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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月王面色顿时煞白，双手发颤，捏紧奏折，收回怀中。
捕捉到他眼中害怕的情绪，池羽有些无奈。
父王有粉饰太平的选择，却偏偏把最丑陋的真相揭给她看。
“所以，你去狄国求援，对祁月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的燕燕是最忠于祁月的一个，你一定会设法笼络住狄国。父王知道狄国不会出兵相助，但你若做了狄国的王妃，定能拦住狄国，不让他们再进犯祁月。父王再将你献给大魏，狄国必不肯乖乖放人，祁月借大魏之手讨伐狄国，在苏大将军手里，狄国即便不被灭国，也必遭重创，祁月能安稳许多年。”
此刻，怯怯望着珠帘后的池羽，小皇帝脑中蓦地回响起刘太妃的话。
可他明白，女儿对过去的事，一定有所怀疑，心里有怨气。
隔着珠帘，池羽盯着殿中的父王，眼睛泛酸，语气不悲不喜：“此乃小事，容后再议。”
哪是他想坦诚？！
祁月王默然垂首，落在池羽眼中，便是心虚愧疚。
他微微垂首，一瞬间状似老了几分。
这一刻，池羽心中所有侥幸幻灭。
“燕燕，你可以责怪父王，可池肃毕竟是你阿弟。”祁月王声音哽咽，试图以情动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王不忍看你们姐弟因王位生龃龉。”
池羽反应越是淡然，祁月王越心惊。
说到此处，祁月王不禁感慨：“父王没想到，你能从狄国全身而退，你比父王想象得更优秀。”
眼下小皇帝的做派，正合她心意。
池肃性情软弱，难成大器，所以大魏能信他会安分守己承继王位，没能力蓄兵报复。
池羽没看奏折，目光定定盯着祁月王：“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你大可告诉我，你确实得了风疾，有幸遇到神医才好起来。也可以告诉我，那一切都是齐王后的主意。”
若她在那战争里死去，祁月也能左右逢源保全，甚至父王能多一个舍得亲生骨肉犯险的贤名，更受臣子和百姓敬重。
刘太妃眼圈泛红，垂着泪，紧紧将他搂在怀里。
他这样，是想当做方才的一切，向大魏投降、献美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随身带来的，还有为儿子池肃请封世子的奏折。
祁月王不敢提苏缙，有苦难言，只好默然不语。
小皇帝攥紧衣料，竭力控制住情绪，不敢表露出一丝恨意，眼神里的害怕却控制不住。
好歹是先帝唯一的儿子，胆子却小的很，上朝多日，仍然会为一点小事害怕。
她醒悟，父王从一开始便已打定主意投降大魏，初时做出抵抗，一是他身为国君该有的气节，二则是做给她看的。
昔日的祁月国君，如今的祁月王，不远千里，亲自前来相贺。
至于她，更像是父王给池肃培养的，一把趁手的刀。
散朝后，池羽坐在珠帘后，没着急走。
女儿已贵为大魏太后，掌握着比小小祁月王大得多的权势，本该成为祁月最强的后盾，祁月王自然不想彼此生出隔阂。
向池羽主动坦白，虽是祁月王迫于苏缙的威势，不得已而为之，但入宫的路上，他也想通了其中的好处。
若换做平日，池羽已然蹙眉，只因这样的小皇帝，让人很难指望他成长为能与苏缙对抗的模样。
“母后？朕该允吗？”小皇帝声音很小，怯怯的。
接下来，各部朝臣上奏关系朝政、民生之时，议论声此起彼伏，谁还有空关心太后不允祁月王请封世子的事？
《媚臣》
他们不满意地蹙起眉，又暗暗宽慰自己，将目光落到珠帘后头戴宝冠的女子身上。
就连她以为爱她的父王，也只看到她身上浮于表面的荣华，丝毫看不见她在宫里的艰难与伤痛。
他记得很清楚，刘太妃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
毕竟是他的生母，小皇帝就知道，父皇去世后，宫里真心爱护他，最不会害他的人，便是李嬷嬷和刘太妃。
池羽不信。
殿内文武百官听不清他说什么，打量他坐姿，猜也能猜到。
先帝驾崩，小皇帝即位，几位藩王，各地州官，陆续奉上悼词、贺表。
为了以后长远考虑，池羽也希望与小皇帝“母慈子孝”，她不想在百官面前驳皇帝的颜面。
可池羽一定不会同意。
望着殿中恭敬施礼的祁月王，小皇帝并腿坐正，六神无主，回眸望向珠帘后。
她已不是昔日的池羽，能透过父王慈爱的面具，看到背后的冷漠无情。
父王不在意她的生死，不在意她的悲喜，他最心疼的实则是他时常贬低的池肃。
言不由衷，更像是为了安抚她，好让她顾念昔日亲情。
池羽不好骗，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眼下不坦白，等池羽自己发现被骗许久的时候，以她的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唯独池羽的人生，天翻地覆。
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太后和苏将军是一伙的，难怪父皇死后，他们二人会为了批奏折的事翻脸。
池羽见到日日惦念的至亲，心中喜悦并不浓烈，愁绪如麻。
否则，也不至于发生方才那样不光彩的事，为池肃请封是天经地义之事，却被池羽当着文武百官拒绝，祁月王连上火辣辣的，只觉老脸都没处搁。
没有多余的阻隔，风卷着寒意吹进珠帘，池羽双眼微微酸疼。
只是，她不甘心。
自己养大的孩子，祁月王自己知道，池羽坚强，心却很
没有直言拒绝，可殿中个个是人精，谁能听不出池羽婉拒之意？
本来还有个张太傅，可自从苏缙搬入紫宸宫，萧桐便再没能单独见过张太傅。
她愿不愿意，过得好不好，无人在意。
按理说，藩王请封世子的事，比照惯例便可，小皇帝不必询问池羽或是苏缙的意思。
听说池羽当上太后，能在大魏临朝听政的那一刻，那恐慌感才化作后怕。
池羽确实有怨。
他话刚出口，刘太妃眼泪像夏日骤雨，哭得更伤心。
狄国人是怎样的豺狼猛虎，父王比她更清楚。
原本之事淡淡的，毕竟父王装病的事，她未能亲眼证实，也可能是齐王后为了刺伤她，故意骗她的人。
但那人冷冷敲打过，不许他提那人在背后做的事。
“燕燕，你不愧是父王的骄傲。”祁月王站在殿中，稍稍抬首仰望珠帘后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神精亮，与有荣焉。
群臣默默看在眼中，各有揣测。
她心口承受着近似裂开的疼痛，面色如常：“若我身为男儿身，父王便会传位于我吗？”
祁月成为大魏的一部分，却仍归父王掌管，除了每年献上丰富的矿产，对父王他们似乎影响确实很小。
那日，他是借着在御花园玩的机会，偷偷见的刘太妃。
所以，在父王的设想里，她会被迫留在狄国，再被狄国和大魏争夺。
为了将她骗离祁月几日，再将她献给大魏，彻底剥夺她与池肃争位的权利，父王真是煞费苦心。
进京后，他不是不想见女儿，是苏将军阻拦，他见不到。
望着眼前面色如常，只无意间流露出一丝心虚的父王，池羽的心被风吹得冰凉。
苏缙带着小皇帝先行离开，殿内只剩祁月王一人。
“当初我去狄国求援，父王就不担心我回不来吗？”池羽轻问。
听到父王夸赞，她也无法像昔日那般欢喜。
祁月王怔怔，迟疑一瞬，神情略显急切应：“会。”
转念一想，也对。
“燕燕，父王知错，是父王愧对于你。可祁月不能毁在父王手里，父王死不足惜，身上还肩负着祁月子民的安危。你知道的，夹在魏国和狄国之间，祁月素来如履薄冰，处境艰难。你阿弟是性情软弱，远不及你，可这对祁月来说是幸事。”祁月王重新拿出那道奏折，上前两步，站在御阶之下最近的位置，“燕燕，阿肃是最合适的。”
“太妃。”萧桐害怕，声音也带着哭腔，还不敢直白地问，“父皇真是被雷意外击死的吗？”
幸好当初他们合谋， 把池羽送出了祁月，否则池羽对祁月志在必得，池肃绝不是对手。
父王方方面面都考虑，唯独未曾考虑她这个做女儿的会不会受伤，能不能活到最后。
“桐儿，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好好听他们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太妃一遍一遍叮嘱，“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活着才能为你父皇报仇。”
然此刻，池羽却松一口气。
可短短时日，父王便亲身赴魏，好端端站在她面前。
按例，小皇帝该顺势应允，给祁月王这个恩典，以收拢人心。
女儿要强，祁月王时常有即将掌控不了她的恐慌感。
“父王心里，最该名正言顺继承王位的，一直都是池肃，对吗？”池羽竭力控制着，可她还是伤心，眼睛泛红，指指自己，“为什么我不可以？”
往昔一幕幕涌上脑海，做梦一般，池羽思维却无比清醒。
可他记得刘太妃私底下叮嘱的话，在有能力掌权之前，他越是表现得唯唯诺诺，越能活得长久。
这道理，祁月王不必解释，池羽也能懂。
祁月王退回原处时，脸色不太好看。
她孝顺、懂事，能经住事，便该被伤害，该自己愈合吗？
] 祁月王面色顿时煞白，双手发颤，捏紧奏折，收回怀中。
捕捉到他眼中害怕的情绪，池羽有些无奈。
父王有粉饰太平的选择，却偏偏把最丑陋的真相揭给她看。
“所以，你去狄国求援，对祁月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的燕燕是最忠于祁月的一个，你一定会设法笼络住狄国。父王知道狄国不会出兵相助，但你若做了狄国的王妃，定能拦住狄国，不让他们再进犯祁月。父王再将你献给大魏，狄国必不肯乖乖放人，祁月借大魏之手讨伐狄国，在苏大将军手里，狄国即便不被灭国，也必遭重创，祁月能安稳许多年。”
此刻，怯怯望着珠帘后的池羽，小皇帝脑中蓦地回响起刘太妃的话。
可他明白，女儿对过去的事，一定有所怀疑，心里有怨气。
隔着珠帘，池羽盯着殿中的父王，眼睛泛酸，语气不悲不喜：“此乃小事，容后再议。”
哪是他想坦诚？！
祁月王默然垂首，落在池羽眼中，便是心虚愧疚。
他微微垂首，一瞬间状似老了几分。
这一刻，池羽心中所有侥幸幻灭。
“燕燕，你可以责怪父王，可池肃毕竟是你阿弟。”祁月王声音哽咽，试图以情动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王不忍看你们姐弟因王位生龃龉。”
池羽反应越是淡然，祁月王越心惊。
说到此处，祁月王不禁感慨：“父王没想到，你能从狄国全身而退，你比父王想象得更优秀。”
眼下小皇帝的做派，正合她心意。
池肃性情软弱，难成大器，所以大魏能信他会安分守己承继王位，没能力蓄兵报复。
池羽没看奏折，目光定定盯着祁月王：“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你大可告诉我，你确实得了风疾，有幸遇到神医才好起来。也可以告诉我，那一切都是齐王后的主意。”
若她在那战争里死去，祁月也能左右逢源保全，甚至父王能多一个舍得亲生骨肉犯险的贤名，更受臣子和百姓敬重。
刘太妃眼圈泛红，垂着泪，紧紧将他搂在怀里。
他这样，是想当做方才的一切，向大魏投降、献美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随身带来的，还有为儿子池肃请封世子的奏折。
祁月王不敢提苏缙，有苦难言，只好默然不语。
小皇帝攥紧衣料，竭力控制住情绪，不敢表露出一丝恨意，眼神里的害怕却控制不住。
好歹是先帝唯一的儿子，胆子却小的很，上朝多日，仍然会为一点小事害怕。
她醒悟，父王从一开始便已打定主意投降大魏，初时做出抵抗，一是他身为国君该有的气节，二则是做给她看的。
昔日的祁月国君，如今的祁月王，不远千里，亲自前来相贺。
至于她，更像是父王给池肃培养的，一把趁手的刀。
散朝后，池羽坐在珠帘后，没着急走。
女儿已贵为大魏太后，掌握着比小小祁月王大得多的权势，本该成为祁月最强的后盾，祁月王自然不想彼此生出隔阂。
向池羽主动坦白，虽是祁月王迫于苏缙的威势，不得已而为之，但入宫的路上，他也想通了其中的好处。
若换做平日，池羽已然蹙眉，只因这样的小皇帝，让人很难指望他成长为能与苏缙对抗的模样。
“母后？朕该允吗？”小皇帝声音很小，怯怯的。
接下来，各部朝臣上奏关系朝政、民生之时，议论声此起彼伏，谁还有空关心太后不允祁月王请封世子的事？
《媚臣》
他们不满意地蹙起眉，又暗暗宽慰自己，将目光落到珠帘后头戴宝冠的女子身上。
就连她以为爱她的父王，也只看到她身上浮于表面的荣华，丝毫看不见她在宫里的艰难与伤痛。
他记得很清楚，刘太妃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
毕竟是他的生母，小皇帝就知道，父皇去世后，宫里真心爱护他，最不会害他的人，便是李嬷嬷和刘太妃。
池羽不信。
殿内文武百官听不清他说什么，打量他坐姿，猜也能猜到。
先帝驾崩，小皇帝即位，几位藩王，各地州官，陆续奉上悼词、贺表。
为了以后长远考虑，池羽也希望与小皇帝“母慈子孝”，她不想在百官面前驳皇帝的颜面。
可池羽一定不会同意。
望着殿中恭敬施礼的祁月王，小皇帝并腿坐正，六神无主，回眸望向珠帘后。
她已不是昔日的池羽，能透过父王慈爱的面具，看到背后的冷漠无情。
父王不在意她的生死，不在意她的悲喜，他最心疼的实则是他时常贬低的池肃。
言不由衷，更像是为了安抚她，好让她顾念昔日亲情。
池羽不好骗，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眼下不坦白，等池羽自己发现被骗许久的时候，以她的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唯独池羽的人生，天翻地覆。
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太后和苏将军是一伙的，难怪父皇死后，他们二人会为了批奏折的事翻脸。
池羽见到日日惦念的至亲，心中喜悦并不浓烈，愁绪如麻。
否则，也不至于发生方才那样不光彩的事，为池肃请封是天经地义之事，却被池羽当着文武百官拒绝，祁月王连上火辣辣的，只觉老脸都没处搁。
没有多余的阻隔，风卷着寒意吹进珠帘，池羽双眼微微酸疼。
只是，她不甘心。
自己养大的孩子，祁月王自己知道，池羽坚强，心却很
没有直言拒绝，可殿中个个是人精，谁能听不出池羽婉拒之意？
本来还有个张太傅，可自从苏缙搬入紫宸宫，萧桐便再没能单独见过张太傅。
她愿不愿意，过得好不好，无人在意。
按理说，藩王请封世子的事，比照惯例便可，小皇帝不必询问池羽或是苏缙的意思。
听说池羽当上太后，能在大魏临朝听政的那一刻，那恐慌感才化作后怕。
池羽确实有怨。
他话刚出口，刘太妃眼泪像夏日骤雨，哭得更伤心。
狄国人是怎样的豺狼猛虎，父王比她更清楚。
原本之事淡淡的，毕竟父王装病的事，她未能亲眼证实，也可能是齐王后为了刺伤她，故意骗她的人。
但那人冷冷敲打过，不许他提那人在背后做的事。
“燕燕，你不愧是父王的骄傲。”祁月王站在殿中，稍稍抬首仰望珠帘后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神精亮，与有荣焉。
群臣默默看在眼中，各有揣测。
她心口承受着近似裂开的疼痛，面色如常：“若我身为男儿身，父王便会传位于我吗？”
祁月成为大魏的一部分，却仍归父王掌管，除了每年献上丰富的矿产，对父王他们似乎影响确实很小。
那日，他是借着在御花园玩的机会，偷偷见的刘太妃。
所以，在父王的设想里，她会被迫留在狄国，再被狄国和大魏争夺。
为了将她骗离祁月几日，再将她献给大魏，彻底剥夺她与池肃争位的权利，父王真是煞费苦心。
进京后，他不是不想见女儿，是苏将军阻拦，他见不到。
望着眼前面色如常，只无意间流露出一丝心虚的父王，池羽的心被风吹得冰凉。
苏缙带着小皇帝先行离开，殿内只剩祁月王一人。
“当初我去狄国求援，父王就不担心我回不来吗？”池羽轻问。
听到父王夸赞，她也无法像昔日那般欢喜。
祁月王怔怔，迟疑一瞬，神情略显急切应：“会。”
转念一想，也对。
“燕燕，父王知错，是父王愧对于你。可祁月不能毁在父王手里，父王死不足惜，身上还肩负着祁月子民的安危。你知道的，夹在魏国和狄国之间，祁月素来如履薄冰，处境艰难。你阿弟是性情软弱，远不及你，可这对祁月来说是幸事。”祁月王重新拿出那道奏折，上前两步，站在御阶之下最近的位置，“燕燕，阿肃是最合适的。”
“太妃。”萧桐害怕，声音也带着哭腔，还不敢直白地问，“父皇真是被雷意外击死的吗？”
幸好当初他们合谋， 把池羽送出了祁月，否则池羽对祁月志在必得，池肃绝不是对手。
父王方方面面都考虑，唯独未曾考虑她这个做女儿的会不会受伤，能不能活到最后。
“桐儿，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好好听他们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太妃一遍一遍叮嘱，“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活着才能为你父皇报仇。”
然此刻，池羽却松一口气。
可短短时日，父王便亲身赴魏，好端端站在她面前。
按例，小皇帝该顺势应允，给祁月王这个恩典，以收拢人心。
女儿要强，祁月王时常有即将掌控不了她的恐慌感。
“父王心里，最该名正言顺继承王位的，一直都是池肃，对吗？”池羽竭力控制着，可她还是伤心，眼睛泛红，指指自己，“为什么我不可以？”
往昔一幕幕涌上脑海，做梦一般，池羽思维却无比清醒。
可他记得刘太妃私底下叮嘱的话，在有能力掌权之前，他越是表现得唯唯诺诺，越能活得长久。
这道理，祁月王不必解释，池羽也能懂。
祁月王退回原处时，脸色不太好看。
她孝顺、懂事，能经住事，便该被伤害，该自己愈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