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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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罪者罚之，有功者自然要赏。

    后来朝中有人分析出来，说从前陛下对太子并无不满，只是不喜信国公府在太子背后搅风搅雨，如今信国公府倒了，太子表面上看着像是孤立无援，但实际上这正是启明帝想要的。

    然而，几个月过去了，启明帝愣是不提废太子之事，甚至还解除了原本太子身上的禁制，让太子继续回朝当差，仍是监国太子，甚至比之从前更为信赖，严家谋反之事竟然好像跟太子毫无关联一般。

    谋反之事祸连九族，严氏家族难免受到牵连，是太子在宫门连跪三日才求得陛下只将严氏一族贬为庶民，举家搬离京城，子孙后代永世不得科举回朝。

    韩幸之回身的打斗的空隙对秦砚回道：“在里面。”

    齐时邈更郁闷了。

    齐时邈也跟着表示赞同：“对对对，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秦砚听完贺平乐的讲述，光是想象那些画面就让他后背又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低头捞起贺平乐的双手，果然那双手上满是血污，有两处指甲盖都掀开了。

    而在信国公谋反逼宫一案中，启明帝将最大的那份功劳归咎到贺平乐头上。

    贺平乐在他怀中闷声问：

    然而秦砚却不动如山看着他们，默默抽出一枚暗器，凌空做了个抛掷的动作，沉稳道：

    第九十章

    这回近了很多。

    她接连试了好几下都没成功，眼看外面的火势起来，致命的浓烟在殿中弥漫，贺平乐忍着指尖的疼痛，用手指生生插|进地面，用上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最后一试。

    “我怎么看见韩幸之了？他不是在宫外保护平乐的吗？”

    秦砚哪里会信她，想着人若用了超过自身负荷的力道，五脏六腑都会受损，他问贺平乐：

    贺平乐：……

    终于皇天不负贺平乐的苦功，也是大家命不该绝，传闻中放下就绝对不可能再开启的断龙石居然真的被贺平乐给一点一点举了起来，这才救下了勤政殿中的那么多条人命。

    自始至终，启明帝就只是想要一个有主见，有担当，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仁善储君，这几点太子秦朔如今全都符合，启明帝自然也就不会动废太子之心了。

    “你不会以为我葬身火海了吧？”

    齐时邈点头回道：“那姓鲁的用毒手段极其高超，一时不防着了道，不过毒性已经压下，无大碍了。”

    尽管她百般谦辞，但启明帝还是坚持给她另外封了个力国夫人。

    太子本人也做好了被废黜的准备，甚至私下让太子妃把行礼都收拾好了，就等父皇一声令下，他好麻溜儿的离开太子府，随便是贬去封地或者换个地方软禁，他都甘心情愿。

    这，这到哪儿说理去！

    有封地，有封邑的国夫人，本朝可没几个，算得上是天大的荣宠。

    “我又给举起来了。你媳妇儿厉害吧？”

    大家在废墟中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具尸体。

    信国公犯下诛九族之罪，他本人虽已伏诛，皇后也一夜疯魔，被送去深宫调养，但谁都知道，所谓调养其实就是软禁。

    尾声

    “那就好。”秦砚这才放心。

    齐时邈：……

    任他毒功是不是独步天下，不近身不就好了。

    这件事之后，所有人都在说陛下接着就该废太子，另立储君了，毕竟太子是皇后所出，皇后的娘家谋反，身为太子又岂能独善其身。

    齐时邈狐疑问：“没中毒？”

    秦砚回来就把严焘杀了, 他的兵马很快就溃不成军。

    忽然轰隆一声，勤政殿在众人眼前轰然倒塌，火星四溅, 贺啸天没等到秦砚回答就急着去帮忙灭火，秦砚忽的推开众人，来到巨大的水缸前, 以龙象之力将装满水的水缸托起，对着火势最旺的地方倾倒而下。

    秦砚稍稍松开些贺平乐，问：“那你们是……”

    “断龙石的机关被我弄坏了, 哈哈哈, 他们出不去了！”

    贺平乐背着被烟呛到的启明帝，老远就看见站在废墟中的秦砚，铆足劲儿大喊一声，他却不理人。

    忽然一道清甜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由于太远了，让秦砚生出虚幻的感觉，他仍立在废墟上，静心倾听，想把声音听真切了，直到好一会儿后，声音才再次响起：

    她对秦砚张开双臂求抱抱，秦砚脱力一般从废墟走出，一把将贺平乐搂入怀中，紧紧抱住。

    贺平乐来到被放下的断龙石前，先试着推了一把，断龙石纹丝不动，对于贺平乐而言，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她推不动的东西。

    把启明帝交给太子和承王扶着，贺平乐小跑着过去找秦砚，见他跟自己一样狼狈，贺平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新月。

    皇后笑着笑着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喊着太子的乳名，此等疯态足见所言非虚。

    齐时邈亲自领教过那人的毒功，评价是非常可怕，要知道，这天下能让他评价为‘可怕’的可不多。

    启明帝原本可以先走，但他执意要等贺平乐一同离开，然而他年迈体弱，受不了殿中浓烟，在与贺平乐一同走进密室下沉的道路时就险些晕倒，最后还得劳烦贺平乐把他给背出来。

    贺平乐嘴上说着嫌弃，但手上可一点不含糊，觉得奶娘动作太重，她非得亲力亲为给那小子洗了屁屁，擦了香香才肯自己去换衣裳。

    秦砚只觉眼前眩晕，险些没站稳, 此时贺啸天提着剑赶过来, 气喘仍未平，便问秦砚道：

    彼时她自己的肚子也已经微微隆起，刚四个多月，旁的女子怀上胎后又是嗜睡又是想吐，贺平乐这边却静悄悄的毫无反应，每天依旧生龙活虎，就连给她诊脉的太医都觉得康平王妃这身子未免调养的也太好了些，能吃能动，一点不受限，

    秦砚看着冲天火势, 想到勤政殿有密道通往别处才稍稍安心, 谁知披头散发跪坐在地上的皇后忽然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

    信国公起兵谋反一案震惊朝野。

    齐时邈欲言又止，总之有点无语。

    宫人们负责一桶一桶拎水来, 力气大的负责抬缸倒水, 一刻钟后, 火终于被扑灭，秦砚不管不顾冲入滚烫的废墟中，任由衣裳鞋面被烫破撕裂，其他搜救人员也纷纷加入。

    秦砚循声回望，便看见一张沾了灰，却依旧灿烂的笑脸。

    劫后余生的惊惧在看见秦砚的那一刻就完全消失了。

    那时他们都被困在勤政殿中，信国公杀心大起，开始让人往勤政殿外泼油，显然是想烧死他们。

    齐时邈忽的愣住，盯着秦砚看了好一会儿，看得秦砚一头雾水，用眼神询问贺平乐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妥当，贺平乐直摇头，表示他哪儿都好。

    “用的这个，没近身。”

    “秦砚。”

    **

    幸而陛下与康平王、宣宁候联手做了一场引蛇出洞的大戏，将信国公极其党羽一网打尽。

    这样的处理结果与历年的谋反大案相比已经算是宽厚又宽厚的了，至于贬为庶民搬离京城这些事情，在诛灭九族这样的大罪面前，都是小事，因此严家不敢有任何怨言，在旨意下达的当天晚上，就在刑部与兵部的监视之下离开京城，几代煊赫的门庭，就此没落。

    秦砚不放心要给贺平乐把脉，就听齐时邈从旁听了不高兴道：

    秦砚身上脸上衣服上黢黑一片，他迷茫的站在废墟之上不知所措。

    秦砚盯着连屋檐都被烈火包裹的勤政殿, 说不出任何话来。

    所以，毒功被齐时邈称作‘可怕’的鲁召南，甚至没来得及对秦砚用毒，就被秦砚的暗器给秒了？

    “秦砚——”

    年后开春，邱氏生下一个七斤八两的健康男宝宝，小家伙皮肉饱满，精精神神，刚出生就滋了他大姐一身童子尿，被他大姐嫌弃了也不知道，打个哈欠转过身继续睡。

    “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了？肚子难受吗？”

    “是不是中了什么无色无味的毒你不知道？”贺平乐担忧问。

    秦砚想起他入宫时遇到的老头，说：“算交了吧。”

    贺平乐得意说：

    “韩幸之！你怎么在这里？”问完之后，不等韩幸之回答, 秦砚就意识到事情不对，问：“王妃呢？”

    之前被困在勤政殿外的宫婢太监们自发起身去拎水救火，然而火势太大，几桶水根本是杯水车薪。

    “师父。”秦砚与齐时邈行礼后见他面色不对，问：“您中毒了？”

    “什么叫约莫有点用？你若非练了龙象心法，纵使你有千斤之力也不可能顺利举起断龙石。”

    就在他俩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齐时邈对秦砚问：

    “怎么可能！鲁召南那毒功独步天下，只要让他近身就极难脱身，你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秦砚坚定摇头：“没。”

    “你……跟鲁召南交手了？”

    这时秦砚看见了在厮杀的韩幸之, 大喝一声：

    秦砚一脸懵看着贺平乐，听贺平乐讲述当时的情况。

    贺平乐神秘兮兮的凑上前，低声问道：“师父的师父，您想学暗器吗？我可以教你。”

    贺平乐感受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哪里难受，我举断龙石的时候，用了你教我的龙象心法，约莫还是有点用的吧。”

    “确实破坏了。”贺平乐说：“她把断龙石提前放下来，把陛下的后路都断了。”

    秦砚长舒一口气，问：“究竟怎么回事，皇后为何会说她把断龙石机关破坏了？”

    像是怕他担心，贺平乐忍着疼，展颜笑道：“看着夸张，其实不怎么疼。”

    而经此一事，朝纲整肃，人心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