的前14年的人生里时间最长的人。

    如果能像孩子们一样就好了。

    萨菲罗斯的神情似乎有些低沉，眉眼带着一抹落寞，看起来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安吉尔能够放下复仇，可此时的杰内西斯，是不会放下的。

    萨菲罗斯同样是如此，十四岁时才彻底离开神罗的科学部门，前往战场。

    他其实一直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人类，如何的更好融入群体之中。

    这样做的人不只是他一个，萨菲罗斯也在学习和观察。

    有的人类，虽然披着人皮，却能够肆意地压榨同类，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像是神罗的社长，又或者是宝条。

    即使试图自暴自弃，干脆成为怪物，可是身后的羽翼，被植入自己细胞同化的怪物，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安吉尔自己早已非人的事实。

    随手将神罗失控的兵器破坏，而杰内西斯的复制体，却像是看不见他似的，将他视作空气。

    安吉尔和杰内西斯从小就比同龄人要优秀的多，小小的巴诺拉村，出现了两个不像这样的小村子能出现的孩子。

    无论曾经有多么辉煌的梦想，如今已然褪色。母亲就像被磨平棱角的石头，不言不语的停留在这个小小的村落。

    即使肉1体已经对疼痛麻木，早已无法像是正常人类一样感受所谓的痛觉。可是更为难以忍受，切身感受到疼痛的，是心灵上的伤口。

    即使得知自己的身世并非纯粹的人类，而是有着非人类的基因，比起复仇的想法，安吉尔更多的是对自己所坚持的梦想的动摇和出身出身的耻辱。

    恶是人类所创造出来的概念，可善也是人类所创造出来的概念。

    安吉尔所追求的是人类更为崇高的事物，在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一此以此为信念的安吉尔，比多数的人类都要纯粹。

    看到来人的身影，碧绿的眼瞳微微亮了亮，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又暗淡了下去。

    如果放任不管，那么好像自己的血肉被无形地利刃一刀刀割去，痛苦会如影如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