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卖女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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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热过后，就将盆子放在草棚中，并用锅盖盖好，静置一夜后，应该就能得到强碱水了。

    宁钰脸涨的通红：“那怎么能一样？”

    原来这就是宁老爹的媳妇，宁凝等人的亲娘方氏。

    宁老爹原本是想去镇上找大女儿筹些钱的，可是那郑员外根本不见他们，一听是宁家人，立刻关门送客。

    宁老爹其实也有些羞愧，毕竟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可是想到小儿子的前程，心中又一硬：“钰儿这也是为了咱家奔前程，若是真的能考取功名，他肯定不会亏待几个姐姐的，我们一家也就有了依靠。”

    而陈家那边也打好了关系，等萧家的事儿一了，就将宁凝纳到陈家大少爷的房里，虽然不是正头娘子，可是陈家条件好，宁家这也算是高攀了。

    方氏对宁钰简直失望透顶，早些年宁钰还小，也不懂事，宁老爹卖田卖地供他读书，方氏不怪他，甚至宁老爹把长女嫁给郑员外那个老头的时候，方氏也不怪宁钰。

    方氏对几个女儿本就十分愧疚，前面三个被嫁出去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反抗，可是这年头，丈夫就是天，婚姻也讲究父母之命，宁老爹决定的事儿，她就算再劝，也无法改变什么。

    方氏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拉着宁四娘进了内室，徒留宁老爹父子俩站在正堂面面相觑。

    这时，门帘响动，原来是宁四娘宁霜进来给宁老爹父子添热水。宁老爹看着小女儿娉娉婷婷地走来，虽然还稍显稚气，但是宁家一贯的好相貌已经初露端倪，他心中忽地一动。

    方氏恶狠狠地盯着这父子俩：“你们别想轻易动四娘，我绝不让自己的女儿再被你们霍霍了！”

    宁钰有些着急：“那云麓书院年底就要招生了，咱家现在能拿出多少银子？”

    说罢，又连忙岔开话题：“忙了一天都饿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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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延朗也有些好奇：“这草木灰脏死了，都是柴火烧出来的灰烬，也可以用来清洁吗？”

    最主要的是陈家给的纳妾礼金很足，足有五十两，有了这两笔银子，小儿子去云麓书院的学费就不用发愁了。

    “活得好好的！而且三姐对他死心塌地的，看样子是不会愿意回来了。”宁钰想到最后离开时，萧延昭看自己的那一眼，莫名觉得有些胆寒。www.jingshen.me

    “香皂？可是香胰子？”萧母试探着问道。

    方氏反问：“难道这天底下所有秀才都是云麓书院出来的？村里林家的小子，也只是在镇上上过私塾，不也早早就考上了秀才？”

    “怎么不一样？林家小子能做到，你就做不到？一定要靠你几个姐姐换钱，供你读书？”

    若萧二郎一直健在，哪怕宁家在这西北几个村落遍地熟人，也没道理让宁凝回来另嫁他人呀！

    宁凝从灶膛里掏出些烧尽的草木灰，将里面大的杂物挑出来，又用之前准备的滤豆渣的过滤网，将草木灰过滤干净，找了个大盆，用烧开后晾凉的水混合，大约按照三比七的比例，然后放在灶台上煮沸。www.menghua.me

    宁老爹只能紧皱眉头坐在原地，他能有什么办法？现下大女婿根本不见他们，二女儿家中还没宁家手头宽裕，三女儿又是这样，家中只剩下四亩薄田，这可是全家糊口的指望，而且就算全都卖了也凑不够五十两银子啊。

    现在几个女儿都被嫁出去了，家中日常全压在了宁四娘的身上。

    宁钰有些尴尬，小声叫道：“娘......”

    宁钰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四姐，今年也有十四岁了吧？”

    宁钰有些气急败坏：“你们不是都说那萧二郎马上就要蹬腿了吗？我今天去，他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能走能蹦，跟正常人没区别！”

    方氏刚刚一直在内室听外面两父子的对话，当宁钰开口问宁四娘的年纪时，她就知道，这对父子又想卖女儿了。

    原本是指望三女儿嫁到县城的陈家，成为陈家少夫人，以后对小儿子也是个助力，可这陈家老爷看不上宁家的家世，死活不肯让儿子娶宁三娘过门，虽然宁三娘将陈家大少爷笼络的不错，可是这门婚事也是一拖再拖。

    谁想到这对父子竟然将歪脑筋又打到了宁四娘的身上，四娘还不满十六岁！

    萧延朗新奇地望着宁凝忙碌的身影，还以为她又在做什么吃食呢。结果询问后才得知，竟然是在做香皂。

    原来，宁家当初着急忙慌地将宁三娘许给一个短命鬼，确实是图萧母给的五十两银子聘礼，因为老爹一心想把小儿子送去云麓书院读书。

    “爹！你倒是说话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报名了，这要怎么办？”宁钰见宁老爹不说话，在旁边着急地催促。

    身后的宁四娘早已泪流满面。

    萧母一时大奇：“这香胰子以前家里是用过的，原来竟是这样制作？”

    二女儿被他许给了村里的懒汉，也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来。

    可是，可能是见惯了宁老爹卖女换钱，宁钰长大后竟也认为几个姐姐生来就是要为家中换钱的，二女儿和三女儿出嫁时，宁钰可是十分上心，甚至连三女儿那个一女两嫁的主意，都是宁钰想出来的。

    望着小儿子着急的神色，宁老爹又有些犹豫，人到中年才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儿子，难道真要让他跟自己一样，一辈子困在这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吗？

    宁钰这下急了：“如何不需要？云麓书院的机会千载难逢，如果能进云麓书院，等于半只脚考上了秀才。”

    宁老爹也呆住了：“什么？他还活着？这可如何是好？”

    “宁大伟！你要还是个人，就收了你那歪心思！四娘才多大？你就想着拿她换钱？你可是她的亲爹！”

    小儿子一心想进云麓书院，每三年一次的招生就在年底了，若是凑不齐束脩，就得再等三年，儿子的大好光阴可经不起蹉跎！

    内室里突然冲出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她满头银丝，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脚，望着宁老爹的眼中带着恨意：“你想做什么？已经有三个女儿被你祸害了，连最后一个你都不放过？！”说着，将宁四娘护在身后。

    宁老爹的算盘打得很好，先嫁给萧家，拿到五十两聘礼，等那萧家二郎蹬腿后，就可以光明正大让宁三娘再回到宁家，毕竟那萧家只是个外来户，还就剩下孤儿寡母，哪有让新过门的媳妇年纪轻轻守一辈子寡的？就算萧家要闹，在这里也闹不出多大风浪，毕竟村子里的人也不会向着外来户。

    宁老爹内心剧烈挣扎，手也紧紧握着旱烟杆儿，沉默不语。

    宁老爹眉头紧锁，将手中的旱烟袋在桌子上磕了磕，眯着眼睛思索了起来。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中间的媒人也说那萧二郎活不过一个月，怎么现在突然又好了？

    而方氏因为连续生产，身子骨严重亏空，而家中又要靠着方氏干活，从未好好休养，等几个女儿长大后，方氏的身体也就彻底垮了，而家务的重担从此落在了大女儿和二女儿身上。

    宁凝想了又想，要怎么解释强碱和油脂的皂化反应，可是这实在不是原主这么一个边城农村的小丫头应该懂得的知识。

    宁四娘猛地一颤，家里最近在发愁什么，她是知道的，为了供弟弟读书，前面三个姐姐都已经被嫁出去了，下一个轮到的，定然是自己。

    且说这宁钰一脸郁闷地回到了宁家，一进门就大呼小叫喊累，宁家四姑娘宁霜急忙端来一杯热茶，又接过了宁钰的外衫，去里间挂好。

    宁老爹正坐在正堂抽旱烟，见宁钰回来，忙问道：“你三姐那边怎么说？”

    这方氏今年才刚四十岁，原本不至于如此老态，只是这宁老爹当年一味追男宝，连生了四个闺女后，让方氏还没出月子，就又怀上了第五胎，因此宁四娘和宁钰也只差不到一岁。

    回到萧家后，萧母与萧延昭很有分寸地并未问起宁钰相关，宁凝也就没有多提，毕竟这一女两嫁，尤其是其中一家还是萧二郎，这样的话她是没脸在萧家母子面前说出口的，虽然这是原主的家事，但谁让自己现在顶着原主的身份呢？

    她终于忍无可忍，冲了出来。

    虽说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宁四娘还是怕了。

    所以才有了宁凝被嫁去萧家冲喜的事儿。

    于是，她只能说：“也是以前听家里老人讲的，试着做一做，万一成功了呢？”

    “依靠？原本二十亩良田，已经被你卖的差不多了，卖了地又开始卖女儿，钰儿读书真需要这么多钱？”方氏冷笑了一声。

    这云麓书院可是有名的贵族学府，进去的不是官宦子弟就是富户人家，束脩更是贵的离谱，一年需要八十两银子，更别提还需要各种买书和笔墨纸砚的钱。

    “差不多吧，不过我做的这个要比香胰子的清洁力度强很多，以后可以直接用来洗衣服什么的，比皂角好用。”宁凝将盆子放好后，起身拍了拍手。

    宁老爹咳了两声，开口劝道：“你看我什么都没说，钰儿也只是随口问了句，你都想到啥地方去了？四娘才多大？离谈婚论嫁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