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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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娇她母亲…”

    “不用，你手里的话本儿若是喜欢也可以带走，我刚付了一百两，怎么着都是够的…”

    “王绅…王绅还好，真的。”乔月影在认真安慰她，“京中这么多浮浪子弟，王绅不论是为人还是学业，都是其中佼佼者，一点坏习气都没有的，硬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他家里了，王夫人和王娇是实在不算是好的婆婆和小姑子…”

    “永璋，昨日王大人让你作的文可作好了，青山书院下个月就要开始考试了。”

    想当年贺谦刚被贬到西北，总是间歇性心情不畅，寻了那上水城里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算他何时能返京，那先生要价在上水城是顶了天，也不过是七八两银子。

    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手，乔月影轻声说话：“你听外边，像不像王夫人的声音…”

    贺春言在家被贺谦熏陶了几年，勉强应付的来。

    又或许是自己那番话起了作用，王绅在京中官宦子弟里数一数二，若是嫁与他，确实要在才学上出几分力。

    学堂里坐着的其他几位，都在闲散聊天。

    贺春言回望乔月影：“此话就说来话长了，应该是我爹和王大人定的，不过谁知道王绅这么受欢迎啊…”

    “王绅的亲事？”

    和乔月影同坐一车，拉开一点点帘子往外看，看车子一路往城里走，过了昭明坊，向东边过了崇明坊，走过白虎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热闹的酒楼，这里虽然比不上明楼那般奢华，却也是被琉璃装饰得富丽堂皇，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京师果然是消费主义重地…”贺春言喃喃自语。

    这她可真是没读过，毕竟这几本都是放家里的摆设。

    贺春言收好书箱，听到乔月影对她说话。

    “多少钱？一百两？”贺春言瞪大眼睛。

    “临时抱佛脚若是可行，那些男子还寒窗苦读干什么，不若问问菩萨，随便背几页得了……”王娇斜眼扫过西边，开口就是一把好嗓音，字字句句都让人听得明白。

    乔月影拉着她往对面书斋的楼上走：“她们说这是财中见分明，冷眼看富贵，说是玄机先生就是这般…高士…”

    “二位姑娘请在厢房的等等，今天有两位夫人来寻我师父看姻缘，因是大事，迟迟未走…”

    乔月影转过头对着贺春言笑说：“这可就好玩了，京城里看上王绅的可不少呢，娄家七姑娘，郑二，汪家的小五，都说过王绅是京里一顶一的美男子，这要是被哪一个独占了，王绅的未来妻子还不得被人骂死？”

    乔月影点点头，旁边的丫头掏出来个沉甸甸的荷包给了其中一个童子。

    “没有这么贵是…几两？”贺春言压住心中惊叹，小心翼翼问。

    “玄机先生？”

    “今日下了学，你陪我去问问玄机先生。”

    刚穿来这里的时候，想到身为女子，处处都是禁锢，她就头痛不已。

    说罢又转头，瞪了贺春言一眼，就你爱装上进。

    对着那童子：“你可听清楚是哪家的？”

    “我知道很贵，这里确实贵了些，可这是玄机先生，不比其他庙里的无名和尚，吐的都是真言，我此次问的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希望先生泄露的天机越多越好，平常问其他事情就没这么贵了…”

    所以她这几天，正在勤学《女诫》。

    王绅笑他：“世子怎么又作小儿态？”

    约莫是她命好，大元朝的民风甚是开明，西北的女子的生活很是自由，反倒越到繁华大京城，拘束的地方越多。

    “你没听过吗？玄机先生是京里最有名的算命道士了，占吉凶问祸福，婚丧嫁娶无一不灵，我想去问问我爹和大哥二哥到底什么时候归京…”乔月影小声的说。

    带着这份好奇，贺春言差了下人回府给家里说一声晚点回家。

    书斋楼上就有两个小童子，乍一看清风明月似的。

    贺春言抬眼看了名字：“明月居，倒是好名字。”

    “全部都灵吗？乔将军归京，不应该看陛下的意思吗？”

    “你听我解释，我自小连女诫都没有读过，总要临阵磨枪，不能真交白卷吧。“贺春言赶忙挤过去，在她耳边解释。

    乔月影点点头，说道：“我可是早就说定了今日，你别哐我，那两位夫人走了，你可赶紧喊我。”

    只有西边角落里的贺春言在奋笔疾书，头上的几朵纱绉的嫩黄色迎春花跟着一起晃动。

    最常看的东西是话本子，不管是才子佳人还是志怪传说，她都有所涉猎，最近她淘到一本南风话本儿，描写之大胆，想象之瑰丽，让她对古代作者的想象力叹为观止。

    早知道算命这么赚钱，她爹何谦不应该当进士，应该去当道士和尚的，就说他的才学和人缘，怎么着也是个大富之家吧。

    也就是这几年四书五经跟着学了一遍，三瓜两枣的怎么可能拿去考试。

    “那可真灵啊…”

    “刚刚寻你师傅的，可是国子监祭酒家的王夫人？”

    贺春言坐在椅子上，看着旁边摆着的五色点心精致可爱。

    “你进去跟你师傅说我到了…”乔月影突然打断他，看着那童子进了门。

    乔月影使了眼色给丫头，丫头从身上又掏出一点碎银子，塞给那童子。

    陈妙常也转身对着王娇说：“娇娘才学好，别人总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刚到门口，那童子便在门外来叫乔月影。

    自贺春言穿越来以后，她很少再有读书的苦恼，上辈子那些考试，都通通抛在脑后，除了跟她爹贺谦学一些基础的诗文，其他的关于读书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入过脑子了。

    吴世子郁郁开口：”没呢，昨日出去骑马了，还没来得及。“

    暮春时分，林红刚谢，日头已经有几分毒辣了。

    谢景初内心也有几分诧异，贺家姑娘看上去就是个散漫惫懒人物，上学已有月余，可她从不回答老师问题，诗文更是作的艰难，莫不是听了什么劝学之言？从此开始发奋了？

    每抄写一句女德，她都会在心里骂个两句。

    “这是明月居送过来的，我不喜欢吃，太过软烂，我祖母倒是很喜欢…”

    “无一不准，无一不验，甚至宫里的娘娘都会派人来测，京城这些夫人最喜欢去他那里了，尤其是吴小世子的母亲常宁公主，公主府大事都是玄机先生定的，我爹回京是看陛下的意思吗？但是这两年边关风平浪静，可我爹还是没有回来…”乔月影给贺春言解释。

    “谁？”

    “你耳力真好，不过，我都没有听清楚，你怎么知道就是王夫人？”

    屋外忽然传来两个夫人的说话声，贺春言正在流连话本子，根本没意识到外面是谁。

    只是除四书五经之外，还要读学《内则》、《女诫》之类的女子专用教科书。

    “这道士不在郊野的道观里，怎么在此富贵乡？”

    贺春言努力竖起耳朵，也没有听到，那声音已经远了。

    就这，她娘                                                宋夫人还不少抱怨呢。

    “这些…要付钱吗？”

    “对不住，是我多问了…”乔月影一手搭在她背上，脸上多了几分歉意。

    近些日子却不同了，经历过上辈子的考试，就是再懒散的现代人，也要打起精神为考试做些准备。

    那童子只说：“姑娘听错了，是外地专程来的两位夫人。”

    “赶紧回话，我们家小姐还要进去问先生事情呢！”

    乔月影瞪大眼睛：“你竟然连这个都没有度过，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不思进取。“

    《贺姑娘今日退婚了吗？》

    果真，外祖父说得对，情之一字最是奇妙。

    起码不能太丢人，这是贺春言两辈子的底线，尤其她是个关系户。

    感受有什么人的眼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贺春言转头对上乔月影一双清凌凌的月牙眼。

    “再是不敢的，乔姑娘，楼下新来了一批话本，我差人给您送上去…”

    隔着一道帘子，吴永璋趴在桌上，也低声说：“学个什么劲儿，进了书院还不是天天都要学。”

    听到婆婆

    贺春言穿来的时候，她和母亲宋夫人都生了一场大病，脑子烧的昏昏沉沉，贺谦只盼她身体康健，不要烧坏了脑子，哪里还有功夫管什么读书。

    “春娘，你变了，往日你不是这样的……”

    那童子接了银钱，脸上带笑，回话说：“我们站在门外，听不见那么多，只说是王大人的旧日同窗，小门小户没甚底蕴，才回了京城，姑娘才貌家世都平平，王夫人是瞧着不大愿意，想要再算算…”

    “确实是王夫人，来问子女姻缘的，说是给大儿子定的婚事不大满意，特来问问我师父，看那家的小姐到底是不是良配…”

    小女儿尚有这样的志气，何况他们这些男儿。

    “不用，我也没想到是我这么倒霉…”

    乔月影拉着贺春言往另一头走了几步，转头对着贺春言：“这…这怎么越听越像是你啊，春娘…”

    这时正是午后，王大人留他们温习功课。

    “十几两也有，几十两也有，自从前两年常宁公主喜欢来这里之后，十几两银子就拿不出手了…”

    女学的考试难度比男子童生试容易一些，只是简单的记忆默写，再就是作两首诗，考试内容难度低，判卷标准也比不上正经科举的男子。

    乔月影翻一个白眼：“王娇说话和她娘一模一样，调子高的很，陈妙常总说她是黄莺出谷，我怎会听不出来，走，我们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