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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会慢慢变好,罪犯们不会越狱,蛀虫也被剔除了,再也不会发生像你之前遭遇的事儿了。”莱安轻声说着。

    “杰森,我做到了。”莱安笑了,他洁白的牙齿已经呈现一片血色,看起来如此狰狞,偏偏莱安的表情又是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意味看着杰森。

    莱安微磕着眼,像是要睡过去了,他的睫毛在无意识的轻微颤动,可能是身体下意识地反应。

    要不是莱安有米迦勒的神力护体, 恐怕他得当场避免,他也的确有一瞬间停止了呼吸,正因如此,那名杀手才能如此确定莱安的死亡,拍了张照就离开了。

    “让罗宾命令利爪去追杀剩下的几个议员,不能让他们跑了。”

    幸好杰森也的确寻到了。

    “?我们不是在讨论蝙蝠家?”

    莱安唇瓣动了动,他咳嗽着,胸膛大幅度的起伏,鲜血从口腔里喷涌而出顺着下巴向下流去。

    “..是我,我在这里。”杰森想要抱着莱安离开这里,可是他稍微动一下就会有更多血从莱安胸前的血洞里流出。

    “杰森?”微不可见的声音从莱安的嘴里吐出。

    倒也差不多了,那两个月就像是镜花水月,轻轻一碰就支离破碎了。

    杰森本来是去不眠城找莱安的,却被告知莱安并不在不眠城内,他正打算去卡迪亚庄园找莱安,正好就看见了天空升起的一片浓雾。

    莱安勉强睁开眼,失血过多让他已经看不清杰森的面庞。

    那是卡迪亚家族的方向。

    他做过的两个最后悔的决定,一个是没有杀死小丑,另一个就是弃莱安而去。

    可现在手上没有实权的议员根本没法对付莱安, 只能拼死一搏了。

    他的死亡可以说是完全由他一手策划,当他剔除了法庭大半埋在哥谭的人力,彻底动摇了猫头鹰法庭的根基时, 他不相信那几个被他留下来了的议员会不清楚莱安想做什么。

    “原来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吗?”莱安望着天勾起唇瓣。

    莱安摇头道:“他们看见了红头罩的样子。”

    哪怕看不见,莱安也能从杰森的气息分辨出来人,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杰森的容貌,可那双本该如同蜜糖般漂亮纯粹的颜色蒙上了一层濒死的灰。

    于是杰森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昔日漂亮、极尽奢华的巴洛克风格建筑被火焰熏黑,不复往日的华丽,哪怕是前段时间卡迪亚家族被灭门后也不像现在这般落魄。

    至于欺骗别人感情的心理负担,莱安没有一丁点心理负担,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甚至莱安还还给他们一个更好的哥谭,失去一个恋人能换一个更好的哥谭,这样的买卖肯定划算,莱安想。

    杰森推开门,瞳孔猛地收缩,他痛恨自己良好的视觉让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莱安。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疼,比被小丑用撬棍招待的那39下还要疼,太疼了,疼到杰森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停止呼吸。

    才被逼迫着接手了猫头鹰法庭的莱安正需要杰森,杰森却选择弃他而去,崩溃之下莱安做出了自己选择,他没有因为杰森离开他选择怨恨杰森,反倒是为杰森铺好了路。

    是了,接下来莱安没有一句话是在说他和杰森的关系,可他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在为杰森着想,他绝口不提自己和杰森的关系,就好像曾经那两个月的温存都是假的。

    杰森注视着怀里越来越虚弱的人,忍不住发出嘲讽的笑,真是残忍啊莱安,莱安说着对杰森好的事儿、做了会对杰森好的事儿,却唯独不愿意把自己留给杰森。

    卡迪亚庄园燃起了大火, 可是由于卡迪亚庄园远离人烟,直到滚滚浓烟冲上云层,人们才发现有地方着火了。m.chunfengwenxue.com

    毫无疑问的, 议员们猜到了莱安的意图,当然, 莱安还害怕他们猜不出呢。

    莱安微蜷着身子,那张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倒比上次见的更有血色,可杰森清楚这只是表象。

    关键是现在利爪已经不再听从他们的命令, 只听从莱安的命令,等莱安彻底清除了那些被猫头鹰法庭埋进去的人,这棵大树轰然倒地, 他们还能跑的掉吗?

    他希望杰森能通过卡迪亚庄园上空升起的浓烟寻到他的位置。

    比起这些情情爱爱的纠缠,莱安身兼拯救世界的大任,自然不会在意小爱,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他的世界,见到他的亲人。

    莱安对他的爱才是‘爱’,包容的、容忍一切的爱,再反观杰森自己,他怎能如此自私?

    杰森不发一言的抱紧了莱安,几乎要把莱安嵌进骨子里的力道,又小心翼翼地害怕会碰到莱安的伤口,哪怕他心里知道,莱安已经错过了治疗时机。

    莱安缓缓闭上双眼,杰森痛苦的看着莱安,最终他也闭上眼,低声地说:“晚安,安瑟·卡迪亚。”

    他不想让杰森知道他看不见了,杰森意识到了。

    至于克拉克·肯特,好吧,好像的确有些对不起他,那能怎么办,也是没有办法的嘛。

    可杰森也清楚,他不能完全怪莱安,是他让莱安失去了对他的安全感,一而再再而三的,一个猫头鹰法庭的首领莱安和彻底失去莱安究竟哪个难选?

    现在他凭什么去责备莱安不愿意留下来?分明是他先抛下了莱安,在莱安最需要他的时候,现在莱安也会这么做,在杰森最需要莱安的时候狠心的离开他,并且不再回来。

    他的胸口是一个血洞,鲜血湿透了黑色的衬衫,鲜血淌在地毯上流的到处都是。

    莱安静静的坐在庄园里, 卡迪亚庄园很大, 他先是点燃了侧边, 等烧到中间来还得好等一会儿。

    哪怕是米迦勒也做不到让人死而复生,这违背了生命的最初原则,所以莱安只能用神力吊着自己一口气不让自己即刻去世。

    他的家人已经离他而去,自己作为莱安最后信任、依赖的人,也因为莱安的选择弃他于不顾,他真的爱莱安吗?爱难道不该是包容吗?

    “你有没有看dc最新的更新?”

    正和同学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女孩抬起头来,果不其然在校门看到了穿着白衬衫朝他微笑的青年。

    娇弱的玫瑰花哪儿能受得住这个,早就被火熏成了一块块的焦状物。

    “我太冷了..”

    漂泊已经的他终于能够归根了。

    “好冷,就像是浑身泡在了冰水里,深不见底,看不到光。”

    毕竟他也是靠‘失去’恋人拯救世界的嘛。

    莱安笑了笑,揉了把莉莉的头发。“再聊什么?”

    莱安瞳孔闪了闪,好像又恢复了点光泽,他用力抓着杰森的手臂,沾满了鲜血的手掌在那棕色的皮衣上留下一个红色掌印。

    没有光再能透过那层灰让它恢复原本光泽的模样。

    他勉强的直起身子,吐字也变得清晰了起来,这是回光返照。

    “晚安,杰森·陶德。”

    连同他的体温都开始飞快的下降,浑身发冷麻痹, 眼前一阵黑又一阵白的。

    “你别说话了。”

    莱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脱离。”

    “哥!”莉莉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微笑,抛下同学飞奔而去。

    莱安撕心裂肺的请求自己别离开时,自己又在想什么?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弃莱安而去?这恐怕才是莱安最终选择这条道路的原因。

    杰森扶着莱安后背的手掌被鲜血染红,手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偏生语气还是强装的淡定。

    “莉莉,那是你哥吗?现在我信了,他长得真的好像漫画里死去的恋人。”

    杰森伸手扶起莱安,他强装冷静的开口:“别睡,我带你去找医生,你不会有事的。”

    他的眼睛虚虚的聚焦在杰森的脸上,可杰森清楚,濒死的人是看不见东西的,莱安只是凭借微弱的声音和此刻的状态下意识的寻着杰森。

    莱安成为猫头鹰法庭的首领之后一直再铲除猫头鹰法庭的势力,他为什么不愿意听莱安说出他选择猫头鹰法庭的理由。

    “恭喜宿主积分收录达成,世界修复程度百分百,是否脱离该世界。”

    ....

    原来残忍的一直都是他。

    杰森后悔了,他比自己想的还 要在乎莱安,他胸腔里那颗心脏绞痛的厉害,他面露茫然,他的手颤动的厉害,连同在他怀里的莱安也跟着他手颤动的幅度颤抖起来。

    “抱抱我好吗?”

    “哥谭和平了。”

    就在莱安脱离安瑟·卡迪亚的身份卡后,最后的任务结算也开始了。

    他快死了,莱安漫不经心的想,这不是他的第一次死, 却是他最后一次死亡, 一想到此, 莱安心里有些莫名异样的感觉。

    “是啊,太惨了。真想抱着黯然伤心的迪克趁虚而入,然后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

    莱安咳了两声,眼神逐渐失去焦点,他气若悬丝地说:“我好冷,杰森。”

    “我还是喜欢大超,他好温柔好暖心。”

    “死在杰森怀里也不错。”

    “看了看了。”

    “任务完成,正在结算积分。”

    然后就是现在, 议员们秘密雇用了杀手来刺杀莱安。

    杰森攥紧了手,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莱安想的是这个?他就不能为自己想一下吗?



    ....

    可他从没想过莱安会死,他怎么会死?

    当大门被推开时,莱安有些恍惚,他耳朵里是嗡嗡的耳鸣声,以至于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他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哇,蝙蝠家到底是什么诅咒啊,谈一个恋人死一个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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