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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鼓响，人头痒。”
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确定自己握稳了右手的手电筒。
清浅的月光下，只能听见柏易愉悦的笑声，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向着远处的竹楼走去。
在那早已停滞的双眼中，尚未腐烂的眼球直直地看着柏易，似有千言万语。
她也是一时焦躁，才冲着景灿撒气，见景灿分毫不让地怼回来，心中有些后悔。
柏易这时虽然醒了，却几乎浑身脱力，这些尸体还像树藤一样攀在他身上，他确定凭他自己的力量，这肯定是无法走出去了。
“所以……合作愉快么，同伴？”
荆白一直专注地看着他，因为姿势的原因，两人头靠得很近，正因为如此，他眼看着柏易苍白的脸上……泛出了一点青。
柏易此生从未这样狼狈过。
死就死了，他倒是从不怕死。
一是为了提醒荆白他醒了，二是想要告诉荆白不要再等，丢下他直接走吧。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脸上还是很冷，但到了现在，柏易也知道荆白不会把他扔在路边了。只是最丢脸的部分既然已经说了，剩下的说不说也没什么差别。
但有他拖住这些人，荆白就算不带他，全力逃跑，是能逃出去的。
其实木牌林中，用竹筐挂着的人头也是这样的表情，只是柏易没有见到。
在荆白没看见的地方，柏易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最后，他什么也没说，看着荆白的侧脸露出了一贯的、懒洋洋的微笑。
荆白想起了什么：“那群假笑的村民！”
但一个人的情绪能抵抗，十个人的情绪能抵抗，百个、千个人的情绪呢？
荆白顿了顿，冷冷地道：“如果你话少些，会更愉快。”
第84章 丰收祭
光柏易自己能感受到的，就至少数出五六具尸体攀在他身上。还好柏易的右手握紧了手电，左手抓着荆白，好歹让这些尸体有所顾忌——但也只有这两只手幸免于难！
否则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在这座塔里，变成累赘的人，只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因为所有人都是带着执念进来的，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爬到更高层，活着出去。
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影，大张着的嘴，竟然开合了起来！
荆白动了动肩膀，继续用眼神威吓：“不说就……”
他原本以为只要忍到出去就可以了，但是紧接着，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失去意识之后，自然闭上了眼睛。那群人影之前就已经贴近到了同他脸对脸的距离，等没了他的视线注视，再无顾忌，直接攀到了他身上。
柏易：“？”
柏易：“……不是，你当我说书呢？”
他们的影子自然地贴合在一起，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远远看着，像是亲密地依偎着一样。
他竭力保持着神智清明，却也只应答了三次，第四次时，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那个答案几乎要冲口而出。
荆白感受到的重量，其实柏易也感受到了。
柏易心里清楚，如果这时给出肯定的答复，一定会死。
柏易初时还能维持住理智，他污染值低，不管在外表现得怎么样，但大部分时候，确实可以做到不受他人影响，心下无尘，任由外界惊涛骇浪，他也不起半点波澜。
柏易以往虽然情绪莫测，总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遇事时眼神却总是很笃定的，仿佛一切尽在把握。
他过了这么多的副本，从来也没有这样狼狈过。
到最后，在那些声音的影响下，他真的开始觉得脖子发痒，像是那些东西的意识通过某种方式作用到了他身上。
但现在这个状况，他要是死了，必然会把荆白一起拖累下去……这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
这是荆白第一次见他眼神有点飘忽。
他的眼睛被死死遮住，嘴也被捂上，连耳朵都被塞住，鼻腔间能闻到的，全是尸体身上的腐臭味，只有神智是清醒的，但这清醒还不如昏迷着！
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许久，有人在里面来回踱步。
这显然也不是个好话题。
他说完，并不关心柏易的反应，继续扶着柏易向竹楼的方向走去。
那无数个或明或暗的人影开始说话，幻化成他在塔中见过的无数张脸，唤着他的名字：“柏易，柏易——”
其实在荆白说到那句话之前，他都以为荆白半背着他往前走的时候，是感觉不到他背上那些“人体”的重量的，毕竟他走得虽然慢，却非常稳。
荆白的语气很淡薄，却很认真：“如果最后不是你提醒我……第三次提问，我也未必撑得过。”
“能不能别走了，你属皮球的吗，满地打转不带停的？”小琪忍不住了，抱着双臂不耐烦地道。
明净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在挺直的鼻梁上投下峻拔的阴影，亦让那张脸的轮廓显得精致而深刻。那双眼睛像水一样清澈淡漠，直看进柏易深不见底的心。
好在景灿没追着赶她回去，小琪脸上强作无事，左右张望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唉，都快九点了，荆白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柏易觉得荆白停下来等他已经是仁至义尽，没有必要再帮他了。
何况荆白今晚是真的救了他的命。
他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眼前荆白的状况，甚至失去意识之后，他都不知道现在他和荆白距离出口有多远。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荆白没有抛下他，甚至握着他的手在动。
柏易正想问他，荆白却神色一整，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神色，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颌，道：“继续。”
人的直视和光线确实能克制住他们，就是脸对脸的状态实在恶心，而且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个个面目狰狞，柏易多看两眼都嫌膈应。
荆白竟然带着他一起走了！
她脸上阵红阵白的，却没从小飞那张床上起来，显然是不愿意离开。
荆白却没看他，俊秀的脸上淡淡的，柏易读不出他的表情，只听他平静地道：“不是累赘。”
竹楼虽然稳固，却也能听到走动的脚步声，吱呀吱呀的，响得叫人心烦。
“你的头，痒不痒？”
他说到这里时，不禁转头看着荆白，神色出现几分动容。不料荆白虽然正专注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很微妙，好像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出口。
等他再醒过来……
柏易盯着他明显缓和下来的神色，这次一点也不生气了，只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地抱怨：“我什么都说了，连人都这样了，你还问三答一，我好难过……”
柏易向来心境空明，立刻意识到了这情绪的来源不是他本人。他不知道前方的荆白有没有发现，待要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在这个副本里是挺倒霉的，但能活到现在，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脾气，当即横眉立目地说：“这是我的房间，我爱怎么走怎么走，关你什么事？你不满意，回你自己的竹楼去啊，赖在我这干嘛？”
当时他能感觉到的，只有荆白在带着他走，并且走得举步维艰，但即便如此，荆白也没有放弃他。
他知道那种被千百人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冲击的感觉，除了坚韧的理性，就只有属于自身的情绪和感受能变成一个锚点，守住最后的阵地。
小琪怒道：“你！我们明明说好了！”
讲到这里，柏易侧头看着荆白，眼神深深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冲他笑了笑：“这话说了你可能不信，但变成别人的累赘，我这也是头一回。”
耳朵被塞住的柏易同样不知道荆白有没有听到提问声，但料想这些“人影”恐怕也不会放过他。到最后，几乎是积攒一点力气，只要能动动手指，就在荆白手心划一下。
他用最后的力气，在荆白手心划了两下，写了两个字母“GO”。
柏易点了点头：“对。”
谁知两人感受到的根本没什么差别，甚至荆白身上负担的，还要多出一个柏易自身的重量！
靠着这个信念，柏易硬扛到了最后一刻，到撑不住时，咬得嘴唇全是伤口，短暂失去意识，也没有给出这些“人”要的答复。
可柏易偏偏看出来了，那死去的双眼中，分明还存在着千丝万缕的愁绪，那股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凄凉和孤独好像能够引发他的共鸣，让强烈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房间不大，坐在床上的人看着他不断在房间走动，灯光下影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让她有些眼花。
第一天晚上的篝火晚会，他们就见过这样表情的人。他们都愤怒地瞪着眼睛，大张着嘴，露出几乎所有的牙齿……
写完这两个字母，他停下来等了片刻，等着荆白将他扔下，谁料接下来只等到荆白的一只手，牢牢地把他固定住。
景灿被小琪一怼，也生起气来。
过了一会儿，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柏易也不看荆白了。他转过脸，艰难地道：“他们……爬在我身上。”
景灿也不踱步了，脸色又白了一些，没有接话。两人默然相视，见对方脸上都是惶然之色，又各自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死了的人能有什么情绪呢？
这也就罢了，忍忍也能过去。柏易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确信他们无法靠近，就在荆白的手里写了“有”字，画了对勾，确认背对背的办法可行。
荆白没看他，也不回答。
荆白扶着他的手臂紧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柏易。
好像有什么力道轻轻扶住了他的脖颈。
只要荆白能感觉到，不管是荆白决定怎么做，总能变成一点帮助。
] “木鼓响，人头痒。”
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确定自己握稳了右手的手电筒。
清浅的月光下，只能听见柏易愉悦的笑声，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向着远处的竹楼走去。
在那早已停滞的双眼中，尚未腐烂的眼球直直地看着柏易，似有千言万语。
她也是一时焦躁，才冲着景灿撒气，见景灿分毫不让地怼回来，心中有些后悔。
柏易这时虽然醒了，却几乎浑身脱力，这些尸体还像树藤一样攀在他身上，他确定凭他自己的力量，这肯定是无法走出去了。
“所以……合作愉快么，同伴？”
荆白一直专注地看着他，因为姿势的原因，两人头靠得很近，正因为如此，他眼看着柏易苍白的脸上……泛出了一点青。
柏易此生从未这样狼狈过。
死就死了，他倒是从不怕死。
一是为了提醒荆白他醒了，二是想要告诉荆白不要再等，丢下他直接走吧。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脸上还是很冷，但到了现在，柏易也知道荆白不会把他扔在路边了。只是最丢脸的部分既然已经说了，剩下的说不说也没什么差别。
但有他拖住这些人，荆白就算不带他，全力逃跑，是能逃出去的。
其实木牌林中，用竹筐挂着的人头也是这样的表情，只是柏易没有见到。
在荆白没看见的地方，柏易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最后，他什么也没说，看着荆白的侧脸露出了一贯的、懒洋洋的微笑。
荆白想起了什么：“那群假笑的村民！”
但一个人的情绪能抵抗，十个人的情绪能抵抗，百个、千个人的情绪呢？
荆白顿了顿，冷冷地道：“如果你话少些，会更愉快。”
第84章 丰收祭
光柏易自己能感受到的，就至少数出五六具尸体攀在他身上。还好柏易的右手握紧了手电，左手抓着荆白，好歹让这些尸体有所顾忌——但也只有这两只手幸免于难！
否则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在这座塔里，变成累赘的人，只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因为所有人都是带着执念进来的，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爬到更高层，活着出去。
离他最近的那个人影，大张着的嘴，竟然开合了起来！
荆白动了动肩膀，继续用眼神威吓：“不说就……”
他原本以为只要忍到出去就可以了，但是紧接着，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失去意识之后，自然闭上了眼睛。那群人影之前就已经贴近到了同他脸对脸的距离，等没了他的视线注视，再无顾忌，直接攀到了他身上。
柏易：“？”
柏易：“……不是，你当我说书呢？”
他们的影子自然地贴合在一起，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远远看着，像是亲密地依偎着一样。
他竭力保持着神智清明，却也只应答了三次，第四次时，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那个答案几乎要冲口而出。
荆白感受到的重量，其实柏易也感受到了。
柏易心里清楚，如果这时给出肯定的答复，一定会死。
柏易初时还能维持住理智，他污染值低，不管在外表现得怎么样，但大部分时候，确实可以做到不受他人影响，心下无尘，任由外界惊涛骇浪，他也不起半点波澜。
柏易以往虽然情绪莫测，总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遇事时眼神却总是很笃定的，仿佛一切尽在把握。
他过了这么多的副本，从来也没有这样狼狈过。
到最后，在那些声音的影响下，他真的开始觉得脖子发痒，像是那些东西的意识通过某种方式作用到了他身上。
但现在这个状况，他要是死了，必然会把荆白一起拖累下去……这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
这是荆白第一次见他眼神有点飘忽。
他的眼睛被死死遮住，嘴也被捂上，连耳朵都被塞住，鼻腔间能闻到的，全是尸体身上的腐臭味，只有神智是清醒的，但这清醒还不如昏迷着！
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许久，有人在里面来回踱步。
这显然也不是个好话题。
他说完，并不关心柏易的反应，继续扶着柏易向竹楼的方向走去。
那无数个或明或暗的人影开始说话，幻化成他在塔中见过的无数张脸，唤着他的名字：“柏易，柏易——”
其实在荆白说到那句话之前，他都以为荆白半背着他往前走的时候，是感觉不到他背上那些“人体”的重量的，毕竟他走得虽然慢，却非常稳。
荆白的语气很淡薄，却很认真：“如果最后不是你提醒我……第三次提问，我也未必撑得过。”
“能不能别走了，你属皮球的吗，满地打转不带停的？”小琪忍不住了，抱着双臂不耐烦地道。
明净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在挺直的鼻梁上投下峻拔的阴影，亦让那张脸的轮廓显得精致而深刻。那双眼睛像水一样清澈淡漠，直看进柏易深不见底的心。
好在景灿没追着赶她回去，小琪脸上强作无事，左右张望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唉，都快九点了，荆白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柏易觉得荆白停下来等他已经是仁至义尽，没有必要再帮他了。
何况荆白今晚是真的救了他的命。
他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眼前荆白的状况，甚至失去意识之后，他都不知道现在他和荆白距离出口有多远。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荆白没有抛下他，甚至握着他的手在动。
柏易正想问他，荆白却神色一整，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神色，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颌，道：“继续。”
人的直视和光线确实能克制住他们，就是脸对脸的状态实在恶心，而且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个个面目狰狞，柏易多看两眼都嫌膈应。
荆白竟然带着他一起走了！
她脸上阵红阵白的，却没从小飞那张床上起来，显然是不愿意离开。
荆白却没看他，俊秀的脸上淡淡的，柏易读不出他的表情，只听他平静地道：“不是累赘。”
竹楼虽然稳固，却也能听到走动的脚步声，吱呀吱呀的，响得叫人心烦。
“你的头，痒不痒？”
他说到这里时，不禁转头看着荆白，神色出现几分动容。不料荆白虽然正专注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很微妙，好像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出口。
等他再醒过来……
柏易盯着他明显缓和下来的神色，这次一点也不生气了，只在他肩膀上哼哼唧唧地抱怨：“我什么都说了，连人都这样了，你还问三答一，我好难过……”
柏易向来心境空明，立刻意识到了这情绪的来源不是他本人。他不知道前方的荆白有没有发现，待要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在这个副本里是挺倒霉的，但能活到现在，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脾气，当即横眉立目地说：“这是我的房间，我爱怎么走怎么走，关你什么事？你不满意，回你自己的竹楼去啊，赖在我这干嘛？”
当时他能感觉到的，只有荆白在带着他走，并且走得举步维艰，但即便如此，荆白也没有放弃他。
他知道那种被千百人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冲击的感觉，除了坚韧的理性，就只有属于自身的情绪和感受能变成一个锚点，守住最后的阵地。
小琪怒道：“你！我们明明说好了！”
讲到这里，柏易侧头看着荆白，眼神深深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冲他笑了笑：“这话说了你可能不信，但变成别人的累赘，我这也是头一回。”
耳朵被塞住的柏易同样不知道荆白有没有听到提问声，但料想这些“人影”恐怕也不会放过他。到最后，几乎是积攒一点力气，只要能动动手指，就在荆白手心划一下。
他用最后的力气，在荆白手心划了两下，写了两个字母“GO”。
柏易点了点头：“对。”
谁知两人感受到的根本没什么差别，甚至荆白身上负担的，还要多出一个柏易自身的重量！
靠着这个信念，柏易硬扛到了最后一刻，到撑不住时，咬得嘴唇全是伤口，短暂失去意识，也没有给出这些“人”要的答复。
可柏易偏偏看出来了，那死去的双眼中，分明还存在着千丝万缕的愁绪，那股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凄凉和孤独好像能够引发他的共鸣，让强烈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房间不大，坐在床上的人看着他不断在房间走动，灯光下影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让她有些眼花。
第一天晚上的篝火晚会，他们就见过这样表情的人。他们都愤怒地瞪着眼睛，大张着嘴，露出几乎所有的牙齿……
写完这两个字母，他停下来等了片刻，等着荆白将他扔下，谁料接下来只等到荆白的一只手，牢牢地把他固定住。
景灿被小琪一怼，也生起气来。
过了一会儿，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柏易也不看荆白了。他转过脸，艰难地道：“他们……爬在我身上。”
景灿也不踱步了，脸色又白了一些，没有接话。两人默然相视，见对方脸上都是惶然之色，又各自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死了的人能有什么情绪呢？
这也就罢了，忍忍也能过去。柏易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确信他们无法靠近，就在荆白的手里写了“有”字，画了对勾，确认背对背的办法可行。
荆白没看他，也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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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么力道轻轻扶住了他的脖颈。
只要荆白能感觉到，不管是荆白决定怎么做，总能变成一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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