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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严以珩小声抱怨道，“你属狗吗滕酩！还咬我！”

    滕安还学会告状了：“哥哥，他说我。”

    严以珩叉着腰告状：“滕安，你哥哥说我。”

    总而言之，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还出了好几趟差，连28岁的生日都是在外面过的。

    滕安也学着他的样子，小胖手往腰上一搭：“滕酩，坏！”

    话还没说完，严以珩又是一阵呱啦呱啦。

    毕业典礼的时间不算太久，小孩子的注意力就只能集中那么一两个小时。

    同时，他也在四处寻找能让他们参与进来的……小型物管公司。

    滕安的第二次手术，从目前来看，都算顺利的。

    “说你你还来劲是不是……”严以珩笑着推开他的脸。

    谈吉祥无可奈何，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在撒泼打滚，闹着说如果严以珩今天不来，他就躺在学校嗷嗷大哭。

    女方的父母已经因为他们这么多年的爱情长跑却迟迟没有结婚而心生不满了，这一次的延期，他们没法责怪谈吉祥，话里话外却都透露着不满。

    严以珩轻笑一声：“少来。”

    严以珩找老师领了一个呱啦呱啦拍掌的小玩具，每个节目结束后就疯狂发出噪音，显得比那些刚刚完成了表演的孩子们的家长还要兴奋。

    恍惚间严以珩又想起很多年前，被滕酩背在背上的那个小孩。

    严以珩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他是不是……”

    他自己都忘了生日这回事，那晚还是滕酩给他打了电话他才想起。

    愣是给小大人忙活出了一脑门汗。

    不过一眨眼，他已经这么高了。

    第69章

    严以珩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冷了。

    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抽出半天时间哄小孩而已，可对于滕安来说，这实在是再重要不过的事了。

    “以珩，跟你说个事。”滕酩凑近他，低声说，“安安说——”

    送滕安回家的路上，严以珩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和往常一样和这兄弟俩说说笑笑。滕安下车之后，他沉下脸色，问道：“滕酩，你给我老实说，滕安怎么了？”

    都是十一二岁的大孩子了，依然对这种盖戳的奖励毫无抵抗力——每个节目结束之后，这些小毕业生们连谢幕都顾不上，一个两个跑到台下去，举着手给滕安，让他赶紧给自己盖戳。

通电话就结束了。

    滕酩在昏暗的卧室灯光下都能看到他眼下的乌青，想说的话又吞回了嘴里。

    滕安也不生气，只自顾自笑眯眯地继续说道：“要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多少钱都换不来健康。还有啊，天天看电脑、看手机，对眼睛很不好哦！要和滕安学习，控制看手机的时间。”

    小孩很高兴，也激动，更担心严以珩不来——提前一个星期就天天打电话问，以珩哥哥，你到底来不来。

    学校给他们订购了全新的校服，每个男生还配上了小领结，看着非常唬人。

    “嗯？”他扭头看看，“干什么挠我？”

    给每一位参加表演的同学的手背盖一个粉粉的戳。

    滕酩无语道：“我的——”

    滕酩笑笑，凑过去亲亲他的耳朵：“睡吧。”

    谈吉祥大约也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天，悲伤之余，又混杂着一丝麻木。

    报告不可能全让他和戴盈盈来写，生意自然也不能全丢给谈吉祥去谈。

    丧事结束后，严以珩和苏筱回了阳城，谈吉祥则放了个小小的假期，继续待在老家处理自己的家事，和……收拾乱七八糟的心情。

    他聪明，再加上，小学的课程本也不算太难，回去学校上课之后，功课追得很快。

    说着，他躺到被子里缩成一团：“没有暖气了呀，我说怎么这么冷。”

    人醒了，脑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眼神都带着茫然。

    严以珩捏捏他的脸，说：“这有什么好谢的？等你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大学毕业，我都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哦，这个啊……”严以珩放下心来，“我记得，记手机备忘录里了，那天的工作我都提前安排好，会参加的，让他放心吧。”

    玩笑归玩笑，毕业典礼肯定还是要去的。

    好几天没见，滕酩有点着急，亲他的动作都带着焦躁，急到好几次咬到了他的舌头。

    严以珩的心里软趴趴的。

    阳城又度过了一个冬天。

    “惹不起，惹不起。”滕酩拱手告辞，“打扰了。”

    滕安毕竟身体不好，没有参加表演节目，但秉着“毕业典礼绝对要有参与感”的原则，滕安自告奋勇，给自己找了个小工作。

    后来，严以珩再看到滕酩打电话来都觉得头大：“客户追报告都没追得这么凶。”

    严以珩和滕酩一左一右把小大人夹在中间，一人牵着一只手，在夕阳里慢慢地走着。

    他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今天居然已经20号了。”

    他们招了两个小新人：一个帮他和戴盈盈做行研，一个帮谈吉祥谈生意。

    他的左眼视力恢复了不少，虽说不能完全恢复到正常的水平，但已经完全不影响日常的生活了。

    他这些天跑了太多地方、说了太多话、做了太多事，实在已经疲惫不堪。

    他越想越急，要不是滕安太小，真想这就把他抓过来好好问个清楚。

    他又念叨了两句：“下次我亲自跟他说，让他把心放肚子里……”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不在，我一天天的都没心思过日子了。”

    短暂的仪式感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去。

    “冷吗？”滕酩也掀开被子躺进来，把边边角角都掖好，“我都没注意今天多少号，你这一趟也出去得太久了。”

    *

    语言功能恢复得也很好，小句子说得很好，只有念课文的时候偶尔还会磕巴几句。

    滕安可骄傲了：“我们滕家的！”

    “……耳膜都要，裂了……”滕酩闭着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严以珩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想着看这小屁孩还能说出什么话。听着听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滕酩倒也完全不向着自己弟弟：“说你你就听着，你看你干的这事，不值得说吗？”

    陶乃姗催婚引发的小插曲并没有让严以珩多想，很快，他又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滕安对他嘱咐这些……是要干什么……？

    “……”严以珩一下子不知道该无语滕酩给他弟偷着打小报告，还是该无语滕安用这种老头子才用的话语和语气教育他，“咖啡好喝，我爱喝，少管我。”

    “天呐，这是哪里来的小大人！”严以珩逗他，“快让我看看，这是谁家大人？这么气派！”

    严以珩在一旁想着这些，手里忽然被滕安挠了两下。

    滕安这话说得太过庄重，恍惚间严以珩竟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孩子，甚至还不到13岁。

    “以前总想着，工作了，赚钱了，家里就不用过得这么紧巴巴了。可现在真的赚钱了，却也……”谈吉祥低低地说，“换不来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没有病痛的……身体。”

    而谈吉祥的婚事，也因为母亲的离开，不得不又一次延期——原本，他准备跟女朋友在五一期间领证的。

    滕安却没有立刻答应，他挠挠头，露出一个像是很害羞的笑容。

    他在路中间站定，扭过头来看着严以珩，表情特别庄重。

    说着说着，又快睡着了。

    滕酩都受不了了：“你们俩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啊我说。”

    很快，时间已经步入了四月中旬。

    折腾了好一会儿之后，滕酩的吻才算安静下来。

    滕安那些“嘱托”的话，实在太像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才说些东西让他过好以后的生活。

    严以珩不敢说。

    “嗯？”严以珩都快睡着了，听到滕安的名字又清醒过来，“说什么？”

    在这个冬天的尾巴里，谈吉祥的母亲也离开了。

    老人难过冬，更何况是病了这么久的老人。

    “以珩哥哥，谢谢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小孩心思少，觉得自己什么都能藏得住，其实，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呢。”滕酩无奈地笑笑，“他不让我告诉你，自己倒是把话漏了个干净。”

    两个人并排靠坐在床头，严以珩歪着脑袋靠着他。两个人的呼吸都湿漉漉的，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散不开的情/欲。

    “你别着急，不是他的

    滕酩扭头看他一眼，把车子的火熄了。

    等到出差回来时，又跟前几次一样，飞机刚落地就被滕酩拐回家了。

    严以珩笑弯了眼睛。

    滕酩用齿尖叼着严以珩下巴上的一小块皮肤，听到这话时后还吓唬似地更用了点力气。

    “以珩哥哥，夏天马上就到了，不要贪凉总是吹空调。”滕安另起了一个话题，“哥哥说你老是喝咖啡，不好！要喝热水。”

    滕安腼腆地笑笑。

    他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困意逐渐上涌。

    他说：“安安说……他老惦记着他的毕业典礼，说让你一定来。”

    再一转眼，春天也过去了，滕安要去参加毕业典礼了。

    从四个人合伙开了恒誉之后，谈吉祥家里的生活确实改善了不少——就在两个月前，他才在老家给父母按揭买了一套房子。只可惜，他的母亲还没等到交房，就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