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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珞栀记得他们的名字,林聿霖和宁安。

    她有没有很害怕?会不会常感到很孤独?

    “没。”轻笑一声,林珞栀摇了摇头,她一把抓住了林衔芦的手腕,在对方疑惑的目光里重复道,“我们回家。”

    “小姐们感情真好啊。”他感慨了一声。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每到这时候,惶恐和羞愧席卷,只能对林衔芦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只有这样才能感到一点的轻松。

    她有些近乡情怯,但这点情绪很快就被打散了,身后的人突然上前,撞到了自己的肩膀。

    “我们有节日的时候也过来看看吧。”

    这条路很短,就这么两句话,林珞栀已经走到了正厅,房间的把手是半环状的固定把手,不能活动,下边有个锁眼,林衔芦没给她钥匙,说明这扇门并没锁上。

    房间里面有些暗,溜进来的光在林衔芦身后,林衔芦垂着眼睛嘴角抿出一个淡淡的笑。

    收拾完卫生,每人抽出三根香,跪下摆了摆,淡淡的烟顺着手中的香,越飘越远,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将麻绳系紧,林衔芦试探着捞了一桶水,手臂一使劲儿,水桶就被慢悠悠地提了上来。

    想到这里,林珞栀飘散的思绪终于回到了原点。

    就像林珞栀叫林昇他们一样,林衔芦也对两家父母指尖做了区分,两家的孩子都姓林,也真是奇妙的缘分。

    *

    “我记住啦

    既然林衔芦从来没有说过养父养母的坏话,他们应该也不是很坏的人吧?那就太好了。

    对亲生父母的感觉……要说有多伤心,好像也没有,毕竟林珞栀从小就没见过他们,但明明知道了真相,还多年不管不顾,一次都没来看过,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

    林衔芦先冲了几遍里面找到的其他盆,布是自己新带来的不用洗,装满了一脸盆的水后,林珞栀急忙接过,把水搬了进去。

    她在爱里幸福地长大,可这份爱不属于自己。

    门内的世界没有林珞栀幻想中成群飘荡的鬼魂,也没有绘着奇怪的法阵,就是个普通的破落小院。

    然后,像要飞走的林衔芦拆开了包装袋,啃了一大口面包,把脸塞得鼓鼓囊囊。

    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只是回来住了个周末,林衔芦收拾得很快,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就带了什么回去。

    这么多年过去,自来水是别想了,但院子里有口水井,和这栋房子一个年纪,十一年过去了它也没干,不拿来喝里边的水也还能用。

    林衔芦抬眼看去,林珞栀晃了晃手里的锁扣,示意她快扣上,她也不多说什么,眯着眼睛笑,和对方道谢,然后毫不犹豫插入卡扣。

    下午出村的刚好卡在午休,村子里静悄悄的,直到出村,她们也再没碰上人。

    她感到了由衷的幸福的话,就太好了。

    她从小睡眠质量就特别好,印象里失眠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失眠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是林昇宋玥舒孩子的那几天。

    林珞栀先扣好了安全带。

    林珞栀松开了两人交握的手,上前推开门,一眼就瞧见了房间尽头的小香案,香案贴着墙壁,两张黑白色的相片斜斜地倚在了墙上。

    一只手提着袋子,林衔芦用另一只手抽出安全带,又用同一只手的手指去勾安全带的扣锁,但这样的姿势并不方便,试了两次没成功,带来的那个袋子刚刚蹭了一层灰,不好往椅子上拖,林衔芦就想把袋子先放下。

    林珞栀迈步慢慢走了进去。

    弄好了安全带,林珞栀便喊道:“好了刘叔,可以发车了。”

    林珞栀:“……”

    她的睫毛很长,眨动间似乎轻轻扫过了林珞栀的心,林珞栀心间一颤,总觉得好像下一秒,她就要飞走了。

    和自己的手完全不一样,林衔芦的皮肤很白,指腹凌乱的纹路就更更显清晰。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收紧了手指,晃了晃两个人交缠的手。

    回去的时候,林衔芦睡了一路,被林珞栀叫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

    林珞栀转动眼球,用余光偷偷看她。

    林衔芦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好。”

    既然说好了,那还剩最后一件事情。

    熟悉的象征着温暖的金色,再次出现在林珞栀眼中。

    于是,林珞栀皱了皱鼻子,露出了一个有些得意的小表情:“那是当然。”

    林衔芦从袋子里拿出昨晚备好的面包和牛奶递给对方:“走吧,回家。”

    “好。”林珞栀点点头应道,这本就是对方不提自己也要做的事情。

    听到这话,林衔芦看向林珞栀,她正静静地看着相片,转过脸时露出了一个很平和的笑,嘴角提起的弧度,笑起来时弯弯的眼睛,都和记忆中的宁安很像。

    王菁握拳蹦了起来:“这两天我想先去看看我妈妈和妹妹,几天后可以吗?”

    “别怕。”林衔芦冲她安抚一笑,“林爸林妈都是很好的人。”

    林衔芦自然应是:“好。”

    小铜炉已经擦得干干净净,但这毕竟是个十年的旧物件了,泛着一股陈旧感。

    庆幸得是,这水真还能用,她们就不用去隔壁家借了。

    林衔芦和林珞栀先拜了三拜。

    他从后视镜在看后面,她们的坐姿和来时一模一样,还是左一个右一个,中间空了一段距离,但就是有种什么东西不一样了的感觉。

    被人这么无意义地盯着看,林衔芦咀嚼的动作都慢下来,她伸出另一只手,放到林珞栀面                                                前摆了摆:“怎么了吗?”

    两个人一起弄的情况下,只打扫一间屋子还是很快的。

    林珞栀的指尖颤了颤,指腹突然沾染上了一点凉意,林珞栀惊了一下,手指收紧,就感到自己的指尖勾住了什么东西。

    林珞栀继续道:“我们常来看看他们,一年内多来两次。”

    最开始的时候她想搬出去住,等工作了就慢慢还钱,像被林家资助的其他孩子那样,但被林衔芦拦住了。

    “好哎。”王菁看了眼自己的手,“我之前没得玩的东西,我已经都玩了个遍,所念的事也都圆满了,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去体验下辈子,过一过不同的人生。”

    还是老刘来接的她们,两个人像之前的每次一样,一起坐到了后排。

    也顾不上什么脏不脏,林衔芦把袋子放到一边的沙发上。

    上完香,林衔芦突然道:“其实你没必要抱着亏欠我的想法。”

    一旁还有其他的家具,一张矮矮的长桌,沙发,还有两边的柜子,除了落灰,一切都和有人住时一模一样。

    “虽然生活水平不能和你相比,我很庆幸我是在石福村长大的,林爸林妈是很好的爸妈,我还遇到了照顾着我的婆婆。”林衔芦看向她,“真要说的话,我也抢了你的机缘。”

    林衔芦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抬头看她:“当然可以了。”她补充道:“只要你想,现在就可以。”

    她好像很喜欢笑,笑容极有安抚性,林珞栀点点头,心里安定了不少。

    《真千金回豪门捉鬼后》

    这时候王菁刚结束了自己的上一个话题,满室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坐在床沿,手撑在身体两侧,搭着脚,一晃一晃的:“小芦花,你上次说我可以去转世了,你看,过两天可以吗?”

    “可以。”林衔芦刚说完就看到王菁兴奋的神情,按耐不住地就像立马往外冲,她急忙喊住对方,“七天,七天内一定要回来,然后我就帮你转生,不然魂体受损,又要等好久了。”

    她偏头看去,是林衔芦的手。

    如果他们在的话,会埋怨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女儿吗?

    昨晚林珞栀失眠了,就瞪着眼睛盯着墙看,什么都没想,保持了大半个夜晚。

    甚至因为很久没人来过,墙角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遍布着交错的蛛网。

    桌面积了厚厚的灰,两张相片也有些模糊了,上面人的笑意却清晰,似乎看见了什么让他们感到无比幸福和安宁的事物。

    林衔芦找着了当年捞水的桶,桶还能用,就是上面的绳要换,林衔芦从自己提来的袋子里掏了掏,在林珞栀震惊的目光中掏出了一根麻绳。

    那时她总是在想,没有了父母,又失去了照顾自己长大的婆婆,林衔芦少年时独自一个人,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果然,忙起来的时候人是感觉不到饿的。

    林珞栀轻轻晃了晃脑袋:“回我们的另一个家。”

    林衔芦和林珞栀走在了一起,林家的两个“女儿”步伐一致,肩碰着肩,脚跟着脚。

    刘卫东应声:“哎好,小姐们坐稳了。”

    有没有……恨过自己,占了她的位置,享受了她的人生?

    没有谁能比此时的她,更能明白林衔芦的心情。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接过了锁扣,把它立了起来。

    搞完卫生,林衔芦也有点饿了,她再次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她们十点多到的村子,现在已经快一点了。

    翩跹的光点紧紧贴在林衔芦手上的皮肤,很是亲昵,暖洋洋的光同样照耀到了林珞栀身上。

    两个人第一时间看向了对方。

    相片前摆着一个小坛和两座烛台,小坛子上还插着香灰燃尽后余下的柄,烛台则一左一右立着,上边的蜡烛早已燃尽,只剩两摊凝固的烛油,边缘有一圈凝固的颗粒状,似垂落的泪珠。

    “我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直起身时林衔芦的情绪有些低落,“我们把这收拾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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