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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兰舟不好同柳莺明说，就是说了，想来柳莺也不好找映月开口的，便只能小心提醒柳莺，“这些芝麻大点的小事大可以放一放，先把月钱理出来才是正理。”
“柳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
柳莺闻言，便把对牌掷回，说道，“你回去跟映月姑娘说，既是库房有，何必再上外头买去，还是先紧着能用的用着，若是不够那时再来要罢。”
一大清早，账房的小院子里便挤满了人，这些人大多是前厅后堂服侍的婆子。别看她们平日干活偷奸耍滑的，却在领钱领赏的时候跑在最前面。
兰舟道，“那就奇了，谁这么讨人嫌，有牌子还敲什么门。算了，不理他，咱们算咱们的。”
司币也道，“那些人整日拿一贯两贯的零钱磨咱们的功夫，别说月钱了，能把他们的散账理完就不错了，昨日我们四个点灯熬油的，足足过了子时才走呢。”
答话的这几个婆子一边恭维着，一边提醒柳莺。
柳莺也因为公主亲自托她掌管账房，加上她自己本就是个做事严谨的人，因此凡事都按章法一丝不苟的来，合规矩便收了对牌给银子，不合规矩，哪怕是映月和惜宁亲自来说情，也做不得数。
算账不难，而是核对账目最费功夫。
兰舟听到叩门声，抬头问柳莺道，“柳姑娘，牌子你可曾挂出去了吗？”
如此接连三天，把柳莺闹的是头昏脑胀，一进账房的门就觉得恶心难受。
柳莺这些日子本就为账目杂乱而烦心，如今哪里有时间等婆子把话捋明白，便挥挥手，不耐烦的对她道，“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好，等你能好好说话了再来罢。”
说罢便手念心算，继续理起账来。
柳莺见簿记司币四个人皆是黑黑的眼眶，知道所言非虚，无奈问道，“那如今怎么办，一堆人站在院子里等着领钱呢。”
“柳姑娘，映月姑娘派我来支一份现钱，一共是十六两银子，好去买新帘幔和椅子软垫给正厅换上。映月姑娘说半新不旧的，平时将就用着也就罢了，待到年下客来客往的，面上不好看。”
柳莺听完这四个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发落，又有五个人从狭小的房门挤进来，也说要支钱用。
簿记道，“近日散碎账目太多，实在没时间理会月钱。”
柳莺停下算账的笔，点点头道，“挂了，我怕有人注意不到，特地挂的高高的，上面还拴了个红布条。”
簿记摊手道，“即便咱们把手头别的事都放一放，单理月钱，最少也得一天的功夫，柳姑娘不如同他们说说，且等上一天，明日必能发钱。”
因前些日子已被柳莺以“可有可无”之名驳回了几桩事，此番又被驳回，映月便动了气。不免想起春明在时，相处何等融洽，用钱何等应手，两相对比，如今的境地实在难处。要是不给柳莺一点颜色瞧瞧，倒显得她也太好打发了。
“柳姑娘早。”
柳莺和兰舟众人，猫在账房里正算的热火朝天，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叩门，“当当当”，声音急促的很。
柳莺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只好让新来的五个站在一边，先把这四个料理了。等发落了新来的五个，又三三两两的挤进来一些人，也都是些鸡毛蒜皮，没甚要紧，却十分耗精力的小事。
“柳姑娘早。”
如此算来，簿记说一天将月钱理完，时间也只是将将够，一点儿富余都没有。
那婆子没办成差事，想着回去不好跟映月交待，便不答前因后果，只说柳莺故意刁难不给钱，让去库房自己找。
那婆子来时已听说柳莺不好“对付”，适才在廊下往屋里看，本想着避过她，直接找兰舟说事的。没想到撞了个正着，当下心里一慌，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等众人走空，柳莺便锁了院门，往门口钉了一个“今日理账，非急请回”的牌子，打算花上一整天的干净功夫，好好把月钱理出来。
管库房的婆子是第一次来，见柳姑娘主动开口叫她问事，心里一下子激动起来，忙不迭的答道，“有，怎么没有。软罗纱有五卷，月绸有十二匹，蓝的白的粉的灰的，前儿个我才查过，都好好的收着呢。”
柳莺不明所以，对众人问道，“你们怎么都聚在这儿。”
柳莺接过对牌看了一眼，问道，“帘幔和软垫都用的什么料子？”
因她日日要用钱，柳莺又现管着账房，倒不好明面上同她撕破了脸去。于是映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柳莺听见敲门声依旧不停，心里放心不下，便对兰舟说道，“别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罢，你去看看。”
兰舟在账房混迹多年，素日什么阵仗没见过，只头一天便觉出不对来。因他是家生子，在公主府里上上下下都有相熟的人，晚上回去便找人打听，没等三问两问，便知道此番蹊跷是映月搞的鬼。
可最近实在太忙，月钱银子还没空儿理出来。当下只好对众人随口支应着，赶紧走进账房，问簿记和司币月钱可有提前支出来理好。
兰舟在一旁听了，只觉得此事实在是小题大做，当下便不等柳莺发话，先打问道，“你们姑娘素日手里有些备用的，这点小钱先垫上不就得了，还巴巴的专跑来一趟，也不怕误了功夫。”
“柳姑娘今日气色不错呀。”
先不说丫鬟小子婆子辛苦伺候了一个月，干等着这点月钱零花。只说这人性使然，你若多了他的，他便悄悄的收下不吭声。可你若短了他的，他必嚷嚷的满世界知道，即便不让你赔他，也让你声名扫地，在人前多三分尴尬，让人家还以为是你昧下的。
因此一到快发月钱的日子，账房便如临大敌。原本半日就能理清楚的账，非得多花上两三倍的时间去核对不可。先是查上月的存账逐人核对月钱基数，接着对照记事档逐人核对赏罚，然后将各房月钱汇总核对总数，最后还要簿记和司币交换核对彼此负责的账本，以防止粗心疏漏。
兰舟闻言，只好放下笔去开院门，很快从外面领进来一个小厮，说是有宫里的事要支钱。柳莺记得他，是二门上管迎来送往，添茶倒水的。
《柳莺传》
终于，到了发月钱的这天。
那婆子以为只管把名目说明白了，站等着领钱便是，没想到柳莺却问这个。她素日哪里留心过，当下便凭一点模糊的印象胡乱答道，“帘子是软罗纱，垫子是月绸，里面塞的是棉花和散碎棉布。”
柳莺经此一说，才猛地想起来今日是发月钱的日子。
这时，旁边正好站着一个管库房的婆子，柳莺便问这个管库房的婆子，“这几样库房可有吗？”
其实这婆子记错了，帘子是云烟罗，比软罗纱质地要细密些，垫子也不是寻常月绸，而是更名贵的潞州府绸。正因为如此，映月才吩咐她来支钱买。
一个说大门口的石狮子被车撞掉了一角，要重新做个狮子；一个说二门门厅的瓦碎了几片，要找泥瓦匠来上新瓦；一个说客房里的床椅接头松动了，要找木工来看看；还有一个说院里有几棵树的树根儿生了虫，要找人过来砍树除虫......
不过，如今按婆子说的这几样料子，在公主府也算是随处可见了，按理说，库房应该常备着才是。
领钱的婆子们中有心生不满的，当下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往日何曾误过，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反跑了个空，真真是晦气。”
如此才过了半个来月，不知不觉间，已经驳了好几件事，且都是映月吩咐下的。
柳莺用毕早饭，一进小院便被团团围住。
兰舟虽在旁边帮忙支应着，可也实在耐不过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一整天下来，他和柳莺两人都觉得筋疲力尽。
那婆子见状，只好讪讪的退出屋外，正打算转身回去，等午时柳莺出去吃饭后，再来单求兰舟。却又想起来时映月催要的紧，无奈又折身回来，站在柳莺面前，小心的行了个礼，尴尬的笑了两声。
次日，柳莺用过早饭，才打开账房的门，还没坐稳当，便有四个人围上来，都拿着对牌嚷嚷着要支钱。
小厮给柳莺行了个礼，道，“映月姑娘吩咐我来找姑娘，才刚宫里的公公来传话，说皇后娘娘突然想吃咱们府里做的莼菜鲜鱼羹，最近因公主不大吃这个，府里便没有采买，因此让我来找姑娘支钱，赶紧买来做了好送进宫呢。”
那婆子还要发几句怨言，不妨脚下被门槛绊了一跟头，便忘了领钱的事，往门槛上使劲儿踹了几脚走了。
这日，柳莺仍旧坐镇账房，眼角余光瞥见有个婆子站在廊下，探头探脑的往里面觑看，便让人把她叫进来，问有什么事。
可柳莺忙昏了头，只想赶紧把这些人打发走图个清静，并没有把兰舟的提醒放在心上，还是按照先来后到的次序，一一给这些人对牌子发钱。
话说柳莺掌管账房半个月，合府上下人等因不清楚她的底细和脾性，一时间不敢造次，面上都恭恭敬敬的称她为柳姑娘，每日老老实实的交对牌支钱，不敢随意生事。
说罢将对牌递上，退到一侧等柳莺的示下。
旁边的婆子从后面推了她一把，道，“快别说了罢，柳姑娘也是头次当差，一时忘了也是有的，明日再来一趟不就得了。”
柳莺无法，只好转身出来，同众人说明日再来领钱。
要说这月钱，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无非是按照府中上下人等的花名册，按照一等二等三等的次序，将月钱的高低排出来，然后加上赏赐，扣掉罚金，若有这月干到中间走人的，则拎出来按干活儿的实际天数单算。
“柳姑娘，我们来领月钱呀。”
就这样你来我往，除了给柳莺留了一会儿吃午饭的功夫，这一整天都没消停下来。
] 这事兰舟不好同柳莺明说，就是说了，想来柳莺也不好找映月开口的，便只能小心提醒柳莺，“这些芝麻大点的小事大可以放一放，先把月钱理出来才是正理。”
“柳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
柳莺闻言，便把对牌掷回，说道，“你回去跟映月姑娘说，既是库房有，何必再上外头买去，还是先紧着能用的用着，若是不够那时再来要罢。”
一大清早，账房的小院子里便挤满了人，这些人大多是前厅后堂服侍的婆子。别看她们平日干活偷奸耍滑的，却在领钱领赏的时候跑在最前面。
兰舟道，“那就奇了，谁这么讨人嫌，有牌子还敲什么门。算了，不理他，咱们算咱们的。”
司币也道，“那些人整日拿一贯两贯的零钱磨咱们的功夫，别说月钱了，能把他们的散账理完就不错了，昨日我们四个点灯熬油的，足足过了子时才走呢。”
答话的这几个婆子一边恭维着，一边提醒柳莺。
柳莺也因为公主亲自托她掌管账房，加上她自己本就是个做事严谨的人，因此凡事都按章法一丝不苟的来，合规矩便收了对牌给银子，不合规矩，哪怕是映月和惜宁亲自来说情，也做不得数。
算账不难，而是核对账目最费功夫。
兰舟听到叩门声，抬头问柳莺道，“柳姑娘，牌子你可曾挂出去了吗？”
如此接连三天，把柳莺闹的是头昏脑胀，一进账房的门就觉得恶心难受。
柳莺这些日子本就为账目杂乱而烦心，如今哪里有时间等婆子把话捋明白，便挥挥手，不耐烦的对她道，“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好，等你能好好说话了再来罢。”
说罢便手念心算，继续理起账来。
柳莺见簿记司币四个人皆是黑黑的眼眶，知道所言非虚，无奈问道，“那如今怎么办，一堆人站在院子里等着领钱呢。”
“柳姑娘，映月姑娘派我来支一份现钱，一共是十六两银子，好去买新帘幔和椅子软垫给正厅换上。映月姑娘说半新不旧的，平时将就用着也就罢了，待到年下客来客往的，面上不好看。”
柳莺听完这四个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发落，又有五个人从狭小的房门挤进来，也说要支钱用。
簿记道，“近日散碎账目太多，实在没时间理会月钱。”
柳莺停下算账的笔，点点头道，“挂了，我怕有人注意不到，特地挂的高高的，上面还拴了个红布条。”
簿记摊手道，“即便咱们把手头别的事都放一放，单理月钱，最少也得一天的功夫，柳姑娘不如同他们说说，且等上一天，明日必能发钱。”
因前些日子已被柳莺以“可有可无”之名驳回了几桩事，此番又被驳回，映月便动了气。不免想起春明在时，相处何等融洽，用钱何等应手，两相对比，如今的境地实在难处。要是不给柳莺一点颜色瞧瞧，倒显得她也太好打发了。
“柳姑娘早。”
柳莺和兰舟众人，猫在账房里正算的热火朝天，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叩门，“当当当”，声音急促的很。
柳莺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只好让新来的五个站在一边，先把这四个料理了。等发落了新来的五个，又三三两两的挤进来一些人，也都是些鸡毛蒜皮，没甚要紧，却十分耗精力的小事。
“柳姑娘早。”
如此算来，簿记说一天将月钱理完，时间也只是将将够，一点儿富余都没有。
那婆子没办成差事，想着回去不好跟映月交待，便不答前因后果，只说柳莺故意刁难不给钱，让去库房自己找。
那婆子来时已听说柳莺不好“对付”，适才在廊下往屋里看，本想着避过她，直接找兰舟说事的。没想到撞了个正着，当下心里一慌，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等众人走空，柳莺便锁了院门，往门口钉了一个“今日理账，非急请回”的牌子，打算花上一整天的干净功夫，好好把月钱理出来。
管库房的婆子是第一次来，见柳姑娘主动开口叫她问事，心里一下子激动起来，忙不迭的答道，“有，怎么没有。软罗纱有五卷，月绸有十二匹，蓝的白的粉的灰的，前儿个我才查过，都好好的收着呢。”
柳莺不明所以，对众人问道，“你们怎么都聚在这儿。”
柳莺接过对牌看了一眼，问道，“帘幔和软垫都用的什么料子？”
因她日日要用钱，柳莺又现管着账房，倒不好明面上同她撕破了脸去。于是映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柳莺听见敲门声依旧不停，心里放心不下，便对兰舟说道，“别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罢，你去看看。”
兰舟在账房混迹多年，素日什么阵仗没见过，只头一天便觉出不对来。因他是家生子，在公主府里上上下下都有相熟的人，晚上回去便找人打听，没等三问两问，便知道此番蹊跷是映月搞的鬼。
可最近实在太忙，月钱银子还没空儿理出来。当下只好对众人随口支应着，赶紧走进账房，问簿记和司币月钱可有提前支出来理好。
兰舟在一旁听了，只觉得此事实在是小题大做，当下便不等柳莺发话，先打问道，“你们姑娘素日手里有些备用的，这点小钱先垫上不就得了，还巴巴的专跑来一趟，也不怕误了功夫。”
“柳姑娘今日气色不错呀。”
先不说丫鬟小子婆子辛苦伺候了一个月，干等着这点月钱零花。只说这人性使然，你若多了他的，他便悄悄的收下不吭声。可你若短了他的，他必嚷嚷的满世界知道，即便不让你赔他，也让你声名扫地，在人前多三分尴尬，让人家还以为是你昧下的。
因此一到快发月钱的日子，账房便如临大敌。原本半日就能理清楚的账，非得多花上两三倍的时间去核对不可。先是查上月的存账逐人核对月钱基数，接着对照记事档逐人核对赏罚，然后将各房月钱汇总核对总数，最后还要簿记和司币交换核对彼此负责的账本，以防止粗心疏漏。
兰舟闻言，只好放下笔去开院门，很快从外面领进来一个小厮，说是有宫里的事要支钱。柳莺记得他，是二门上管迎来送往，添茶倒水的。
《柳莺传》
终于，到了发月钱的这天。
那婆子以为只管把名目说明白了，站等着领钱便是，没想到柳莺却问这个。她素日哪里留心过，当下便凭一点模糊的印象胡乱答道，“帘子是软罗纱，垫子是月绸，里面塞的是棉花和散碎棉布。”
柳莺经此一说，才猛地想起来今日是发月钱的日子。
这时，旁边正好站着一个管库房的婆子，柳莺便问这个管库房的婆子，“这几样库房可有吗？”
其实这婆子记错了，帘子是云烟罗，比软罗纱质地要细密些，垫子也不是寻常月绸，而是更名贵的潞州府绸。正因为如此，映月才吩咐她来支钱买。
一个说大门口的石狮子被车撞掉了一角，要重新做个狮子；一个说二门门厅的瓦碎了几片，要找泥瓦匠来上新瓦；一个说客房里的床椅接头松动了，要找木工来看看；还有一个说院里有几棵树的树根儿生了虫，要找人过来砍树除虫......
不过，如今按婆子说的这几样料子，在公主府也算是随处可见了，按理说，库房应该常备着才是。
领钱的婆子们中有心生不满的，当下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往日何曾误过，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反跑了个空，真真是晦气。”
如此才过了半个来月，不知不觉间，已经驳了好几件事，且都是映月吩咐下的。
柳莺用毕早饭，一进小院便被团团围住。
兰舟虽在旁边帮忙支应着，可也实在耐不过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一整天下来，他和柳莺两人都觉得筋疲力尽。
那婆子见状，只好讪讪的退出屋外，正打算转身回去，等午时柳莺出去吃饭后，再来单求兰舟。却又想起来时映月催要的紧，无奈又折身回来，站在柳莺面前，小心的行了个礼，尴尬的笑了两声。
次日，柳莺用过早饭，才打开账房的门，还没坐稳当，便有四个人围上来，都拿着对牌嚷嚷着要支钱。
小厮给柳莺行了个礼，道，“映月姑娘吩咐我来找姑娘，才刚宫里的公公来传话，说皇后娘娘突然想吃咱们府里做的莼菜鲜鱼羹，最近因公主不大吃这个，府里便没有采买，因此让我来找姑娘支钱，赶紧买来做了好送进宫呢。”
那婆子还要发几句怨言，不妨脚下被门槛绊了一跟头，便忘了领钱的事，往门槛上使劲儿踹了几脚走了。
这日，柳莺仍旧坐镇账房，眼角余光瞥见有个婆子站在廊下，探头探脑的往里面觑看，便让人把她叫进来，问有什么事。
可柳莺忙昏了头，只想赶紧把这些人打发走图个清静，并没有把兰舟的提醒放在心上，还是按照先来后到的次序，一一给这些人对牌子发钱。
话说柳莺掌管账房半个月，合府上下人等因不清楚她的底细和脾性，一时间不敢造次，面上都恭恭敬敬的称她为柳姑娘，每日老老实实的交对牌支钱，不敢随意生事。
说罢将对牌递上，退到一侧等柳莺的示下。
旁边的婆子从后面推了她一把，道，“快别说了罢，柳姑娘也是头次当差，一时忘了也是有的，明日再来一趟不就得了。”
柳莺无法，只好转身出来，同众人说明日再来领钱。
要说这月钱，说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无非是按照府中上下人等的花名册，按照一等二等三等的次序，将月钱的高低排出来，然后加上赏赐，扣掉罚金，若有这月干到中间走人的，则拎出来按干活儿的实际天数单算。
“柳姑娘，我们来领月钱呀。”
就这样你来我往，除了给柳莺留了一会儿吃午饭的功夫，这一整天都没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