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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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知韫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闻知宜思量着开口：“我觉得，还是再为你拔一次毒得好。”
宫女却道：“不会，主子的身子好不容易养回来，但如今仍是体寒。”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在闻知宜那深不可测的瞳孔中，窥见了隐忍的悲痛。
“加上之前那次昏厥，如今看似无大碍，但身体衰弱，犹如雪上加霜。”
“时候不早了，姐姐快回去歇息吧。”
“主子，”宫女唤住她，“这么晚了，主子要去哪儿？”
“……”
“都已入夏了，姐姐还觉得冷吗？”闻知宜嘴上这么说，手下却马不停蹄地打开衣柜，从里取出一件堇色外袍递给闻知韫，言语温柔，“穿上吧。”
她转身，视线仍是落在书架上，一本一本找过去，须臾取下一册薄薄的书卷来，低头翻看。
闻知宜仔细翻阅典籍，其中一本确实详细记录过闻知韫的病情与对策，但因无先例可循，下不了定论，只言重于静休调养，并无根治之法。
“五毒？你是说以石胆、丹砂、雄黄、石、慈石这五样东西入药，以毒攻毒？”
闻知韫的手指颤了颤。
书架前长身玉立的月白化袍下，袖中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便攥紧一分，闻知宜心中五味杂陈。
犹如优昙凋零。
闻知韫蹙眉：“好端端的看这个做什么？”
闻知宜不言，闻知韫的声音也一点一点地低下去：“小囡囡啊，你想……做什么呢？”
闻知韫低头不语，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闻知宜向绿娆问及此事，绿娆却言，她虽从师门继承了这些手札，却从未翻开过，对于其中是否有缺失也不清楚。
闻知宜却没多少犹豫：“既然医术上记录过此法，必要时，可一试。”
闻知宜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闻知韫一眼。
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闻知韫奇道：“怎么愣住了？快把被子抱走，姜汤也不用熬了，我一会儿就睡下。”
闻知韫推门而入，果然看到闻知宜正站在书架前，如玉食指在排放整饬的书卷封皮上一一抚过。
入了夏，暑气渐重，云笺前些日子告了假，至今未归，未央宫伺候的宫女仍为闻知韫加铺了一层锦被。
闻知宜捏了捏眉心，眉宇间倦意深深，绿娆看在眼里，似乎自从上一次闻知韫病倒后，整个人一下子乏了，少了许多生气。
素来听话的宫女却没有依言照做。
犹如白鹰断翼。
“无事——”拖长了音走进来，闻知韫走到房中书案前坐下，把玩起桌上的镇纸，“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论起收买人心，你确实厉害，弄得我未央宫的人现在一个一个都不听我话了。”
她想那一定是她的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好端端的，她的小囡囡怎么觉得悲痛呢。
“你体内原先就有多种毒素积沉，之前虽也拔除过，却不够彻底。”
为医者心思细致入微，闻知宜更是一丝不苟，没一本手札都有其对应的时间与依据，乃至一些未得求证的猜想也会记录其中，装订成册。无双却发觉，关于闻知韫的那一本，中间似乎少了几页。
“姐姐？”见是闻知韫来了，闻知宜笑意横生：“这么晚了，姐姐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非是我多虑，只是你在宫里作威作福惯了，如今突然大刀阔斧，而我乍得大权旁落，可不得不习惯嚒？”
这语态，竟和在家里时一般，分明是姐妹俩在互相耍赖的淘气了。
闻知韫听着就觉得麻烦，笑着摆了摆手：“撤了吧，暂时不需要。”
闻知宜在树下寻到闻知韫的时候，她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独自静默良久。
闻知宜凤眸微敛，纤长眼尾斜斜抛来一束目光，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当真？”
宫女纹丝不动。
闻知韫撇了嘴，诧异地朝闻知宜看过去：“你赶我？”
闻知韫思忖道：“会不会太厚了？”
“我一闲人，有什么好虑的？”闻知韫笑得清浅，瞅着他手里的书问道：“在看什么呢？”
闻知韫接过外袍披到身上，笑得眯了眼：“还是你细心，还叫人给我加了床锦被，不然今夜只怕要冻坏了。”
闻知韫没有理会，径自走了出去。
闻知韫的身体衰弱得十分明显。
“胡闹。”闻知宜叹了一声，对上闻知韫却没多大脾气，只是淡淡地笑起来，“快去歇息吧，你如今的身体，可是经不起夜间的寒气了。”
透过窗子，她瞧见东方天欲破晓，索性披衣起身，闲庭信步，不知不觉就到了扶春园。
闻知韫幽幽道：“五毒药性酷烈，你确定我这身板受得住？”
闻知韫睡得不甚安稳，到了后半夜，头脑更是一片清明。
宫女仍是不动，只重复了一句：“这是贵妃的吩咐。”
闻知宜眉梢微挑。她大概已经想到了闻知韫此来的原因，却不动声色，讨好地笑道：“我也是担心姐姐嘛。”
闻知宜将一件狐裘披上她的肩，温声询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正是。”
闻知宜道：“《周礼·天官》上说：凡疗伤，以五毒攻之。”
对上闻知韫似笑非笑的眸子，闻知宜仍只说一句：“姐姐，你多虑了。”
闻知韫一笑置之。
听得门响，闻知宜回眸看过去，顿时惊喜万分。
她定定地看了仆人一会儿，忽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贵妃？”闻知韫失笑，“你是我的人，这么听贵妃的话做什么，难不成未央宫还要她来主事不成？”
“我骗你做甚。”闻知韫低声笑了笑，垂下眼睑不去看他，有意无意道，“有些冷了呢……”
“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孩子大了就不好带，知宜你如今的本事，怕是比起爹爹也不差什么……”
“是姐你多虑了。”
鸾鸣宫的灯还亮着，门窗上映出一个修长人影，隐约可分辨得出手臂抬升，衣袂浮动，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 闻知韫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闻知宜思量着开口：“我觉得，还是再为你拔一次毒得好。”
宫女却道：“不会，主子的身子好不容易养回来，但如今仍是体寒。”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在闻知宜那深不可测的瞳孔中，窥见了隐忍的悲痛。
“加上之前那次昏厥，如今看似无大碍，但身体衰弱，犹如雪上加霜。”
“时候不早了，姐姐快回去歇息吧。”
“主子，”宫女唤住她，“这么晚了，主子要去哪儿？”
“……”
“都已入夏了，姐姐还觉得冷吗？”闻知宜嘴上这么说，手下却马不停蹄地打开衣柜，从里取出一件堇色外袍递给闻知韫，言语温柔，“穿上吧。”
她转身，视线仍是落在书架上，一本一本找过去，须臾取下一册薄薄的书卷来，低头翻看。
闻知宜仔细翻阅典籍，其中一本确实详细记录过闻知韫的病情与对策，但因无先例可循，下不了定论，只言重于静休调养，并无根治之法。
“五毒？你是说以石胆、丹砂、雄黄、石、慈石这五样东西入药，以毒攻毒？”
闻知韫的手指颤了颤。
书架前长身玉立的月白化袍下，袖中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便攥紧一分，闻知宜心中五味杂陈。
犹如优昙凋零。
闻知韫蹙眉：“好端端的看这个做什么？”
闻知宜不言，闻知韫的声音也一点一点地低下去：“小囡囡啊，你想……做什么呢？”
闻知韫低头不语，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闻知宜向绿娆问及此事，绿娆却言，她虽从师门继承了这些手札，却从未翻开过，对于其中是否有缺失也不清楚。
闻知宜却没多少犹豫：“既然医术上记录过此法，必要时，可一试。”
闻知宜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闻知韫一眼。
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闻知韫奇道：“怎么愣住了？快把被子抱走，姜汤也不用熬了，我一会儿就睡下。”
闻知韫推门而入，果然看到闻知宜正站在书架前，如玉食指在排放整饬的书卷封皮上一一抚过。
入了夏，暑气渐重，云笺前些日子告了假，至今未归，未央宫伺候的宫女仍为闻知韫加铺了一层锦被。
闻知宜捏了捏眉心，眉宇间倦意深深，绿娆看在眼里，似乎自从上一次闻知韫病倒后，整个人一下子乏了，少了许多生气。
素来听话的宫女却没有依言照做。
犹如白鹰断翼。
“无事——”拖长了音走进来，闻知韫走到房中书案前坐下，把玩起桌上的镇纸，“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论起收买人心，你确实厉害，弄得我未央宫的人现在一个一个都不听我话了。”
她想那一定是她的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好端端的，她的小囡囡怎么觉得悲痛呢。
“你体内原先就有多种毒素积沉，之前虽也拔除过，却不够彻底。”
为医者心思细致入微，闻知宜更是一丝不苟，没一本手札都有其对应的时间与依据，乃至一些未得求证的猜想也会记录其中，装订成册。无双却发觉，关于闻知韫的那一本，中间似乎少了几页。
“姐姐？”见是闻知韫来了，闻知宜笑意横生：“这么晚了，姐姐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非是我多虑，只是你在宫里作威作福惯了，如今突然大刀阔斧，而我乍得大权旁落，可不得不习惯嚒？”
这语态，竟和在家里时一般，分明是姐妹俩在互相耍赖的淘气了。
闻知韫听着就觉得麻烦，笑着摆了摆手：“撤了吧，暂时不需要。”
闻知宜在树下寻到闻知韫的时候，她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独自静默良久。
闻知宜凤眸微敛，纤长眼尾斜斜抛来一束目光，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当真？”
宫女纹丝不动。
闻知韫撇了嘴，诧异地朝闻知宜看过去：“你赶我？”
闻知韫思忖道：“会不会太厚了？”
“我一闲人，有什么好虑的？”闻知韫笑得清浅，瞅着他手里的书问道：“在看什么呢？”
闻知韫接过外袍披到身上，笑得眯了眼：“还是你细心，还叫人给我加了床锦被，不然今夜只怕要冻坏了。”
闻知韫没有理会，径自走了出去。
闻知韫的身体衰弱得十分明显。
“胡闹。”闻知宜叹了一声，对上闻知韫却没多大脾气，只是淡淡地笑起来，“快去歇息吧，你如今的身体，可是经不起夜间的寒气了。”
透过窗子，她瞧见东方天欲破晓，索性披衣起身，闲庭信步，不知不觉就到了扶春园。
闻知韫幽幽道：“五毒药性酷烈，你确定我这身板受得住？”
闻知韫睡得不甚安稳，到了后半夜，头脑更是一片清明。
宫女仍是不动，只重复了一句：“这是贵妃的吩咐。”
闻知宜眉梢微挑。她大概已经想到了闻知韫此来的原因，却不动声色，讨好地笑道：“我也是担心姐姐嘛。”
闻知宜将一件狐裘披上她的肩，温声询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正是。”
闻知宜道：“《周礼·天官》上说：凡疗伤，以五毒攻之。”
对上闻知韫似笑非笑的眸子，闻知宜仍只说一句：“姐姐，你多虑了。”
闻知韫一笑置之。
听得门响，闻知宜回眸看过去，顿时惊喜万分。
她定定地看了仆人一会儿，忽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贵妃？”闻知韫失笑，“你是我的人，这么听贵妃的话做什么，难不成未央宫还要她来主事不成？”
“我骗你做甚。”闻知韫低声笑了笑，垂下眼睑不去看他，有意无意道，“有些冷了呢……”
“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孩子大了就不好带，知宜你如今的本事，怕是比起爹爹也不差什么……”
“是姐你多虑了。”
鸾鸣宫的灯还亮着，门窗上映出一个修长人影，隐约可分辨得出手臂抬升，衣袂浮动，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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