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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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亚的入侵都会留下痕迹，但你有自信测定仪的监控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也不会被任何人利用？”
——但是重点可不是这个。
“但你也说了，只是中下层。”年轻的科学家恢复了镇定，声音无比冷静，“那些精明的组织高层绝不会大意到放发信器在自己身边。”
阿茉季五指从额前向后捋了一把头发。
安室透默了默。
阿茉季微默。
“组织突然改变规定，要求每位成员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必须佩戴一枚发信器那次？”
“……反正我有足够的理由。”阿茉季依然吞吞吐吐。
安室透侧头，看向玻璃窗外，外面天气晴好，阳光热烈，街道上一片和平安宁景象，而他们正在讨论的却是这片和平光明的反面，走在阳光下的人们一无所知的黑暗。
作为波本，安室透立刻知晓她说的是哪件事。
“零兄様应该记得，四年前，组织给每一位成员，包括非代号成员，配备的发信器吧？”
“利益网络……正是这个。零兄様，组织所代表的利益和人心，远比组织本身更加可怕。”
现在，他再一次生出这种感受。
——或许是时候了。
“只有你能解析的监控功能，组织并不知道吧？你怎么说服组织铺开使用发信器？”
“零兄様和景光哥哥。”
安室透则想。
即使对公安警察降谷零来说，此刻绝不是松气的时候。但剥除公安警察的身份，仅仅作为降谷零，具体直观地理解了阿茉季拥有让组织忌惮从而不被伤害的能力，还是让他不禁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即使看不到，他也能想象出那个模样。
安室透语气中隐隐的怨念，让阿茉季忽然意识到什么。
有一些东西，反正早晚都必须交给zero。
“这条赛道，测定仪的技术。”安室透斟酌着言辞，微顿一下又继续道，“并不是思维测量研究所成立后才有的，对吧？”
他能理解阿茉季的意思。他想，是这样啊……
她想。
短暂沉默后，他说：“那么你呢？”
“因为这两者不在同一条赛道上——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我开辟了另外一条赛道，测定仪依托的理论是不同于现行的信息技术的另外一种东西，如果现在就有人能够理解并破解它，那组织也早就把我抛弃了。这么多年，他们可是派出不少人来研究这套东西呢，进度并不理想。”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面对阿茉季的时候，他曾有过的感受：这孩子活像是一个BUG，年龄与知识水平的不成正比让人无法理解，所以简直像一个活生生的BUG。
他又说：“所以，那种发信器所谓的定位功能，果然只是表面一层伪装？”
阿茉季接受不了，她可不想被当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那个、倒也没有那么夸张……”阿茉季有些结结巴巴地回应，“虽然可能、确实可以导向zero你说的那些效果，但过程十分复杂，需要经过大量的计算。而且我可以保证，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通过测定仪的数据还原 这些信息。”
听她这么说，安室透竟微微松了一口气。
通讯器另一边的少女对他的补充轻轻嗯了一声。
没有人会把切身利益和安危寄托于他者的自我克制。
“怎么叫人的？”
“你送给我、柯南君、毛利老师，还有警察们的测定仪，其实能够做到全方位的监控，对吧？定位、监听、监视，是否有这些功能？”
“发信器本身的功能组织肯定也在利用，不过那批设备也确实有一些其他功能，是按照我提供的原型特制的。”
安室透皱了皱眉。
胁。
“所以，假设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安室透谨慎地确认，“组织的发信器所在之处，你掌握着每一个的确切位置？”
啧，那时他和景光还针对组织这次的动作讨论了很久，当时就察觉到可能是某种诱饵，不过一直未能明确内幕，谁知道……
“那不重要。”他说，“重点是，这意味着，你能够掌握组织几乎所有中下层人员的行踪。”
“还要搜集他们所有违法犯罪的证据，以及最重要的，比组织人员更重要的，是组织所搭建的利益网络，与组织有利益输送的那些人，对吧？”
“虽然确实是这样……”阿茉季话音有些苦恼，她抓了抓头发，最终大喊，“但是，事先声明哈，这可并不是因为我有监控别人的爱好！还有，如果要对所有的发信器位置都一一做出判断，那是一项非常非常庞大的工程，即便是西弥斯系统都负荷不了这样的运算量。”
她坐在床边地毯上，向后仰起头，弧形的灰白天花板落进紫罗兰的眼瞳里。
——哦，对了，这也是个擅长违法操作的公安来着。
“……所谓的其他功能，跟测定仪是一样的？”
真是的，原来是自家孩子搞出来的。
安室透沉思。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形象在zero那里要变得非常奇怪了，好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控制狂！
安室透俊朗的童颜轻轻蒙上了一层阴翳。
阿茉季真的很不擅长伪装和说谎，譬如此刻，她故意隐瞒了一部分不说的事情十分明显，说不定换一个不熟悉她的人也能立刻察觉。
安室透又纠正了一回自家小孩，才轻描淡写地说：“多麻烦倒不至于，屏蔽那枚发信器的信号很容易。”
于是她认真回答：“是的。”
“而且，即便我能查出组织里每一个人的确切地址……零兄様，这依然不足以击毁组织。”
“诶，该不会给零兄様……”她顿了顿，“还有hiro，带去麻烦了吧？”
“有一点点吧。”阿茉季忽然吞吞吐吐，“当时的技术还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只有核心是一样的。”
“这要看那些网络和设备的防护机制。”阿茉季回答，“‘诺亚’没有那么万能，什么系统都能骇入。至少西弥斯系统就不行。何况像政府机密部门使用的都是内部网络，最重要的那些系统甚至不会联网，‘诺亚’更无从入侵。而且啊，零兄様，虽然因为太超前，‘诺亚’在虚拟世界几乎是自由的，但到了现实领域，但凡需要影响到现实，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如果谁的手机被入侵，在被监视监听的时候，电量会比正常情况流失更快；如果监控摄像头被入侵，专业人士就会发现摄像头被启动的迹象。‘诺亚’也不是全然无形无迹的，正因为如此，我与他达成了不能随便骇入私域的协议，如果‘诺亚’肆意妄为，说不定早就被组织发现他的存在了。”
但现在安室透决定姑且放下那些隐瞒的部分。
倘若安室透此时能看到阿茉季的表情，就会发现她已经一头冷汗了。
对于令组织覆灭这样的目标来说，只是知道每一个成员的位置，太微不足道了。阿茉季是这样认为的。
——在阿茉季的视角，组织也不过是某些人……某类人的，黑手套罢了。
] “诺亚的入侵都会留下痕迹，但你有自信测定仪的监控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也不会被任何人利用？”
——但是重点可不是这个。
“但你也说了，只是中下层。”年轻的科学家恢复了镇定，声音无比冷静，“那些精明的组织高层绝不会大意到放发信器在自己身边。”
阿茉季五指从额前向后捋了一把头发。
安室透默了默。
阿茉季微默。
“组织突然改变规定，要求每位成员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必须佩戴一枚发信器那次？”
“……反正我有足够的理由。”阿茉季依然吞吞吐吐。
安室透侧头，看向玻璃窗外，外面天气晴好，阳光热烈，街道上一片和平安宁景象，而他们正在讨论的却是这片和平光明的反面，走在阳光下的人们一无所知的黑暗。
作为波本，安室透立刻知晓她说的是哪件事。
“零兄様应该记得，四年前，组织给每一位成员，包括非代号成员，配备的发信器吧？”
“利益网络……正是这个。零兄様，组织所代表的利益和人心，远比组织本身更加可怕。”
现在，他再一次生出这种感受。
——或许是时候了。
“只有你能解析的监控功能，组织并不知道吧？你怎么说服组织铺开使用发信器？”
“零兄様和景光哥哥。”
安室透则想。
即使对公安警察降谷零来说，此刻绝不是松气的时候。但剥除公安警察的身份，仅仅作为降谷零，具体直观地理解了阿茉季拥有让组织忌惮从而不被伤害的能力，还是让他不禁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即使看不到，他也能想象出那个模样。
安室透语气中隐隐的怨念，让阿茉季忽然意识到什么。
有一些东西，反正早晚都必须交给zero。
“这条赛道，测定仪的技术。”安室透斟酌着言辞，微顿一下又继续道，“并不是思维测量研究所成立后才有的，对吧？”
他能理解阿茉季的意思。他想，是这样啊……
她想。
短暂沉默后，他说：“那么你呢？”
“因为这两者不在同一条赛道上——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我开辟了另外一条赛道，测定仪依托的理论是不同于现行的信息技术的另外一种东西，如果现在就有人能够理解并破解它，那组织也早就把我抛弃了。这么多年，他们可是派出不少人来研究这套东西呢，进度并不理想。”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面对阿茉季的时候，他曾有过的感受：这孩子活像是一个BUG，年龄与知识水平的不成正比让人无法理解，所以简直像一个活生生的BUG。
他又说：“所以，那种发信器所谓的定位功能，果然只是表面一层伪装？”
阿茉季接受不了，她可不想被当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那个、倒也没有那么夸张……”阿茉季有些结结巴巴地回应，“虽然可能、确实可以导向zero你说的那些效果，但过程十分复杂，需要经过大量的计算。而且我可以保证，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通过测定仪的数据还原 这些信息。”
听她这么说，安室透竟微微松了一口气。
通讯器另一边的少女对他的补充轻轻嗯了一声。
没有人会把切身利益和安危寄托于他者的自我克制。
“怎么叫人的？”
“你送给我、柯南君、毛利老师，还有警察们的测定仪，其实能够做到全方位的监控，对吧？定位、监听、监视，是否有这些功能？”
“发信器本身的功能组织肯定也在利用，不过那批设备也确实有一些其他功能，是按照我提供的原型特制的。”
安室透皱了皱眉。
胁。
“所以，假设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安室透谨慎地确认，“组织的发信器所在之处，你掌握着每一个的确切位置？”
啧，那时他和景光还针对组织这次的动作讨论了很久，当时就察觉到可能是某种诱饵，不过一直未能明确内幕，谁知道……
“那不重要。”他说，“重点是，这意味着，你能够掌握组织几乎所有中下层人员的行踪。”
“还要搜集他们所有违法犯罪的证据，以及最重要的，比组织人员更重要的，是组织所搭建的利益网络，与组织有利益输送的那些人，对吧？”
“虽然确实是这样……”阿茉季话音有些苦恼，她抓了抓头发，最终大喊，“但是，事先声明哈，这可并不是因为我有监控别人的爱好！还有，如果要对所有的发信器位置都一一做出判断，那是一项非常非常庞大的工程，即便是西弥斯系统都负荷不了这样的运算量。”
她坐在床边地毯上，向后仰起头，弧形的灰白天花板落进紫罗兰的眼瞳里。
——哦，对了，这也是个擅长违法操作的公安来着。
“……所谓的其他功能，跟测定仪是一样的？”
真是的，原来是自家孩子搞出来的。
安室透沉思。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形象在zero那里要变得非常奇怪了，好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控制狂！
安室透俊朗的童颜轻轻蒙上了一层阴翳。
阿茉季真的很不擅长伪装和说谎，譬如此刻，她故意隐瞒了一部分不说的事情十分明显，说不定换一个不熟悉她的人也能立刻察觉。
安室透又纠正了一回自家小孩，才轻描淡写地说：“多麻烦倒不至于，屏蔽那枚发信器的信号很容易。”
于是她认真回答：“是的。”
“而且，即便我能查出组织里每一个人的确切地址……零兄様，这依然不足以击毁组织。”
“诶，该不会给零兄様……”她顿了顿，“还有hiro，带去麻烦了吧？”
“有一点点吧。”阿茉季忽然吞吞吐吐，“当时的技术还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只有核心是一样的。”
“这要看那些网络和设备的防护机制。”阿茉季回答，“‘诺亚’没有那么万能，什么系统都能骇入。至少西弥斯系统就不行。何况像政府机密部门使用的都是内部网络，最重要的那些系统甚至不会联网，‘诺亚’更无从入侵。而且啊，零兄様，虽然因为太超前，‘诺亚’在虚拟世界几乎是自由的，但到了现实领域，但凡需要影响到现实，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如果谁的手机被入侵，在被监视监听的时候，电量会比正常情况流失更快；如果监控摄像头被入侵，专业人士就会发现摄像头被启动的迹象。‘诺亚’也不是全然无形无迹的，正因为如此，我与他达成了不能随便骇入私域的协议，如果‘诺亚’肆意妄为，说不定早就被组织发现他的存在了。”
但现在安室透决定姑且放下那些隐瞒的部分。
倘若安室透此时能看到阿茉季的表情，就会发现她已经一头冷汗了。
对于令组织覆灭这样的目标来说，只是知道每一个成员的位置，太微不足道了。阿茉季是这样认为的。
——在阿茉季的视角，组织也不过是某些人……某类人的，黑手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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