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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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酒呼吸略急促：“这不合规矩，而且我刚沐浴过。”
“母妃这么会装，送到嘴边的肉，想必太子不会拒绝。”
裴皎上下打量：“你这般抗拒，莫不是有什么隐疾怕被我发现？”
裴瑄吐着舌头：“六皇兄，我不小心吃光了。”
“婉娘娘为何训你？”
说着，他的目光越来越低，最终停在某处。
“抬起头来。”太子声音威严，裴皎忍不住抖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说完，裴瑄一溜烟跑了。
“有什么问题吗？”裴皎起身，走到沈怀酒面前，抓住他的袖口：“走啦，你也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没什么耐心。”
也怪她心急，裴皎年纪渐长，心智已经成熟，不像从前那样好骗。
裴皎直直的盯着婉妃：“我应该知道什么？”
裴皎惊慌：“不，这怎么行，这是皇兄给文娘娘准备的，我怎么能……”
“是吗？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母妃难道不清楚？那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怎会轻易被我左右。”裴皎语气冰凉：“实话实说而已，母妃这就恼了。”
“殿下怎么没让怜和提前送个信？”
裴皎哭着跑出漪兰殿，半路遇到刚下朝，正要去给文贵妃请安的太子。
裴皎明显在说谎，裴麒眼神闪烁，漪兰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必须问个清楚。
“是。”
裴麒道：“无妨，他们不敢多嘴。”
“我……”裴皎为难：“没什么，是母妃对我期望太高了，皇兄赶快去给文娘娘请安吧，迟了怕是不好。”
裴皎进内室换了身衣服，出来后食盒已经空空如也。
裴皎拎着食盒与太子分开，欢欢喜喜的回了重华宫。
“裴皎！”婉妃皱眉：“我只是想让你同太子装装样子，你说的实在太难听了。”
“是，多些皇兄。”裴皎看了一眼裴麒，小心翼翼接过。
裴皎凑近：“是吗？”
金吾卫们不明所以，看着六皇子从漪兰殿中出来，脸上带着红印，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面面相觑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怀酒瞳孔微颤：“殿下要我陪你一起沐浴？”
裴瑄跟着进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食盒：“太子给的？里面是糕点吗？我……六皇兄，我想吃。”
“殿下在说十二皇子？”
摇头间，裴皎的下巴脱离裴麒的控制，裴麒眯了眯眼：“那为什么哭？”
他故意停在裴皎跟前，连日严肃的脸微微松动：“见到本宫还不问安？”
待裴皎的背影消失，裴麒吩咐陈海去探听漪兰殿的消息，他对婉妃印象不深，大抵是个没什么胆子，也没什么才艺的宫妃，因被皇后打压，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过年时才会见到。
裴麒正同身后的人嘱咐完话，眼神一瞥，恰好看到裴皎的身影，目光微顿。
“婉妃……”裴麒低低的念了两声。
“多泡热水对你身体有好处。”裴皎道：“我记得丞相当初特意在你院里建了个汤池，好像叫雨花阁？”
“总觉得，太子不会真的对亲兄弟……”
“你去吧。”
裴皎咬唇：“我，我还有事，皇兄……”
等了片刻，裴麒伸出手抬起裴皎的下巴，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湿漉漉的不敢抬起来，对视的瞬间，裴皎慌乱躲闪，如惊弓之鸟。
晚上，沈怀酒沐浴完，刚进房间就发现不对劲，瞬间戒备起来。
难道说……
裴麒满意：“这才乖。”
裴昭跟裴绍两个最近被盯得紧，不能找裴皎的麻烦，他们不好光明正大的欺负一个五岁的孩子，只能暗地里动手脚，于是裴瑄经常丢纸笔，亦或者忘带书籍，被夫子训斥。
里面整整两盘糕点，一个都没有留下，而衣服里藏起来的那些，估计是攒着饿了继续吃。
这种小事夫子不会上报，裴瑄只能自己受着，每日晚上窝在被子里痛哭，他想找裴皎诉苦，可是最近六皇兄对他冷淡许多，他在玄黄阁门前哭了半夜，六皇兄仍心如磐石，不肯让他进去。
“老七跟老八又欺负你了？”
沈怀酒道：“劳殿下关心，我身体很好。”
“太子……”裴皎垂着头：“见过皇兄。”
“不是，是太子给的。”裴皎推开门，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去。
“最近天热，母妃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这些糕点六弟拿回去。”
微风拂过，吹起裴皎的发丝，他难堪的低下头：“也没什么，是我不中用，被母妃训斥了。”
这就是她的亲生儿子，竟然敢顶撞她！
看到裴皎躺在床上，沈怀酒卸下防备，眉目柔和了几分。
“母妃让我去，却舍不得十二，可真是偏心呢。”裴皎耸了耸肩膀：“既然母妃不愿意，那便算了。”
少年环顾四周，看着左右没有可以躲避的宫殿，只能局促的站在路边，手指揪着衣襟，看起来非常紧张。
裴皎挨了一下，他碰了碰被打的地方，有些疼：“母妃，下次再动手，我可要收利息了。”
裴瑄刚开始认字，有些吃力，比不上十一皇子，再加上七、八皇子经常冷嘲热讽，更让他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念书，为母妃争口气。
“不，不行。”沈怀酒扯了扯袖子，没有扯动，底气不足。
“你不会怪我吧？”
太子给的肯定很好吃，东宫里的吃食他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外面的太子府，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宫。
裴麒招手，后面的小太监往前一步，他示意小太监把食盒给裴皎。
“我还没去过，正好开开眼，走吧。”裴皎拉着沈怀酒，沈怀酒却巍峨不动，僵成了雕塑。
“以前我以为他是被母妃教坏了。”裴皎幽幽开口：“直到今天才发现，有人天生就是狼心狗肺。”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婉妃变了脸，看着裴皎冷漠的模样，感觉比皇上还要可怕。
“小六，你误会了，母妃不是那个意思。”
裴皎摇头：“没有，他们没有欺负我。”
裴皎盯着床帐，眼神没有波动，沈怀酒敛眸：“殿下心情不好。”
“小六，母妃一时糊涂，你知道的，母妃这么多年为了你跟小十二，还有你外祖家不知受了多少罪，因着太子的话，小十二搬进重华宫，母妃太过激动，这才想岔了。”
“不行？”裴皎拧眉，这是沈怀酒第一次拒绝他。
“抬起头来。”裴麒蹙眉，平日里小六虽说胆子小，但不至于这般瑟缩，像是在极力隐瞒什么，怕被他发现。
婉妃拉住裴皎的手：“小六，你真的误会了，母妃怎舍得让你去做那种事呢？”
“六皇兄，母妃召你去做什么了？”
婉妃紧紧攥着手帕，修长的指甲不小心划到手指，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迹。
“就当是母妃赏的。”
“嗯。”裴皎点头，用手撑起头部，直直的看向沈怀酒：“我想在你这里睡。”
“接着。”裴麒道：“不然本宫要生气了。”
“混账！”婉妃气急，尖叫着给了裴皎一巴掌。www.jingruo.me
“你……”婉妃顿住，眼神惊疑不定，她一直隐瞒的很好，裴皎不该知道才对，肯定是因为十二的事，他心中产生芥蒂，故意套话。
“为什么不行？”
“舍不舍得，母妃心中有数。”裴皎后退一步：“母妃，我本想同你继续母慈子孝下去，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想说破，你就当今日没见过我，今后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否则，葬身火海的人可就要多一个了。”
“母妃，太子并非只喜欢小男孩，他男女通吃。”裴皎截住婉妃的话：“母妃年纪的确不小了，却仍旧风韵犹存，看起来跟二十几岁的人差不多，父皇喜欢文贵妃那样明媚动人的，太子不一样，他喜欢清纯的，越是楚楚可怜，他越喜欢。”
“当然。”裴皎坐在一旁，看着裴瑄打开食盒，拿出里面桃花形状的点心，一口塞进嘴里：“好吃，甜！”
不等婉妃说话，裴皎转身离开，走出宫殿后还能听到她的咒骂。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你亲弟弟！”婉妃不可置信，一向听话的小六怎么能说出这种话。www.zhier.me
“可是我还没沐浴，你陪我一起吧。”
看到裴皎手里的食盒，裴瑄瞪大眼睛：“这是母妃给的吗？”
裴皎回到重华宫时，裴瑄正等在玄黄阁外，看到裴皎立马迎上来。
“我……”裴皎看了裴麒身后宫人一眼，瑟缩着不敢开口。
裴皎见他衣服里鼓鼓囊囊，没有说话，裴瑄心虚的从椅子上下来：“那个，我先去练字了，回头再来找皇兄。”
“你在哭。”
母妃偏心，只给皇兄不给他！
] 沈怀酒呼吸略急促：“这不合规矩，而且我刚沐浴过。”
“母妃这么会装，送到嘴边的肉，想必太子不会拒绝。”
裴皎上下打量：“你这般抗拒，莫不是有什么隐疾怕被我发现？”
裴瑄吐着舌头：“六皇兄，我不小心吃光了。”
“婉娘娘为何训你？”
说着，他的目光越来越低，最终停在某处。
“抬起头来。”太子声音威严，裴皎忍不住抖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说完，裴瑄一溜烟跑了。
“有什么问题吗？”裴皎起身，走到沈怀酒面前，抓住他的袖口：“走啦，你也知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没什么耐心。”
也怪她心急，裴皎年纪渐长，心智已经成熟，不像从前那样好骗。
裴皎直直的盯着婉妃：“我应该知道什么？”
裴皎惊慌：“不，这怎么行，这是皇兄给文娘娘准备的，我怎么能……”
“是吗？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母妃难道不清楚？那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怎会轻易被我左右。”裴皎语气冰凉：“实话实说而已，母妃这就恼了。”
“殿下怎么没让怜和提前送个信？”
裴皎哭着跑出漪兰殿，半路遇到刚下朝，正要去给文贵妃请安的太子。
裴皎明显在说谎，裴麒眼神闪烁，漪兰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必须问个清楚。
“是。”
裴麒道：“无妨，他们不敢多嘴。”
“我……”裴皎为难：“没什么，是母妃对我期望太高了，皇兄赶快去给文娘娘请安吧，迟了怕是不好。”
裴皎进内室换了身衣服，出来后食盒已经空空如也。
裴皎拎着食盒与太子分开，欢欢喜喜的回了重华宫。
“裴皎！”婉妃皱眉：“我只是想让你同太子装装样子，你说的实在太难听了。”
“是，多些皇兄。”裴皎看了一眼裴麒，小心翼翼接过。
裴皎凑近：“是吗？”
金吾卫们不明所以，看着六皇子从漪兰殿中出来，脸上带着红印，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面面相觑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怀酒瞳孔微颤：“殿下要我陪你一起沐浴？”
裴瑄跟着进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食盒：“太子给的？里面是糕点吗？我……六皇兄，我想吃。”
“殿下在说十二皇子？”
摇头间，裴皎的下巴脱离裴麒的控制，裴麒眯了眯眼：“那为什么哭？”
他故意停在裴皎跟前，连日严肃的脸微微松动：“见到本宫还不问安？”
待裴皎的背影消失，裴麒吩咐陈海去探听漪兰殿的消息，他对婉妃印象不深，大抵是个没什么胆子，也没什么才艺的宫妃，因被皇后打压，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过年时才会见到。
裴麒正同身后的人嘱咐完话，眼神一瞥，恰好看到裴皎的身影，目光微顿。
“婉妃……”裴麒低低的念了两声。
“多泡热水对你身体有好处。”裴皎道：“我记得丞相当初特意在你院里建了个汤池，好像叫雨花阁？”
“总觉得，太子不会真的对亲兄弟……”
“你去吧。”
裴皎咬唇：“我，我还有事，皇兄……”
等了片刻，裴麒伸出手抬起裴皎的下巴，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湿漉漉的不敢抬起来，对视的瞬间，裴皎慌乱躲闪，如惊弓之鸟。
晚上，沈怀酒沐浴完，刚进房间就发现不对劲，瞬间戒备起来。
难道说……
裴麒满意：“这才乖。”
裴昭跟裴绍两个最近被盯得紧，不能找裴皎的麻烦，他们不好光明正大的欺负一个五岁的孩子，只能暗地里动手脚，于是裴瑄经常丢纸笔，亦或者忘带书籍，被夫子训斥。
里面整整两盘糕点，一个都没有留下，而衣服里藏起来的那些，估计是攒着饿了继续吃。
这种小事夫子不会上报，裴瑄只能自己受着，每日晚上窝在被子里痛哭，他想找裴皎诉苦，可是最近六皇兄对他冷淡许多，他在玄黄阁门前哭了半夜，六皇兄仍心如磐石，不肯让他进去。
“老七跟老八又欺负你了？”
沈怀酒道：“劳殿下关心，我身体很好。”
“太子……”裴皎垂着头：“见过皇兄。”
“不是，是太子给的。”裴皎推开门，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下去。
“最近天热，母妃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这些糕点六弟拿回去。”
微风拂过，吹起裴皎的发丝，他难堪的低下头：“也没什么，是我不中用，被母妃训斥了。”
这就是她的亲生儿子，竟然敢顶撞她！
看到裴皎躺在床上，沈怀酒卸下防备，眉目柔和了几分。
“母妃让我去，却舍不得十二，可真是偏心呢。”裴皎耸了耸肩膀：“既然母妃不愿意，那便算了。”
少年环顾四周，看着左右没有可以躲避的宫殿，只能局促的站在路边，手指揪着衣襟，看起来非常紧张。
裴皎挨了一下，他碰了碰被打的地方，有些疼：“母妃，下次再动手，我可要收利息了。”
裴瑄刚开始认字，有些吃力，比不上十一皇子，再加上七、八皇子经常冷嘲热讽，更让他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念书，为母妃争口气。
“不，不行。”沈怀酒扯了扯袖子，没有扯动，底气不足。
“你不会怪我吧？”
太子给的肯定很好吃，东宫里的吃食他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外面的太子府，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宫。
裴麒招手，后面的小太监往前一步，他示意小太监把食盒给裴皎。
“我还没去过，正好开开眼，走吧。”裴皎拉着沈怀酒，沈怀酒却巍峨不动，僵成了雕塑。
“以前我以为他是被母妃教坏了。”裴皎幽幽开口：“直到今天才发现，有人天生就是狼心狗肺。”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婉妃变了脸，看着裴皎冷漠的模样，感觉比皇上还要可怕。
“小六，你误会了，母妃不是那个意思。”
裴皎摇头：“没有，他们没有欺负我。”
裴皎盯着床帐，眼神没有波动，沈怀酒敛眸：“殿下心情不好。”
“小六，母妃一时糊涂，你知道的，母妃这么多年为了你跟小十二，还有你外祖家不知受了多少罪，因着太子的话，小十二搬进重华宫，母妃太过激动，这才想岔了。”
“不行？”裴皎拧眉，这是沈怀酒第一次拒绝他。
“抬起头来。”裴麒蹙眉，平日里小六虽说胆子小，但不至于这般瑟缩，像是在极力隐瞒什么，怕被他发现。
婉妃拉住裴皎的手：“小六，你真的误会了，母妃怎舍得让你去做那种事呢？”
“六皇兄，母妃召你去做什么了？”
婉妃紧紧攥着手帕，修长的指甲不小心划到手指，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迹。
“就当是母妃赏的。”
“嗯。”裴皎点头，用手撑起头部，直直的看向沈怀酒：“我想在你这里睡。”
“接着。”裴麒道：“不然本宫要生气了。”
“混账！”婉妃气急，尖叫着给了裴皎一巴掌。www.jingruo.me
“你……”婉妃顿住，眼神惊疑不定，她一直隐瞒的很好，裴皎不该知道才对，肯定是因为十二的事，他心中产生芥蒂，故意套话。
“为什么不行？”
“舍不舍得，母妃心中有数。”裴皎后退一步：“母妃，我本想同你继续母慈子孝下去，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想说破，你就当今日没见过我，今后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否则，葬身火海的人可就要多一个了。”
“母妃，太子并非只喜欢小男孩，他男女通吃。”裴皎截住婉妃的话：“母妃年纪的确不小了，却仍旧风韵犹存，看起来跟二十几岁的人差不多，父皇喜欢文贵妃那样明媚动人的，太子不一样，他喜欢清纯的，越是楚楚可怜，他越喜欢。”
“当然。”裴皎坐在一旁，看着裴瑄打开食盒，拿出里面桃花形状的点心，一口塞进嘴里：“好吃，甜！”
不等婉妃说话，裴皎转身离开，走出宫殿后还能听到她的咒骂。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你亲弟弟！”婉妃不可置信，一向听话的小六怎么能说出这种话。www.zhier.me
“可是我还没沐浴，你陪我一起吧。”
看到裴皎手里的食盒，裴瑄瞪大眼睛：“这是母妃给的吗？”
裴皎回到重华宫时，裴瑄正等在玄黄阁外，看到裴皎立马迎上来。
“我……”裴皎看了裴麒身后宫人一眼，瑟缩着不敢开口。
裴皎见他衣服里鼓鼓囊囊，没有说话，裴瑄心虚的从椅子上下来：“那个，我先去练字了，回头再来找皇兄。”
“你在哭。”
母妃偏心，只给皇兄不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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