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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杀死萨菲罗斯吗？

    安吉尔也跟着叛逃了。

    即将死去的星球，向宇宙发出了求救，应对星球上未来发生的危机。祂接收到了信号，化身被召唤，来到了这颗陌生的星球。

    于是祂来到了这颗陌生的星球。

    这一次可以实现心愿吗？祂不知道答案。

    祂确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越是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渐渐消失，无形的禁锢好像终于被打破，闪过了许多破碎的画面。

    祂默念着萨菲罗斯的名字。

    长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祂

    克劳德微微咬住了下唇，“……我知道我很弱，可是蒂法她不知道现在安不安全。”

    发出的声音没有人能够倾听，始终得不到回复。

    可越是等待，失望之情越是强烈，孤独始终如影如随。

    第50章

    死去的心脏好像重新跳动了起来，即将被侵蚀的所剩无几的意识给出了最大的回应。

    “不要再往前走了，对你来说，其他的生物太危险了。”祂声音温柔地解释道。

    在杰内西斯叛逃的时候，便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追求、欲望、利益……祂永远取代不了这些。

    祂被召唤的原因是星球即将迎来的灾厄，这份灾厄正是杰诺瓦之子萨菲罗斯。

    ……克劳德。

    乌黑细密的鳞片错落有致，光滑温润，闪烁着幽幽的光泽，长长的蛇尾紧贴着地面，蛇躯轻盈的滑行。

    在遥远的彼方接收到了行星的求救后，祂最后残存的意念作出了回应。

    会被人拒绝和推开，似乎并不奇怪了。

    ……如果祂不能成为同类，便可以舍弃祂，如果因为祂不是人类，才在意祂，那么祂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被不断否定拒绝的话语，祂以为自己能够忍受。

    在彼此的交流完成之后，祂便被召唤到了这颗星球。

    可无论克劳德怎么找，直到太阳落下了山，都没能找到蒂法。

    展现的人格只要坚守住精神的核，便能够维持住表象。

    祂孤单了太久了。

    ……果然，祂还是做不到。

    原本可以逐渐好转的。

    祂不想摧毁这一切。

    即使如今萨菲罗斯已经不再追随人类的幸福，对人类嗤之以鼻，将祂原本的愿望打碎，像是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瓶子，再也拼不回原本的模样。

    如果要守护星球，那么必须要解决灾厄。

    这是同龄的男孩们少见的主动与克劳德交流。

    可祂一定要坚持下来……至少在意识彻底脱离之前，绝对不可以溃散。

    昏暗的傍晚下，太阳悄然地隐匿了身影，日光渐渐暗淡，烙印在岩石上的热量不断流失，空气中的低温逐渐降低，身着短袖的克劳德，由于肩膀上蔓延的寒意，本能地打了个寒战。

    祂见过克劳德。



    祂已经感受到了精神逐渐彻底远离即将枯萎的身躯了。

    头部两侧的大角有着清晰独特的纹理，相比于头部，略显庞大和沉重。像是瀑布般倾泻的黑发，垂落于腰部之下的位置。接近于人类的上半身，也细密地分布着光滑的鳞片。而没有鳞片附着的身躯，有着复杂的魔纹。

    “你需要帮助吗？”祂温和地说道。

    无论是祂，还是萨菲罗斯，都应当成为被排除的灾厄。

    核心被刀锋穿透，再也回不到原本的样子，身体像是瓦解的沙土，缓缓地回归到大地之中。

    祂发出了不属于人类的语言。

    这是第一颗向祂发出邀请信号的星球。

    直到萨菲罗斯的话，彻底将祂的自我暗示粉碎的干干净净。

    祂在这颗星球上得到了爱。

    在这好不容易构建的人格彻底消失的那一天前，祂要做到祂该做的事。

    可克劳德却毫无障碍的听懂了。

    即使这只是一具化身，脱离了本体的存在才可以拥有完整的理性，可是不管怎么样，祂确实获得了片刻的自由和喘息。

    ……祂想起来了，彻底的想起来了。

    或许祂只是被本能所支配的存在，才会有着缺点，无法得到回应、被抛弃便会感到落寞，失望的情绪充盈在称之为核心的心脏。

    看起来却并不可怕。

    异于人类的瞳孔，像是星星的符号，虹膜颜色是接近于大海的青蓝色。

    或许祂真正的心愿没有实现，可祂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祂拒绝成为兽。

    地面传来摩擦的声音，细碎微小的砂石土粒被碾压过去，克劳德趴在地面，视线中出现了不曾见过的画面。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祂想要与其他生命交流。

    安吉尔的死讯，又是一个重击。

    就算又一次的被舍弃，祂还是做不到。

    已经没有人在意祂最初的样貌了。

    由于初次的错误召唤，而阴差阳错降临的幼体。

    蒂法还安全吗？有没有受伤？

    对于萨菲罗斯而言，同类这个概念，大概比祂本身更重要。

    ……或许这些生命体的选择是正确的。

    祂想要孩子们留在祂的身边。

    这里有第一个不再将祂视作怪物的孩子。

    祂不能太过贪心，作为父亲，一定要满足孩子们的愿望。

    意识到克劳德的存在后，祂尚且完整的精神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祂的精神、愿望、人格……早就已经破碎不堪了。

    ……所以，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的那一刻，祂真的很高兴。

    祂本来能够忍受的，裂纹只要慢慢地修补，总能够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克劳德微微一愣，随即抿唇握住了祂的手，凭借着支点站直了身体。

    身为父亲的祂，最终只能孤零零的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弃祂远去。

    “我要找到蒂法才行，如果蒂法遇到了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克劳德咬了咬牙，坚持地说道。

    祂没有再说话，而是伸出了手，过于尖锐的指甲被祂收了起来，手心放到了克劳德的面前。

    青色的星瞳像是平静的海面，徐徐地冲刷着身体，水流温柔地抚慰着肌肤。

    ……提亚在哪里呢？是不是和祂一样孤单？

    祂们都已经被抛弃了太久，始终没有生命与祂们交流。

    濒临破碎的人格反复向自己询问。

    可是已经足够了。

    祂轻轻地摇了摇头，耐心地回答：“如果是和你一样的同类，至少在日出到现在为止的时间，我只见过你一个人类。”

    接触的地方，涌过来了一阵暖流，像是身体上洒落了温水，温暖舒适得几乎让克劳德差点闭上双眼睡着。

    村子里的男孩们告诉克劳德，蒂法在这里迷路了，他们找不到蒂法，希望克劳德能够帮忙。

    没有生命敢冒着被吞噬的危险接近祂。

    这是第一个回应祂的孩子。

    当祂以完整而自由的姿态重新立于大地时，祂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喜悦，而是落寞。

    疲惫感一扫而空，胃中的鸣叫也停了下来，力量重新回到了克劳德的身上。

    不断冲刷的记忆碎片，唤醒的情感，勉强维持住这具化身所建立的人格。

    这颗陌生的星球上，第一个主动与祂友好交流的孩子。

    随着时间的发展，裂纹在不断地扩大，像是蛛网一般向四周蔓延。

    ……明明是听到了呼唤才会现世的。

    克劳德的心脏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勉强撑起身体，抬头看去，陌生的身影落入眼中的瞬间，原本的错愕和恐惧迅速消散。

    如果只留下扎克斯一个人苦苦作战，那么扎克斯该多么孤独。

    “强弱并不重要，比较无处不在，总会有更强的存在。你有一颗想要保护他人的心，就已经足够了。”

    “……我来找我的朋友，你见过她吗？她在这附近迷路了。”克劳德问道。

    祂不是人类，只是人类眼中的「怪物」。

    巨大的疲惫感包围了克劳德，用手搭在地面撑起身体的动作如同无法翻越的大山，虚弱的克劳德不肯放弃，始终不愿闭上双眼。

    过去的情感，确实是真实的。

    脚底传来酸麻的痛意，随着不停地行走，双足愈发麻木。被汗水浸湿的衣物早已干透，力气像是被抽离的水分，直到因为被凸起的地面绊倒，体力不支的克劳德才倒在了地上。

    这个世界上，总有比祂更重要的事物。

    出于对蒂法的担心，克劳德还是答应了。

    这里有祂的朋友和家人。

    祂即是灾难本身。

    曾经加注在祂身上的赞美和崇敬，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消失，留给后人的，也不过是残暴和失败的形象。

    祂又一次的被抛弃了。

    八岁孩童的身躯，相比于祂，显得有些渺小。

    “……谢谢。”克劳德偷偷地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不会出现在人类身上的蛇尾。

    这声音既不尖锐，也不粗哑，相反，像是潺潺的溪流，雨滴滴落到水面，有种莫名的宁静，浮躁的心都会因此平复下来。

    延展的蛇躯，要远比祂的上半身要长。类似于人类的双手，却有着野兽锋利尖锐的指甲。

    无需过多的言语，只要彼此陪伴，注视着对方，便能感受到人类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