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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吉尔伽美什在找到长生不老药后,蛇趁吉尔伽美什洗澡之时偷吃了灵药,蛇才能够蜕皮,通过新生延续了寿命,一度成为长生的象征。

    “克劳德是在追求梦想,没有必要向我道歉,不如说我很高兴克劳德能实现梦想。”祂只是温柔地回答道。

    束缚自我的最后一道禁锢,作为设计和孕育生命的父本,祂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一命运,自我的封印在如果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天,这是祂最后能做到的事了。

    祂想要拿东西撞击蛇躯,可是普通的物体无法对祂造成破坏,锋利的指甲在身体上留下了伤口。

    被留下的人总是最痛苦的,如果可以,祂宁愿自己是那个被留下的人。

    不舍和酸涩,心脏被掏空的一块,最终被为对方感到喜悦的心情填补了。

    祂又能维持知性多久呢?大脑愈发混沌,像是蔓延的水汽,不知道飘落到什么地方。

    夜晚中无光的山洞,深邃的黑暗像是贪婪的野兽,进入其中仿佛落入了野兽的腹中,难以再次逃脱。山洞里不知名的生物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即使是路过的行人,也会对此望而止步。

    于是又剩下祂一个人了。

    如果大家能够接纳祂就好了。并非克劳德认为祂是异类而排斥祂,只是觉得这样一来,祂也不会感到孤单和寂寞了。

    金发的孩子抬起头,蓝色的眸子认真地盯着祂,虽然声音还有些颤抖,可音量不断加大,语调也慢慢流畅起来,“我会做得更好,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真正的英雄。”

    “克劳德,我是Beast。”祂的声音平静,青色的星瞳如同无波的海面,早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复杂的、沉甸甸让人根本拎不动的情绪,一旦读懂背后的含义,心脏仿佛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克劳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语气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是我做的出了问题吗?”

    “对不起,克劳德,但我已经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克劳德现在做的事,不就是英雄会做的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克劳德的眼睛出现了水意,这样突然的结果,克劳德完全无法接受。

    同类会有共鸣的思想,在特定文化的渲染下,总是能更快地交流,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和关系。

    支持与陪伴,肯定与理解,克劳德已经不会再觉得寂寞了。

    像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星辰,无论怎样伸出手去都无法抓到,并拢的掌心只有空荡荡的一片空气。

    明明只是一年的时间,可祂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迟早有一天,祂会成为真正失去理性的野兽。

    背部有器官欲之而出,皮肤不断的出现变化,直到双边的羽翼彻底破体而出,黑棕色的羽色,材质既像鸟类的羽毛,又像蛇类的鳞片。

    现在,九岁的金发孩童压低了声音,“……对不起,以后我会离开尼福尔海姆。”克劳德想要喊出祂的名字,可是记得祂的叮嘱,最终还是听话的没有念出来。

    与孩子们的别离,是没有办法的事,祂在心里默默的哀叹。

    “……不,克劳德,角是灾厄的象征。”即使诉说的不是人类的语言,可降低的音调却依旧能表达出祂的情绪。

    克劳德只觉得祂的眼睛很悲伤,就像父亲去世的那天母亲的眼睛一样。

    “这不一样。”克劳德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还什么都没做……而且,真正的英雄,应该是萨菲罗斯那样的。”

    “当然。”克劳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而且,祂或许坚持不到克劳德离开的时候了。

    原来拥有父亲是这样的感受啊。

    祂的意志,正在变为稀薄的雾气。

    “不,克劳德,你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祂摇了摇头,垂下的眼眸像是雨天被打湿的玻璃,朦胧之间什么也看不清。

    这个过程,只要还拥有着这副神灵灵基,就完全无法停下,这是基于祂作为自然神灵的概念而决定的。

    萨菲罗斯的眼睛像是蛇类才会拥有的眼睛,灵光一现后,克劳德才发觉了这一点。

    祂不擅长找出话题。

    见面的欢喜、告别的不舍和独自一人的寂寞,来回交替的情绪,祂早就已经习惯了。

    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父母,这是注定的事。

    祂不知道萨菲罗斯是谁,但比起所谓的英雄,祂更在意的是眼前的孩子。

    蛇尾蜕皮的滋味并不好受,痒意和痛意交织,鳞片的样式和花纹出现了变化,不再是纯黑的颜色,而是出现了更多魔纹。

    可克劳德想象不出祂成为灾难的样子。

    平庸与优秀,从来不是祂衡量爱的标准。

    人类的生活和想法,祂其实不能完全理解。

    可这份自我的封印,只能短暂的约束祂的行动,如果成为完全的成熟体,即使有着自我封印,所能够造成的破坏,也足够说上是灾厄之名了。

    被人肯定,被人需要,祂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克劳德提起梦想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天上闪耀的星星。

    “……同类聚集到一起的生活是这样的啊。”祂垂眸说道,扬起微笑,“克劳德是个好孩子,迟早会收获到大家的喜欢。”

    克劳德会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而祂会安静的倾听,时不时问出一些问题。

    这是祂身体无法剥离的一部分。

    祂爱的只是作为孩子的个体本身,也就是克劳德本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祂害怕失去理智,身体陷入无法控制的状态,浑浑噩噩的时候,只好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保险。

    冰冷的、难以接近的金色。

    因为爱的存在,最终演化为毁灭人类史的恶。

    克劳德迟疑了一下,说道:“可以打败敌人、守护他人的人。”

    “如果我需要你的保护,克劳德,你会保护我吗?”

    祂早就不会再对疼痛有什么感觉,对此早已麻木。

    可是萨菲罗斯到底是人类,而祂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人类,哪怕祂有一颗比许多人类更为柔软的心。

    什么是Beast?克劳德联系祂之前的话,恍然大悟。

    曾经克劳德称赞过祂的角,细腻光滑的纹理,流畅自然的线条,色泽温润,就像精心打磨的艺术品,长而弯曲的角,就外观而言,分量不轻,普通的人类如果头部两侧有这样的角,大概会压的直不起脑袋。

    所谓的原罪之兽,被人类拒绝的灾难。

    “我要离开了,克劳德。”祂使用了小小的把戏,外表看起来似乎与过去别无二致。

    “克劳德认为什么是英雄?”祂问道。

    被杀死的人类,灵魂不会回归生命之流,而是无意识地被祂吞噬,成为祂的养料。

    很多的时候,祂像是无法与人类对话的大海,发不出人类的语言,只有海浪不断拍打着岸边,才会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可人类听不懂,而祂也无法真正的像人类那样发声。

    不过,至少现在这一刻,祂真的很高兴。

    克劳德想过问祂要不要一起去,可意识到人类对祂的排斥之后,询问的话便也说不出口了。

    头部两侧的角传来生长的痒意,力量在侵蚀着祂的理智,祂的蛇尾正在蜕变。

    瞳孔的颜色不断出现变化,不再是纯粹的青蓝色巩膜,出现了金色的颜色。

    错误的开始却迎来了想要的过程,至少这一次,祂想要好好和克劳德道别。

    “可你不是灾厄。”克劳德反驳道。

    如果克劳德离开尼福尔海姆,离开祂的身边,加入神罗,成为神罗战士,祂只会将所有的不舍和失落默默咽下,怀抱祝福注视着克劳德真正的长大。

    会在受伤的时候心疼又细心地为自己治愈伤口,为自己的成长而发自内心的感到欣慰和满足,不会被打上各种各样标签,仅仅是作为孩子的存在被爱着。

    Beast外貌特征便是头部有角。

    克劳德以为,自己能够等到离开尼福尔海姆,向祂告别的那一天。

    作为孩子被父亲爱着,克劳德体会到了这样的感受,记忆中早已模糊不堪的父亲的形象渐渐又明朗起来。

    至少这一次没有被抛下,还有着道别。

    至少这次,祂的心灵并不孤独。

    可是如果真的失控,那么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Beast便是灾难。

    第52章

    创造生命的父本,地下淡水的化身,死后化为了冥府。

    可

    “不管梦想有没有实现,克劳德也已经做得够好了。”祂没有说什么克劳德一定要好好努力的话,梦想能否实现,从来不是祂爱着孩子的理由。

    碧蓝的天空像是倒悬的海面,随时会从高空坠落,洪水般淹没一切。

    英雄是打败怪物的存在,就算是祂,也知道这一点。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只是琐碎的、不值一提的日常罢了。

    克劳德低下头看着脚尖,“……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做到的只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不过我会努力的。”

    在祂的内心涌上喜悦的心情后,随之而来的,是失落。

    这样的悲伤,祂不想要爱着的孩子体验。

    由于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克劳德不想让母亲担心,便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家里。

    灵魂作为魔力被吸收,不断地改造着祂的灵基。

    虽然有着成为英雄的梦想,可偶尔克劳德觉得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不想要长大,不想失去童真变得成熟,仅仅作为孩子陪在祂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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