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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切污迹都遮不住那双明亮的眼睛。他以前总是觉得那双眼睛很黑，很深，像深不见底的湖，但这时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荆白能看到里面涌动的是什么。
荆白身形颤了一下，他惊觉过来什么，这时也顾不得别的了，立刻将脸凑到树干前方。
荆白知道他一定很痛。他抓着柏易的手，在脑中拼命翻找，想找出一种救他的办法，可是……
但眼泪根本不讲任何道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飞快地落了下来。
终于见到他的正面，柏易也不说话了。他怔怔地看着荆白一片狼藉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的手，片刻后才道：“怎么受伤了？”
可他自己呢，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可荆白并不感到恐慌，虽然印记变淡的时候也和它烙上的时候一样痛，好像一块皮肉被生生剥离下来，但这痛很真实，真实得让他甚至有点快乐。
荆白不想转过身去看他。
他说这话时神色很平淡，柏易却睁大了眼睛，好像第一次认识荆白似的看着他。
所以他刚才想得没错，树就是汤，汤就是树。
他以为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可事实上他的理性还在永不止息地运转。他知道柏易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你也……太厉害了。”
而他向来清醒理智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荆白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衣袖一看，果然，那个小山的印记颜色变浅了。
小曼是他和柏易亲眼见到进入汤里的……
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好像一团纸，被人捏成了一团，他根本感觉不到哪里在痛，只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血味。
他的背僵硬地绷着，没有转过去，他听见背后柏易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是在西院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或者说，根本就不应该有“汤”，“汤”是树异变来的。
他苦笑了一下，轻声说：“没用的，我已经连在这上面了。”
“树”上的样子和刚才又不一样了，“树干”上出现了一大条裂缝，正汨汨往外淌着大量的黑红色液体，和荆白砍断肉色根系之后流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像血，又好像不仅仅是血。
有肩膀……荆白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可能忽略了什么，停下来细瞧，发现还有手、脚、肚脐和小腿，什么部位都有。
柏易英挺的眉宇立即皱了起来：“那你还敢过来……”
在柏易惊愕的目光中，荆白将白玉放在掌心，放到他眼前，急促地说：“它应该有用。你能吸取里面的力量吗？”
很少，但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柏易咳嗽了一声：“对。”
肩膀，很硬，只砸开一条小小的缝，流出一点点黑血。
荆白不回答，把手里的花锄和烛台都扔到地上，柏易“诶”了一声，荆白已经快步走到了他跟前。
他以为永远不会有。
荆白直视着柏易的眼睛。他的脸色很苍白，沾着黑红的血迹，能看出来擦过，但没能完全擦干净。
原本是黑色，现在已经变成了深灰色，甚至还在慢慢变淡。
确实很危险，但想到他和柏易又重新面临了相同的处境，荆白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是高兴更多。
对他这种人来说，勇气就像是天生的，永远不会消耗殆尽。在此之前，他评判一件事只有想做或者不想做，想做就做了，不想做就不做，从来没有过需要他鼓起勇气才能做的事。
柏易知道白玉对荆白意味着什么。他怔怔地看着荆白将白玉捧到他面前，眼神那么恳切，像捧着一颗赤诚滚烫的心
荆白简短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复，他说：“不用印记，我一眼就认得出你。”
荆白并不打算做什么，他甚至笑了一下。
柏易撕开的那条裂缝中，以更大的流速涌出巨量的黑红色血水，荆白手中的那两只手也迅速变得更加冰冷。
温热的液体就是这时落到了他脸上。
荆白凝视着他的双目，说：“你再换一张脸，我也认得出。”
“……也不能因为我现在这样子不太好看，就不看我了吧？”
柏易的头发湿漉漉的，连脸上也沾着黑红色的液体，最关键的是……裂缝里只钻出来他的上半身。
荆白直接愣住了，或者说，他以为他愣住了。
比起上面还能看出是哪个部位的躯干，下面的已经只剩下肉色，极多，极密，近乎无边无际。
裂缝并非凭空出现，而是被硬生生撕开的。
“……”
那声音他非常熟悉，尾音带点那个人特有的，懒洋洋的笑意。
荆白抬起头感受了片刻，但这“雨”分明是热的……
荆白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可现在他没办法向任何人质问什么，忍得眼眶发红，口中尝到血的腥咸，也只是咬着牙，从地上拿起花铲，沿着眼前的“树干”没命地往下挖。
他猜到了自己会看到什么，但当真看到的时候，还是感觉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了，痛得心跳几乎难以为继。嘴张了一下，却什么话都没说得来。
他的眼睛在粗壮的树干上反复逡巡，来回寻找，试图找到一些能验证自己猜想的证据。
柏易把自己吊在了悬崖上，又用谎言把荆白过来的通路彻底斩断，让荆白不得不看着他命悬一线，让荆白这样一个从不后悔的人不得不反复回味悔恨的苦涩。
得到他的答复，荆白只是吞咽了一下。
现在荆白终于也吊在悬崖边上了。
但现在，他花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转过身来面对柏易，又花了好几个呼吸，才能把视线挪到柏易的脸上。
他手里甚至还拿着花锄，没想得起放开。
他听见柏易用力抽了口气，眉头紧锁，虽然没说话，但是额头上青筋都迸了出来。
撕开裂缝的人的两只手还撑在裂缝开口，“树干”被他撕裂，倒向两侧，上面的各个部位原本鲜活的皮肉也失去了原本鲜活的色彩，仿佛罩上了一层灰白的死气，看上去尤为可怖。
荆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胆小。
荆白不说话了，却没有放开他的手。他攥得非常紧，柏易本来应该觉得痛，但比起现在身体其他地方的痛楚，他能在荆白手中感觉到的，只有对方体温的那点温热。
这算什么，他终于达成了死亡条件了吗？
两个人都湿漉漉的，形容狼狈，但此时的荆白浑不在意，他急切地、征询地看着柏易，等待着他的回答。
荆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用力拉开棉衣，将脖子上的白玉拽了下来。
“能出来吗？我拉你出来。”
荆白忽然感到一种异样的平静，他轻声说：“没关系，我的也没了。”
他很快在树的底部找到了小曼的脸。
荆白瞧见了一根比较粗的根系，他吸了口气，举起手中的花锄，带着他身上所有的不解、愤怒和痛楚，用力向下砍去！
裂缝中的人自然是柏易。他简直像刚从血里爬出来，裸露在外的皮肤颜色很苍白，沾满了黑红色的液体，只有脸上看起来稍微干净一点，见荆白转过身，他又徒劳地擦了一下。
荆白茫然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湿的，热的。
白玉的玉身上面满是裂纹，但不影响它本身莹润的质地。
如果是平时，柏易很难想象自己会拒绝他用这样的嗓音说出来的话，但这时他不得不拒绝。
他险些以为自己又在流泪，柏易却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欣慰的轻松：“终于下雨了。”
柏易听出来荆白声音里带着点鼻音，听着比平时柔软许多。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两个人隔得很近，柏易看见荆白眼眶发红，他喉头也哽住了，噎了片刻，才勉强笑了一下：“我印记都没了，你胆子太大了，怎么敢来拉我的……”
那根肉色的根断了，浓稠的黑红色的、血浆一样的东西开始汨汨涌出，与此同时，荆白感到自己左手肘上的印记火烧般地烫了起来。
一个念头像一道闪电，撕破他脑中漆黑凌乱的天幕，紧接着，是轰然炸开的雷响。
柏易说他要“毁了汤”，所以树现在也渐渐凋零……
他拽得太用力，脖子上都留下了一道绳子勒出的红痕。
第245章 头啖汤
相比砸不动的“树干”，泥土还是相对正常的，荆白将泥土铲开，发现“树干”底下的根系也是肉色的。
就在这“雨”落下时，树的“枝条”也开始摇晃起来。荆白看到树上的“枝条”像被什么巨力摇撼了一般，纷纷从“树”上松脱，下落，坠落到地面上，又飞速化为白骨。
是真实的，温柔的爱意。
荆白离得太近，裂缝中涌出的黑红色的液体，连同天上落下的温热水滴，已经将他全然浸湿。
他脱口道：“这是汤？！”
柏易被他吓了一跳，撑着裂缝的双手却被荆白一把攥住。
他忽然听见身侧，一个有点虚弱的声音在说话。
荆白还没说话，他很快明白了，看向远处被荆白扔下的花锄：“是因为你把根挖断了吧？”
没有任何毛发，只有一张平静的，闭着眼睛的脸。
荆白呼吸一滞，用手迅速抹了一把眼睛，立刻回身去看。
话音未落，荆白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粘滑的撕裂声，柏易也不说话了，但荆白能听见他抽气的声音，很像在忍痛。
柏易眨了眨眼，他语声有些颤抖，听上去有种故作的轻松：“可惜啊，没机会再换了，不然我非得验证一下不可。”
] 可一切污迹都遮不住那双明亮的眼睛。他以前总是觉得那双眼睛很黑，很深，像深不见底的湖，但这时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荆白能看到里面涌动的是什么。
荆白身形颤了一下，他惊觉过来什么，这时也顾不得别的了，立刻将脸凑到树干前方。
荆白知道他一定很痛。他抓着柏易的手，在脑中拼命翻找，想找出一种救他的办法，可是……
但眼泪根本不讲任何道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飞快地落了下来。
终于见到他的正面，柏易也不说话了。他怔怔地看着荆白一片狼藉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的手，片刻后才道：“怎么受伤了？”
可他自己呢，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可荆白并不感到恐慌，虽然印记变淡的时候也和它烙上的时候一样痛，好像一块皮肉被生生剥离下来，但这痛很真实，真实得让他甚至有点快乐。
荆白不想转过身去看他。
他说这话时神色很平淡，柏易却睁大了眼睛，好像第一次认识荆白似的看着他。
所以他刚才想得没错，树就是汤，汤就是树。
他以为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可事实上他的理性还在永不止息地运转。他知道柏易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你也……太厉害了。”
而他向来清醒理智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荆白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衣袖一看，果然，那个小山的印记颜色变浅了。
小曼是他和柏易亲眼见到进入汤里的……
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好像一团纸，被人捏成了一团，他根本感觉不到哪里在痛，只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血味。
他的背僵硬地绷着，没有转过去，他听见背后柏易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是在西院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或者说，根本就不应该有“汤”，“汤”是树异变来的。
他苦笑了一下，轻声说：“没用的，我已经连在这上面了。”
“树”上的样子和刚才又不一样了，“树干”上出现了一大条裂缝，正汨汨往外淌着大量的黑红色液体，和荆白砍断肉色根系之后流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像血，又好像不仅仅是血。
有肩膀……荆白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可能忽略了什么，停下来细瞧，发现还有手、脚、肚脐和小腿，什么部位都有。
柏易英挺的眉宇立即皱了起来：“那你还敢过来……”
在柏易惊愕的目光中，荆白将白玉放在掌心，放到他眼前，急促地说：“它应该有用。你能吸取里面的力量吗？”
很少，但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柏易咳嗽了一声：“对。”
肩膀，很硬，只砸开一条小小的缝，流出一点点黑血。
荆白不回答，把手里的花锄和烛台都扔到地上，柏易“诶”了一声，荆白已经快步走到了他跟前。
他以为永远不会有。
荆白直视着柏易的眼睛。他的脸色很苍白，沾着黑红的血迹，能看出来擦过，但没能完全擦干净。
原本是黑色，现在已经变成了深灰色，甚至还在慢慢变淡。
确实很危险，但想到他和柏易又重新面临了相同的处境，荆白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是高兴更多。
对他这种人来说，勇气就像是天生的，永远不会消耗殆尽。在此之前，他评判一件事只有想做或者不想做，想做就做了，不想做就不做，从来没有过需要他鼓起勇气才能做的事。
柏易知道白玉对荆白意味着什么。他怔怔地看着荆白将白玉捧到他面前，眼神那么恳切，像捧着一颗赤诚滚烫的心
荆白简短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复，他说：“不用印记，我一眼就认得出你。”
荆白并不打算做什么，他甚至笑了一下。
柏易撕开的那条裂缝中，以更大的流速涌出巨量的黑红色血水，荆白手中的那两只手也迅速变得更加冰冷。
温热的液体就是这时落到了他脸上。
荆白凝视着他的双目，说：“你再换一张脸，我也认得出。”
“……也不能因为我现在这样子不太好看，就不看我了吧？”
柏易的头发湿漉漉的，连脸上也沾着黑红色的液体，最关键的是……裂缝里只钻出来他的上半身。
荆白直接愣住了，或者说，他以为他愣住了。
比起上面还能看出是哪个部位的躯干，下面的已经只剩下肉色，极多，极密，近乎无边无际。
裂缝并非凭空出现，而是被硬生生撕开的。
“……”
那声音他非常熟悉，尾音带点那个人特有的，懒洋洋的笑意。
荆白抬起头感受了片刻，但这“雨”分明是热的……
荆白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可现在他没办法向任何人质问什么，忍得眼眶发红，口中尝到血的腥咸，也只是咬着牙，从地上拿起花铲，沿着眼前的“树干”没命地往下挖。
他猜到了自己会看到什么，但当真看到的时候，还是感觉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了，痛得心跳几乎难以为继。嘴张了一下，却什么话都没说得来。
他的眼睛在粗壮的树干上反复逡巡，来回寻找，试图找到一些能验证自己猜想的证据。
柏易把自己吊在了悬崖上，又用谎言把荆白过来的通路彻底斩断，让荆白不得不看着他命悬一线，让荆白这样一个从不后悔的人不得不反复回味悔恨的苦涩。
得到他的答复，荆白只是吞咽了一下。
现在荆白终于也吊在悬崖边上了。
但现在，他花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转过身来面对柏易，又花了好几个呼吸，才能把视线挪到柏易的脸上。
他手里甚至还拿着花锄，没想得起放开。
他听见柏易用力抽了口气，眉头紧锁，虽然没说话，但是额头上青筋都迸了出来。
撕开裂缝的人的两只手还撑在裂缝开口，“树干”被他撕裂，倒向两侧，上面的各个部位原本鲜活的皮肉也失去了原本鲜活的色彩，仿佛罩上了一层灰白的死气，看上去尤为可怖。
荆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胆小。
荆白不说话了，却没有放开他的手。他攥得非常紧，柏易本来应该觉得痛，但比起现在身体其他地方的痛楚，他能在荆白手中感觉到的，只有对方体温的那点温热。
这算什么，他终于达成了死亡条件了吗？
两个人都湿漉漉的，形容狼狈，但此时的荆白浑不在意，他急切地、征询地看着柏易，等待着他的回答。
荆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用力拉开棉衣，将脖子上的白玉拽了下来。
“能出来吗？我拉你出来。”
荆白忽然感到一种异样的平静，他轻声说：“没关系，我的也没了。”
他很快在树的底部找到了小曼的脸。
荆白瞧见了一根比较粗的根系，他吸了口气，举起手中的花锄，带着他身上所有的不解、愤怒和痛楚，用力向下砍去！
裂缝中的人自然是柏易。他简直像刚从血里爬出来，裸露在外的皮肤颜色很苍白，沾满了黑红色的液体，只有脸上看起来稍微干净一点，见荆白转过身，他又徒劳地擦了一下。
荆白茫然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湿的，热的。
白玉的玉身上面满是裂纹，但不影响它本身莹润的质地。
如果是平时，柏易很难想象自己会拒绝他用这样的嗓音说出来的话，但这时他不得不拒绝。
他险些以为自己又在流泪，柏易却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欣慰的轻松：“终于下雨了。”
柏易听出来荆白声音里带着点鼻音，听着比平时柔软许多。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两个人隔得很近，柏易看见荆白眼眶发红，他喉头也哽住了，噎了片刻，才勉强笑了一下：“我印记都没了，你胆子太大了，怎么敢来拉我的……”
那根肉色的根断了，浓稠的黑红色的、血浆一样的东西开始汨汨涌出，与此同时，荆白感到自己左手肘上的印记火烧般地烫了起来。
一个念头像一道闪电，撕破他脑中漆黑凌乱的天幕，紧接着，是轰然炸开的雷响。
柏易说他要“毁了汤”，所以树现在也渐渐凋零……
他拽得太用力，脖子上都留下了一道绳子勒出的红痕。
第245章 头啖汤
相比砸不动的“树干”，泥土还是相对正常的，荆白将泥土铲开，发现“树干”底下的根系也是肉色的。
就在这“雨”落下时，树的“枝条”也开始摇晃起来。荆白看到树上的“枝条”像被什么巨力摇撼了一般，纷纷从“树”上松脱，下落，坠落到地面上，又飞速化为白骨。
是真实的，温柔的爱意。
荆白离得太近，裂缝中涌出的黑红色的液体，连同天上落下的温热水滴，已经将他全然浸湿。
他脱口道：“这是汤？！”
柏易被他吓了一跳，撑着裂缝的双手却被荆白一把攥住。
他忽然听见身侧，一个有点虚弱的声音在说话。
荆白还没说话，他很快明白了，看向远处被荆白扔下的花锄：“是因为你把根挖断了吧？”
没有任何毛发，只有一张平静的，闭着眼睛的脸。
荆白呼吸一滞，用手迅速抹了一把眼睛，立刻回身去看。
话音未落，荆白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粘滑的撕裂声，柏易也不说话了，但荆白能听见他抽气的声音，很像在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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