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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过碗筷后,许医生站在电视柜旁边看了很久。

    严以珩知道这人又在吃醋,也没去管,自己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严以珩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许医生意思意思让开了位置出来,但又担心严以珩跑走,这次,干脆直接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他说:“嗯,好。”

    许医生“嗯”了一声,没说别的,只继续用手拍拍严以珩的腰和背。

    “许遂,我搬家了,换了个新地方住。之前那个地方,我毕业后就一直住在那里,现在搬走了,感觉像是换了个新的开始一样。”

    他笑弯了眼睛,嘴角翘起的弧度也太过明显。

    许医生的脸庞近在咫尺,一个抬头就能贴上他的唇角。

    默契得好像相识多年的老友。

    “谈吉祥那边,我抽空找他谈谈。他脾气急,说话也直,可能有些想法我没有及时理解到,过后他也没有再提,这事情就这么放下了。”严以珩又说,“但总这样不是办法,之后如果我去北京,阳城这边肯定还是要他们看着。以后的发展方向,未来怎么做,还是要考虑大家的意见。”

    这天中午,又吃到了除回锅肉外的、许医生的其他手艺。

    “请我吃饭吧,就在你家。”他说。

    可能会瘫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或switch,可能会用iPad看些最近流行的电视剧,也可能会翻一翻新上映的电影评价,然后带着……他,一起出去看。

    严以珩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继续专心看着面前的电脑。

    睡着了也要抓着严以珩的手,他左手的手串,就隔在两人中间。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许医生身后,用胳膊肘杵杵他。

    不过,大概是今晚的气氛实在太好了,严以珩不想再去计较这些,只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笑了。

    他低头亲着严以珩的头发,轻声说道:“对,就是这么喜欢你。满意了,领导?”

    他掏出手机找了个买菜的app,道:“好了好了,不跟你抬杠了,我买点菜。你想吃什么?”

    饭后,两人都没午睡——自从自己创业以来,严以珩午睡的习惯也消失了。

    他把严以珩挤在电梯间狭窄的角落里,就怕一让开位置,这人就要逃跑。

    “神经病,谁是领导?”他小声抱怨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他清清嗓子,别别扭扭地说:“到时候,如果你想去,那你也……去就去吧,我也不……拦着你。”

    许医生依然只是“嗯”了一声。

    许医生又应了一声。

    说完,自己都笑了。

    这人又来了,严以珩心想,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东西,现在他偏要戳破直接说出来,太可恶了。

    做完这些以后,他会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严以珩睁开眼睛时,整个人都挂在许医生的身上,而许医生则像个八爪鱼一样将他整个人罩了起来。

    简单洗漱过后,许医生把车子开到附近的镇上,吃过早饭后,他就……把车开回了阳城。

    只是这番话似乎并不会让许医生有任何的惊讶或惊喜,他淡然的神情依旧和刚刚一样,只有抚摸着严以珩头发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

    严以珩又无语又好笑。

    回家之后,许医生又要求“给他个面子”。

    “过段时间,我会把我爸妈接过来住一段日子,总得商量商量去北京之后他们两个怎么生活。还有……”严以珩的声音低落了一点,“总得……有个交代,不能继续这么不明不白的,他们心里着急,我也着急。”

    直到几分钟后,他听到了叮的一声轻响。

    他把那房子的门打开,伸了一根食指进去,精准地弹倒了站在沙发模型旁边的小人儿——代表鹿溪的那一个。

    说不定,他还有些跟自己一样的小怪癖,例如,一定要看着洗衣凝珠在水中逐渐融化才肯把衣服放进去。

    他在看那个小房子,鹿溪送给严以珩的小房子。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抬着头看向天花板。客厅里偶尔传来的几声十分微弱的游戏提示音,是现在这个家中唯一的声源。

    话没有挑明说,但他知道严以珩是在说如何对父母坦白性向的事情。

    那些想象中的另一人,一直都是……严以珩自己。

    他想,如果以后在北京的生活,那可能……还不错。

    这些场景,一幕幕地跳进严以珩的脑海里,清晰地好像下一刻就会发生。

    就在这时,许医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许医生无波无澜的语气终于发生了变化。

    严以珩又朝沙发上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许医生放下手机,也正在看他。

    “哎呀,别人要是问我,这个周末出去干什么了呀?”严以珩绘声绘色地演着,“我都不好意思说。”

    他对这个东西疑惑很久了,一直找不到时间仔细看上一番。

    严以珩瞪了他一眼,他……就继续装看不见。

    他毫无保留地说着示爱的话语,那语气中的快乐和幸福溢于言表,甚至……远超刚刚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那种……老夫老妻的安宁感又来了。

    他没有为这如同默许两人关系一般的话语而感到狂喜或激动,淡定得像是早就猜到。

    “……”严以珩低头看看保温杯,“真想用这热水糊你一脸!”

    他抽了两张纸巾擦手,之后坐进沙发,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严以珩撇撇嘴,没回答,只上手拿过他的手机,自己选了几个菜放进购物车。

    许医生居然把小房子里的一个小人弹倒了。

    那天,许医生待到吃过晚饭才离开——临走前还闹了个小小的矛盾。

    许医生轻笑一声,贴在严以珩耳边,说:“我喜欢谁,谁就是我领导,这还不明显吗?”

    这一天的短暂旅行,过程和料想中完全不同,结果却……出人意料地圆满。

    话语在抱怨,语气更像是撒娇。

    就从现在这一刻,就在阳城。

    不知安静了多久,严以珩轻声开口。

    他会把宽松休闲裤的抽绳系好,再检查一遍口袋里有没有东西没有掏出来。

    严以珩知道那个游戏,许医生给他看过,是一个画风很粗犷的作战类手游。当时许医生还说,他这个工作时间,经常错过打城抢资源的时候。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浅浅对视着,片刻后又各自移开,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副表面淡定的样子,严以珩看了实在觉得好笑。他坏心眼地戳戳许医生的肩膀,问道:“许遂,答应得这么痛快,就这么喜欢我吗?”

    这个阳光很好的下午,这个才搬进不久的新住处,和……这个一声不吭在外面打游戏的人,竟然成为了这段日子以来难得清闲和放松的时刻。

    他会用肥皂搓干净衣角沾上的奇怪液体,之后再脏衣服一股脑儿放进洗衣机。

    而在这些场景中,许医生又从来都不是独自一人,他的身边、他待的地方,到处都是……两个人一起生活着的样子。

    又或许,这样的生活,随时都可以开始。

    “跟我一起去北京”这样的话,以严以珩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现在这样的话语,已经是他能说出口的极限了。

    那小人儿很可怜地扑了街,脸朝下倒在地上。

    他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这两天的新闻;许医生则在卫生间,把昨晚弄脏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清洗。

    严以珩轻轻叹

    许医生一直装死不说话,直到开进服务区停好车,才悠悠说了一句:“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就说你被一个变态拐到附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非礼了一番。”

两人贴得紧紧的,一条缝隙都没有。

    说完这些,严以珩抬头看看他。

    似乎在他看来,那些会发生剧烈变动的、不确定的未来,那些需要慎重做出的决定,带给他的触动,远远不及这样一句坦白表达爱意的话语。

    他的手换了一个地方,这次直接抚上了严以珩的后脑:“别着急,慢慢来。”

    第88章

    起身一看——

    严以珩看了两眼,低头笑了。

    “扶起来。”严以珩说。

    他只是说了一句“好”。之后又拉起严以珩的胳膊环在自己腰间,让两人本就严丝合缝的距离再近一步。

    电脑屏幕上的各色新闻逐渐不能再吸引到严以珩的注意了,他的视线悄悄飘到卫生间,即便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也似乎能够想象许医生此刻的模样。

    许医生把严以珩送回了家,又……跟上了楼。

    他看着严以珩,浅浅一笑:“你是受害者,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大家会体谅你。”

    下午两点,太阳最大的时候,阳光从窗户中洒进来一点金黄。

    许医生回头看看他,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他又回头看看那个黏土小人儿,没动。

    严以珩:“……你挤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许医生“哎”了一声:“对,是这样的。”

    途中被严以珩嘲讽了好几次。

    严以珩的手按上了他的肩膀,额头也贴着他的下巴,缓声说道:“等……这些都处理完了,我就去北京,重新开始也好,怎么都好,总之……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我很想去看看那里。到时候……”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好像他说“不着急”,这事情就真的不需要着急一样。

    严以珩懂了:“老套路是吧?你做饭,我请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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