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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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杖君怎么会在这里？”朝日奈未花问他。

    她眨眨眼睛，笑起来：“我帮你吹吹？”

    风声在朝日奈未花的耳边猎猎作响，落叶擦过她的脸颊、手臂和小腿，唤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往上看去，檐上挂着一块已经褪色的门匾，模模糊糊的，再加上有些逆光，看不清写了什么，只能分辨似乎是两个字。

    “朝日奈未花。”

    果然是昨天下午遇到的、忘记问名字的那个香槟色长卷发女生：“啊……是你。”

    “看来那个铃声就是问题所在了。”虎杖悠仁断言道。

    虽说墙漆的红色也不是如新般鲜艳，但起码并不想另一侧的墙壁那样斑驳。

    确实是个建筑物，掩藏在一片绿意之中，红色的砖墙和黑色的屋檐砖瓦。

    所以现在手机竟然响起铃声，这让未花有些惊讶。

    虎杖悠仁条件反射地环视周围，却没有发现铃声的发声源。

    事实上，在刚发现自己身处不知道哪里的山林之中，也分不清方向的时候，朝日奈未花就已经检查过手机，试图自救过了。

    朝日奈未花几乎站不住，整个人被风吹着往前踉跄，就这样被推进了隧道中。

    朝日奈未花刚一感觉到有些眩晕，胸口的玉坠就再一次发热了起来。

    这次的铃声不再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环绕音，而是方位明显，是从隧道的另一头传来的。

    “也？”虎杖悠仁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你也是听到了铃声之后才发生了这样的事吗？”未花听完后道。

    但对方显然也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让虎杖悠仁又不禁有些担忧。

    未花循声抬头望去。www.cuizhi.me

    未花盯着那片叶子看。

    虎杖悠仁原本正老老实实地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变绿，忽然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一连试了几次，只要两人一有靠近隧道的趋势，诡异的风就开始刮。

    “虎杖悠仁君？”昨天刚刚才听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大概是因为年代久远，石像面部的雕刻已经有些无法分辨，上面还长着一片绿油油的青苔，看上去湿湿滑滑。

    可惜的是，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闹钟。

    虎杖悠仁朝未花点点头，试探性地抬脚，往隧道的方向伸去。

    朝日奈未花往隧道口走了两步，试图将表盘看得更清晰些。

    是朝日奈未花昨天为了赶上从东京到宫城的新干线而定的一点钟的闹钟。

    女生笑起来，似乎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主动向他做了自我介绍。

    “这是……隧道的另一头？”耳边传来虎杖悠仁茫然的声音。

    有风。

    不远处，还有几幢破败的房屋，只剩下半截的砖墙，漏洞少瓦的屋顶，明显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这样说着，她已经一步上前。

    “那好吧。”

    两人的手猝不及防地在半空中触碰。

    虎杖悠仁摆了下手，又揉了两下，才把手放下来，右眼有些微微发红。

    “是啊。”未花附和了一声，低头看向她之前便注意到了的那尊石像。

    朝日奈未花与虎杖悠仁对视一眼。

    虎杖悠仁把脚收了回来，风再次停息下来。

    朝日奈未花本来没有什么反应，只慢悠悠地收回了手，可抬眼间瞄到少年微粉的脸颊，有些新奇地睁大了眼睛。

    “朝日奈同学，那里！”他有了些发现，“好像是有个建筑物？”

    虎杖悠仁不曾隐瞒，当然他也并不知道，只将自己今天的行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朝日奈未花。

    是个隧道的入口。

    这一看，就让朝日奈未花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朝日奈同学。”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

    可惜手机没有信号，就连110和119也拨打不出去；手机里自带的指南针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在疯狂地转圈。

    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未花的视野中，眼睛适应了亮度之后，她才看清周围的景象。

    “不、不用……”他耳根泛红，连忙道。

    每个时钟的表盘都不一样，神奇的是，这一侧的钟表指针竟都还在转动着。

    朝日奈未花把闹钟摁掉，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栏依旧显示着“圈外”。

    虎杖悠仁心中一动，连忙回头。

    “好像是没有办法从这里原路返回了。”

    虎杖悠仁感受到温热和柔软的触感，有些羞赧，手触电般地迅速缩了回去；

    “唔……！”

    朝日奈未花和虎杖悠仁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跃跃欲试，一齐往建筑物的方向走去。

    朝日奈未花转头，果然就见虎杖悠仁也被那阵大风推了进来，正有些不舒服地揉着眼睛，似乎是刚才被风吹得进了沙子。

    不料虎杖悠仁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虎杖悠仁心情复杂。

    他甚至能够看清少女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

    朝日奈未花和虎杖悠仁两人均是一愣。

    朝日奈未花与虎杖悠仁警惕地在隧道口往里试探地看。

    清脆的铃铛声毫无预兆地再一次响了起来。

    “真的。”虎杖悠仁道，还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已经好了。”

    虎杖悠仁叹气道，一转头，却见朝日奈卫华正蹙眉望着天

    不是铃铛声，而是一段音乐。

    未花眼神清明，戒备地后退了两步，又伸出手想去拉身旁的虎杖悠仁，一起远离可能存在危险的隧道口。

    少女眨了眨眼睛，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开口似乎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骤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风力大得未花不得不眯起了眼，这才不会生理性地落泪。

    ——不过潜藏在这两种情绪之下的，还有一丝就连虎杖悠仁自己似乎都为察觉到的，能够重新遇见朝日奈未花，并且知道了她的名字的欣喜。

    石像不高，大概只到未花的大腿根部的位置。

    这隧道大抵和那尊石像一样，也是经过了时光的犀利，红墙显得斑斑驳驳，用手轻轻碰触还会有些簌簌的落灰。

    大风没有吹很久，不过两三秒，便平息下来。

    虎杖悠仁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www.zhidie.me

    看上去像是在微笑，未花心中隐隐这样觉得。

    青翠的草叶没过了朝日奈未花的脚踝，未花甚至看到了几个被草掩埋了半个身子的石像。

    “是啊。”

    虎杖悠仁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隧道不知道通向哪里，光线似乎都被那通道所吞没，只能照亮开口处的一点距离，再里面就是未知的黑暗。

    朝日奈未花叹气，重新将手机塞回口袋里，余光却无意中注意到地上的落叶忽然动了一下。

    树叶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小圈，往隧道里飘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一侧的建筑物外墙显然比刚才那面的红墙要新上许多。

    朝日奈未花在观察石像的时候，虎杖悠仁正环视着四周。

    朝日奈未花于是将昨天听到铃声后的奇怪状态、被人拍了肩膀之后回神，以及今天听到铃声后就失去意识，直到被玉坠唤醒后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他今天与几个玩得好的中学同学们约着出来去游戏厅玩了一个上午，吃完午饭后就各回各家。

    “果然没有信号？”虎杖悠仁看到对方的表情，便猜到了情况。

    果然，脚还未落地，已经有风从隧道口吹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压低了嗓音的警告。

    如丝如絮的白云漂浮在蔚蓝无垠的碧空，天幕下是一望无际的茂盛草原。

    往上看去，入目的并不是模糊看不清字的牌匾，取而代之的是圆形的钟表，和顶部的钟楼，一共加在一起有四五个时钟。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进，女孩精致的脸蛋凑到虎杖悠仁的面前。

    却不料她才刚迈出一步，从隧道猛地吹出一阵大风，吹得未花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眼睛，不得不倒退两步。

    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通向远方的城镇，蜿蜒曲折。

    隧道周围的草都已经因为刚才两人的尝试被吹得东倒西歪直不起来了。

    直到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大脑这才重新恢复清明。

    “真的不用？”未花笑着追问。

    “叮铃……”

    未花笑眯眯地后退一步，重新拉开距离，装作自己没有发现虎杖悠仁松了口气，开始观察起周围来。

    “还好吗？”未花关心道，“眼睛痛吗？”

    朝日奈未花看着他因为进了异物而变得湿漉漉的右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

    风停下来之后，朝日奈未花才得以慢慢睁开眼睛。

    “没事没事。”

    深绿色的叶片轻轻地颤动，然后慢悠悠地向前滑行了一段。

    来到这里的不止他一个，还有朝日奈未花，这让他感到些许拥有同伴的安心；

    朝日奈未花一愣，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还没等他再思考些什么，虎杖悠仁就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相当玄妙的状态。

    这个念头才出现在朝日奈未花的脑海中，一阵强风下一秒便从他们两人身后吹来。

    隧道恢复了黑暗而沉默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