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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校内午休铃声打响。

    池述的视线从地上幽幽转了两圈才移到她脸上。

    “为什么要不开心?”

    当亲眼看见杀人魔行凶时,她是真的慌了神。

    而池述只盯着站在前门,与他对视的那人。

    校联运动会期间,午休时间不长。

    清风裹挟着秋雨,丝毫不曾落在乔皎皎的身上。

    高念真走近,在乔皎皎身上比划。

    更为明显的撕扯声在耳边砰然炸开。

    乔皎皎呼出一口气,说:“罗英昊,你有证据就去跟警察说,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浪费口舌。”

    确定不会再走光,池述打横抱起她离开。

    脱离成为心脏杀人魔的命运。

    乔皎皎握在他碗口的手猛地收紧。

    现在想起来,真是有病。

    他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往里侧带。

    每一个姿势都得做到完美。

    未走两步,罗英昊喊住他们。

    “他就是一个小人,一点都不光彩的小人,他跟我们没两样,凭什么他能得到你的特殊……”

    原本僵硬躺在她掌心的五指开始发颤。

    淡淡的栀子香味将她紧紧包裹住。

    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没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操场,啦啦队位于操场正中心摆着pose。

    说完,她没再顾及罗英昊的情绪,拉着池述头也不回地离开。

    池述的嘴唇微微蠕动。

    “没事了,别怕,有我在。”

    生动的笑容。

    乔皎皎终于在他脸上看见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笑容。

    突感一阵凉意,无孔不入的寒意仿佛无数冰锥在这一刻齐齐朝乔皎皎刺来。

    纠缠在她掌心的五指猛地一缩,紧紧搅住她。

    细如丝线的银针一侧居然还带着细小的锯齿,除非特殊制造,否则市面上很难找到。

    乔皎皎点点头,彼此的视线在空中交织,她的眼底又泛起一股温热。

    以高念真为首,她们在距离旭彩啦啦队五米外的位置落定。

    罗英昊捂着肚子笑得夸张,边笑边指着他说:“你急了!你急了!”

    池述紧了紧她身上的外套,衣服有些大,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三千米开跑的枪声打响。

    “娇…娇吗?”她的声音有些发涩。

    “我相信他。”乔皎皎再度紧紧握住池述,说,“没有证据,我会无条件相信他。”

    一时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啦啦队。

    他眼神闪烁:“你都听到了。”

    她握得更紧些,将池述拉到身后,转身看向罗英昊。

    见他再度失落,乔皎皎“扑哧”笑出声。

    她听见叶云禾惊呼她的名字,也察觉到同学们的欢呼声逐渐变成议论声。

    像是,一条委屈的小狗狗。

    像是点燃引线的鞭炮,上衣缝线从尾部以极快的速度散开。

    “下雨了,你会着凉。”池述忽然低头,“去医务室躺着休息下,好不好。”

    此时此刻,尽管疲惫,但乔皎皎是享受的。

    回到高一,无疑是给她即将到头的生命再度续上希望。

    “嗯,听到了。”

    “这么会哭,不应该叫皎皎,应该叫娇娇才对。”

    比她自己在吃的药,效果要好上不少。

    待会池述跑三千米的时候,正好把兔子的另一只眼睛安上。

    乔皎皎从来没想过她能没有任何顾虑,用尽全身力气去舞蹈。

    “不就说了一句脏话吗。”她在空中比划出一个大圈圈,“看你们的表情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池冀瞪大了眼睛,话卡在喉咙里显得分外滑稽。

    永远端着笑,礼貌又疏离。

    不像精致的瓷娃娃。

    检录处就在不远处,乔皎皎看着池述从她面前走过。

    那种无助又悲愤的感觉,她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便服刚脱下,兔子玩偶从口袋里掉出来。

    广播和舞曲掺杂在一起:“请参加男子3000米长跑的同学马上到检录处检录”

    路上池冀打电话来,让他们直接去食堂吃饭。

    乔皎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罗英昊愈发暴躁,指着池述:“你不知道!他想杀了我!”

    这一刻,温暖和心安变得具象化。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16岁的池述就只是池述而已。

    他在不安。

    空中飘起丝丝细雨,夹杂着凉意四起的微风。

    池述一步一顿地被她拉着离开。

    “乔皎皎!”他气急败坏,“你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吗?”

    就在她上衣即将脱落的瞬间——

    乔皎皎和叶云禾去女更衣室换上服装。

    她看着池述喉结滚动,坚定的声音从他胸腔处传来。

    罗英昊已经说不出话来,表情狰狞到有一丝滑稽。

    除了旭彩中学外,二中的啦啦队也要进行表演。

    池述转过身,让她更加方便查看。

    《回到白月光黑化前》

    乔皎皎歪头看他,不自觉笑出了声。

    午休时间,通往食堂的同学越来越多。

    池冀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上拿着的池述的衣服披在乔皎皎身上。

    为了不耽误时间,啦啦队提前到达操场做准备。

    “                                                这是什么?”高念真走近,突然出声。

    池述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

    高念真原本在一旁看她们的表演,意外发生得太快,她只看见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从乔皎皎上衣里掉落。

    乔皎皎按着烂熟于心的动作抬着手臂,耳侧隐隐约约传来撕扯的声音,但都被音乐给遮盖了去。

    池冀肩上搭着池述的衣服,停在她们旁边,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彩球,激烈昂扬地怒喊:“阿云、阿云!皎皎、皎皎!好棒啊啊!”

    所有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可偏生乔皎皎的心脏犹如被一双手狠狠捏碎。

    “所以呢?”乔皎皎打断他,“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比你清楚得多。”

    纯白的瓶身,没有任何标签。

    还有很多时间,她会试图去深入了解真正的池述,哪怕真的如旁人所说,卑劣成性,她也会努力将他带往好的方向。

    池述顿住脚步,但却没有转身。

    舞蹈动作变得缓慢,逐渐跟音乐错开节拍。

    “我也会说脏话呀,这只是发泄情绪的一种途径,并不代表你不好。”乔皎皎凑近,“开心可以笑,不开心可以哭。谁规定,愤怒的时候就不能说脏话了呢。”

    “我倒觉得…”乔皎皎顿了顿,“你这样更有人气儿了。”

    作为领队,她必须起好带头作用。

    池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药。

    他一直随身携带着,抵开乔皎皎的嘴给她喂了一颗。

    连带着即将说出口的话都乱得一塌糊涂。

    “你不一定要时时刻刻完美,有好有坏,那才是人。”她笑道,“但是也不能经常说脏话,变成习惯就不好了。”

    池述走在她身边,一言不发,脑袋垂着,头发耷拉下来。

    在她二十岁时,便是跑几步,心脏都足够遭罪。

    能感受到他的僵硬,乔皎皎朝他一笑,对他说:“我们走吧,看台不让离开太久。”

    她见识过心脏杀人魔的恶劣,但那不是池述。

    乔皎皎刚想退离开他的拥抱,却被他抵着后脑勺,摁回了他的胸膛。

    “我不需要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去了解池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在我身边,我自己可以体会得到。”

    回想她16岁那年,正是喜欢看样学样的时候。

    “刺啦”——

    呼吸在风中乱得彻底,她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音乐声从操场四面八方响起,是一首比较激烈的舞曲。

    身子一歪,她被撞进池述怀里。

    那时候池冀说两句话就要往外蹦几个脏字,她还觉得蛮酷,跟着他痞里痞气了段时间。

    “怎么又哭了,可真是个娇娇。”池述颇有些无奈地拭去挂在她脸上的泪。

    东西在柜子里放好,她们便离开了。

    乔皎皎一笑。

    “证据呢?”乔皎皎压眉,“罗英昊,你未免太好笑了。口说无凭,你觉得你随意扯的两句话,就能让我怀疑池述吗?”

    所有参赛者往前方跑去,唯独池述奋不顾身地往反方向跑。

    这句话,她分明在牢里听他说过。

    心脏爆炸开来的疼痛奇迹般的减轻,她委屈地抬起头:“池述,我有点疼。”

    乔皎皎没注意,身边呼啸跑过三俩学生。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极细的银针,掉落在操场的假草里,不易被发现。

    乔皎皎只是觉得,池述现在脸上的表情要生动很多。

    替她阻去了所有恶意的视线。

    轻轻牵起池述的手。

    苦涩随即蔓延,她皱眉,痛楚却在快速减轻。

    原本埋在他肩颈的

    她要不留遗憾,重过这几年。

    乔皎皎无声叹了口气,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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