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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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开始第一轮验证了。”
“确实有这么个好消息，不过你在这里是能够帮上什么忙吗？”
年轻科学家以此结束这段报告。
“可以开展的验证不宜推迟，不过，勉强使用还未恢复的眼睛也不好。”
“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格雷西亚博士的眼和手。”他的视线扫过研究员们，不无讽刺地说道：“毕竟格雷西亚博士现在眼神不好，这一次想必是倾囊相授。”
三年前诸伏景光的暴露就与潜伏警视厅的组织眼线脱不了干系。但即使那次公安来了一波清查清洗，警方内部的眼线依然驱之不尽。组织手眼通天无孔不入，对警方来说，正好比琴酒常挂在嘴边的：到处都是“老鼠”，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于是阿茉季斯特不得不返回楼上。
这位名义上的助理其实对科研工作一窍不通，这对在场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可越是没有问题，他越发觉得有问题。
——他的部下们什么时候这么逆天的，他怎么不知道？
主控室里每个人都进入了工作状态，研究员们盯着自己眼前的电脑屏幕，关注数据变化。除了操作机器的声音，一点嘈杂声都没有，偶尔的发问与阿茉季的应答声皆平稳清晰如潺潺流水。此刻，连阿里高特都收了声，不发出半点干扰。
“研究所不是只有你一个，其他人是吃干饭的？让他们来成为你的眼睛、你的双手，应该怎么做，你告诉他们，指挥他们去做吧。”
“做得很好，阿帕莉缇芙。我就知道，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是能够给世人带来奇迹的天才。所有条件已全部具备，你确定这一点了，是吗？”
让他信部下们突然人品能力幸运值都大爆发？那他为什么不去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第二个降谷零？说不定是叫“降谷零”的鬼魂上了他们的身呢。
阿里高特皱眉看向声音来源。
研究所技术外泄，理应保密的技术无声无息间在市民中宣传；以研究“思维粒子”为理由，疑似开展着警视厅和JST都不知晓的隐秘活动；不知是真是假的把死者意识数据上传虚拟世界的数字生命计划；利用数字生命计划威逼利诱诸多政商要员与之利益交换……
“在完成这次实验前，你不能离开。”
降谷零被公安的工作淹没了。
两位负责人的不和几乎摆到了台面上，气氛微妙起来，空气在沉默中凝结了半天，方才得到示意的研究员小心翼翼地看向年幼的那位：“阿茉季博士，我们现在……？”
灰眸男人难得地翘着嘴角，看起来很开心。
但是有个从七岁就默默观察模仿他们的小孩子。
就像经过了栗原葵的“举报”、公安方面的“调查”，降谷零若在幕后指使公安拿出大量致命证据并开展对思维测量研究所的行动，组织也不会察觉任何问题。
研究所内，气氛剑拔弩张。阿茉季斯特站在主控室门前，说自己要走。
其实降谷零没指望公安下属真的调查出什么，涉及到组织，若是真这么好调查，当初哪还用费心派出他们这些潜入搜查官。何况查思维测量研究所？研究所负责人都是他的协助者，是打入最深的钉子，公安再怎么查能比阿茉季斯特更了解情况吗？
方才在地下，她已经启动了系统与数据库的链接，在研究所枢纽的环形平台，球形全息投影展现出西弥斯系统正式启动的画面——是一幅灿烂的立体星空图，无数星辰缀在黑丝绒般深邃宇宙中，时明时灭，相继闪烁。
“第一件事是计算实验者生前的现实坐标。去调取数据，挑一个把详细情况念给我听。”
零组头目扭头问下属。
或许组织BOSS本人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将要实现，都未必会像这般喜形于色。
研究员依言上前，不知为何，阿里高特也慢慢踱步跟随其后，站在旁边注视着屏幕。
“没有异常，阿茉季博士从医院回了一趟家之后就来到研究所，再没有离开。”
“这样啊……”
他们知晓自己将要见证什么，他们正在亲手迎接一个奇迹，令魂魄已归幽冥的死者重返人世的奇迹。
是阿茉季斯特的手机。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阿茉季斯特不带任何表情地接受了组织研究员选出的第一位实验者。
“你这几日没去基地实验室。大部分投影仓搬到了那里，在外面的只是一小部分，不用太担心。”
在BOSS和善的语气中，阿茉季垂眸，沉默了数秒。
从那位研究员口中念出来的，是一串她十分熟悉的、早就能背下来的数据和代码。
阿茉季斯特穿过环形回廊，来到主控室。
几位研究员站在这里，对迎面走来的年轻负责人行以注目礼，此刻，研究员们都隐隐感受到了所内氛围不同寻常。
而他试图对海量的、突如其来的信息进行分析和溯源。
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第二个降谷零。
降谷零对警方内部情况心知肚明。因为心知肚明，扎根于内部的那些腐烂根系经常被他以反间计利用成为向组织传递错误信息的传声筒，就像为了保护自己的卧底身份，调查思维测量研究所的行动理由变成了栗原葵的“举报”。
之前，他利用栗原葵的事件给了公安一个光明正大、正当合理的调查思维测量研究所的理由。公安行事一向隐密，即便对警察厅和警视厅的同僚，也从来不用解释什么。展开调查还需要合理理由的原因，只是为了提防内部的眼线。
耳麦中是手/机/监/控/软/件传来的阿茉季斯特那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问题。
阿茉季回神。刚刚她虽缄默不言，其实对阿里高特的明嘲暗讽根本没升起任何感觉，甚至自顾自发了一会儿呆。
通讯中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声，短暂沉寂，然后是组织BOSS欣慰的嘉奖：
惊吓的不是报告里的内容，而是这些东西竟然被查出来了？
就算没有看出任何痕迹、找到任何证据，降谷零也不信这事跟阿茉季斯特没有关系。
只是名义上的调查依然是必须的。“调查”也是一重理由，一层保护衣，能让日后掏出情报和证据变得光明正大。
阿里高特的笑容凝滞了一下。
“你胡闹了这么久，听说终于能让我们一开眼界，可真是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
没有问题，全部都看不出问题。每一份情报都有很正当且合理的“引子”。因爆炸案六本木奇峰大厦被警方封锁搜查，因此场地内某些展出活动技术来源于研究所一事被公安意外发现。前有潜入研究所的商业间谍竹内聪，其后调查出研究所藏着某些更加隐秘的技术以及利用这项技术与政商要员勾结的内幕……每个环节都环环 相扣，看不出任何破绽。
聆听着那份熟稔无比的数据资料，甚至不需要任何思考，她张口就能给出听起来天花乱坠实际上没半点沾边的理论与推导过程，并且还能得出一份她想要的正确结果。
当年维丝塔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要求助于警察，可谓深知内幕，十分理智。
这不是坏事。
组织BOSS的声音从阿里高特拿着的手机里传出来。
“冷静一下，阿帕莉缇芙。”
《某不知名少女的柯学救济论》
“嗯。所以……？”
手机主人也正闻声望去，白皙的面容仿佛一尊神像，无波无澜，神色莫辨。
阿茉季斯特面无表情。
“对思维测量研究所的监控有发现什么情况吗？阿茉季斯特还呆在研究所？”
阿茉季很快知道了为什么。
“哦？”阿里高特看了看，露出微笑，“记录于三年前十二月七日……还真巧，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个跑来组织卧底的日本公安，是吧？”
这般行事手段，简直如揽镜自照。
阿茉季能猜到阿里高特真正为之高兴的事是什么，内心冷漠，开口毫不客气：
降谷零盯着手里的情报沉默。
公安下属拿出的调查报告，差点把降谷零吓到。
——难道世界上有第二个降谷零？
阿里高特已经等在这里，一眼望去，他身边那些研究员，无不是被组织牢牢掌控的眼线。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或者是将要发生。风雨欲来之际，乌云亦为之低垂。
她指了指主控电脑。
下属摇摇头。
降谷零没有想到，他的公安部下真的查出了东西。
幽暗的地下数据中心，阿茉季斯特用平静的口吻汇报工作，回答组织BOSS方才提出的问题：不是眼睛暂时看不出清楚吗，为什么刚回研究所就钻进数据中心。
“或许我看不懂你那些数据，但总有人能看懂。”他语气淡淡，用眼神示意研究员中的一位站出来。
猝不及防，被下属突然塞过来的大量情报和工作淹没的零组头目，捕捉到了不寻常的迹象，为此甚至暂时放下对六本木奇峰大厦幕后黑手的追查，再一次抓小侦探当牛做马，把追凶工作交给可靠的小学生侦探。
组织收买“眼睛”的能力太过强大。
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精神贯注，甚至心情激动。
“是的。”她轻轻说，“‘万事俱备。’只有一点仍令我犹疑，如果实验成功，我不确定实验对象会出现在哪里。研究所的投影仓据说都拿去参加展出活动了。”
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安静，屏住呼吸，因此忽然响起的、打破气氛的邮件提示音显得分外不合时宜。
]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开始第一轮验证了。”
“确实有这么个好消息，不过你在这里是能够帮上什么忙吗？”
年轻科学家以此结束这段报告。
“可以开展的验证不宜推迟，不过，勉强使用还未恢复的眼睛也不好。”
“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格雷西亚博士的眼和手。”他的视线扫过研究员们，不无讽刺地说道：“毕竟格雷西亚博士现在眼神不好，这一次想必是倾囊相授。”
三年前诸伏景光的暴露就与潜伏警视厅的组织眼线脱不了干系。但即使那次公安来了一波清查清洗，警方内部的眼线依然驱之不尽。组织手眼通天无孔不入，对警方来说，正好比琴酒常挂在嘴边的：到处都是“老鼠”，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于是阿茉季斯特不得不返回楼上。
这位名义上的助理其实对科研工作一窍不通，这对在场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可越是没有问题，他越发觉得有问题。
——他的部下们什么时候这么逆天的，他怎么不知道？
主控室里每个人都进入了工作状态，研究员们盯着自己眼前的电脑屏幕，关注数据变化。除了操作机器的声音，一点嘈杂声都没有，偶尔的发问与阿茉季的应答声皆平稳清晰如潺潺流水。此刻，连阿里高特都收了声，不发出半点干扰。
“研究所不是只有你一个，其他人是吃干饭的？让他们来成为你的眼睛、你的双手，应该怎么做，你告诉他们，指挥他们去做吧。”
“做得很好，阿帕莉缇芙。我就知道，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是能够给世人带来奇迹的天才。所有条件已全部具备，你确定这一点了，是吗？”
让他信部下们突然人品能力幸运值都大爆发？那他为什么不去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第二个降谷零？说不定是叫“降谷零”的鬼魂上了他们的身呢。
阿里高特皱眉看向声音来源。
研究所技术外泄，理应保密的技术无声无息间在市民中宣传；以研究“思维粒子”为理由，疑似开展着警视厅和JST都不知晓的隐秘活动；不知是真是假的把死者意识数据上传虚拟世界的数字生命计划；利用数字生命计划威逼利诱诸多政商要员与之利益交换……
“在完成这次实验前，你不能离开。”
降谷零被公安的工作淹没了。
两位负责人的不和几乎摆到了台面上，气氛微妙起来，空气在沉默中凝结了半天，方才得到示意的研究员小心翼翼地看向年幼的那位：“阿茉季博士，我们现在……？”
灰眸男人难得地翘着嘴角，看起来很开心。
但是有个从七岁就默默观察模仿他们的小孩子。
就像经过了栗原葵的“举报”、公安方面的“调查”，降谷零若在幕后指使公安拿出大量致命证据并开展对思维测量研究所的行动，组织也不会察觉任何问题。
研究所内，气氛剑拔弩张。阿茉季斯特站在主控室门前，说自己要走。
其实降谷零没指望公安下属真的调查出什么，涉及到组织，若是真这么好调查，当初哪还用费心派出他们这些潜入搜查官。何况查思维测量研究所？研究所负责人都是他的协助者，是打入最深的钉子，公安再怎么查能比阿茉季斯特更了解情况吗？
方才在地下，她已经启动了系统与数据库的链接，在研究所枢纽的环形平台，球形全息投影展现出西弥斯系统正式启动的画面——是一幅灿烂的立体星空图，无数星辰缀在黑丝绒般深邃宇宙中，时明时灭，相继闪烁。
“第一件事是计算实验者生前的现实坐标。去调取数据，挑一个把详细情况念给我听。”
零组头目扭头问下属。
或许组织BOSS本人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将要实现，都未必会像这般喜形于色。
研究员依言上前，不知为何，阿里高特也慢慢踱步跟随其后，站在旁边注视着屏幕。
“没有异常，阿茉季博士从医院回了一趟家之后就来到研究所，再没有离开。”
“这样啊……”
他们知晓自己将要见证什么，他们正在亲手迎接一个奇迹，令魂魄已归幽冥的死者重返人世的奇迹。
是阿茉季斯特的手机。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阿茉季斯特不带任何表情地接受了组织研究员选出的第一位实验者。
“你这几日没去基地实验室。大部分投影仓搬到了那里，在外面的只是一小部分，不用太担心。”
在BOSS和善的语气中，阿茉季垂眸，沉默了数秒。
从那位研究员口中念出来的，是一串她十分熟悉的、早就能背下来的数据和代码。
阿茉季斯特穿过环形回廊，来到主控室。
几位研究员站在这里，对迎面走来的年轻负责人行以注目礼，此刻，研究员们都隐隐感受到了所内氛围不同寻常。
而他试图对海量的、突如其来的信息进行分析和溯源。
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第二个降谷零。
降谷零对警方内部情况心知肚明。因为心知肚明，扎根于内部的那些腐烂根系经常被他以反间计利用成为向组织传递错误信息的传声筒，就像为了保护自己的卧底身份，调查思维测量研究所的行动理由变成了栗原葵的“举报”。
之前，他利用栗原葵的事件给了公安一个光明正大、正当合理的调查思维测量研究所的理由。公安行事一向隐密，即便对警察厅和警视厅的同僚，也从来不用解释什么。展开调查还需要合理理由的原因，只是为了提防内部的眼线。
耳麦中是手/机/监/控/软/件传来的阿茉季斯特那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问题。
阿茉季回神。刚刚她虽缄默不言，其实对阿里高特的明嘲暗讽根本没升起任何感觉，甚至自顾自发了一会儿呆。
通讯中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声，短暂沉寂，然后是组织BOSS欣慰的嘉奖：
惊吓的不是报告里的内容，而是这些东西竟然被查出来了？
就算没有看出任何痕迹、找到任何证据，降谷零也不信这事跟阿茉季斯特没有关系。
只是名义上的调查依然是必须的。“调查”也是一重理由，一层保护衣，能让日后掏出情报和证据变得光明正大。
阿里高特的笑容凝滞了一下。
“你胡闹了这么久，听说终于能让我们一开眼界，可真是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
没有问题，全部都看不出问题。每一份情报都有很正当且合理的“引子”。因爆炸案六本木奇峰大厦被警方封锁搜查，因此场地内某些展出活动技术来源于研究所一事被公安意外发现。前有潜入研究所的商业间谍竹内聪，其后调查出研究所藏着某些更加隐秘的技术以及利用这项技术与政商要员勾结的内幕……每个环节都环环 相扣，看不出任何破绽。
聆听着那份熟稔无比的数据资料，甚至不需要任何思考，她张口就能给出听起来天花乱坠实际上没半点沾边的理论与推导过程，并且还能得出一份她想要的正确结果。
当年维丝塔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要求助于警察，可谓深知内幕，十分理智。
这不是坏事。
组织BOSS的声音从阿里高特拿着的手机里传出来。
“冷静一下，阿帕莉缇芙。”
《某不知名少女的柯学救济论》
“嗯。所以……？”
手机主人也正闻声望去，白皙的面容仿佛一尊神像，无波无澜，神色莫辨。
阿茉季斯特面无表情。
“对思维测量研究所的监控有发现什么情况吗？阿茉季斯特还呆在研究所？”
阿茉季很快知道了为什么。
“哦？”阿里高特看了看，露出微笑，“记录于三年前十二月七日……还真巧，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个跑来组织卧底的日本公安，是吧？”
这般行事手段，简直如揽镜自照。
阿茉季能猜到阿里高特真正为之高兴的事是什么，内心冷漠，开口毫不客气：
降谷零盯着手里的情报沉默。
公安下属拿出的调查报告，差点把降谷零吓到。
——难道世界上有第二个降谷零？
阿里高特已经等在这里，一眼望去，他身边那些研究员，无不是被组织牢牢掌控的眼线。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或者是将要发生。风雨欲来之际，乌云亦为之低垂。
她指了指主控电脑。
下属摇摇头。
降谷零没有想到，他的公安部下真的查出了东西。
幽暗的地下数据中心，阿茉季斯特用平静的口吻汇报工作，回答组织BOSS方才提出的问题：不是眼睛暂时看不出清楚吗，为什么刚回研究所就钻进数据中心。
“或许我看不懂你那些数据，但总有人能看懂。”他语气淡淡，用眼神示意研究员中的一位站出来。
猝不及防，被下属突然塞过来的大量情报和工作淹没的零组头目，捕捉到了不寻常的迹象，为此甚至暂时放下对六本木奇峰大厦幕后黑手的追查，再一次抓小侦探当牛做马，把追凶工作交给可靠的小学生侦探。
组织收买“眼睛”的能力太过强大。
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精神贯注，甚至心情激动。
“是的。”她轻轻说，“‘万事俱备。’只有一点仍令我犹疑，如果实验成功，我不确定实验对象会出现在哪里。研究所的投影仓据说都拿去参加展出活动了。”
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安静，屏住呼吸，因此忽然响起的、打破气氛的邮件提示音显得分外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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