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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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颤抖中，她的思绪又回到梦中世界濒临破碎的瞬间。

    念及此，苏梦妩最终鼓起勇气：“师尊，我爱慕你，如果……”

    苏梦妩断了心思，谁承想在大婚当日，听到了师尊堕魔的消息。

    好个无妨！

    她的手哆嗦着，朝自己身体摸索，一切完好无损，还未曾被灵力刮的四分五裂。

    谢无筹回眸，视线与宋乘衣相撞，他的眉心终于蹙起，

    谢无筹静坐良久，随后他将手缓慢渗入袖中。

    花瓶中水很清澈，能看见花枝褐色的枝干，可见主人经常换水，照顾周到。

    灵危抱着胳膊，精致的脸有些垮下来，撅唇道：“知道了。”

    而宋乘衣从前是跟着他一起修行的无情道。

    他幽深的琥珀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透过镜子窥视。

    宋乘衣也一定是知道这一点，因而即使她违背命令外出，也并不害怕被他发现。

    既然不知道，那便去弄个明白，谢无筹想明白以后，便也不再纠结。

    “回去吧。”

    与以往任何时一样，仿佛是在藏书阁上翻阅浩瀚古籍。

    宋乘衣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先向师尊行礼，随后对苏梦妩道：

    她的身体将被撕碎的瞬间，她身后的重剑化为人形，拥住了她，试图用身躯为她挡住，但显然无济于事。

    少女手上有汗，黏湿滑腻。

    然而当她赶到魔界涉川时，已经晚了。

    突然，苏梦妩殿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宋乘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

    【花妖与凡人的三世虐恋情仇】

    苏梦妩哽咽着，扑到师尊的怀中，双手圈着他的腰部，感受着他的气息。

    青年站在山巅上，雪衣飘扬，已经修到最高境的尊者，如同即将羽化登仙的仙人，圣洁凛然。

    苏梦妩眼皮下不断地转动，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豁然睁开眼。

    久到苏梦妩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了。

    她一眼便看见了眼前的一幕，握着门的手顿住了。

    谢无筹竟不知她何时改道而行，

    姿势亲密无间。

    宋乘衣现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了细微的变化，而他却不知这是由什么所引起的。

    禁闭第一日。

    一连三日，他的视线都未曾从镜中移动一刻，但整个人仍如刚开始的一样洁净。

    苏梦妩于噩梦中苏醒。

    一切如庄公梦蝶，叫她几不能分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又或者哪个才是真的。

    【教你如何看透一个男修的心！】

    青年望着她，眼神温和，但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着她背在身后的重剑，凝视良久。

    谢无筹一眼便看出宋乘衣修的是冰雪道。

    谢无筹极少与人这般近，将手抵在苏梦妩的肩膀上，就要与她拉开一段距离。

    桃花开的正好，洁白花蕊顶着嫩黄色的花尖，颤颤巍巍探出，花朵柔软而细腻。

    谢无筹也不曾质疑过她，对她信任异常。

    那时，她即将大婚，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来到了莲雾峰。

    她死了，但转眼间竟又回到了现在。

    谢无筹看着宋乘衣跨出殿外。

    后悔什么？

    如非说有改变，那大概就是窗边摆放着一浅绿色花瓶，其上插着一株桃花枝，枝头盛开着几朵洁白桃花。

    少女发丝凌乱，唇色干裂枯燥，脸色苍白一片，唯有眼珠是通红濡湿，但并不显得邋遢，反而是一种柔弱的破碎感。

    苏梦妩一怔，根本不明白师尊在说什么。

    师尊毁灭了世界，整个世界被师尊磅礴的灵气所激荡，逐渐粉碎扭曲，形成一道道碎片。

    从宋乘衣的角度看，她看到少女的手抱着师尊腰间，袖间衣服垂落，一双洁白晃眼的手臂显露。

    一道清润温和的嗓音在她耳侧响起。

    透过缝隙，能看到苏梦妩几缕乌黑的长发堆积在师尊雪衣上，师尊抚摸着她的肩膀，看上去是拢着她。

    即使是多年未见，陈设也一直都保持着同样，没有丝毫改变，如宋乘衣整人一般利落。

    “怎么了？”他问。

    是了，苏梦妩又想到从前师尊对她的优待与特殊，信心逐渐坚定。

    苏梦妩紧紧地注视着师尊，眼中充满不可置信——毁灭的师尊又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宋乘衣很少有愣住的时候，但眼下绝对算的上一个。

    但她话还没说完，便顿住了。

    禁闭第三日。

    夜深人静，山间的风透过半掩的窗边吹入，将青年黑发吹起又落下。www.luluo.me

    谢无筹垂眸，平滑镜面开始扭曲变化，像有生命般泛起涟漪，只几秒的时间，镜面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画面。

    身为正道之光，无数人敬仰的对象，明明只差一步便可化神，却堕魔。

    “无妨，师尊不会来。”

    然而水月镜的镜面画像十分清晰，因而在书本交接的瞬间，谢无筹能清晰地看见那一本本的书名——

    山上的风很冷，她只站着片刻，便有些无法承受，而师尊不知站了多久，才能在身上都浸润了凉意。

    据谢无筹所知，宋乘衣并不喜欢花，因为花虽美丽娇艳，但大都花期短，随风飘零，并不长久。

    即便苏梦妩已经拥有了剑骨，继承了大部分师姐的修为，但面对师尊时总有种畏惧，但明明师尊也是喜欢她的，否则不会为了她，而击杀了要折磨她的师姐。

    宋乘衣打坐整日。

    但没等她想明白，师尊便微微叹息一声，转身，没再看她。

    宋乘衣又与灵危说了些话，直到门内传来一道师尊的声音，她才又重新走进。

    她看到青年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鬓发，虽然动作温柔，但却是个很明显的止声动作。

    “主人，你怎么不进去？”

    她神色沉静认真，翻阅的速度极快，指尖不停地拨动书页，页面哗哗地而过，偶有疑惑不解之处，她便停顿下来，略一思索，并在身旁备下的纸上写下几句。

    有人说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师尊喜欢她，而她却嫁了别人。

    视线的最后，她看到师尊笑容一如从前，眉心间的金莲撕裂，鲜血顺着他的脸下滑。

    宋乘衣坐在椅上，身侧是一摞又一摞的厚重的书册，摞起来几乎能到人的腰际。

    苏梦妩被拒绝了，眼泪刷刷落下，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

    苏梦妩这才意识到了有人来了，她撑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哭的太久，脑袋缺氧，又跌落下去。

    【从厌恶到深爱的方法】

    “师尊，我，我……”

    宋乘衣将门轻轻掩了下，转身对剑灵道：“灵危，你知道自己一会要做什么吗？”

    师尊真的喜欢她吗？那瞬间她的心里产生这个想法。

    屋内剑意凛然，丝丝缕缕的冰霜逐渐蔓延开来，结成细小的冰晶，空气中是如雾的冷气，如同进入冰雪琉璃的世界。

    一半修罗一半神明。

    谢无筹从镜中收回视线，五指慢慢合拢，将水月镜无声笼入袖中，如同要拖着猎物进入巢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愿意与师尊在一起。

    少年说话的声音响起。

    苏梦妩的眼尾泛起一阵通红，漆黑的眼眸如同被水清洗过一般，清澈纯净，往日里，她总习惯性地垂下眼，显得软弱。

    禁闭第二日。

    宋乘衣一直非常听他的话，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温顺驯服。

    镜外，谢无筹莞尔一笑，眼眸中如有碎光流转，愈发深邃妖异。

    整个人如同冰雪铸造而成，带着漠然的冷意。

    言语透过水月镜，清晰地响在谢无筹的耳边。www.lanran.me

    谢无筹又再次询问了声。

    但不得不说，这的确给了他新奇感。

    随后声音逐渐远去模糊，不太真切。

    这时，床上昏睡了三日的少女终于要苏醒过来。

    身后的剑仿佛也感受到她的难过，发出轻微的铮鸣。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在镜中清晰倒映出来。

    谢无筹几不可见地顿了顿，下意识地就要抽出，却还是留在原地，没有移动。

    宋乘衣与剑灵外出而行。

    最终，师尊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后悔了吗？”

    宋乘衣坐在床上，垂下的眼睫都根根毕现，眼睫下覆盖霜雪，乌黑长发逐渐变得雪白，皮肤苍白。

    剑灵问：“主人你不是在禁闭中吗？”

    她坐在桌前，一本接着一本地翻阅。

    镜面那端，是个很简洁明了的屋子，只一张床，一屏风、一桌一椅，一眼便能望到头。

    苏梦妩下意识抬头，看到了青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的手握住了青年的手腕。

    “为了你，师尊都亲手杀了师姐，在师姐与你的选择中，永远都选择了你，如果这都不能证明，那你告诉我，什么能证明呢？”

    苏梦妩能感受到她的声音发颤，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她刚入昆仑时的状态，青涩胆小，不敢说话。

    但此刻她的眼眸直直地对上，身姿略后仰靠在软枕上，进而伸出一丝妩媚的味道。

    “你醒了？”

    一枚绿镜显现在他的手中。

    他能感受到脉搏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