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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太妃抽出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背：“娘娘放心，那太医是我的人，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是，我都知道，比娘娘知道的更早。”苏太妃很确定，以苏缙的性子，决计不会把那些事告诉池羽。
她从未停下脚步，欣赏过慈安宫里的景致。
苏缙以为她是笑得太欢。
池羽确实喜欢牡丹，她从未告诉过苏缙，没想到他能从她日用之物留意到她的喜好。
这个念头，让池羽心跳乱了一息。
说着，她目光望向帐顶，眼神有一瞬的涣散，喃喃道：“这深宫我早就呆够了，能离开，于我而言，是幸事。”
苏太妃也不需要她回应，继续道：“娘娘或许不知内情，请恕臣妾多嘴，其实他并非旧疾复发，那个傻子啊，他是在娘娘入宫当晚，立在风雪中，整宿未眠，饮了一夜寒酒。”
朝着寝殿走去时，池羽余光瞥见廊外那丛赵粉，土色新，尚不起眼。
池羽听得心惊肉跳，面上血色一点一点退散。
池羽举步迈上汉白玉阶，快步走进寝殿，步履略显慌乱。
她记得的，听说是旧疾复发，很凶险。
池羽骇然抬眸，眸中水光未及消散。
池羽细眉微挑：“若哀家命令你喝呢？”
善有善报，池羽认为苏太妃这样的人就该长命百岁。
池羽一路想着心事，也不知怎么回到慈安宫的。
再想想自己，她虽还有父王，有池肃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甚至苏缙这个见不得光的情郎，但真正将她放在心上的人，其实也一个都没有。
池羽朱唇轻抿。
日光从绮窗照进来，殿内还算敞亮，却没被日光晒透，温度比庭院低许多。
苏缙来时，一眼瞥见她发间簪一朵素白牡丹绢花，粉黛未施，懒懒斜卧。
不知怎的，池羽心口似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同样是看破她与苏缙的秘密，可苏太妃给她的感觉，明显与刘太妃不同。
听到风菱禀报后，池羽忙起身，吩咐备步辇。
若此刻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她，池羽自认无法如苏太妃这般平和。
是啊，苏太妃可是苏缙的亲姑姑，如今苏缙权倾朝野，太医们哪敢不尽心？
只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今日并无一句虚言，只盼娘娘能停下脚步，回眸看一眼那痴人。”
大魏历代太后，都是孤独度长夜，寂寞熬余生。
池羽问起苏太妃年轻时的事，也顺嘴问起苏缙小时候的事。
这可是苏太妃，深处宫闱多少年，经历无数明刀暗箭，依然未泯善念的女子。
“臣不嗜酒。”苏缙坐到小几另一侧，握住她纤细的踝骨，将她微凉的雪足藏至裙摆下，又收回手，眼神清明。
在她入宫侍君的那晚，苏缙说他后悔了。
只他擅长伪装，连她也难感受到他的悲伤。
一进殿，池羽周身被凉意包裹，紊乱的心跳也渐 渐回到正常节律。
她翦瞳泛起热意，水汽弥漫。
大抵她在紫宸宫泡着的时候，苏缙正在风雪中，说出这一句后悔的话？
两人虽不亲厚，苏太妃却是这后宫里，少有的真正为她着想过的人，哪怕是看她年纪轻，可怜她，池羽心里也念着那份情义。
他无奈叹息，又给自己斟了一盏。
从她开始，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苏缙无法拒绝。
“你知道我后悔了，是不是？”池羽记得苏缙的嗓音，脑海中自动回响起这句她并未亲耳听到的话。
仲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
“想不到苏将军也有顽皮的时候。”池羽乐不可支，笑中带泪。
小皇帝的身世，苏太妃忍了忍，没说。
再回到那一晚，他势必不会拒绝。
池羽愣了愣，点点头，示意宫婢们退下。
那时候她并不相信，只当苏缙是为了避免尴尬，特意避开她些时日，才故意装病。
苏太妃这时候提起那场病，莫非，苏缙病倒，还与她有关？
池羽撇撇嘴，状似不悦，却没把东西抢回来，而是瞥一眼鎏金持壶，抬起眼皮：“那你喝？别浪费。”
闻言，池羽反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还有一事，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娘娘。”苏太妃面露难色，终究还是说出口，“水银之事，被一位太医发现，我曾去告诉他，他却不许声张，没几日，先帝便在升仙台出了意外。”
苏太妃噙起笑意，重新朝她望来，细细打量着池羽，由衷赞道：“娘娘生得真好，不负盛名，臣妾第一次见到娘娘，便惊艳于世间竟有娘娘这般人物。”
只是，她并不喜欢身上的气息和痕迹，翌日先帝一走，她便在水中泡了许久。
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有太多不甘，太多挂念吧，难道苏太妃就什么都不留恋么？
苏太妃自己，恐怕也感觉到了生命力的流逝。
饶是听过风菱的描述，见到苏太妃时，池羽仍吃了一惊。
她还可怜苏太妃，实则并未比苏太妃好多少。
苏太妃的父母、兄长，以及从未一心一意待过她的夫君，俱已不在，也难怪她心无挂碍。
想想镇国将军府的情形，再看看苏太妃，池羽心里有些难受。
明明是年前的事，并不久，池羽却不大能想起侍奉先帝时的情景，她脑中不合时宜浮现出的，是与苏缙的亲密。
池羽以为苏太妃只是偶然风寒，太医日日问诊，应当很快会痊愈。
“臣领旨。”苏缙浅浅弯唇，拿起持壶。
他，竟是真的生了一场重病么？
“怎么会这样？”池羽不敢相信。
广袖扬起，又落下，薄薄月光映照下，衬得君子如玉，潇洒清隽，素日里的冷意消散无踪。
池羽望着他，忍不住想，若她是大魏一位寻常官宦千金，最想嫁的夫君，定然是他这般模样。
“喝了多少？眼睛都红了。”苏缙拿走她手中持壶、酒盏，放到她腰侧楠木小几上。
大魏太后所居的慈安宫，也从不种鲜妍的花木。
回想起苏太妃那些话，池羽很难不动容。
“他酒量不好，早上被明忠发现的时候，他人都醉糊涂了，冻成个雪人，还痴痴问明忠‘你知道我后悔了是不是’。那话自然不是问明忠一个护卫的，娘娘以为，他是在问谁？”
酒酣之后，苏缙思
此情此景，又让苏缙想起那晚，她搂住他，央他娶她。
苏太妃艰难挪了挪放在床畔的手，轻轻拉住池羽：“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
苏太妃笑容含着善意，眼神似在看一位让人爱怜的晚辈。
苏太妃去世，依例陪葬先帝陵寝。
待她入土为安，池羽特备一壶薄酒，窝在美人榻上，自斟自饮。
只是，池羽不太明白，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苏太妃，怎还能如此淡然？
池羽垂眸，按捺着心内纷涌的情绪，并未回应苏太妃的话。
失去唯一的亲人，苏缙也会伤心吧？
“哀家会与苏将军商议，去宫外寻访神医。”池羽柔声宽慰她。
原本雍容娴静、保养得宜的人，此刻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像一朵快速枯萎的花。
一时间，她想到先帝意图封她为后时，苏太妃仗义执言，想要帮她的情形，又想到先帝驾崩那日，苏太妃手持玄铁麒麟令而来，试图救她出宫的情景。
他悔什么？是在后悔，没有答应娶她吗？
京城的风雪那样冷，那时候她还没习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奉命率兵出征的时候，我没想到，连他也逃不过。”苏太妃轻叹。
苏太妃这般几乎油尽灯枯的模样，已是太医们尽力之后的结果了，纵然她把太医全请来，也是枉然。
《媚臣》
那一晚，她是不冷的，紫宸宫的地暖烧得旺，暖意如春，先帝也很热情。
“太妃？”池羽定定凝着苏太妃唇畔并未减淡的笑意，微怔。
苏太妃是带着善意的，并不像是要威胁她什么。
不曾想，数日过去，苏太妃的身子不见好转，反而病得起不来床了。
春夜的风，吹面不寒，带着草木香气，温柔扑入绮窗。
“不必了。”苏太妃摇摇头，动作幅度极小，嗓音也虚弱无力，“臣妾冒昧，想与娘娘说几句体己话。”
苏缙为何会后悔？为何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在风雪中站了一宿？
走近些，才发现她微红的眼，有哭过的痕迹。
“去请太医，把太医院有能为的太医都请来。”池羽眼圈泛红，嗓音微微哽咽吩咐。
可是，她是太后。
池羽笑笑，将眼中泪意压下，望着苏太妃，眸光莹亮：“太妃且好好吃药，好生将养，会好起来的。”
那便让她这个做姑姑的，在临走前，为他们这对怨偶做些什么吧，免得他们明明有机会相爱，却最终走到至死方休的一步。
“娘娘应当听说过，他回京后，大病一场，高热不退，江太医奉旨入府侍疾，费了好些功夫才治好。”苏太妃望着她。
若非夜里碰巧看到他种花的一幕，可能真要等到花开那日，她才会发现这个角落多了一丛特别的景致。
她语气带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娇纵，气息散着酒香，分明有七分醉意。
] 苏太妃抽出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背：“娘娘放心，那太医是我的人，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是，我都知道，比娘娘知道的更早。”苏太妃很确定，以苏缙的性子，决计不会把那些事告诉池羽。
她从未停下脚步，欣赏过慈安宫里的景致。
苏缙以为她是笑得太欢。
池羽确实喜欢牡丹，她从未告诉过苏缙，没想到他能从她日用之物留意到她的喜好。
这个念头，让池羽心跳乱了一息。
说着，她目光望向帐顶，眼神有一瞬的涣散，喃喃道：“这深宫我早就呆够了，能离开，于我而言，是幸事。”
苏太妃也不需要她回应，继续道：“娘娘或许不知内情，请恕臣妾多嘴，其实他并非旧疾复发，那个傻子啊，他是在娘娘入宫当晚，立在风雪中，整宿未眠，饮了一夜寒酒。”
朝着寝殿走去时，池羽余光瞥见廊外那丛赵粉，土色新，尚不起眼。
池羽听得心惊肉跳，面上血色一点一点退散。
池羽举步迈上汉白玉阶，快步走进寝殿，步履略显慌乱。
她记得的，听说是旧疾复发，很凶险。
池羽骇然抬眸，眸中水光未及消散。
池羽细眉微挑：“若哀家命令你喝呢？”
善有善报，池羽认为苏太妃这样的人就该长命百岁。
池羽一路想着心事，也不知怎么回到慈安宫的。
再想想自己，她虽还有父王，有池肃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甚至苏缙这个见不得光的情郎，但真正将她放在心上的人，其实也一个都没有。
池羽朱唇轻抿。
日光从绮窗照进来，殿内还算敞亮，却没被日光晒透，温度比庭院低许多。
苏缙来时，一眼瞥见她发间簪一朵素白牡丹绢花，粉黛未施，懒懒斜卧。
不知怎的，池羽心口似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同样是看破她与苏缙的秘密，可苏太妃给她的感觉，明显与刘太妃不同。
听到风菱禀报后，池羽忙起身，吩咐备步辇。
若此刻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她，池羽自认无法如苏太妃这般平和。
是啊，苏太妃可是苏缙的亲姑姑，如今苏缙权倾朝野，太医们哪敢不尽心？
只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今日并无一句虚言，只盼娘娘能停下脚步，回眸看一眼那痴人。”
大魏历代太后，都是孤独度长夜，寂寞熬余生。
池羽问起苏太妃年轻时的事，也顺嘴问起苏缙小时候的事。
这可是苏太妃，深处宫闱多少年，经历无数明刀暗箭，依然未泯善念的女子。
“臣不嗜酒。”苏缙坐到小几另一侧，握住她纤细的踝骨，将她微凉的雪足藏至裙摆下，又收回手，眼神清明。
在她入宫侍君的那晚，苏缙说他后悔了。
只他擅长伪装，连她也难感受到他的悲伤。
一进殿，池羽周身被凉意包裹，紊乱的心跳也渐 渐回到正常节律。
她翦瞳泛起热意，水汽弥漫。
大抵她在紫宸宫泡着的时候，苏缙正在风雪中，说出这一句后悔的话？
两人虽不亲厚，苏太妃却是这后宫里，少有的真正为她着想过的人，哪怕是看她年纪轻，可怜她，池羽心里也念着那份情义。
他无奈叹息，又给自己斟了一盏。
从她开始，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苏缙无法拒绝。
“你知道我后悔了，是不是？”池羽记得苏缙的嗓音，脑海中自动回响起这句她并未亲耳听到的话。
仲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
“想不到苏将军也有顽皮的时候。”池羽乐不可支，笑中带泪。
小皇帝的身世，苏太妃忍了忍，没说。
再回到那一晚，他势必不会拒绝。
池羽愣了愣，点点头，示意宫婢们退下。
那时候她并不相信，只当苏缙是为了避免尴尬，特意避开她些时日，才故意装病。
苏太妃这时候提起那场病，莫非，苏缙病倒，还与她有关？
池羽撇撇嘴，状似不悦，却没把东西抢回来，而是瞥一眼鎏金持壶，抬起眼皮：“那你喝？别浪费。”
闻言，池羽反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还有一事，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娘娘。”苏太妃面露难色，终究还是说出口，“水银之事，被一位太医发现，我曾去告诉他，他却不许声张，没几日，先帝便在升仙台出了意外。”
苏太妃噙起笑意，重新朝她望来，细细打量着池羽，由衷赞道：“娘娘生得真好，不负盛名，臣妾第一次见到娘娘，便惊艳于世间竟有娘娘这般人物。”
只是，她并不喜欢身上的气息和痕迹，翌日先帝一走，她便在水中泡了许久。
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有太多不甘，太多挂念吧，难道苏太妃就什么都不留恋么？
苏太妃自己，恐怕也感觉到了生命力的流逝。
饶是听过风菱的描述，见到苏太妃时，池羽仍吃了一惊。
她还可怜苏太妃，实则并未比苏太妃好多少。
苏太妃的父母、兄长，以及从未一心一意待过她的夫君，俱已不在，也难怪她心无挂碍。
想想镇国将军府的情形，再看看苏太妃，池羽心里有些难受。
明明是年前的事，并不久，池羽却不大能想起侍奉先帝时的情景，她脑中不合时宜浮现出的，是与苏缙的亲密。
池羽以为苏太妃只是偶然风寒，太医日日问诊，应当很快会痊愈。
“臣领旨。”苏缙浅浅弯唇，拿起持壶。
他，竟是真的生了一场重病么？
“怎么会这样？”池羽不敢相信。
广袖扬起，又落下，薄薄月光映照下，衬得君子如玉，潇洒清隽，素日里的冷意消散无踪。
池羽望着他，忍不住想，若她是大魏一位寻常官宦千金，最想嫁的夫君，定然是他这般模样。
“喝了多少？眼睛都红了。”苏缙拿走她手中持壶、酒盏，放到她腰侧楠木小几上。
大魏太后所居的慈安宫，也从不种鲜妍的花木。
回想起苏太妃那些话，池羽很难不动容。
“他酒量不好，早上被明忠发现的时候，他人都醉糊涂了，冻成个雪人，还痴痴问明忠‘你知道我后悔了是不是’。那话自然不是问明忠一个护卫的，娘娘以为，他是在问谁？”
酒酣之后，苏缙思
此情此景，又让苏缙想起那晚，她搂住他，央他娶她。
苏太妃艰难挪了挪放在床畔的手，轻轻拉住池羽：“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
苏太妃笑容含着善意，眼神似在看一位让人爱怜的晚辈。
苏太妃去世，依例陪葬先帝陵寝。
待她入土为安，池羽特备一壶薄酒，窝在美人榻上，自斟自饮。
只是，池羽不太明白，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苏太妃，怎还能如此淡然？
池羽垂眸，按捺着心内纷涌的情绪，并未回应苏太妃的话。
失去唯一的亲人，苏缙也会伤心吧？
“哀家会与苏将军商议，去宫外寻访神医。”池羽柔声宽慰她。
原本雍容娴静、保养得宜的人，此刻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像一朵快速枯萎的花。
一时间，她想到先帝意图封她为后时，苏太妃仗义执言，想要帮她的情形，又想到先帝驾崩那日，苏太妃手持玄铁麒麟令而来，试图救她出宫的情景。
他悔什么？是在后悔，没有答应娶她吗？
京城的风雪那样冷，那时候她还没习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奉命率兵出征的时候，我没想到，连他也逃不过。”苏太妃轻叹。
苏太妃这般几乎油尽灯枯的模样，已是太医们尽力之后的结果了，纵然她把太医全请来，也是枉然。
《媚臣》
那一晚，她是不冷的，紫宸宫的地暖烧得旺，暖意如春，先帝也很热情。
“太妃？”池羽定定凝着苏太妃唇畔并未减淡的笑意，微怔。
苏太妃是带着善意的，并不像是要威胁她什么。
不曾想，数日过去，苏太妃的身子不见好转，反而病得起不来床了。
春夜的风，吹面不寒，带着草木香气，温柔扑入绮窗。
“不必了。”苏太妃摇摇头，动作幅度极小，嗓音也虚弱无力，“臣妾冒昧，想与娘娘说几句体己话。”
苏缙为何会后悔？为何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在风雪中站了一宿？
走近些，才发现她微红的眼，有哭过的痕迹。
“去请太医，把太医院有能为的太医都请来。”池羽眼圈泛红，嗓音微微哽咽吩咐。
可是，她是太后。
池羽笑笑，将眼中泪意压下，望着苏太妃，眸光莹亮：“太妃且好好吃药，好生将养，会好起来的。”
那便让她这个做姑姑的，在临走前，为他们这对怨偶做些什么吧，免得他们明明有机会相爱，却最终走到至死方休的一步。
“娘娘应当听说过，他回京后，大病一场，高热不退，江太医奉旨入府侍疾，费了好些功夫才治好。”苏太妃望着她。
若非夜里碰巧看到他种花的一幕，可能真要等到花开那日，她才会发现这个角落多了一丛特别的景致。
她语气带几分平日里没有的娇纵，气息散着酒香，分明有七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