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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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只要她不伤心，那些努力过后、却依旧没有拿到相应分数的失落感，就伤害不了她。

    那她这阵子，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

    “情绪内耗——是指失败、或者没能达到你想要的目标、或对未来的恐慌、焦虑……这些负面情绪导致的，产生的一系列精神上和身体上的自我消耗——就叫情绪内耗。”

    她冲他们无谓地笑笑。

    许烟要真被人欺负了，张鞠第一个不能忍。

    她干嘛要为了那一丝遥不可及、捉摸不定的可能追逐他呢？

    他想了很多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是哪个问题更诡异。

    “它才是让你的努力付诸东流的罪魁祸首。”

    “余小闲。”

    但她又看着许烟一脸放松，于是也没再多问了。

    她的声音带一点鼻音，眼神完全空洞了，仿佛所有希望被抽空，看起来可怜又让人心疼。

    顷刻便将她从那种无可自抑的悲伤中，清晰地剥离出来。

    “这才不是你的真实水平，你本来可以更好，而且好很多。”

    她依然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小咸鱼——只要她能在以后的生活里，不要刻意回想起这高中三年，只要她忘了喻池。

    他的身体底下都是松软的泥土和乔木落下的枝叶，这一摔并不很痛，但让他足够狼狈。

    余小闲用手干擦了一下眼帘，皱着眉，把心底的波动又一次抚平。

    而她只用安于她的小浅滩，就可以活得很快乐无忧。

    喻池坚信而肯定地注视着她。

    喻池看着这样的她，看着一次次想要奋起却被打击得惨败的她，心疼，但出口的话却无比理智：

    况且这会显得他很无能，连个女人也打不过。

    是吗？

    ——580，和723。

    这天是两场重头戏连拍。

    只要进步一点点，她就可以一往无前地再付出更多，更多。

    “小姐，对方对您动手了？”

    别人可以的，她也可以，她甚至可以更努力，于是也熬夜，模仿学习。她近期常常熬到两点、三点……她都感觉不到累。

    她不是天才，她跨不过去那道鸿渊。

    只要进步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她就满足。

    余小闲不服，委屈，强烈地不

    余小闲的目光里溢出疑问，显然没听懂喻池在说哪个物理名词。

    也许她到最后还是不能跟他上同一所大学。

    “你考出来的成绩，才能叫你的真实水平。”

    这就是一模对她的努力的最终宣判。

    是怎么，把他，过肩摔，的？

    像过肩摔，只要掌握巧劲，凭她的力量，完全可以撂倒人。

    难道是他没以前那么帅了？

    正是因为第一场戏，打破余小闲固有的思维壁垒，才有了第二场场戏，余小闲拨开云雾见青天，考上心仪的学校的好结果。

    不可能成功的事，为什么还要总是奢望。

    张鞠和熊蓝纷纷都松了一口气。

    张鞠这才顺着熊蓝的目光注视到许烟的小臂，神色立即紧张。

    许烟重生一次，觉得懂得东西多了，生活反而变得纯粹又简单，挺好。

    “情绪内耗。”

    她是一副完全正常、舒适怡然的样子。

    “嗯，是，又怎样。”余小闲看着桌面上那个努力过后依旧平庸的分数，语气已经变得满不在乎。

    仿佛已经预判了她高考最后的分数：原地，原地，仍是原地，甚至还可能倒退——越努力、越差劲。

    然后他还被许烟撂倒了。

    立即心生惊异。

    余小闲趴在桌子上，长发披落在肩上，藏进手臂的侧影纤瘦可怜。

    但总觉得会让人以为，他很有点猥|琐，才会被女方反制。

    可想往出说威胁时，又觉得，孤男，寡女，小树林。

    少年清晰坚定的声音在余小闲耳边回响，他注视她的眸子清澈见底。

    她趴在桌子上，眼眸里因为喻池而迸发的强烈的上进和勇敢，渐渐熄灭下来。

    第二，许烟对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极其冷酷，且绝情。

    张鞠听她这话，心想她还能把人怎么了，拧拧眉，向许烟身后看了一眼，隐约看到拐角处的矮小灌木边，瘫着一条手臂。

    阳光透过淡绿树叶的间隙，在她脸上斑驳落下，光影明媚，衬得她朝气又活力。

    余小闲闻声抬头，情绪未加掩饰，看起来极为低落，“嗯？”

    可这样的努力到最后只换来了原地踏步。

    一星期后，许烟迎来了《清晨岁月》的杀青戏，

    “是情绪内耗，把你的心神占了大半。让你没办法全力以赴地思考和学习，”

    “你这几天是不是狠熬夜来着？”喻池看着她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明知故问。

    “余小闲，你知道现在对你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吗？”

    对许烟和谭逸维的那些事，张鞠是听组里面的人说的。

    有时候甚至晚上躺在床上刚过了10分钟，身体的警醒机制就提醒她：已经天亮了，该起床了，该刷题了。

    “没事，放心。要有事，有事的也是他。”

    而不是浅浅的小溪流。

    喻池看着她，字句清晰，确认她听懂了。

    余小闲因为连续熬夜准备考试而产生的黑眼圈，在看到总成绩的那一刻，倏然委屈得红了。

    她就会困眼蒙眬地起床打开夜灯。

    第二场，则是拍两人拿着录取通知书，在大学学府门口，相视而笑，畅快笑闹的结局场景。

    “有时候，适合别人的方法，不一定适合你。”

    熊蓝身为保镖，观察力要比张鞠强一些，他一眼就扫到了许烟手臂微微淡去的红痕，肃着眉问：

    余小闲的眼泪从眼眶里不可遏地涌出来，受到委屈后被安抚的窝心。

    气愤归气愤，他也没有录像和视频这种铁证，思来想去，谭逸维也只能把这股恶气忍着咽下去了。

    谭逸维躺在地上的时候，脑袋空了好一会。www.cuixiang.me

    她扎着马尾，穿着干干净净的蓝白校服，拿着剧本，朝他们走来。

    喻池以后会有比她广阔得多的人生和世界。

    她想。

    张鞠和熊蓝刚进小树林，就听见不远处有一声闷闷的扑通声，两个人立刻都加快脚步往那赶。

    “考的烂，没所谓了。”

    余小闲定定看着他，骄傲让她不想再继续对话下去，可心底那丝隐隐的不甘还是占了上风：

    “小闲，”喻池的声音从她旁边传来，十分轻和，但镇定而理智。

    她这辈子的身体虽然还没刑侦剧组锤练过，但考进A大，舞蹈底子还是有的，肌肉也都灵活健康。

    余小闲一句一句没什么情绪地说着，好像伪装得已经把自己骗过了。骗自己已经不伤心了。

    这个中产家庭的“小少爷”，家底不大，脾气不小。自从遇到烟烟，对烟烟总是吆三喝四，颐指气使的。

    可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才半夜三点半。——这就是她的一模前的作息。

    第一场，要拍一场喻池给余小闲从迷茫刷题的漩涡中拽出来，然后咸鱼终于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节奏，开始步入复习正轨的转折剧情。

    摄像机架在余小闲和喻池这对同桌的旁边，拍摄余小闲在高三下半学期，开学一模的成绩。

    明明不努力，就不会受伤。

    努力，也不行。

    想往出说。

    喻池又继续道：“只要你别怕它们，放下你的情绪焦虑，不被它们所干扰，”

    要不是许烟在她回来之前甩了他，她绝对要跟许烟叨叨一下这个人。

    ——她和喻池相差一百多分。

    而谭逸维，他倒是后知后觉想起来，许烟这算是有个把柄落在他手里了。

    她今天才知道，她和喻池之间，是天堑，是深壑。

    甚至强项还倒退了几分。

    ——这意味着她几乎不可能和喻池进入同一所大学。

    对谭逸维这种鼻孔朝天的“少爷”，最好是让他再吃点苦头才好。

    正想着，两人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许烟。

    “什么？”

    许烟看了眼他们看的地方，举起手，红痕已经淡得快要完全看不见了。

    “习惯了。”

    她看别人熬夜、题海战术，她看别人刷完一套又一套的题目，收获满满。

    甚至是全部。

    认真，诚恳，暗含鼓励。

    这样的少年的眼眸，明澈得像是一眼窥进她的灵魂，看见她的退缩，她的彷徨。

    ……这比被许烟甩了还令他痛心的怀疑，在谭逸维的心里生根发芽。

    “你才能真的说，‘有在好好学习’。”

    余小闲看向他的眸光颤了颤，嘴巴抿起。

    有了因，才有果。

    甚至让他对自己的一贯认知——当世刘德桦，产生了一点怀疑。

    她只想离那个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也照做。

    第三，许烟，那么，瘦。

    ——她就能一直很开心，快乐，没有遗憾。www.qingshen.me

    第一，他想靠许烟往上爬的这条路，好像真断了。

    几个人没有管落在后面的谭逸维，说说笑笑回了车上，往许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